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天河公園。
吳伯是公園的保潔人員,他在這裡已經工作了20個年頭了,平時都住在這裡,他家裡沒什麼親人,不過很多來這裡玩的人都很喜歡他,因爲他臉上永遠流露這幸福的微笑。
看着那部破舊的電視機裡的新聞,吳伯感到很無語,他很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的人老是喜歡相信會有什麼世界末日之類的謠言,甚至連新聞天天都在播,而且還是央視新聞,這不是會給更多人造成疑惑嗎。
看完新聞,吳伯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坐進了那張殘破的藤椅,點上了一支菸,靜靜地抽着,似乎在回想着什麼。
就在此時,門外不遠處“嘩啦嘩啦”的一陣巨響,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入了公園的湖內,吳伯連忙拿起手電,走了出去。
很快,吳伯來到了湖邊,他舉着手電往湖中照起,突然發現湖面上漂浮這一具白花花的男子,那男子全身慘白,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此刻正在湖水的推動下,慢慢向吳伯飄過來。
“可憐的小夥子呀,爲啥要投湖自盡呢?”吳伯一邊想着,一邊飛快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廣州12月份的深夜,還是比較冷的,好在吳伯身體不錯,他一個箭步,躍入水中,飛快游到吳明的身邊,用一個手托住他的下巴,慢慢地向岸邊游去。多虧吳明現在一動不動,否則吳伯還真拉不動他,要知道在水裡救人,最怕的就是遇到那種胡亂掙扎的人,分分鐘自己都會被拉下水。
不久之後,看着躺在牀上的吳明,吳伯心中暗歎道:“這可真是一個精壯帥氣的小夥子呀,如果自己有閨女,一定許配給他。”吳伯幫吳明全身搓揉了一遍,直到吳明的身體呈現出白裡透紅與衆不同跡象,這才停了下來,給吳明穿上了衣服,蓋好了被子,只是吳明雖然身子暖和了,但還是一直緊閉着雙眼,吳伯打算再過一會,吳明還沒有醒來的話,就出去外面打電話叫救護車。
黑暗中,吳明懸浮在一個年輕男子的上空,那個年輕人的臉上似乎蓋上了一層白紗,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遠處漸漸走來幾個面容模糊的年輕女子,攙扶着一對步履蹣跚的老年夫婦走了過來,那對夫婦用他們粗糙的雙手,不斷地撫摸着那年輕男子的臉,最終卻只能失望地相擁在一起抽泣,而那幾個女子,也只能一個個在那男子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繼續攙扶着那對老年夫婦離開。
再接着,是更多面容模糊的人羣走過來,有男有女,有胖有瘦,他們一個個緊緊地握住了那名男子的手,似乎非常不捨,但終究一個個離開了,只剩下吳明和那名年輕的男子。吳明想下去仔細看清楚他的面容,卻發現怎麼也飛不下去,就在吳明萬分着急之際,突然聽到“嘭”的一聲巨響,吳明發現自己竟然被那名男子吸了過去,一下子沒入男子的身體,然後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明感到有一雙手在猛擦着自己的身體,那感覺酥**麻的,到了最後吳明實在忍不住想睜開眼睛了,卻發現怎麼也睜不開。突然,吳明感到小腹處傳來一股難以言明的熾熱,不一會全身如同掉入了火山的岩漿之中,頓時痛苦地“啊”了出來,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舊的牀上,身上穿着一套洗得發白的劣質睡衣,小腹處隱隱發出紅亮之色,幾欲把睡衣點燃,牀邊站着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人,此刻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小夥子,你醒來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呀。”吳伯慢慢走過來,輕聲地問道。
“你是?”吳明大腦一片空白,他一邊問,一邊掀開睡衣,發現小腹處多了一個紅色的點。
“我叫吳大亮,你可以叫我吳伯,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那麼傻,要投湖呢?”吳伯打心眼裡喜歡吳明,他不知道爲什麼,好像看到吳明就感到非常親切。
“吳伯,我叫……?我叫……?!啊……,我叫什麼來的。”吳明剛想回答吳伯的問題,卻發現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名字了,一着急,就拼命回想,卻發現一想腦中就如同有千萬根尖刺在瘋狂戳戮一般,頭痛欲裂,頓時大聲地叫了起來。
“你怎麼了?放鬆,快躺下,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吳伯連忙走過來,扶住吳明,讓他繼續躺在牀上,同時用手按住了吳明的額頭,吳伯的手雖然很粗糙,但很溫暖,吳明感到莫名的放鬆,漸漸地再次睡了過去。
“哎,看來這個小夥子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等他睡醒了再說吧。”吳伯喃喃自語道,然後從房間裡找了一堆紙皮和一牀破爛的棉被,墊在地上,也慢慢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吳明是被一股醇厚的香味吸引起牀的,待他坐起來之後,吳伯已經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麪條走了進來。
“小夥子,你起牀了?來,快去洗刷一下,過來吃麪。”看到吳明起來了,吳伯大笑道。
“洗刷?”吳明疑惑道。
“嗯,洗臉,刷牙呀?”吳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看到了外星人一樣。
“什麼是洗臉,刷牙呀?”吳明接下來的回答,讓吳伯幾欲吐血。
“難道他腦子壞了?真是可惜了呀,這麼俊的一個小夥子。”吳伯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走了過去,把吳明牽出房子,給他拿了個杯子和牙刷。
“這就是刷牙,吃東西以前要刷牙,你跟着我做一遍。”吳伯給吳明擠上牙膏,示意吳明跟着做,吳明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跟着吳伯把牙刷好了,吳伯接着耐心地給吳明示範了一下怎麼洗臉,怎麼吃麪,前前後後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好在吳明已經是大人了,不像小孩子,否則就真的難辦了。
“你現在上面都不記得了,先好好呆在這個房子裡面,我等會就要去上班了,等中午我忙完了,我再帶你出去,好嗎?哦對了,你不記得你的名字,不如暫時跟我姓,我姓吳,你就叫吳明吧,希望你能快點明白過來。另外如果有人問起你的身份,你就說是我的侄子,怎麼樣?”吳伯想了想,給吳明取了個名字。
“吳明,吳明。好,我就叫吳明。”吳明口中重複了一下,吳伯看着眼裡,暗自搖了搖頭,便出門了,他每天早上8點開始就得每個2個小時去公園巡查一遍,看看哪些地方有遺漏的垃圾,要收拾一下。
吳伯出去之前,教會了吳明怎麼使用電視遙控器,他希望吳明通過看電視,可以對生活多一點了解。
吳明麻木地調着臺,發現今天剛好是2012年12月21日,新聞裡到處在播關於世界末日的新聞,吳明試圖想起一些什麼,但每次一想,總是會頭痛,漸漸地也就作罷了。不一會,吳明便感到百般無聊了,他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全身骨節在嘎嘎作響,不由得滿心疑惑,他不想呆在這裡,便走了出去,沿着公園裡的小道拾步前行。
不得不說老年人是晨練的主力軍,年輕人基本都躲在被窩裡,吳明放眼望去,到處是晨練的老人,不過走着走着,吳明就發現了,路上很多人都對他投來了驚訝的目光,還有不少晨練的姑娘看到他就抿着嘴笑了起來,吳明不由得暗歎,現在的人,真是太友善了。
可惜,世界上不僅有好的東西,還有一些醜惡的東西,而且醜惡的東西還不少,吳明美好的心情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一陣喧鬧聲打斷了,距離吳明不遠處,兩個彪形大漢和一個妖豔的女子此刻正圍着一名老人在拳打腳踢,周圍站了不少的人,可惜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真是沒天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負老人家。”吳明怒罵了已經,快步趕了過去。
“住手……”就在吳明準備出手的時候,一個身穿網球服的美女擋在了老人面前。
“呦,小姑娘,你這是打算多管閒事呀,我勸你還是別多事,否則連你一塊收拾。”兩名彪形大漢中間的那個妖豔女子嘲笑道。
“哼,你們爲什麼打這個老人家。”那網球服美女絲毫沒有理會,只是冷冷問道。
“這老傢伙竟然縱容他的那條土狗對着我們家的莎莎大吼大叫,把我們家莎莎嚇到了,揍他一頓算便宜他了。”那妖豔女子懷抱這一條白色的小狗,趾高氣揚地說道。
“就爲這個,你們竟然就對一個老人家下手,真是人渣。”網球服美女差點氣結,大罵道。
“你這個賤人,敢罵老孃,給我打。”那妖豔女子氣得渾身發抖,連忙喝道,那兩名彪形大漢連忙圍住網球服美女,揮拳過去,誰知那網球服美女也不是吃素的,手中揮舞着網球拍,頓時擊中了其中的一名大漢的臉頰,那大漢發出了一聲慘叫,左面門已經是一塊青紫了。
“啊……”兩名大漢怪叫了一番,向着網球服美女撲了過去,其中一個抓住了她的網球拍,另外一個懶腰抱住了她,先前那個臉上受傷的大漢把手中的網球拍一扔,遠遠地落入了湖中,然後舉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