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崎看着董明押運着楚軍的物資趕往柳川河邊的楚軍軍營,看看時間,他帶着人便守在了大路與秋山北面的山間處口處,心裡頭卻有些懷疑,難道真得如尉遲義所料?那些打劫的北漢軍和太平寨的寨兵,會從這個山谷裡出來?
只是,他從來不會懷疑主帥的決斷。
對於他和衆多的北地將領們來,從來對尉遲義的命令沒有任何的質疑過。
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搞的,他的心裡面總是有一種不安的忐忑,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也就在他剛剛列陣不久,便聽到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來,那聲音從空曠的山谷中傳出來,就好像是晴空霹靂一樣得,震得人的心跟着顫動着,他們都能夠感到大地跟着劇烈地抖動着,彷彿是山崩地裂。
“地震了?”有人驚呼着。
“是山倒了吧?”也有人驚慌失措地猜測。
那種爆炸聲一聲接着一聲,一響高過一響,分明是要將人的耳朵給震聾。
過了半晌之後,一切才逐漸地平靜下來,但是他們還是看到了從山谷中滿天飛起的鳥兒,煙霧也從那邊升騰起來,在空氣裡時時還能夠聞到一股微微的硫磺燒過的味道。
這味道與火槍射擊之後,所散出的那種味道如此得相近,令金崎不得不懷疑,剛纔的那種爆炸聲,應該就是人爲的,而非是天地的震怒所發出來的。
“義哥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金崎的心裡犯着嘀咕。
等了片刻,還是沒有見到山谷裡有人走出來,金崎決定帶着人進去看看究竟。
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們卻膽怯起來,生怕他們走進其中,會出現什麼不測。
金崎十分生氣,強令着驅逐着手下的三千人馬,沿着秋山的山腳,向着山谷中走了進去。
越往山谷裡走,那種硫磺的味道便是越濃,走到後面,簡直都要嗆人的耳鼻了。
大約走了一里多路,前面的景物豁然開朗,只是當金崎看到這個場景之時,又不由得大吃一驚。
只見整個谷地上,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被火燒焦的肉的糊味,許多花花綠綠的人的器官都被炸了出來,掛在樹上,枝頭上,散落在草地之間。與此一起的還有衆多的楚軍士兵,痛苦地躺在地上掙扎着,哀嚎着,幾乎所有的人都帶着傷,無法動彈。
“這是怎麼回事?”金崎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來到了最近的一名還未死去的楚兵身前,急急地問着。
這名楚兵見到了金崎,好像是見到了爹孃一樣,懇求着:“金將軍,救救我!”
金崎回頭喊着後面的隊醫過來,替他包紮着傷口,然後又命令所有的人清點傷員,將能夠救治的人,儘量地要救治活了,當這些都安排下去之後,一個還算是傷得不重的楚兵這才向他道出了原委來。
“我們跟着尉遲元帥一起追擊那些賊兵,追到這裡來的時候,便看到那些賊軍四散地棄了路,往兩邊的山上奔去,我們追到了近前來,然後便是天崩地裂,地動山搖的聲音,地面炸裂開來,一團團的火球爆炸了,就在我們的隊伍中間炸的,好多的人都被炸死了,我們也被炸傷了,我是被前面的兄弟撞倒的,但是身上還是有好多的碎片打進來,痛得人要死!”
這個士兵也算是口齒伶俐,幾句話,已然令金崎明白了什麼。
想來,一定是尉遲義他們追擊那些賊軍的時候,被賊軍帶進了埋伏圈裡,所謂的霹靂,不過是他們預先埋於地下的爆炸物而已。
金崎雖然還不知道地雷是何物,但是炸藥還是知道的,畢竟這種東西早就有之,而且也有人將之應用在了作戰上,主要還是引人進入埋伏圈裡,然後引燃火藥,產生爆炸,來達到傷人的目的。只是,像今天他看到的這副慘景,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不知道需要埋上多少的斤的炸藥,纔可能會造成這樣的後果呢?而且,要預埋這麼多的炸藥,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難道尉遲義在昨天晚上過來的時候,就沒有發現嗎?
“元帥哪裡去了?”金崎急急地問着。
這個士兵道:“我們的人,只要是能夠活着的,可以走動的,都被那些賊兵俘虜了,他們押着那些兄弟,往那邊去了!”他指着東南的方向。
金崎知道,那個方向正是太平寨的方向。
在這邊,尉遲義帶着的是兩千人馬,如今稍稍清點一下留下來的傷員和死者,也只有一半的人,不用,剩下的一千人馬成爲了太平寨的俘虜。
“我問你,可曾看到元帥?”金崎有些急迫。
這個士兵搖了搖頭,道:“我看到元帥從馬上摔落了,然後便不知道後面怎麼樣了!”
驀然間,金崎只覺得天好像是塌了下來似地,他狂吼着:“快找,大家快把元帥找出來!”
所有的人都分頭行動起來,在附近的區域裡仔細地查找着,有人叫了起來:“將軍,這裡有元帥的馬!”
金崎連忙趕過去,卻見到尉遲義的坐騎也已經倒斃在山腳,這匹馬的肚都被炸開了,腸流了一地,不死纔怪呢!
金崎覺得異常得可惜,尉遲義的馬,可也是萬里挑一的名駒,不上日行千里,跑個八百里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再名貴的馬,在這種霹靂陣中,也只能成爲了一具屍體。
金崎雖然可惜這匹千里馬,此時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尉遲義,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他們把整個山谷都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沒見到尉遲義的身影。
想來,尉遲義也肯定是被太平寨俘虜了。
金崎想着,相信尉遲義還活着,他騎着馬,就算是有霹靂炸起,有馬的抵擋,他也不應該被炸藥炸到,最多應該是摔傷了。
也許可以往太平寨一探究竟吧!
無奈之下,金崎只得帶着他的三千人馬,將整個戰場打掃了一遍,把死去的楚軍屍體掩埋,把還沒有死的傷員運回到軍營,然後再轉運往懷州和孟州,進行救治。
只是,在金崎帶着人剛剛回到楚軍的軍營,久未動作的河對面的欒山北漢軍,便對他們發起了猛烈地進攻。
顯然,欒山也知道尉遲義不在營中,故而採取了主動的進攻。
看到北漢軍的行動,更加令金崎相信,尉遲義一定是落入了太平寨之手。
他一面抵擋着欒山的猛攻,一面緊急向朝中告急。
失去了尉遲義這位主心鼓的坐鎮,,澤州的三軍便彰顯出了他們原來的本性,根本就是一羣二流貨色,幾天下來,最終還是低擋不住由欒山親率的北漢軍精兵的攻擊,一退再退,一直退了二十里,丟了三座大營,才穩住了陣腳。
也便是金崎還算是一員良將,沒有整個地敗潰下去,否則,只怕欒山一直會追擊着打到懷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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