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落找到鷹翠龜時,它還是老樣子,直到蘇落問起有關‘肉’的問題時,才聽到它幽幽的嘆了口氣。
‘真的抱歉。’
聽到它突如其來的道歉,蘇落微怔,內心難得出現了疑惑的情緒。
雖然鷹翠龜什麼都沒說,但她莫名的覺得, 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複雜,但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至於爲什麼會如此矛盾,這還得看它是怎麼說的。
“所以長老是知道這些肉變成不新鮮的原因。”不然它沒有必要道歉,也沒必要對蘇落隱瞞這件事。
也就是說,它不僅知道原因,很有可能導致這些肉變得不新鮮的原因還和它或者它身邊的某些生物, 某些事情有關。
‘知道……還記得那條花尾蛇嗎?’在提起這個名字時,鷹翠龜的神情變得十分複雜,甚至有幾分自責和愧疚。
“所以這些肉是它弄壞的。”
花尾蛇……蘇落怎麼可能不記得這隻異形獸。
但它畢竟還記得花尾蛇做過的錯事,以及它當時對人類敵視的態度。
那花尾蛇又是如何做到破壞調整保鮮系統,並且還不被大家發現的?
蘇落能夠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三種。
這也是鷹翠龜會相信它,並讓它留下的原因。
之後的事情不用鷹翠龜多說什麼, 蘇落都能猜到結局。
花尾蛇是它從小看着長大的,固執的性格不是半年的時間就可以改變的,如果真的那麼容易改變,那麼金翼紋鷹早就說服它了。
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異形獸,尤其是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花尾蛇突然出現在它面前,向自己賠禮道歉。
鷹翠龜心軟了。
不過這些都是它自己咎由自取,所以並沒有什麼好說的,那日發生的事情,蘇落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別說它了,就連居住在這裡半年之久的這些異形獸,除了鷹翠龜和某幾隻理解能力很強的異形獸之外,其他異形獸都不知道要如何使用保鮮系統。
而蘇落並不覺得花尾蛇它自己可以注意到這個細節,所以只有可能是它背後有‘高人指點’。
第一種是花尾蛇運氣好,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的關閉了保鮮系統,並且還調整了其他設置,然後弄壞了食物。
但鷹翠龜做不到拿出食物給花尾蛇的事情,卻也不忍拒絕花尾蛇請求留下來暫住幾日的請求。
但是花尾蛇有這麼聰明嗎?
不是蘇落要懷疑它的智商,而是普通異形獸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其中比較簡單粗暴的且不容易被異形獸發現的方式那就是直接關閉保鮮系統,然後將系統調整至非但不利於保鮮,反而會加速食物腐爛的設置。
如果說是它自己領悟服軟這一方式,用於欺騙鷹翠龜,那麼以它應該也會向蘇落道歉。
所以說,花尾蛇在鷹翠龜面前沒有表現出向蘇落低頭的意思,這非但不是一個破綻,反而是它想要取信於鷹翠龜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小細節。
這反而更像是別人教會它服軟,讓鷹翠龜放鬆警惕的一種手段。
如果說它之前丟種子的行爲還可以說是年少輕狂自以爲是, 那對食物搞破壞, 那就是純壞了, 沒有任何可以解釋和狡辯的空間。
畢竟這可是異形獸羣中, 到目前爲止,第一個離開,也是唯一一個離開的異形獸。
‘怪我太糊塗了,還真是老了……’
‘沒錯, 前幾日它回來了……’那隻之前無比輕狂的異形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出現在它面前的是一隻狼狽悽慘的異形獸。
何況花尾蛇回來,它向自己道歉,向所有異形獸道歉,唯獨沒有向蘇落道歉,所以鷹翠龜自然還是可以猜到它敵視人類的態度。
只要花尾蛇足夠了解這個系統,將它調整至完全相反的條件,那麼便可以造成現在的結果。
如果它在於鷹翠龜溝通的過程中,但凡有透露出一絲向人類(蘇落)低頭的意思,鷹翠龜肯定都會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說實話,雖然第三種情況聽起來最可怕,但是蘇落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
但是它並沒有,它只是向鷹翠龜以及其他異形獸道歉了。
第三種情況,也就是最後一種情況,這種情況和前一種比較類似,但不同之處在於前者是主動學習,後者是被動學習。
雖然蘇落相信物種多樣性的神奇,但她真的不太能理解在這一羣老實憨厚講義氣,懂事也講道理的異形獸中,到底是怎麼養這麼個自負,而且還忘恩負義陰險狠毒的異形獸的?
無非就是花尾蛇利用鷹翠龜的心軟留下, 然後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對倉庫內的食物做了什麼……
有其他人(或其他生物)知道它和蘇落的恩怨,然後教會花尾蛇這個操作,指使它前來搞破壞。
結果現在回來了,然後又對它們的食物動手腳……
因爲不同的食物保存的條件不同,雖然大部分的食物的保存條件都是陰涼乾燥,但也有少部分是炎熱潮溼。
雖然她和花尾蛇接觸不多,僅次於它當初故意丟種子那日,但她覺得以花尾蛇這種狂妄自負的性格,它不像是會主動低頭的異形獸,即便低頭的對象是鷹翠龜。
第二種是它在離開這裡之後,經歷的某些事情讓它學會了操作這個保鮮系統,所以它纔有這個能力可以搞破壞。
難道它之前因爲丟了種子被發現,而後受不了自己被孤立,無法接受其他異形獸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選擇離開。
它哭着說知道自己錯了,覺得自己對不起其他異形獸也對不起長老……
因此,它就算心再軟,也不至於爲了花尾蛇幾句道歉,就忘了蘇落對它,以及對它們的好,然後用蘇落花錢買的東西,去接濟這個敵視她的異形獸。
……
至於爲什麼兩個月前的肉也有不新鮮的,蘇落覺得這應該只是巧合,因爲兩個月前不新鮮的肉數量很少,應該只是肉場員工的失誤……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她到時候去找肉場的人問一問便知。
……
所有的信息和線索一層層梳理下來所得出的結果讓蘇落的眉頭緊皺。
她看了看一旁的鷹翠龜——此時的它面上雖然十分平靜,但蘇落仍然可以感覺到它此時十分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