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有一批箭矢與木料這兩天要從懷州運往澤州前線!”許八郎問着黃三郎:“不知道黃寨主,還有沒有興趣來打劫呢?”
黃三郎猶豫起來,上一次他們偷雞成不蝕了把米,他自己也險些成爲了尉遲義的階下囚,如今這些物資雖然不是糧食那般得重要,但是也是北漢軍隊非常需要的東西。
“我自然是想要這些東西的!”黃三郎如實地道:“只是,這一次如果再去打劫,怎麼才能萬無一失呢?”
許八郎一笑,道:“我姐姐也說過,這天下間的事情,沒有十全十美的,萬無一失的事情是不存在的,若是不冒得了一點兒的險,又哪裡得來的戰果呢?除非是天下掉餡餅下來,但是,卻也不能砸到頭上,有可能會死人的!”
黃三郎愣了一下,被許八郎的話逗得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他對着許八郎問道:“看許寨主的意思,好像是有了應對之策?”
許八郎微微點了點頭,卻道:“這個法子並非是我所想出來的,還是我姐姐想的!”
“哦?”黃三郎忙問道:“你且說說看?”
許八郎道:“其實也很簡單!咱們大可不必再改換戰術,還是與原來一樣,由你負責打前戰,我們太平寨在帝側擊!”
“哼!”黃三郎發出一聲冷笑來:“難道還要讓我們的人去送死?”
許八郎道:“既然知道了楚軍所採用的策略,怎麼就是去送死呢?”
“那你說如何來破解他們的計謀?”
“我姐姐也說了,那就將計就計!”許八郎道:“若是楚軍還採用上一次的方式,兩頭來堵截咱們的話,那麼,你們就跑,讓他們來追,然後我們在山後進行埋伏,定然讓他們有來無回!”
黃三郎眨巴了一下眼睛,愣了片刻,才問出聲來:“埋伏?你們太平寨的人進行埋伏?”他說着,又不由得笑了起來。
“有這麼好笑嗎?”許八郎皺起了眉頭來。
黃三郎好半天才止住了笑聲,反問着他:“你不覺得好笑嗎?我怎麼覺得咱們兩家應該換一換!就你們太平寨的寨兵,就算是有個埋伏,能是楚軍的對手嗎?我看由你們逃跑纔是正途!”
許八郎道:“黃寨主,這世上的事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就像是上一次,尉遲義親自帶着一萬兵馬殺向了我們太平寨,便是連我們寨裡的人也覺得太平寨必破了,但是,最後的結果又是怎麼樣呢?”
黃三郎愣了愣,只得道:“那是因爲你們有火槍!”
許八郎道:“你又怎麼知道,我們太平寨就只有火槍呢?我們還有更加厲害的武器,只是沒有拿出來使用罷了!”
一聽此言,黃三郎馬上感起了興趣來,問道:“那又是什麼武器?”
許八郎道:“這當然是我們太平寨秘密,黃寨主以後便會知道了!”
見到許八郎執意不講,黃三郎也不好再問下去,想了想,道:“那好,我便再信你最後一次!”說着,卻又道:“只是,如今我的手下兵馬已然不夠三千,只能帶出兩千人馬來!”
許八郎知道,他這是擔心再一次被尉遲義算計,便是有所損失,也能夠少一點而已。
“好吧,兩千便兩千!”許八郎一口應承着。
這一次押運軍事物資,是由懷州團練使董明負責的,他是金崎的表弟,金崎有意讓自己的表弟能夠在尉遲義的面前展露一下本事,如果這一次他非常順利地把物資押運到了柳川河邊的楚營,那麼正好向尉遲義提議,請康王能用一用董明,或許能夠成爲一員戰將。
爲了防備黃三郎和許八郎再來劫道,所以在董明出發之前,金崎便作好了佈置,在秋山的兩邊安排了兩支人馬進行接應。
只是,如今連金崎自己都在懷疑,用過了一次的計謀,再接着來用,還能夠管用嗎?這些山賊真得就是記吃不記打嗎?
畢竟是自己的表弟充當的押運官,金崎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親自帶兵出來接應。
果然,當董明押運着軍用物資走到秋山谷地的時候,又遭遇到了北漢兵夥同太平寨一起打劫,開戰之初,還是由太平寨的火槍兵開始,他們一排排地按照許八郎的指揮,有條不紊地對着山下不斷地開着槍,一輪過後,又是一輪,足足打了四輪之多。
因爲事先得到了金崎和其他押運官的警告,所以董明和他的廂軍,在火槍一冒煙的時候,便飛快地找着地方躲起來,許八郎的四輪火槍發射之後,山谷中的楚軍倒是有不少人受了傷,但是亡故的卻沒有幾個。
緊接着,黃三郎帶着人,如猛虎下山一樣,從山坡上直衝下來。
董明知道這是一個過場戲,也不組織人員抵抗,帶着人迅速地往來時的道路逃走。
黃三郎衝到了山下,也只是看到了幾具剛纔被太平寨的火槍打中的幾具屍體,以及幾個因爲受了傷,無法逃走的廂兵。
只是仗打到了這種程度,黃三郎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了,是將這些軍資運走?還是在這裡等待着楚軍伏兵的出現?然後再將之帶到太平寨的伏擊圈中呢?
山坡之上的許八郎看到黃三郎帶着他的那些人,等在山谷的大道上,也不動作,覺得又好笑,又好氣,若是到這個時候了,明知道敵人的伏兵馬上要來,這些物資肯定是無法帶走的,正應該一把火將之燒掉纔好,就算是敵人的伏兵趕到,也能夠令敵人多一些損失。
也便是在黃三郎犯着傻,什麼都沒有做的時候,兩邊的喊殺聲瞬間響起來,又是上一次那般得情景。
此時的黃三郎卻並不急着逃跑,而是如釋重負一樣的長長出了一看氣,只覺得自己心頭一塊石頭是落了下。
一直等到那些楚軍伏兵跑得近了,黃三郎才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們逃得並不快,漫山遍野都是他們的人。
可是,當他們都跑到了半山之上,向後回望的時候,才發現,那些楚軍根本就沒有追上來,而是重新吆喝趴俯在地上的牲口站起來,繼續地趕路,只當剛纔所發生的一切,沒有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