當兩把匕首出現在蘭博的手裡,將陳宇逼迫到角落的時候,無論是葉東他們,還是在競技場外面觀看的那些人們,此刻都突然的愣住了。
“雙匕首?”
“這,這算是犯規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如果擬真賽是根據遊戲照搬的話,這顯然是違背規則的,因爲無論是保衛者還是潛伏者,小刀都只有一把!”
“是啊,不過據我所知,這次的大賽是改變了賽制的,或許這並不算是違規吧!”
其他人議論的時候,蘇然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小北,這到底算不算是違規呢?”
張北搖搖頭:“雖然官網沒有明確的說明,不過我推測這並不算是違規的,然姐你想啊,雙刀其實並不一定比單刀的優勢更大!”
“怎麼說?”
“在這樣的比賽中,如果是使用單刀的話,那麼另外一隻手完全可以握着一把槍,而如果雙手都是握刀的話……”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單刀在這樣的競技比賽中更加的實用,或者說威脅會更大一些,而雙刀雖然數量多,卻不一定威力更大?”蘇然若有所悟。
“我覺得是這樣!”
就在張北說完,蘇然陷入了沉思的時候,大屏幕上傳來了電腦機械的聲音:“根據賽制的規則,只要近身武器沒有惡意傷害的加成,數量的多少並不算違規!”
“什麼叫惡意的傷害加成?”蘇然有些不懂。
“然姐,惡意的傷害加成,就是說在近身兵器上塗抹一些劇毒之物,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這種會被視爲犯規的!”張北顯然比蘇然要理解的深一些。
電腦的聲音傳入了衆人的耳中,那自然也會傳入葉東他們的耳機當中,而就是在這句不會犯規,讓陳宇的眼中頓時爆射出一道光華。
原本他已經被逼迫到了角落裡,這是之前陳宇沒有預料到的,或許是因爲他自己勝了一局之後有些大意了,也或許是因爲蘭博真的再之前保留了實力。
總之,此時的局面對於陳宇來說,是相當的被動。
他縮在角落,不得不以雙手抗住蘭博的雙刀,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很清楚海豹短刀的性能,這把刀無論刀刃還是刀背,甚至是刀柄,都能給人致命一擊。
正是因爲心中有這些顧慮,所以他纔會顯得很被動,但電腦的那句話,讓他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既然雙刀不算違規,那他的廓爾喀也就可以正式亮相了。
右腿蹬住身後的石壁,在感覺蘭博的力道有些不繼的剎那,他猛的向前一撞,在將蘭博彈開的瞬間,右手已經摸向了腰間。
蘭博上一局吃了很大的虧,因此很清楚給了陳宇施展餘地之後是何等的可怕,不像現在,自己憑藉比他更強的力量,尚且能壓制一下。
而一旦陳宇脫離出去,那麼對於自己來說勝利的天平就會頓時傾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是萬萬不能讓他擺脫自己的束縛的。
所以在他身體被陳宇彈開的瞬間,他手中的刀再次揮舞出去,將陳宇兩側的退路都完全的封鎖了起來,甕中捉鱉,不外如是。
但他正如之前陳宇犯的錯誤一樣,不是他高估了自己,而是他低估了陳宇,尤其是低估了手中有廓爾喀彎刀的陳宇。
而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雖然都是刀,但陳宇的廓爾喀比之前的海豹短刀犀利了無數倍,折射着那一抹驕陽,帶着一抹蒼涼的銀白,如風而至。
不
確切的說,這已經不再是刀,而是陳宇身體的一部分,是他手臂的延伸,就連在突襲過程中的一頻一顫,都與他的脈搏保持着一致。
嘶……
看到陳宇的刀顫動的剎那,風志源率先倒吸了一口冷氣,而後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自己的桎梏,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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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高度?”
龍若初根本不知道風志源在說什麼,不過她能感受到陳宇和之前似乎有了些不同,至於究竟是哪裡不同,她有有些說不清楚。
或許是他的刀,或許是他的人。
也或許,是他的心!
但無論是哪種改變,都讓龍若初心裡騰起一個異樣的念頭,陳宇的實力更強大了,這是一種感覺,它看不到摸不着,卻真實的存在於龍若初的內心當中。
“現在的你,還能不能夠擊敗他,當然,手中有槍的話?”葉東眼中閃爍着一絲異樣的光彩,盯着陳宇的身子,卻問着槍魔。
“不能!”
槍魔回答的很乾脆,並且在說出這個兩個字的時候,面色顯得很是凝重。在着這股子凝重當中,還夾雜着一絲微微的妒忌和羨慕。
“我自問,槍對於我來說,已經如同我的手臂,但是……”
說到此,槍魔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纔是深吸口氣說道:“但是,他的刀已經成爲了他的心,這刀是刀,但從此以後也將不再是刀,我勝不了他!”
“你所欠缺的,也是這樣一個困境,只有將自己的戰意激發到頂點的時候,你纔會再有所突破!”
葉東說完,拍拍槍魔的肩膀:“槍魔,我知道你的性格,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或許你應該嘗試做出改變了,讓自己活得灑脫一些!”
“我知道了!”槍魔點點頭,望着陳宇再次揮出的刀,若有所思。
在葉東他們說話的時候,蘭博已經避開了陳宇的那一擊,而陳宇則沒有絲毫的慌亂,那一擊的落空,反而讓他的目光變得平靜起來。
刷!
又是一刀,但是這一道並不是砍向蘭博,而是擦着他的臉頰過去,在他的脖頸劃出一個不規則的圓,隨後帶着一道風聲落下。
刷刷刷!
這一刀剛落下,另外一刀緊接而起,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恍若一個人的獨舞,根本沒有沾到蘭博身體的任何地方。
但正是這些落空的刀,讓蘭博的臉色逐漸發生了變化,從最開始的震驚,到隨後慌亂,甚至於到了最後,浮現出深深的驚恐之色。
噗!
廓爾喀收回刀鞘,陳宇毫無喘息的撤回雙手,而後望着蘭博,輕輕的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我,輸了……”
蘭博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直到此時,他仍舊沒有從剛纔的一戰之中回過神來:“你的刀……”
“我的刀還是我的刀,變了的只是我的心!”
陳宇身上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暴戾氣息,有着的只是一種平和:“蘭博,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是沒有可能突破這個瓶頸的!”
“謝,謝我?”
“不錯,謝謝你!”
“能不能告訴我,你領悟了什麼?”蘭博說話時,自己都感覺有些心虛,因爲他自己也明白,陳宇不再是之前的陳宇了,如果說剛纔自己還能和他纏鬥,現在怕是過不了一招就會敗下陣來。
“我記得我們看過的武俠片中,那些隱士高人們經常說一句話,無招勝有招!”
陳宇說完,盯着蘭博的眼睛說道:“以前我也覺得那是一句廢話,但就是在剛纔,我領悟了這句話的真諦!”
“什麼真諦?”
“始於身,亂於心!”
“什麼意思?”
此時,不僅是蘭博充滿了強烈的求知慾,就連槍魔他們也都是靜靜的傾聽着,而葉東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不過那神情中,也寫滿了期待。
“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當我們坐車行進的時候,會看到樹木在向着兩側後退,而不是車在前進?”
“有是有,可……”蘭博實在是有些疑惑,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東西,怎麼能夠扯到一起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而這也正是我剛剛領悟想要告訴你的,我們之所以看到那些,是因爲凡事都是相對的,說到底,並不是眼前的景物亂了。”
“真正亂了的,是我們的心!”
“亂了的,是我們的心……”
“不錯,就是我們的心,如果你剛纔思維還算清晰,那就應該知道,我一共斬下了一百零八刀,你回憶一下,可有一刀是你能躲過的?”陳宇說完,輕笑一聲轉身向着葉東走去。
望着陳宇的背影,蘭博的心裡驀然捲起一道風暴,這道風暴始自他的內心,但卻讓他的身體出現了微微的顫抖,就連那張臉上,此刻也都出現了蒼白。
“亂了,亂了的,是我們的心……”
低聲喃喃着陳宇說過的話,蘭博的心裡久久都不發熄滅,非但如此,伴隨着他剛纔記憶的甦醒,這風暴更是在心中肆虐起來,經久不息。
回憶着剛剛陳宇的話,眼前凝塑着之前陳宇揮出的刀,蘭博的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到了最後一道道冷汗順着額頭滴淌下來。
因爲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剛纔陳宇的刀是多麼的可怕,因爲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陳宇如果想殺他,他已經死了足足一百零八次。
這不是因戰敗生出的畏懼,而是蘭博真正的意識到了陳宇的可怕,那一百零八刀,每一刀都僅僅施展出了一半,倘若自己剛纔去還擊會是躲避,陳宇的每一刀都能幻化出無數種招式。
那些招式,紛雜凌亂,卻招招都能在瞬間取走自己的頭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蘭博也想起了陳宇說的那句話。
“無招,勝有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