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找到了!”尉遲禮興沖沖地跑進來告訴着自己的三哥。
“公主找到了?”尉遲儉一怔,連忙問道。
尉遲禮搖着頭,道:“不是,我是說那兩個一老一小的要飯花子找到了!”
聽到尉遲禮的話,尉遲儉剛纔還有些驚喜的表情又一下子黯然了。
迎娶公主的大喜之期,最終以公主的失蹤而完結,這不能不說是尉遲家的一場禍事。儘管有皇后尉遲仁在宮中迴旋,但是卻也無法消除順昌皇帝的憤怒,除了下令繼續搜索公主的下落之外,順昌皇帝也趁機將禮部自尚書以下的十多個官員,一擼到底,尤其是那個算得這個好日子的禮部天官,直接打入天牢,判了死刑。
雖然知道這是順昌皇帝對自己的報復,尉遲儉也無話可說。如今禮部的官員中,已然沒有了他們尉遲家系的人,皇帝趁機提拔起了一批非尉遲系的官員,完全無視他的反對。
兵部在上一次因爲尹凱的原因,已經換過了一批人,除了兵部尚書湯燦還留守之外,幾乎就沒有他們尉遲家系的官員了,更主要的是,這個兵部尚書實際上也是被架空的,因爲任何軍隊的調動與排布,順昌皇帝已經不經過兵部了,而是直接命令尹凱去與樞密院聯繫。樞密院那幫人,也是換了血的,將他們尉遲家系的人盡數剔除。
尉遲儉不得不爲自己以後作謀劃,雖然順昌皇帝最終還是不得不任命他爲宰相,但是他提議的新任戶部尚書被皇帝否絕,順昌皇帝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推薦,選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來擔任戶部尚書一職,這個人只不過是因爲非尉遲家系的人,所以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如今六部中,倒是有三部實際上正在擺脫尉遲儉的控制,這也是他最爲擔心的,若是另外的三個部也被順昌皇帝奪走了權,那麼,就算他這個宰相再能耐,也不可能在朝堂上可以隻手遮天。
尉遲禮已然被皇帝所厭惡,詔令其永不錄用,這實際上是將尉遲禮想要當官的路堵死了。
雖然尉遲禮有些苦惱,但這個弟弟也便是煩了幾日,又成天跑到外面鬼混去了。因爲以後也當不了官,他倒是更加放縱了。
這兩天,難得看到尉遲禮這樣高興,就好像看到了那兩個乞丐,便有了公主的消息一般。
“這兩天,你都在滿城找那兩個乞丐?”尉遲儉問道。
“是呀!”尉遲禮答着:“你以爲我真得閒得沒事,滿城溜?呀?”
尉遲儉不作聲了,實際上這種事情,直接派下去讓尉遲德昌找人來做就好,萬商會在京城中也滿布着眼線,要他們找那兩個乞丐卻也不難,只是這兩天他被朝中的事情煩透了,也沒有想到去找那兩個乞丐。
“今天可真是巧了!”尉遲儉道:“我剛剛從走出后街,就看到那一老一小坐在河邊吃東西,這才叫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呢!”
“那兩個人呢?”尉遲儉問。
“我已經讓老單帶着兩個家人去把那兩個叫花子抓到府裡來了!”尉遲禮告訴着三哥。
老單,是尉遲王府的護院頭目,武藝十分高強。
尉遲儉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尉遲禮要想在外面做什麼壞事,向來不會自己動手,這也是稟承了他的教誨。而實際,派出尉遲王府的護院去做,這就是掩耳盜鈴,人家一樣會把這種壞事,算到尉遲王府的頭上。
“問那兩個要飯花子一點兒事,還要老單出馬?”尉遲儉生氣地道:“你就不動動腦子?給他們幾兩銀子,他們就會把什麼都告訴你!”
尉遲禮道:“那不是還要花銀子嗎?我讓老單把人抓回來,到時候,咱們想怎麼問,就怎麼問,一分不錢不花!”
“你呀!”尉遲儉氣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半晌才道:“咱們可是尉遲王府,是有身份的人!跟兩個要飯花子找麻煩,你就不怕京城的人笑話嗎?”
尉遲禮卻不以爲然,道:“笑就笑吧,反正我已經被他們笑夠了,走在大街上,雖然沒有人當着我的面指指點點,我卻也知道他們在我的背後說我什麼。”
一時間,尉遲儉真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了,對於這個弟弟,如今他也只能恨鐵不成鋼地咬咬牙。
卻也在這時,兩個家丁跑了進來,急急地道:“四爺,不好了,老單被那個老叫化子打得吐了血!”
尉遲儉和尉遲禮都是一愣,尉遲禮不相信地道:“你胡說什麼?是老單把那個老叫花子打吐了血了吧?”他以爲這個家丁說錯了話。
“不是!不是!”家丁道:“是老單被打吐血的,如今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尉遲儉一怔,老單可是武林高手,當初在江湖上殺了人,被仇家追殺,是他替他擺平了這一切,於是老單死心塌地地成了他們尉遲家的護院,以老單的武藝,便是在整個京城中,還是可以掛得上號的,排到前十名裡肯定不是問題。
尉遲禮的眼睛一直眨着,不敢相信這一切。
“看來,那個老花子一定是個世外高人!”尉遲儉斷定着:“不然,別人都看不到的東西,他卻能夠看得到?也難怪他會知道公主的下落!”他自言自語一般,忽然醒悟,問道:“他們在如今在哪裡?”
家丁道:“就在咱們的后街。”
“走!我去看看!”尉遲儉說着,當先地走出了書房。
尉遲禮也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行人很快穿過諾大的後花園,此時這個後花園的門是敞開着的,他們出了門便看到后街的河邊,果然圍着一羣人,因爲這裡比較僻靜,並非是主街道,倒是也沒有看到巡邏的官兵出沒。
如果這是在主街上,圍了這麼一羣人的話,早就驚動了尹凱的人了。
分開圍觀的人,果然看到老單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胸口被血染紅了,一動不動,彷彿是死了一般。
“還看着幹什麼?趕快把他搭回去,找郎中看一看!”在確認老單還有生氣之後,尉遲儉沒好氣地命令着跟在邊上的家丁。
兩個家丁連忙七手八腳地將老單搭起來,擡回尉遲王府。
“那兩個叫花子呢?”尉遲禮問着圍觀的人。
有人用手指着一個方向告訴着他們:“他們剛剛離開了,往那裡去了,走得不快,你們要追地話,一定能夠追上!”
尉遲儉不再多問,快步向前追去,尉遲禮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三哥,那個叫花子這麼厲害,你追上去,不是討打嗎?”尉遲禮問着。
尉遲儉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就是知道來硬的,難道不會來軟的嗎?”
尉遲禮怔了怔,已然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