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將軍!”營帳外突然傳來一個士兵的聲音,小盈猛然被拽回現實,她戳了戳徐正揚的手,指了指營帳外。
“什麼事?”徐正揚也回過神,朝着門外問道。
“徐將軍,寧王有事情吩咐。”那士兵繼續說道,
徐正揚的身形一頓,繼而笑着拍了拍小盈的腦袋,快步走了出去。
小盈同樣笑着看他,對於自己爲什麼能被軍醫照看,明白了大半。
“什麼事情?”徐正揚走出營帳,朝着那士兵揮了揮手。
那士兵快速過來,垂着腦袋,一字一句道:“軍營外有大量的起義軍,寧王請徐將軍去鎮壓。”在這些士兵眼裡,徐正揚深受寧王信任,就算是犯了錯,寧王也會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這也使得士兵們對徐正揚更加尊敬起來。
徐正揚在身旁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猶豫,終於,他點了點頭,衝着士兵說道:“好,我知道了。”
隨着士兵的聲音走遠,徐正揚也掀開了營帳,小盈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彷彿還是之前嗯模樣。
他知道,小盈聽到了,可如今的他,被迫向寧王投誠。小盈又被寧王傷成那樣,他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盈。
“小盈,我…”徐正揚艱難的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將軍,不用解釋,不論你做什麼,小盈都理解。”小盈一字一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徐正揚猛然擡起頭來,小盈衝他微微一笑:“去吧,小盈等你回來。”
男人愣在原地,心底像是有什麼東西開了花,他終是衝着小盈淡淡一笑,快步走出了營帳。
小盈看着男人的背影,用手輕輕的摸了摸牀上的毯子。竟是這樣麼,原來救她的代價,就是向寧王誠服。徐正揚這樣驕傲的一個人,竟然會答應這樣的條件。她的心中一酸,忍不住就要掉下眼淚。
徐正揚趕到門外時,便看到以鹽商爲首的遼城百姓,全部頭綁紅色頭巾,一副赴死模樣。
“寧王這個畜生!我們今日,一定要拿了他的狗頭!讓他出來!”那起義軍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呼聲,其他人也跟着開始高呼起來。
那起義軍約摸有幾千人,對於寧王的幾十萬人馬來說,實在微不足道。可寧王還是讓他來鎮壓,這是給他下馬威麼。
徐正揚腳步不停,快步走到了軍隊前面,士兵們已經做好了絞殺的準備,手中的武器已經拔了出來。而那起義軍中,不僅有年輕人,還有不少年邁的男子,他的心中一陣不忍。
鹽商見徐正揚站在軍隊前方,眼神中閃過了幾分不解。這男人前幾日將他們放出來讓他們解救百姓,那日在他們刺殺寧王時,卻又放走了他們,如今卻站在這裡,想要平反他們,這徐正揚究竟是什麼意思?
“徐正揚,你幹什麼?”那鹽商惡聲問道。
徐正揚眉頭緊皺,看着這羣起義軍,又礙於自己的士兵的都看着,只好咬了咬牙,衝着起義軍說道:“我勸諸位還是放下武器。”他們根本不是寧王的對手。
“徐正揚,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真要做這賊人的走狗不成?”那鹽商怒視着徐正揚,聲音中也帶着怒氣。
徐正揚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看着鹽商。
“哈哈哈哈哈哈,好,我本來以爲你迷途知返,想不到,你們主僕二人,竟然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那鹽商瞬間怒了。便以爲前幾日徐正揚放他們走,只是爲了想和寧王聯手勸降他們。
“徐正揚,你和寧王,就是兩個賣國賊!明明知道楚國一直對我們晉國虎視眈眈,還與他們勾結!不僅如此,你們發動戰爭,大肆殘害百姓!實在是不配爲人!今日,就算我們都死,也不會像你臣服!”那鹽商眯了眯眼,朝着徐正揚高聲說道。
“住嘴!你這刁民,休要在這胡言亂語!”一個士兵猛然出來,朝着那鹽商大喊。
“怎麼,自己敢做,還不讓人說麼?”鹽商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指着徐正揚說道:“寧王是不是不敢出來迎戰,就派你這條狗出來丟人現眼?”
“你給我閉嘴!”幾個士兵紛紛出來,面上帶着殺氣。這話說的難聽,任憑誰,也不能忍下去。
徐正揚朝着衆人揚了揚手:“都先下去!”那羣士兵見狀,心中十分不解,高聲道:“將軍…”
“下去!”徐正揚怒吼一聲,將那士兵呵斥退下。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那鹽商,皺眉道:“你身後的起義軍,都是遼城的無辜百姓,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白白死掉,就快些帶着人走!”
那鹽商聽了這話,繼續哈哈大笑:“哼,我們遼城百姓,都是有骨氣有血性的好男兒,就算馬革裹屍,也不會向你們這賣國退讓半步!”
“對!我們絕對不會退讓!”那起義軍的人羣突然開始高聲吶喊,徐正揚心中震驚,一時愣在遠處。
“徐正揚,你就別在這給我假惺惺了,快點把你的主子叫出來,讓他別像個膽小鬼一樣躲在軍營裡,膽子小成這樣,還做什麼王爺?難怪要賣國呢!”此話一出,起義軍紛紛大笑起來。
“啊!”突然,人羣中傳來了一聲慘叫聲,只見幾個士兵正揮舞着手上的長矛,將方纔一個大笑的百姓給刺死了。
“你們這羣刁民,徐將軍同你們好言好語,你們竟然口出狂言,今日,必定要將你們剷除!”手中拿着長矛的士兵眼中全是怒火,朝着衆人高聲道,誰知這一下子,便是一呼百應,士兵們紛紛騷動起來,不停的向起義軍包圍過去。
兵器碰撞的聲音傳來,一個個屍體橫躺在了地上,血跡也越來越多。
“住手,都停下!”徐正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數弄得面色大變,他不想傷害這些無辜百姓,只能高聲大喊着。
可士兵們已經殺紅了眼,完全聽不見徐正揚在說些什麼,不停的繼續進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