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德諾人對於音樂的追求也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他們中也同樣有音樂名匠,也有歌劇大家,但是向潘岱所帶領下宣傳口音樂團今晚演奏的這種歌曲曲目卻擁有着少有的特色,讓從小就被歌劇所薰陶的傑奎琳眼前爲之一亮。
雖然她聽不懂裡面演唱者所演唱的大多數歌曲,但是並不妨礙她欣賞曲目。尤其是她看到在場的元老們聽到那些歌曲或者淚流滿面或者興高采烈的樣子,結合歡快的節奏和動聽的歌聲,想必晚宴上的表演非常精彩。她覺得這樣的歌劇肯定會非常受到邁德諾人的喜愛,因此她決定邀請潘岱能夠帶領歌唱團前往邁德諾進行一次演出。
不過潘岱現在除了苦笑之外也只剩下苦笑了,元老院現階段是以恢復舊世界生產科技爲綱,一切都要圍繞舊世界生產科技爲主。但是舊世界科技尤其是二戰後的幾十年裡飛速發展,全部是建立在電子科技之上的,而電子科技離不開的,恰恰就是電。作爲元老院電力部門的負責人,潘岱已經是不能再清楚了,現在的東方港發電站總髮電量就連舊世界一個標準的冶煉廠都供應不了,這也逼得他不得不一天幾次地找張元催促發電設備的開發工作。
在這樣的情況下,潘岱能夠堅持把音樂團辦下來,並且還有現在的規模,純粹是因爲他在元老院裡不是個醬油元老。認真辦事而又算得上處事圓滑的他在東方港算得上左右逢源,跟不少音樂有關的元老都有着不錯的關係,這才把音樂團堅持了下來,否則恐怕是早早就被拋棄了。
音樂不同於經濟或者基礎建設,後者只要打好了基礎,建設好了之後就能在較短時間裡發揮出效果來。但是音樂是需要環境來培養與文化進行沉澱的,就好像舊世界建國初期能涌現出那麼多優秀歌曲和音樂家,和清末民國時期文化方面百家爭鳴的大環境是分不開的。當經過十年大抽風后,許多的音樂家因爲期間被迫害去世或者離開後,舊世界華夏的音樂大環境就變成了一潭死水,諸如“妹妹你坐船頭”、“阿彌陀佛保佑你”之類的腦殘音樂都風靡一時,更隨着改革開放大潮的衝擊,國外文化價值觀的涌入,更是讓華夏的音樂變成了一碗沒多少味道的大雜燴,儘管其中也有不少的優秀曲樂出現,但是相比起同時期歐美還是相去甚遠了。
潘岱深知這一點,因此他教育自己音樂團的成員從來就是注重於每個團員的文化素養以及對樂器的熟悉,也許這十年二十年裡看不到明顯的效果,但是卻能夠在長遠的路途上逐漸釋放出光芒來。不過從舊時空一起穿越而來的元老們沒有他這樣的“耐心”和堅定的“信念”,就連感冒了都要打吊針趕快好的舊世界華夏子民們對於急功近利的追求簡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尤其是現在整個元老院都在一門心思發展科技生產力的時候,誰還有心思去關心要十多年後才能沉澱下來的音樂教育?對於這一點,雖然他算得上是重要部門元老,但是在元老院裡依舊得不到多少支持,所以也只能在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儘可能地給自己的夢想多編制一兩下罷了。
傑奎琳的熱情邀請讓潘岱忽然眼前一亮,舊世界的西方世界對於交響樂的研究起步相當早,尤其是在十八九世紀時期的歐洲軍樂發展大大促進了交響樂中打擊樂與管樂的發展,雖然說現在不知道邁德諾人的軍隊裡有沒有行進曲樂,但是就以這個公主對待音樂的態度,邁德諾人應該是在音樂上有一定造詣的。
潘岱的興趣很快就跟傑奎琳達成一致,兩人在那裡熱情地聊起天來,所聊的無非都是有關音樂方面的討論。潘岱雖然對於音樂要比公主瞭解得多,但是觀念太過於超前以至於傑奎琳在許多名詞上聽都沒有聽說過,不得不逐一進行解釋。
肖競這下真是無語了,他之前做了那麼久的心理鬥爭,鼓起勇氣來才把那個美貌的公主邀請出來,結果路過的元老是一撥又一撥,真不知今天晚上哪裡有這麼多元老出沒,他還是特地選在元老們不怎麼會出現的這個時間段呢。但是他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對於傑奎琳來說,無論是肖競還是潘岱,對她來說事實上是沒有區別的,確切的說,跟潘岱說話讓她更沒有壓力,至少有共同語言的話說起來更有意思。
“話說今天晚上你們兩個怎麼在一塊了?你們空軍不是需要戰備值班的嗎?”肖競覺得百無聊賴,只好轉向詢問一旁的袁振力。袁振力和張元兩人都在看着對面的傑奎琳差點流下口水來,袁振力被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現在在工業委員會幫忙,話說戰備值班也不是空軍總司令的事情啊,有專門的值班軍官的,而且以我們現有條件,又不能全天候攻擊,這種夜間攻擊的戰鬥我可不敢讓我的手下去打,沒準起飛了就都找不到回來的方向了。”
“我說肖競啊,這是怎麼回事?你打哪兒刨出來這麼個大美人啊?”張元擦了擦嘴巴,抹了抹那存在於自己心裡的口水繼續說道,“從哪裡搗鼓出來的?告訴我,我也去弄一個來。”
“你瞧你這什麼素質啊?什麼叫刨出來的?人家就是邁德諾的談判團負責人,這不是來這裡進行討論麼?”肖競自己說話都有些沒底氣,話音越來越低,張元撇了撇嘴笑道,“你就扯吧!泡妞就泡妞,還扯什麼進行討論?你們有什麼能討論的?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就差不是乾柴烈火了,還討論談判,談個蛋啊?直接開房談婚論嫁好了。”
“好了好了,”袁振力在張元肩膀上扯了一下,“你就算了吧,你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不就是個洋妞嗎?這些洋妞乍看起來好看,但是經不得細看的,皮膚粗糙毛孔大,汗毛豐富體味重,在外面光鮮照人,但是真的娶到家裡那可是得捏着鼻子吃的。”
“感情你懂?你家楊姑娘又不是大洋馬!你怎麼知道?”說到這裡張元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泡過洋妞!我知道了,我下次見到楊燦鈴肯定會舉報你的!你就洗乾淨等着你媳婦來收拾你吧!”
“哈哈哈……”三個元老頓時笑成一團,只有剛剛聊得正酣的傑奎琳和潘岱兩人充滿着疑惑的眼神望着這邊,不知道他們打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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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公主跟着一個元老院執委出去了?”斯頓嘴巴成了一個大大“o”型,雙眼瞪着面前的這個公主內侍。他面前的這個公主內侍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身材消瘦的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席地長裙,此刻頭上套着大號的長裙兜帽,也不敢擡頭,只是低頭輕聲說道,“是的,先生,公主跟着一個元老院的執委出去了。”
這個公主內侍是傑奎琳最喜歡的女僕,平時都是帶着她到處走的,但是今天傑奎琳出去竟然沒有帶上她,這讓內侍女僕也覺得頗爲奇怪。
щщщ◆тt kan◆C 〇 “這是怎麼回事?”斯頓一頭兩個大,他是不久前纔得到了元老院執委會的授權,允許他過來招待所協助邁德諾外交使團來進行談判大綱的制定工作的。他連夜趕來想要早點開始制定談判大綱,卻得到了使團主腦傑奎琳公主跟着一個元老院執委出去夜遊的消息,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雖然說邁德諾人的男女大防並不如他所瞭解的武朝那般有如深溝,但是女子畢竟是女子,這未婚的情況下深夜跟着一個纔剛剛認識的男人外出遊玩——即便是犯罪率不高的東方港,這也是不能被允許發生的事情啊!
“斯頓上校!”旁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斯頓扭頭望過去,原來是穿着一身睡衣的邁羅,“公主殿下跟着肖競執委出去了。”
“怎麼能這樣?”斯頓差點跳了起來,“以公主的萬金之軀怎麼能夠跟着這些人深夜出去呢?她可是還沒有嫁人的啊!要是傳出去了怎麼得了?還有誰敢娶她啊?”
“這裡的治安非常好啊,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邁羅搓了搓有些朦朧的雙眼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些元老們的素質是非常高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我們討論的是公主殿下的聲譽,”斯頓在地板上跺了一腳,“如果公主殿下的聲譽受到了損害,那麼你能負的起責嗎?”他的這一腳跺得非常用力,東方港港口區招待所是磚木結構,地板是鋪設的地板,隨着這一腳,公主的臥室裡傳來了“咚”的一聲。
“什麼聲音?”無論是邁羅斯頓還是公主內侍,都聽到了這聲音,這是一種堅硬物砸在木地板上的聲音,幾個人也顧不得公主臥房不能隨便進入的禁令,衝進了房間裡。
公主內侍手中提着一個煤油燈,此刻雖然燈光昏暗,但是還是能夠將這間“總統套間”裡到處都照亮的。但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雖然剛纔那聲響非常大,但是卻沒有看到屋內有什麼異常現象,幾個人翻找了一陣,沒能發現什麼。
“大概是我們剛剛聽錯了吧,”斯頓不由得唸叨了一聲,跟公主內侍點了點頭然後就往外走,邁羅剛纔聚精會神地找了好半天,此刻也放鬆了下來,右手遮着嘴巴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往外走。公主內侍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了沒有什麼事情,提着煤油燈就往外走。就在這時,卻聽得“噗通”一聲,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公主內侍驚叫一聲,把旁邊幾間房裡休息的那些侍衛們都叫醒了,紛紛提着各自的武器打開門衝了出來。
但是出現在公主侍衛們眼前的卻讓人差點笑掉大牙,地上趴着一個穿着睡衣頭上還戴着睡帽的人,正頭朝外身體在門內橫趴着的人不是別人,恰恰就是邁羅。
“邁羅先生!你怎麼在公主殿下的臥房裡?”兩支擊錘大張的燧發槍幾乎是立刻就頂到了邁羅的頭上,另外又有幾支燧發槍頂在了斯頓的胸口,就連被嚇得高舉煤油燈的公主內侍此刻胸前也有好幾支長刀指着。“公主殿下呢?”“你們是不是來威脅公主殿下安全的?”
“混賬!把你們的武器都拿開!”遠處傳來了女子的嬌喝聲,“你們在我臥室門口乾什麼?”
大家都愣住了,這聲音不是公主殿下的嗎?爲什麼公主殿下的聲音會從走廊另一頭傳來?大家紛紛扭頭望去,果然是公主殿下,傑奎琳身穿着一身短袖的大紅色席地長裙走了過來。傑奎琳此刻身邊跟着一個穿着古怪的中國人,筆挺的短襟開衫上衣,筆直的長褲,看起來讓人感覺相當可靠一般的感覺。那男人手中提着一個大號的布袋,布袋上還用中文大大地寫着“商貿部贈品專用”。
斯頓一看便知道公主肯定是被那人帶着去逛東方港商貿部樣品庫了,他作爲在這裡生活了快兩年的“歸化民”,身份又頗高,對於商貿部樣品庫是相當熟悉的。每隔一段時間商貿部就會去工業委員會去檢查能夠用於出口的各種物資,然後將每種貨物樣品集中到樣品庫裡去。一旦東方港來了交易商,就會由商貿部專員帶領着交易商前往樣品庫查看各種商品樣品,決定採購物資的種類。
熟悉樣品庫之餘,斯頓對於那個中國人更加熟悉,因爲那就是執委會五執委之一的肖競,不遠處似乎還有工業委員會的張元,他不知道公主今天晚上經歷了什麼,但是在這樣一個地方能夠看到兩個元老,這就足以說明元老院對於公主身份的重視了。
“這是什麼?”邁羅沒有注意看公主以及其他來人,在兩個火槍手的驚愕眼光中站了起來,又蹲了下去,不多時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手裡拿着一個黑不溜秋的圓柱狀東西,“這是什麼東西?幹什麼用的?爲什麼後面還牽着兩根長長的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