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陸顯鍾扶了扶眼鏡,捂着高腫的顴骨辯駁:“看你護着她的樣子,應該很喜歡她吧?也是,她牀上功夫還是不賴的,可惜不會生……啊——”
沒等說完,又捱了一拳。
這回換了左臉頰,正好來了個對稱,眼鏡也再度被打落。
好在現在的鏡片基本都是樹脂的,摔的再重也碎不了,頂多把鏡片摔離鏡框、鏡面磨損罷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野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鐘哥。”
“我這人一向喜歡用拳頭說話。”
老吳轉了轉手腕,警告地瞥了陸顯鐘身邊的繼任一眼。
範麗雅嘆口氣,拉住虎背熊腰的男人,再打下去,怕是要收屍了,勸道:“算了,打這種人還嫌髒你的手。甭理他們了,大姐他們應該快到了,還是趁早清場準備上菜吧。”
“打了人就想這麼算了?信不信我報警!”小|三轉正的尹豔紅作勢要拿手機報警,被陸顯鍾按下了。
這種傷情,報了警或許能立案,可同樣也代表丟人。傳出去他陸顯鐘被前妻的現任打了,打的原因是他在前段婚姻的存續期間偷野食。這要是傳到合作方耳裡,正在洽談的生意還能籤成功嗎?他可是有所耳聞對方老總最不喜的就是這類花邊新聞。
反正也就骨頭疼,忍忍算了,但看向範麗雅的眼神不怎麼和善:“麗麗,今天這事就算了,誰讓當初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不過下回見面,希望咱們能心平氣和的,可別像今天這麼野蠻粗魯了。”說着,意有所指地斜睥了老吳一眼。
老吳回了他兩聲“呵呵”。
範麗雅看都不想看姓陸的,趕蒼蠅似地揮揮手:“趕緊走吧,這包廂我們十點不到就訂下了,不可能讓給你們。”
“麗麗你看我這臉腫的,這會兒出去不大好。你們這邊有幾個人?要不我們擠擠算了?”好面子的陸顯鍾賠笑着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十五人,正好一桌,所以沒辦法跟你們擠。”坐不滿一桌也休想讓你們擠。老吳雙臂抱胸。冷聲道。
“你這人怎麼這麼粗鄙霸道?”尹豔紅氣急敗壞地指責道:“你們哪來的十五人?有本事現在就坐滿。”
這時,禾母一行人趕到了,她和許惠香先進來,其他人在後頭結算楊梅,她倆主要是惦記着範麗雅。三十多歲懷頭胎,說起來也算是高齡產婦了,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一進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禾母很是擔心地問:“這是怎麼了?出啥事了?”
看到範麗雅臉色不愉地站着,忙走到她身邊,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小范你身子沒不舒服吧?剛懷上這兩個月可是關鍵期,得特別注意啊。”
叮嚀完轉頭問老吳:“小吳,這些人是?”
“以爲這麼大個包廂就我們倆,想來擠擠。”
禾母一聽鬆了口氣。她還以爲是來砸場子的呢(禾媽你真相了),笑着說:“那可真不湊巧,我們這統共十五人(小籠包當然也算一個人),這桌子大小應該剛好一桌。”
言外之意:擠不下的了,你們還是外頭找去吧。
跟陸顯鍾一夥的遊客沒想到老吳這邊真有這麼多人,自知理虧,又見識過老吳的拳腳功夫,哪敢再嗆聲啊,一個接一個退出包廂去外頭尋空位去了。一時半會吃不上飯餓肚子、總比被胖揍一頓強吧。
唯獨陸顯鍾還愣在原地。
尹豔紅不悅地扯扯他胳膊,以爲他還對前妻依依不捨。語氣酸不溜丟地說:“走啦!你還想留這兒吃啊。”
陸顯鍾這纔回過神,不敢置信地問範麗雅:“麗、麗麗,你懷孕了?這怎麼可能……”
跟他結婚那麼多年都沒懷上,跟別人二婚了倒反而懷上了。
這說明啥?不會生的莫非是自己?
可如果是自己。那三年前豔紅給他生的閨女哪兒來的?
總不可能是……
突然而至的猜想,讓陸顯鍾難以接受。
禾母找服務員要了兩壺茶水,回來正好聽姓陸的這麼問,順嘴接道:“這位先生原來認識小范啊,是啊,她剛懷上。今天出來玩第一次孕吐,這不就沒跟着我們上山摘楊梅,留這兒休息了。”
禾母的神補刀,讓陸顯鍾更受打擊。
等等,他需要靜靜。
一把推開繼任老婆,跌跌撞撞地奔出包廂。
“鍾哥——鍾哥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要去醫院?我陪你去啊……”
尹豔紅見老公丟下她跑了,急急慌慌追上去,不忘回頭狠瞪範麗雅一眼:都是這姓範的害的!楊梅沒摘成、午飯沒吃成,老公還被人打腫了臉,回頭怎麼跟她那幫小姐妹交代啊?說好要摘幾大籃楊梅回去請客的。
禾母一頭霧水地轉頭,問老吳倆口子:“我剛說啥了?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跑了?”
老吳和範麗雅自然心知肚明,笑着說:“沒啥,估計是不能拼桌嚇到了,外頭人那麼多,有的等了。”
“可不是,剛剛進來時真被嚇一跳。這邊纔剛開吃,那邊就有人站旁邊等着了,這哪裡還吃得下嘛。還是咱們好,到了就有現成椅子坐、現成飯吃。這還是你們倆口子的功勞,來來來,喝杯茶潤潤口。”禾母也沒多想,給每人,不管來的還是沒來的,都倒了一杯茶涼在桌上。
老吳忍不住笑道:“這可不是我們倆口子的功勞,是你毛腳女婿的功勞,他一早叮囑我佔個包廂,要沒他提醒,我這腦袋瓜子可想不到。菜什麼的也都是他直接找老闆點的,我跟我媳婦就坐這兒吃吃喝喝,啥事都沒管。”
禾母聽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都有功勞、都有功勞。”
“什麼功勞啊?”顧緒肩頭扛着大胖兒子率先走進來。後頭綴着一溜尾巴,人手兩大籃楊梅。
賀擎東和禾薇走在最後,趁機還能說會兒悄悄話。
剛在外頭碰到“山裡人家”的老闆,看他們倆親暱的樣子,笑得可高深莫測了,害禾薇好一陣羞。幸好她爹媽一個跑廁所、一個進包廂,要不然指定起疑——啥?幾年前就來過圓頂山了?還小倆口獨處?合着那麼早就有苗頭了?丫丫的藏得可夠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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