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黃三郎準備離去,許雲起又好意地問道:“黃寨主,準備往回澤州嗎?”
黃三郎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我很想要回澤州去,可是如今我便是回去了,又有什麼用?反而會成爲叛軍的俘虜!”着,又自嘲地笑道:“想一想,我應該感謝你纔對,我想,要是沒有你在這裡,我已經成爲了尉遲義的階下囚了!”
許雲起無言以對,她當然清楚尉遲義之所以沒有在太平寨裡動手的原因,那是因爲他根本就調不動太平寨的寨兵,更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想要把自己矇在鼓裡。
顯然,尉遲義對於自己的態度還是十分在乎的,他這個人也許就這一點兒上,還能夠讓她有得一絲的流戀之心。
“黃寨主想去潞州?”許雲起又問道。
潞州,是澤州北面的另一個大州,也是北漢的屬地,只是此時,潞州駐守着北漢十萬的軍隊,並不是澤州這般能夠靠着幾個將領的叛亂就可以反覆得了的。
如果黃三郎準備重奪澤州,那麼,從潞州搬來北漢的大軍,乘着楚國在澤州的根基未穩之時,或許能夠一舉攻克。
而澤州,從前朝開始,就因爲兩國的交戰,人口損失過多,只是一個兩萬多人的城而已,對於北漢來,由於地處邊境,所以顯得尤爲重要。
黃三郎點了點頭,算是承認。如今他所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也只有這一條了。
許雲起這才適時地提醒着他:“可是你的螺螄嶺怎麼辦?”
黃三郎又是一怔,他不由得問道:“難道尉遲義還準備發兵螺螄嶺?那裡只是窮山惡水呀?”
許雲起搖了搖頭,道:“昔時的確如此,但是此時卻不一樣了,螺螄嶺有了一萬多民,又土地廣闊,若是能夠得到手來,並不比一個澤州差!更何況螺螄嶺與太平寨互相倚靠,得之,則太平寨可成爲尉遲義的腹地!”
黃三郎猛然一呆,再不話,快速地出了門,帶着他帶來的人,急速地向寨門口奔去。
金崎已經來到了院門口,對着許雲起拱了拱手,身是禮過。
許雲起看向他的身邊,黃秋鳳一臉得愁容,雖然剛纔她跟自己的哥哥了那番話,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哥哥,是跟着自己一起長大的手足,也許她與金崎之間已經進行過了溝通,卻無法服自己的丈夫,也只能含着淚水,作出艱難的選擇。
“這一切,都是你和尉遲義算計好的嗎?”許雲起面無表情,她只有一種被欺騙之後的憤怒,只是與尉遲義原來生活已久,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欺騙,便是那些怒火,也學會了深埋在心底中,不會輕易爆發。
金崎有些尷尬,他也清楚許雲起在尉遲義心中的份量,這個女人是他絕對得罪不起的。
“這個你讓我怎麼呢?我想,你還是去問問義哥吧!他也許更加清楚!”
這就是金崎的精明之處,他將這種爲難的問題,再一次踢回給了尉遲義。
許雲起冷哼了一聲,知道在金崎這裡,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正準備轉身離開,可是轉頭之間,卻看到旁邊的祁東和林花住的院裡,空無一人,而且院的門也上了鎖,顯然那兩個人並不在家裡。
剛纔黃三郎跑到金崎這裡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作爲鄰居的祁東和林花兩個人,怎麼可能不出來看一看呢?
“祁東和林花哪裡去了?”許雲起隨口問着站在院門口處的金崎。
金崎道:“他們不在家裡嗎?”
“那門是鎖着的!”
“是不是他們有巡值的任務呢?呵呵,他們是你樣寨裡的三當家和四當家,比不得我這樣的客居閒人!”金崎還在替那兩個人猜測着。
許雲起搖了搖頭,肯定地道:“他們兩個人昨天才剛剛新婚之喜,我們太平寨又不是不通情理的,所以新婚的人,都會給假三天,他們不可能去巡值的!”
金崎搖了搖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着,又提醒着她:“他們兩個人,也是聽從義哥指揮的,要不你去問一問義哥?”
金崎還是把皮球踢給了尉遲義。
“知道了!”許雲起了一聲,轉身離開,往回走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中隱隱地有些不安,尉遲義向來詭計多端,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夠在與契丹人的戰鬥中保持不敗的一個原因。
如果尉遲義只是單單爲了一個澤州而這麼做,那就不像是尉遲義的所爲了。
以許雲起對尉遲義的瞭解和看法,這個傢伙就是一個貪婪的狼,他向來有着得隴望蜀的野心,以他的手段,施展計策的時候,可是一環套着一環,不止是剝人一層皮那麼簡單,他不將骨頭榨出油來,是不會罷休的。
許雲起的頭腦在飛快地運轉着,如今尉遲義已經成功得得到了澤州城,緊接着實施的又是想要拿下螺螄嶺,亦或者還有更大部頭的,他想要吃掉潞州那十萬北漢兵也不一定呢?
只是,就眼下而言,拿下螺螄嶺纔是最爲實際的;如果想要拿下螺螄嶺,並不容易。正如黃三郎所,那裡是大片大片的窮山惡水,環境複雜,林木茂盛,正規的官兵進山剿賊,向來是十進九空,沒有絲毫的收穫。
既然尉遲義對那裡志在必得,那麼最好的辦法,還是要讓黃三郎主動地獻出來。要想讓黃三郎主動獻地,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尉遲義將黃三郎抓到手裡。
許雲起渾身不由得一顫,尉遲義沒有在太平寨對黃三郎下手,誰又能保證他不在太平寨的外面下手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許雲起再不遲疑,快速地回到了飛龍堂,他要責問尉遲義,到底是不是派出了祁東和林花往半路上伏擊黃三郎呢?
儘管許雲起對螺螄嶺和黃三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而她與黃三郎之間也不上是特別要好的朋友,但是卻也對他沒有惡感,畢竟黃三郎曾救過她與顏毅一次。
不管怎麼,她還是不希望黃三郎成爲尉遲義謀奪澤州和螺螄嶺的工具,黃三郎也是一個有着尊顏的人,最其馬他活得頂天立地,毫不陰險。
在某些方面來講,黃三郎還有着顏毅的影,他們兩個人應該是愛恨分明的同一類人。
但是不爲了黃三郎,爲了顏毅,她也不能讓尉遲義的詭計得逞。
想到這裡的時候,許雲起馬上改變了方向,向着馬廄的方向而去,她要騎上快馬去追趕黃三郎那一行人,最少也要提醒他們,不要因爲驚惶失措,而再一次中了尉遲義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