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了!”禹沙走上前去一腳踏在那個鄉紳捂着的地方,讓那鄉紳一陣慘叫。“你今天挺幸運的,我沒打算殺人,三天之內給我把他全家找齊了,老老實實送到這裡來,不然的話,你不是城南吳家麼?”
那個鄉紳驚恐地看着禹沙點了點頭。
“你面子往哪裡放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三天之內我看不到這人的全家,包括你賣掉的女兒和兒子,你就死定了。你們不是說我們是髡賊麼?我們平日裡太好說話了,讓你們感覺我們都不是賊了,所以我不介意殺你全家。”
一旁的縉紳和家僕各個嚇得瑟瑟發抖,就連劉麗婷也是花容失色。誰也沒想到這些髡人竟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開火打傷縉紳,這大武朝的天下讀書人和縉紳階層的能力是相當強大的,強大到可以不需要繳稅,甚至於可以和地方官分庭抗禮。如果他們對縣官不滿,大可到高一級的知州同州那裡去上個訪來,到了頭來遇到每三年一次的考績時那知縣必然會被重重摺騰一次。而且這些縉紳家裡出的讀書人比較多,這些當官的每到一地,都是要先打聽當地縉紳中有那些是朝中大官的親友,以免不小心開罪了上官被穿小鞋,但凡遇到事情時處理上都要畏首畏腳的。這樣的風氣自然養得這羣縉紳一個個眼高於頂,經常爲了自己的利益和地方政府爭搶利益。
但是這一優越感在禹沙的手槍面前頓時煙消雲散,這羣人是髡賊啊!那可是連朝廷的軍戶都不放在眼裡的,兩千多鄉勇都一樣打個落花流水的,要是惹毛了他們,被他們屠個滿門的還沒地方說理去啊。
幾個沒有帶身契就跑來綁人的縉紳連忙悄悄轉身想跑,但是被旁邊已經到位的民兵給頂了回來。就連另外那些帶了身契的縉紳此時也抖抖索索的,生怕什麼時候惹惱了面前這個滿臉血印子的禹沙被頂着腦門子摟上一火。
“這位……”一個鄉紳連忙湊過來對着禹沙拱了拱手,但是發現自己沒記得住禹沙的職務,只得說道:“老爺,我等此次來也只是想追討一下逃奴而已,並沒有來此示威之意,還請在場的諸位老爺們明察。況且我等平日也無此對待家奴之事。”說着他連忙指了指地上抱着腿的那個姓吳的鄉紳,趕緊跟禹沙表明立場。
禹沙衝他點了點頭,把腳從那個鄉紳的傷口上移開,把手槍塞回槍套裡,衝那個鄉紳點了點頭。“我理解你們的感受,但是這些人現在既然來到我元老院的地方,就屬於我們元老院的保護之下,如果讓你們再抓回去,那我們元老院的威信何在?”
一衆鄉紳雖然不知道元老院是啥,但是估計也是這些髡人在說他們的海賊團伙了吧,連忙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着。雖然每個人都爲了追不回逃奴而感到惋惜,但是在那個此時凶神惡煞的黑大漢面前誰也不敢多說,人家說是啥就是啥了吧。
此時禹沙翻看着手上的這幾張身契,肖競也湊了過來,此時這幫鄉紳已經被那一槍給震懾了,不需要他再在一側掩護。兩人湊在一邊商討了一陣,最後肖競連連點頭然後站到了一旁。
“我算了一下,這八張身契上總共是三十兩的賣身錢,那麼我出同樣的價格算是收買了你們的逃奴。”說着他讓一旁的幾個幹部拿出錢袋子來,按照身契的價格給了銀幣。這些縉紳們心裡老大的不樂意,這些逃奴可都是當時以最低的價格買來的,有的是正趕上家破人亡或者是什麼天災便宜買來的,同樣的價格再去買奴僕可就難以找到了。但是此時人家凶神惡煞的,還在人家地頭,況且人家還是海賊,又如何能惹得起?
………………
隨着軌道的鋪設完畢,煤礦開採以及洗煤廠的建立已經提上日程。因爲被發現的煤礦埋藏比較淺,基本上刨開表層三米左右的覆土就能直接開採,所以煤礦本身不是太大的問題。況且在煤礦進行開採的是兩種人,一種是勞動營的改造份子,另外就是有着煤礦補貼的歸化民礦工。前者只是按照勞動量每擡出五十公斤就領取一個竹籤,十個竹籤一份米飯。如果這些改造份子如果躲懶,那麼到最後只能什麼都吃不到,越消極怠工越容易餓死。而歸化民礦工每天也有工作定量,沒有完成工作定量就無法領取煤礦補貼。雖然吃飯不像改造份子那樣捉襟見肘,但是想要過好生活也得辛勤工作才行。
洗煤廠的事情稍微有點麻煩,礦業部門的負責人打算直接用水洗煤法,但是被一羣環保衆元老反對了,水洗煤法的污染實在太大,況且現在都是人力採煤,原煤的質量基本上都還是不錯的,只要去除掉中間的灰分、硫分、水份、磷分和少量礦物質就行。但是冶金組的李錦提出這些雜質對於使用煤作爲燃燒介質的用戶來說是很不利的,煉焦用煤的灰分會全部轉化進入焦炭,焦炭的灰分每增加1%或者硫分每增加0.1%鍊鐵時焦炭消耗量將增加2~3%、熔劑消耗量將增加2~2.5%、高爐鍊鐵的生產率將降低2~3%;煉焦用煤的水分增加,將會延長結焦時間、降低焦爐的生產率。燃料煤的灰分和水分增加,會降低熱效率,污染環境。況且燃料煤中的硫分高,會嚴重地腐蝕鍋爐、管道,並污染大氣,形成酸雨,危害嚴重。所以這些煤即使是由人工開採出來並且經過了最初的人工選礦,這些煤還是必須要經過洗選加工才能投入使用,穿越集團此時使用的冶金設備都是從舊時空帶來的,如果因爲煤的質量問題而損壞,那就算環境再好,也要面臨鋼鐵的瓶頸。最終洗煤廠的計劃還是被通過了,但是被要求建立在北面河流的下游入海口位置。
煤礦開始開採的同時,鐵礦也開始了開採,這片地區都是平原,鐵礦的埋藏也非常淺,勘探隊甚至發現了一塊礦區不需要剝離淺層土直接就能開採。軌道隨後就被鋪到了礦區,開始了礦場的建設工作。
不過此時謝明芳的建築組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她一開始提出的大修路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如今東方港到鹽村,東方港到煤礦,東方港到安允城的路幾乎同時在鋪開建設。她根本就管理不過來,手下工程隊無論是施工人員還是管理人員都捉襟見肘的,於是在這焦頭爛額之際,又有一顆新星閃亮登場——包包。
這位姓包的元老在舊時空時是某大城市城市規劃局的一名公務員,他在大學裡學習的就是工民建,在規劃局裡擔任的又是對口的市政規劃,按理說這個拿筆能畫圖脫了上衣能蓋房子的主應該是春風得意一帆風順纔對。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裡,他沒有後臺,家裡能給他的助力實在太少。每天在規劃局裡幹得比牛多,拿的工資卻比誰都少,五六年下來,上面的領導換了一茬又一茬,自己那些有後臺的同事現在都變成了自己的直屬領導,自己卻像韭菜根一樣留在原來的崗位一點不帶變化。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是越來越斜眼,回到家裡老婆的白眼也越來越多,就連老丈人對自己也越來越不待見,甚至於穿越前的年夜飯上公然拍桌子讓他滾出去,他一氣之下丟掉了這個“鐵飯碗”,跟着發小一塊兒參加了穿越。他的想法很簡單,在舊時空人際關係早就盤根錯節,每個崗位都有了無數的人在排隊等着。到了新時空,肯定沒多少是專門學城市規劃之類的,自己學識可靠又能上陣幹活的人絕對沒多少,以後必然不是個醬油衆。他還有一個夢想,要建立起自己夢想中的模擬城市出來。
這個包包同志的名字有點怪,根據他說自己的父親在取名的時候直接爲了防止有太多的人跟他同名同姓,乾脆取了這麼個給力的名字。而且受家庭的薰陶,平時喜歡讀一讀道德經之類的道教書籍,被一衆熟悉的元老稱爲道長,他倒也不以爲意,甚至於在到新世界來之前還特地網購了一整套道教服裝回來。閒得無聊的時候就在宿舍裡穿着玩,美其名曰平心靜氣。
包道長此時的任務是負責從東方港南下到占城港的道路。因爲這個時代的船隻並不方便,受風向洋流影響很大,反而走路要更快捷一些,採用海路無非是運載量大而已。這條道路從磚廠邊通過,直接一路修到河邊。有了第一次修橋的經驗,現在這邊磚廠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建橋所需的施工材料,就等着開始建設了。包道長在舊時空沒有負責過修路,但是現在有修路教程在手,又有大圖書館的海量資料和無線網絡可以隨時查閱資料,甚至於還能夠在發射基站十公里以內進行視頻通話,所以他就在一邊學習一邊施工的情況下開始了南下占城港公路的建設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