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寧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感覺到有些焦慮,總覺得若是把秦漠帶到了京城,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而且這種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但秦漠卻看得出來,寧婉一直有着一顆菩薩一般的心腸,如果這件事情讓她不插手的話,她反倒會是有些寢食難安的。
“去做你想做的吧!不必管那麼多。”
“那要不然你留在家裡照顧兩個孩子,我去去就回,到了京城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威遠將軍就回來了。”
這話雖然說的輕巧,但秦漠和寧婉都很清楚,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的容易,最起碼這次去路途遙遠,沒有個10天半個月根本到達不了京城。
讓寧婉一個人出門秦漠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是他這邊確實還是有事情沒有料理完,再加上寧婉答應的是明日跟蘇夫人一起出發,這也讓秦漠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樣吧,如果是實在不放心,那你就過些時日來追我便是!明日這出發的時間可不能耽擱了,秦漠,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離別才知情意重!此時的寧婉已經開始捨不得了,明明都還沒有開始分開,就已經感覺到相思的煎熬了。
在寧婉的一再要求之下,秦漠只能點了點頭,再三要求寧婉保重身體,這纔去幫寧婉收拾行囊去了。
兩個孩子送寧婉出了家門,皆是眼含着淚,秋妹兒更是沒控制住嚎啕大哭了,出來那哭聲簡直要讓寧婉心碎了。冬哥兒倒是內斂了一些,但是到底是個孩子,還是不免的輕聲哭了出來。
秦漠將兩個孩子攬在懷裡,沒有讓他們去打擾寧婉,一直目送着寧婉上了牛車,這才依依不捨的帶着孩子回了家門。
日子變得分外的難熬,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會想起那種的一顰一笑,兩個孩子的胃口也差了不少,草草吃完飯就去睡了。
另一邊寧婉到了府衙,蘇大顯熱情的讓人將寧婉迎進了府裡,正式介紹了蘇夫人和寧婉認識。
蘇夫人本也是京城的閨秀,在聽說了寧婉的一系列舉動之後,對寧婉也是由衷的敬佩着,兩人的相處倒也還算合得來。
這一夜,寧婉第1次失了眠,明知道翌日還要經過一番長途跋涉的寧婉望着窗外的月亮,卻怎麼都睡不着。
另一邊失眠的人還有秦漠,左右睡不着他便爬了起來,拿起了劍在院中舞着,直到身上的衣衫都溼透了,也不肯休息。
“主子,您當真是要去京城嗎?”手下在得知秦漠要去京城的消息之後,匆匆趕了過來詢問情況。
他們當時可是九死一生才從京城裡逃了出來,若是在這個時候回去了,很有可能會羊入虎口,之前的努力全部都功虧一簣。
“嗯。”
“主子莫要怪屬下多言,這件事情屬下認爲,主子實屬不應該趟這趟渾水,這是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更何況此去京城九死一生啊!請主子三思,也勸勸夫人吧!”
“暗五你的話多了些,若是沒什麼事情,不如自己去領些責罰。”此時的秦漠已經聽不得手下說什麼了,雖然他也知道這些手下都是爲了自己好。
但他已經逃避了這麼多年了,京城似乎也成了他一塊心魔,早些年他做夢都想要風光的回去,現如今倒是有了這麼個機會。
雖然羽翼尚不豐滿,但秦漠卻也是不畏艱險的人,也許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第2天一早,蘇夫人就和寧婉一道上了路,通行的還有蘇夫人的貼身丫鬟明慧,以及一個趕陸的車伕。
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在官道上行駛着,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車上寧婉因爲身體的疲乏勉強的睡了過去,蘇夫人也瞧出寧婉昨日似乎是沒有休息好,倒也沒有上前去打擾寧婉。
轉眼便行駛出了清河縣的範圍,此時的寧婉總覺得自己身子骨也要散架了,馬車雖好,但是實在是太顛簸了些。
透過窗子,寧婉望着道路旁的農田,果然不出所料,也是一片狼藉的模樣,路旁還有人在哭,那模樣別提有多淒涼了。
這個金秋本該有一番大豐收的,不曾想天災人禍竟然是將百姓們逼到了這種地步。
蘇夫人也跟着抹淚,總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苦了。
這也使得她們這一趟的路程變得極爲的緊迫,早到幾日也許就有幾個人,可以早些吃到糧食,可以活下來。
“麻煩你再快一些吧!”寧婉也顧不上身子的受苦了,只能不停的催促着馬伕。
直到傍晚,她們纔到了一處驛站休息,此時幾個人都覺得整個人的身子都不屬於自己了,蘇夫人還好還有丫鬟扶着,寧婉則是隻能拖着自己已經疲乏不堪的,身體虛弱的往裡走着,一路上就像個醉鬼一樣跌跌撞撞。
“寧婉!真沒想到在這個地方能碰到你,剛剛遠遠的瞧着,我還以爲我認錯人了。”
說話的人是一臉的興奮,寧婉聽的聲音也極其熟悉,這才勉強的把頭回了過去,不成想竟是溥南。
“這位是?”蘇夫人是不認得溥南的,但也覺得此子氣度不凡,像是個讀書人。
“蘇夫人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他叫溥南。對了,溥南,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吧?明明這馬車都已經行駛一天了,竟然還能碰到故人,這倒也是奇怪的要緊。
“我進京趕考啊,那你呢?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差不多吧,我也要去京城,去拜訪一位長者。倒是巧了,竟然能在這裡碰到。”
寧婉倒也不是不信任溥南,只是蘇夫人這邊終歸是不好交代的,所以只能說一半掩一半,溥南倒也聽得出來,就沒有再勉強。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同行。這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溥南很紳士地提出了邀請,畢竟這到京城的路還很遠,如果有個能跟自己說話的人一道,日子倒也不會顯得有那麼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