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勳良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下這個命令,他只是習慣使然,一般在舊時空執行緝私任務的時候這些走私者經常是等到靠幫的時候突然衝過來,讓這邊緝私艇上的武器失去距離的優勢,所以後來緝私的攔截任務基本上都有操作流程的,他現在只是按照操作流程在下着命令。
命令就是命令,雖然大家都不理解,但還是認真地穿上了防刺服,把武器上了膛,靠在護欄邊,緊緊盯着對面的這幾條船。接着8154留在原地沒有動,保持側舷對着不明船隊,做好了發射準備的投石機和蠍子弩都已經瞄準了爲首的中型福船。緝私艇對着那條中型福船開去。
緝私艇靠近中,能夠看到福船上的人都很鎮定,只是一個一個站在原地望着這邊,一個個表情木然。突然間瞭望手大聲喊了起來。“他們有武器!”
原來幾個沒有藏好武器的水手露出來的武器在強光照射下閃出了寒光,被瞭望手發現了。
高聲的喊叫也驚醒了對面的海盜,海盜們紛紛向這距離不過二十米的緝私艇投擲出了各種遠程武器,幾個沒有反應過來的穿越衆手腳被打中,倒在了地上。唐勳良連忙蹲下低頭用鋼盔頂住了對面拋擲出來的各種遠程武器,一時間甲板和鋼板牆上叮叮噹噹地傳來一陣被遠程武器敲擊的聲音。
“什麼?這是鐵船?”鍾斌不由得精神爲之一振。他不知道爲什麼鋼鐵做成的船是如何能夠浮在水面上,但是眼前這條鐵船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他一陣興奮感涌上心頭,連忙大聲喊道:“開炮!開炮!”只要把這艘船留在這裡,就算不知道怎麼開回去,大不了拖到文山港去裝套帆。如果能夠擁有這樣的一條大鐵船,以後豈不是橫行這北海洋麪無敵手了,就算不能無帆無槳航行自如,就靠着一不怕火燒,二遠距離不怕炮,縱使是朝廷的水軍也不在話下啊。
“所有人蹲下!”聽到對面有人大喊開炮,唐勳良連忙一邊大聲喊着一邊又一次蹲下身去。
“轟!”“轟!”隨着兩聲炮響,兩門船舯的大炮蹦了起來,被裝填手胡亂塞進去的破銅爛鐵甚至還有卵石沙子從炮口噴射而出,打在艙板和船舷上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唐勳良連忙站起身來掃視一眼,沒有看到什麼大傷亡,連忙對着駕駛臺裡還蹲着的駕駛員大聲喊道:“全速倒車!離開這裡!”
此時後面兩條福船也靠了上來,準備用撞擊把緝私艇撞停,船頭的火炮也接連開火,但是因爲距離有一百多米,這些零碎打到船上甚至沒能發出多大的聲音。
“升帆!快升帆!”鍾斌大喊着。身後的一衆水手連忙跑到後甲板上,拼命拉扯着帆索。
眼看着這最近的一條福船上主桅杆的硬帆正在一節一節往上升起,一旁的武警吳鏑連忙舉起八一步槍對着硬帆的帆索一通掃射起來。同時還大聲喊着:“快打斷他們的帆索,別讓他們升帆!”
附近的幾個人這時才醒悟過來,紛紛舉起手中的八一和五六半,對着這最近的福船上的帆索開始射擊起來。
伴隨着幾聲槍響,只聽得“啪”的一聲,帆索被從中間打斷,厚重的硬帆“噗通”一聲砸倒在甲板上,幾個倒黴的水手也被壓在下面,後面升帆的一衆水手也嘰哩咕嚕滾了一甲板,一時間甲板上哎呦聲充斥了甲板。
此時伴隨着緝私艇艇身向前一沉,緝私艇終於開始向後移動了。即使是向後倒車,這緝私艇的速度也超過了正在追來的福船,他們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條無帆無槳的大號鐵船迅速地退到了自己根本無法顧及的距離。
卜衆孚此時站在甲板上,剛纔的情形看得他背後冒出一層冷汗,要是自己在那個位置,估計都不知道該怎麼動,而剛纔緝私艇和敵船的位置太近,自己這蠍子弩和投石機估計都不能保證不會誤傷,他急的直跺腳,但是又不能湊上去。此時看見緝私艇一陣後退到了安全距離,連忙大聲喊道:“槍炮長!自由射擊!”
槍炮長肖燦此時也是興奮莫名,自己在海軍當水兵當了好幾年,還從來沒有參加過任何戰鬥來着,就連打槍也只是在新兵連的時候打了二十槍而已,這個時候可是真正的戰鬥,對手還是一羣海盜!熱血沸騰的他向身邊的蠍子弩發出了開火的指令。
蠍子弩發射組的觀測手用量角器測量了發射角,然後估算出了到目標的距離,報告給了炮長,炮長在一個計算器上按了幾下,報出了數值,接着操作手把弩炮發射角設定好,接着瞭望手點燃了塗滿了焦油的彈藥。隨着“砰”的一聲響,這根燃燒着的木杆被彈射了出去,在夜空中畫出一道長長的火線,直直地插在了被打斷了帆纜的福船甲板上,燃燒的焦油四濺,馬上就點燃了散落在甲板上的硬帆。發射組的成員們歡呼着擁抱在一起,肖燦滿意的轉頭看了一眼,再回過頭去,卻發現福船上面的水手連忙從海里提上水桶來向燃燒着的硬帆撒去。沒有幾下就把這來不及蔓延開的火撲滅了。
“快上膛,準備下一次發射!”兩名操作手連忙在一旁玩命地搖動轆轤給弩炮重新上膛,肖燦不由得忿忿念道:“下次開發些希臘火,越澆火越大,燒死你們這幫海盜!”
“嘭!”又是一個漂亮的弧線從8154上升起,帶着一路細細的火光,在夜空里拉出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光帶。“轟”這一炮沒能擊中目標,這枚煙花在距離福船十米的水面爆炸開來,耀眼的光亮與四射的預製破片頓時讓福船甲板上倒下了一片人。一陣哀嚎聲從福船甲板上傳來。福船裡涌上來一羣水手,手忙腳亂地清理甲板對火炮進行裝填起來。
風帆船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儘管後面的兩條福船是滿帆,但是依然是不過三節慢吞吞的速度在後面,眼睜睜地看着緝私艇一個漂亮的轉彎,直接就兜到了這兩條福船的t字橫頭。
隨着唐勳良一聲怒吼:“開槍!”
甲板上十多個穿越衆手中的五六半和八一都噴出了火舌。幾個懂行的還換上了曳光彈和燃燒彈,對準這兩條福船的帆纜直接發射起來。這些可是舊時空的優良彈藥,短短兩個點射,就把兩條福船的帆纜都給點燃了,因爲距離比較高,根本就沒有辦法用木桶裝水去撲滅,只能眼看着硬帆一個接一個變成大火把,然後燒斷纜繩噼裡啪啦地砸在甲板上,很快就引燃了堆放在甲板上的火藥桶,隨着兩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響聲,這兩條福船被劇烈爆炸炸成兩段,兩頭翹起沉到海里,海面上光照到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頭,也不知道多少水手跳進了海里。
鍾斌此時才知道自己是碰上硬釘子了,自己三條福船對付兩條看起來不大的船絲毫沒有佔到便宜不說,反而在這幾刻鐘裡就損失了兩艘福船,而且自己的船帆纜已經全部失效,對方的船就停在遠處對着自己,隨時可以發射,自己卻只剩下這一條福船和幾天前剛剛俘虜的那條五桅帆船,上面連水手都不夠。這可如何是好?正慌亂間,忽聽的海面上傳來了對方的聲音,“立即打出白旗,火炮封堵,降者免死!”
好漢不吃眼前虧,鍾斌連忙讓手下打出白旗,反正這時候想逃連帆都沒有,就算是有帆,只怕也跑不過這些無帆無槳自行的妖船,自己也算是北海洋麪上的梟雄,諒這些人拿自己也不敢怎麼樣。
當緝私艇再一次靠近到福船邊時,福船上的水手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再也沒有襲擊的想法了。當唐勳良帶着吳鏑和另外一名軍事組成員跳幫過來後,鍾斌也帶着兩個水手迎接這些火器犀利的“美國人”。
劉大耳朵的運氣已經可以說不能再爆棚了,一塊彈片打在他屁股上,被緊繃繃的肉給愣生生彈飛了,他身邊的水手和炮手嘰裡咕嚕滾了一甲板,哎呦喧天的時候他居然連皮都沒破一點,至於他之前偷看過的火長,已經在第一顆炮藥在附近炸開時就被氣浪推進海里了,剛纔一幫被震到海里的人被打撈上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估計是死在海里了。他此時正站在鍾斌身後,好奇地打量着這些可怕的美國海岸警備隊,這些人全都是中華人士,身上穿着統一的制服,上身還穿着一件黑乎乎的大背心,看起來很重,頭上都帶着綠色的鐵盔。怪不得剛纔自己這邊一陣亂打,那邊連一個受傷的都沒看到,這樣一套幾乎保護到牙齒的防護,如何能打得到啊?他心裡不由唸叨着。
此時吳鏑的心裡也在暗笑不已,對面這個黑漢子背後那個瘦瘦的小個子,全身瘦骨如柴,偏偏兩個耳朵非常大,簡直能和豬八戒的招風大耳有得一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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