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會飲酒。”王嫣猛然擡起頭來,眼中全是驚恐。李悠悠催促她飲酒,莫不是酒中下了毒?
李悠悠輕輕笑了兩聲,見王嫣面前那碟子中的菜沒有絲毫變少的痕跡,有些責怪自己那日對面王嫣隱瞞了身份。
她從自己的座席位上起身,緩緩走到了了王嫣跟前,同她坐到了一起。王嫣此刻卻是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王小姐,這酒只是怡情之物,沒有多厲害,不會醉人的,何況它是用水果製成,入嘴還有些清甜呢。”李悠悠將自己的酒杯拿起,在鼻子下深深的嗅了一口。自從那日她醉酒,言飛凰就再不不讓她碰酒了,這豈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於是她便只能親力親爲,自己動手釀起酒來。
王嫣瞧着自己眼前那個小小的酒杯,心中一陣顫慄,難不成在這宴會之上就這麼快來要她的命嗎?
“王姑娘,你怎麼了?”李悠悠一副擔心模樣,將手探出去想要摸王嫣的額頭。王嫣下意識躲開,桌子與地面劃出了一陣響聲,引得宴廳上的人紛紛朝這看來。
李悠悠權當王嫣還在爲自己那日捉弄她而生氣,面色更是虔誠:“王小姐,我是真心想要同你交好的,這酒是我和王爺一起釀的,要不你就嘗一口吧。”她將一個小姑娘氣成這樣,實在是罪過啊。
“我…”王嫣將自己的桌子拉了拉,眼神躲閃。這女人什麼意思?她和容王殿下一起釀的,豈不是告訴自己今天是王爺想要她的命麼?
“這酒自然是好酒,但是嫣兒不懂酒,不如就給別人喝吧。”王嫣乾笑兩聲,不停的推脫着。
李悠悠全然不知道王嫣心中所想,她只以爲這女子還在同自己置氣,趕忙握了握王嫣的手:“什麼懂不懂酒,只有百年的好酒纔是給有品味的人喝的,我這不過是果酒,圖個樂子罷了,王姑娘可千萬不要這樣想。”
李悠悠這話句句在理,王嫣只感覺自己此刻彷彿快要哭出來了,卻只能強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懼。
王崇同王夫人齊齊看向這邊,見李悠悠一直同王嫣說話,王崇的心中大喜,看來容王妃是不排斥自己的女兒了!
王夫人更是朝着王嫣使臉色,讓她主動同李悠悠敬酒,王嫣此刻纔是欲哭無淚,她只能顫顫巍巍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李悠悠見狀,一時高興的忘了形象,直接拿自己的酒杯同王嫣的酒杯碰了碰。
這一碰,算是碰到了王嫣的心上,她的手瞬間顫抖起來,不知該向何人求助。
“下一道菜,珍珠八寶雞!”一個小廝的聲音傳來,幾個娉娉婷婷的婢女手中盛着碧綠的盤子,邁着小碎步向衆人走來。
李悠悠同樣被這美食吸引了目光,一個婢女從王嫣的身旁經過,竟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肘,再加之王嫣的手抖,那酒杯瞬然飛到了地上,地毯上布着斑斑點點的酒跡。
那婢女似乎也是並未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王嫣直在心中稱呼這婢女爲救命恩人,李悠悠瞧出那婢女的害怕,也只是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無妨,去給王小姐拿個新的酒杯吧。”
那婢女彷彿大赦一般,就要朝着門外面走去,身後突然傳來了王嫣的聲音:“等等!”
“王小姐。”這婢女有些害怕的瞧了王嫣一眼,。這王嫣的嬌縱,是薊州城出了名的,她心中實在有些害怕。
“不必了,多謝李姑娘好意,嫣兒應該是無福消受這果酒,就不糟蹋了。”王嫣聲音中帶着些顫抖,有些試探的說道。
李悠悠聽到這話,也不好再勉強,只得點了點頭,又拍了拍王嫣的手,表示安慰。
王嫣一直緊繃着身體,不敢有絲毫懈怠,李悠悠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使得她一驚。
瞧着王嫣一副拘束模樣,李悠悠又想起了那日王嫣同自己初見面時那副活潑的模樣,她心中的自責感再次重了起來。
“王小姐,在衙門裡你就當是自己家一樣,不要這麼拘束。”李悠悠瞧着王嫣,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柔。
王嫣此刻只覺得毛骨悚然,這樣的李悠悠着實讓她有些不習慣,莫不是這女人想讓她放鬆警惕,然後趁機殺了她?
“嗯,好。”王嫣點頭答應,眼中帶着些許不信任。
見王嫣仍舊冷淡,李悠悠十分苦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誠懇道:“王小姐,那日是我不該捉弄你,我跟你道歉。”
王嫣身形一頓,捉弄?什麼捉弄?難不成她說言飛凰是個不懂得疼人的是個假話?還是這李悠悠同她方纔敬酒那男人並無姦情?她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
此刻李悠悠在王嫣心目中的形象已然是一個睚眥必報,不守信用的壞女人,任憑李悠悠再說什麼,她都全以爲只是李悠悠想先禮後兵,讓她放下警惕,好趁機除掉她。
“李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李姑娘在說什麼。”王嫣垂着腦袋,被李悠悠握着的那雙手全然是涼的,故意裝瘋賣傻道。
李悠悠心中一喜,她以爲這是王嫣在給自己臺階下,瞬間激動起來,將王嫣的一雙手拉的更緊了。
餘歸晚遠遠瞧着這親密的二人,心中實在不理解,那個王嫣難道不應該是容王妃的情敵麼?他有些疑惑的戳了戳正同一位將軍說笑的言飛凰,示意他看向李悠悠那邊。
言飛凰將目光投去,入目的便是李悠悠親暱的拉着王嫣的手,好似一對親姐妹一般。他心中一陣不爽,自己的妻子竟然這樣親密的拉着另一個想嫁給自己的女人,難不成李悠悠真的想給自己納妾。
想到此處,言飛凰的眸光一暗,冷冷的瞧向了正拉着手的二人。
李悠悠此刻太過高興,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瞧她,反而不停的拉着王嫣說些什麼,而王嫣始終覺得背後發涼,卻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