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要決定(二)

他要去找月兒,讓她和六子還有天龍帶着大家潛伏在順城,好好活下去。對於月兒,他總是覺得愧疚。其實他心裡是喜歡這個女孩的,但是山河破碎,他只能把這份喜歡深埋在心底。

他不只是一個處長,更是一個戰士,他必須竭盡全力去阻止這場戰爭的擴大化,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從他來到向陽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不知不覺,他已來到月兒的門前。

他輕輕敲了敲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月兒還是往常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她戴上了帽子,看起來就像上臺領獎一樣,穿戴十分整齊。她像一顆輕鬆般站着,等待着張東方的命令。

“月兒,我們很快就要離開了,遺憾的是這次不能帶你了,我決定把你和天龍留在這裡,還有六子是齊飛的人,齊飛在向陽,你們以後要互相幫助”,張東方面無表情地說着話。

“這就沒了?你難道沒有什麼和我說的嗎?”,月兒已經知道,這次離別也許就是永遠。

“你多保重,好好活下去!”,張東方轉身要走,被月兒一把拉了回來,“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張東方以爲她要表明心意。

月兒看着瘦,力氣卻一點也不小。她硬拉着張東方進了臥室,把他扔在牀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開始脫衣服。從外衣到內衣,直到一絲不掛。她解開張東方的褲帶,一雙小手脫去他的上衣。

張東方的嘴貼在了她嬌柔的脣上,一雙大手摟住她的脖子,兩人忘情地親吻,躺倒在牀上。張東方沒想到月兒這麼主動,他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把持不住。兩人瘋狂地纏綿,讓慾望無邊滋長。

月兒像是睡着了,張東方給她蓋上了被子,悄悄穿好衣服,關上門靜靜離開了。其實月兒並沒有睡着,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的心也跟着張東方的腳步走了。

她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哭了好一會兒,她又笑起來,她終於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了這個男人,她知足了。就算再也不見,她也無怨無悔。後來向陽的抗日力量遭到清洗,她帶人躲在山上逃過一劫。

再後來她失蹤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她最後埋在了哪裡。無數個“月兒”帶着必勝的信念堅持到了勝利,卻沒能等到屬於她的明天。

離開月兒的住處,張東方直接去找了張銳。那時張銳已經猜到很快會離開這裡,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你準備一下,後天一早我們就出發!”,說完張東方就離開了。臨走之前,他一定要回去一趟。

第二天清晨,他天不亮就起來了。憑藉着兒時的記憶,他找到了父母所在的房子,到達自己家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遠遠看見父母在院子裡忙活,父親在餵雞,頭上添了許多白髮。母親在餵豬,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

他強忍淚水默默離開,這也是他與父母的最後一面。自古忠孝難兩全,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犧牲了,父母會怎樣。離開家後,他去見了六子。告訴他自己即將離開的消息,讓他多多保重。

“張先生,爲了您的安全,我和老闆就不送您了,你也要小心啊!”,六子有些不捨,他看得出來。他伸出手拍了拍六子的背,“答應我,好好活着!”。“您放心,等以後生活好了,歡迎您回來看看!”,六子的眼中滿是希望。“好啊,我走了,再見!”,張東方走出了好遠,六子還衝着那個背影揮手,“再見!”,多麼美麗的約定!

此去南方,路途遙遠,情況複雜,每一步路都要小心再小心。想到大家剛剛來到順城不久,還沒好好欣賞這裡的景色,就又要踏上生死未卜的路程,他的心中很是愧疚。在這亂世之中,難得有這樣一幫兄弟跟着自己不問歸期。

也許這就是命吧,前路茫茫,張東方不知道他們還會走多久,更不知道大家還能走多久。希望大家未來一切順利,牢記先總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遺訓,盡心竭力,不畏艱險抗戰到底。

易剛走後,山下直離開了順城來到了長春。在總部訓練的易剛,得到了教官的賞識。他覺得自己就要見到土肥原,心中十分激動。他剛高興沒幾天,軍部向長春駐防長官下達了特別指令,要求其暗中調查山下直。

軍部剛剛截獲情報,懷疑山下直偷偷與美國人來往,這是不能被容忍的,山下直推薦來的易剛也受到牽連,訓練結束後在特高課一個小部門擔任閒職。軍部派人前往長春秘密偵查,這個身負重任的人就是神秘的隆中午。

隆中午來到長春,沒有與任何人聯繫就開始獨自探查,經過一週左右的暗訪調查,他確定山下直沒有背叛,更沒有與敵對國家結盟。就是這一週時間,讓易剛失去了在特高課出人頭地的絕好機會。

六子回到向陽見了齊飛,把張東方即將成行的消息告訴了他,齊飛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如此英傑,終究不能爲我所用,真是遺憾呢!”,他不禁感慨起來。如今的中統,缺少張東方這樣的行動力,他心中暗想要是張東方不是軍統的人該多好!

離開前一晚,張東方與王天龍見了一面。本以爲兄弟倆會有好多話說,可真見了面卻相視無言。半晌王天龍說話了:“今日一別不知相見何時,希望我們都能看見日本人被趕走那一天!更希望,我們能再見面!”,他這一句似自言自語,又似真情流露,字字擊中張東方的內心深處。

“兄弟,多多保重啊,向陽的未來就取決於你、月兒和齊飛了,你們肩上的擔子很重,希望你們可以挺過來!好好活下去!我明天上午就出發了,你別去送我,期待再見!”,張東方使勁拍了拍天龍的後背,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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