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收穫的季節
夜色之下,由培訓基地返回萬事屋的路上,羽生秀樹思索今晚發生的一切,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
今天的他,還是失了分寸。
雖然心中想着不論善惡,只看利益。
但他的行爲,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甚至都不像是一個成熟的資本家,沒有一個老闆應有的自覺。
今天那種場面,他最佳的選擇其實是,在飯島三智出現後不做任何表態。
把所有事情交給飯島三智處理。
因爲以他的身份,以他對飯島三智的影響力,哪怕是表露一點態度,事實上都在影響着這件事的處理結果。
甚至可以說廣橋淺子的態度,也是受到了他的影響。
他憤怒的態度,以及他最後敲打工藤靜香的話。
都在證明,前世的記憶還在影響着他。
因爲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參與,今天飯島三智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估計等待工藤靜香的只會是一句輕飄飄的道歉,甚至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處罰。
這絕不是他在危言聳聽,而是後世無數例子證明了,成熟的一個企業高層在面對這種問題時,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企業的選擇,永遠都是利益爲先。
甚至,不管是在霓虹還是國內。
畢竟若要論收益和人氣,酒井法子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比起離開小貓之後,宛如開掛般的工藤靜香,差距實在太大了。
原本歷史中,這個時期的工藤靜香,被譽爲偶像四大天王之首,在唱片成績上實際已經完成了對中森明菜的趕超。
即便是如今這個時空,工藤靜香在雲上娛樂的藝人收入排行中,也只比他幫忙開掛後的小胖菜低了,已經正式超過人氣逐漸下滑的元氣少女。
(1989霓虹唱片銷售額排行榜,實質上統計的數據就是88到89年的數據。)
討論工藤靜香的成功是不是因爲雲上系的資源投入,其實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因爲至少羽生秀樹知道,在另一個時空工藤靜香確實成功過。
而且娛樂圈也並非一個投入資源,就一定能火的地方。
那種怎麼捧都捧不紅的明星,放眼全世界娛樂圈比比皆是。
總是把別人的所有成功都歸結於自己,那本身就是一種很不客觀的表現。
所以正常的娛樂企業,在今天這種問題上,袒護這樣一位女明星,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而羽生秀樹以老闆的權威,完全不顧雲上娛樂有可能的損失,強行把工藤靜香和酒井法子之間的一碗水端平。
他這種做法已經是在幫酒井法子出頭了。
是心中的正義感在作祟了。
這種很不理智和成熟的做法,完全不是一個大集團管理者該有的態度。
如今他能立身霓虹上層的兩個最大依仗,一個是漸漸由東北能源所形成的利益和權利網絡,這方面在未來還會有西都集團以及柏青哥版權商業聯盟等等。
另一個依仗,便是雲上系的傳媒力量了。
失去任何一個,對他的根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有云上系作爲依仗的他,還能任性的幫酒井法子出頭。
可沒有這些呢?
雲上系現在看似強大,但誰能保證未來就一直能強盛下去,八九十年代富士電視臺如日中天,後來還不是漸漸衰落了
正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他一再的去動搖雲上系的利益,干涉集團那看似不近人情且不正義,但對集團而言卻是正確的運營規則。
事實上他已經在做那隻潰堤之蟻了。
如果真有潰堤的一天,那時候面對磅礴的輿論壓力,誰又能保護他呢?
哎……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無言嘆氣。
汽車返回萬事屋,他第一時間拿起電話撥打給廣橋淺子。
“淺子桑,今天的我不夠冷靜,抱歉。”
羽生秀樹這樣的話說出口,電話那頭的廣橋淺子先是一愣,緊跟着去笑出聲。
“呵呵,能聽到一向自信的羽生桑道歉,還真是難得呢,上次我都忘記是什麼時候了。”
“淺子桑就別取笑我了。”羽生秀樹跟着苦笑。
之所以要給廣橋淺子打電話,是因爲他明白,他每次不理智的任性舉動,都是廣橋淺子在替他揹負壓力和攻擊。
比如上次讓中森明菜隱退,廣橋淺子就被關係方堵在辦公室好幾天時間。
“我可沒取笑羽生桑,對於羽生桑今天的正義感,我心裡還是很欣慰的,至少這樣的羽生桑讓我感覺很可靠,不用擔心羽生桑會變成讓我都感覺陌生和害怕的人。”
“謝謝。”
羽生秀樹真情實意地說。
朋友信任他,他又何嘗不信任朋友。
在這個世界上有能夠彼此信任的人,其實是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一直以來,廣橋淺子在雲上娛樂所扮演的角色,都很像是他的姐姐一般。
否則若是一般的合夥人,或許早就因爲利益,以及他的任性妄爲鬧翻了吧。
這時,電話另一頭的廣橋淺子語氣一變道,“不過我還是要勸羽生桑,以你的影響力,以後還是避免直接處理這種事了。
飯島三智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她和我們對待工藤靜香的態度正好相反,與我們一個扮好人一個扮惡人,這樣的做法其實更適合。
所以有些事,你完全可以交給她去處理。”
“我也非常看好飯島三智。”
羽生秀樹說着,彷彿開玩笑一般說,“看來以後要想約會社的女藝人,也最好讓飯島三智幫忙。”
而此時,廣橋淺子卻說了句讓羽生秀樹沒想到的話,“是啊,羽生桑和事務所的女人怎麼玩都可以,那種事我們怎麼都能處理。”
“哎,沒想到淺子桑會說這種話,我還以爲你會警告我,不讓我碰事務所的女藝人呢?”
“我爲什麼要那樣說,難道她們對我而言,會比羽生桑更重要嗎?”
……
與廣橋淺子的電話,就在這樣的對話中結束了。
而一番交談後放下心結的羽生秀樹,即便沒有小美人相陪,也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晚。
翌日。
四月二十四號。
休息一晚,精神煥發的羽生秀樹起牀後,照常進行着他的晨練,早飯……
中午時分,他做完準備後便從萬事屋出發,前往了羽田國際機場,在那裡迎接了搭乘雲上號,遠道而來的一衆香江富豪。
陪同一衆富豪抵達王子大酒店後,一場接風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盡了地主之誼後,羽生秀樹暫別衆人。
讓大家好好休息的同時,他也返回萬事屋,準備起晚上的正式招待晚宴了。
萬事屋內,看着那一位位漂亮可愛的女服務員,羽生秀樹自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的宴會上,少不了這些美麗的“點綴”。
這些女孩子也都不是什麼普通的服務員,而是服務公司聯繫一些模特公司提供的。
而且不要覺得服務公司找這些女孩,是對她們的一種“迫害”。
相反,這些女孩子非常樂意參加這種活動,甚至還會爭奪爲數不多的名額。
因爲在這種富豪雲集的場合裡,可是有她們最渴望的晉身機會。
而那些香江富豪會不會做什麼,只能說現在是八十年代,那些富豪可都是年富力強的年紀呢。
羽生秀樹對此也沒什麼想法,他只是單純的找服務公司服務而已,對方提供的服務員漂亮一點,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難道他好看的不要,非要找一羣醜八怪才行。
至於宴會之後會發生什麼,那就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了。
然而從宴會上香江富豪們的反應來看,這些人還是很滿意的。
反正他就看到李首富離開時,車裡好像多了一個人。
這倒讓他不由得感慨,這位李超人果然是老當益壯啊。
難怪在原時空能做出豪擲千萬找李佳馨呢。
嗯……
不過如今李首富帶人走。
真正的李佳馨就留給他玩了。
招待宴會結束,羽生秀樹就在後院的溫泉池裡,見到了結束東京巨蛋彩排,被他安排人接過來的李佳馨。
昨晚上幽會沒能成功,渣男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
略作考慮,他只是放棄了把兩個人一起接來的打算。
至於接下來發生什麼。
美人在畔,任君採摘,當然是那啥那啥了……
——
一夜無話,第二天醒來的羽生秀樹,毫不留戀的離開美人臂彎,去做他此次回霓虹該做的正事。
大田區東海區域。
在整個泡沫時期,大田區的工業土地價格,在東京都絕對排不到前列。
但若只是對比漲幅的話,這裡卻也不遜於東京都任何一個地方。
尤其是價格最高的東海區域,羽生秀樹當初買這裡的時候,平均地價也就每平米三十萬日元左右。
現在呢,基本已經超過一百萬日元了。
比不上住宅及商業用地的價格,但這裡卻勝在交易量巨大,起步就是幾千上萬平方米。
帶着一衆香江富豪的羽生秀樹,站在精靈娛樂廠區原研發中心的屋頂上,伸手指着周圍的土地,仔細地爲香江來的富豪介紹。
待他的基本介紹結束之後,李首富首先提問,“如果我們買下這片土地,羽生先生的工廠要怎麼處理?”
羽生秀樹如實回答,“工廠在東京的生產成本日益劇增,我已經決定讓精靈娛樂的大部分工廠搬遷出東京了。”
這時,旁邊的另一位富豪跟着說,“今天羽生先生給我們介紹的這些土地確實很不錯,但畢竟只是工業用地,不方便我們進行後續開發。”
這位富豪說到這裡,緊跟着直接問,“不知道憑藉羽生先生的關係,能否改變這些土地的用途性質呢?”
羽生秀樹聽到這話,心想這位富豪還真敢想。
他要是能把這塊土地的性質變成商業住宅用地,以東京現在的行情,那土地平均價格一百多萬後的單位就不是日元,而是美元了。
而且那時候,也根本輪不上這些香江富豪插手,有的是霓虹本土大型企業想要接盤。
心中這樣想着,但他表面還是做了個無能爲力的表情道,“抱歉,這是東京的整體規劃限制,我也沒辦法進行改變。”
解釋完後,他還不忘推銷一下道,“不過大家請放心,精靈娛樂的工廠雖然要搬走了,但卻已經幫各位找好了新的租客,價格絕對會讓這裡未來的主人滿意。”
衆位富豪聽到羽生秀樹的話,有些人已然露出意動之色。
對於這些人而言,投資的目的自然是爲了賺錢。
如今東京地價漲勢喜人,眼看今年的增幅又奔着百分之三十以上去了。
這種情況下,還有租金錦上添花,他們自然是非常滿意了。
當然,羽生秀樹準備的也不止有這點好處。
他指了指眼前開闊的場景,對衆位香江富豪說,“關於大田區的工業土地交易,我還可以給大家一個福利,那就是各位無論誰,只要交易額超過一億美元,那我就提供同樣價格的商業住宅用地土地交易。”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衆位富豪眼中已經不止是感興趣那麼簡單了。
立刻便有人迫不及待地問,“羽生先生說的商業住宅土地,是東京二十三區的土地嗎?”
“抱歉,並不是。”
羽生秀樹否認的話講出來,富豪眼中的感興趣神色,迅速便開始退卻起來。
可羽生秀樹也不着急,只是語氣平常地繼續介紹,“我額外提供給大家的雖然不是東京二十三區的土地,但也都是霓虹除過東京意外,經濟實力排名前五的核心城市土地。
而且在確定交易之前,大家可以親自去考察,相信那些土地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而且不滿意的話也可以重新挑選。”
說到最後,羽生秀樹攤攤手笑道,“當然,這些優質土地數量有限,先到先得,贈完爲止,我不保證每個人都會有。”
羽生秀樹這些話說出口,香江富豪們不禁開始眼神交流起來,很顯然對羽生秀樹的話再次意動起來。
畢竟單獨買這裡的土地已經有的賺。
霓虹其他核心城市若論地產價格漲幅,其實也不比東京要差。
這些香江富豪個個是人精,在來霓虹之前的準備時間裡,也已經早早對這邊的情況進行了瞭解。
否則只是聽羽生秀樹的片面之詞,他們是不可能輕易達成動輒數千上億美元的交易的。
接下來,化身“地產中介”的羽生秀樹,又繼續向衆位香江富豪介紹起來。
當然,比起一般的中介,羽生秀樹隨便談成一筆生意,利潤都夠那些普通中介奮鬥一輩子了。
這一天的考察下來,羽生秀樹看衆位香江富豪表面所流露的態度,顯然大家對交易還是很感興趣的。
當他在王子大酒店招待衆人用過晚餐,告別離開,表示明天的遊玩考察他有事無法陪同時,李首富作爲衆富豪的代表站了出來。
“羽生先生今天介紹給我們的土地,我們其實都非常滿意,不過對於我們而言,其實更感興趣的還是東京的商業住宅土地,不知道羽生先生能否提供這方面的資源?”
“這樣啊……”
羽生秀樹說着露出爲難之色道。
“想來大家在來東京之前,也對東京的房產市場有所瞭解,我手上確實有一些商業住宅土地,不過這些土地的升值情況雖然很好,但卻價格高,風險大,我覺得……”
看到羽生秀樹那爲難的樣子,李首富立刻道,“羽生先生,做生意哪能沒風險,正所謂高風險纔有高回報,羽生先生不用爲我們擔心。”
“既然如此,那不如這樣如何,我手頭上還有其他事要處理,各位先考慮今天考察的項目如何,其他的我們稍後再談。”
羽生秀樹雖然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要買商業住宅土地,先和我做完生意再說。
想空手套白狼,門都沒有。
就這樣,羽生秀樹與衆位香江富豪告別。
不過就在他剛剛走到丸子大酒店門口的時候,馬爾科突然上來低聲對他說,“老闆,大越和史想要見您。”
“見我?”
羽生秀樹先是皺眉疑惑,緊跟着似是想起什麼,他大概猜出了大越和史的目的,便問馬爾科,“在哪裡見面?”
他現在見大越和史,雖然不必像以往那般謹慎小心,但出於自身身份考慮,也不好太過大張旗鼓。
因此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讓大越和史來見他,而是約個地方碰面。
馬爾科回答,“在灣岸。”
“咦?沒聽說這傢伙喜歡飆車啊。”
羽生秀樹當然知道,灣岸線有很大一部分區域,其實都在大越和史的地盤裡。
他記得那傢伙一向只喜歡打小鋼珠,什麼時候又喜歡上飆車了。
不過要是去灣岸的話,坐勞斯萊斯顯然是不合適的。
“走,回家換車,順便再去澀谷接個人。”
八個小時後,澀谷本町雲上娛樂的公寓樓下,Verde Pallido配色的法拉利F40咆哮着揚長而去。
超跑的駕駛者,自然是羽生秀樹了。
而副駕駛位置,則坐着前天晚上沒幽會成功的周繪敏。
兩個女孩難得來一次霓虹,渣男自然不可能厚此薄彼。
至於李佳馨,這會還在東京巨蛋加班彩排呢。
法拉利一陣加速後,順利駛入東京高速公路系統,進而來到灣岸線,一路抵達大田區的出口。
沿途過來的時候,羽生秀樹已經在路上看到不少跑車以及改裝性能車的身影了。
儘管還沒有到午夜時間,但卻絲毫不妨礙這些飆車族提前來準備。
待羽生秀樹的法拉利駛出大田區出口的時候,在一處高架橋下,看到了各式各樣的汽車身影。
如今這個時期,隨着霓虹經濟的蓬勃發展,霓虹的汽車改裝文化,也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
灣岸線上的各種有關於飆車的傳奇故事,進一步推動了霓虹的改裝車發展。
JDM這個標籤,也已經正式出現。
不管這個簡寫的原本含義是“Japanese domestic market”,還是'Japan Domestic Model'。
在後世,這都代表了霓虹改裝車文化,成爲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霓虹誕生的一個影響世界文化的符號標籤。
甚至後世在國內,很多不明所以的車主,都會網購上一個“JDMpower”的車貼,貼到自己的車上裝酷。
而羽生秀樹此時所看到的一切,就代表瞭如今霓虹最前衛的汽車改裝前線,代表了霓虹主流的汽車文化。
畢竟後世許多霓虹聞名世界的改裝大神,飆車王者,其實都是出身於灣岸線。
相反,國內觀衆更熟悉的“頭文字D”,那種跑山漂移賽車賽事,在霓虹反而是小衆。
“親愛的,這裡好多車啊。”
羽生秀樹的汽車緩緩行駛在衆多改裝車之中,拉風的法拉利F40吸引周圍人目光的同時,周圍的一切也同樣讓周繪敏很驚訝。
香江其實也有飆車黨,但受限於城市規模,人口數量,以及經濟實力,規模比起霓虹來說就差的太遠了。
更何況在灣岸,可沒有人追求所謂的彎道快纔是真的快。
大家比的就是最極致的汽車性能,比的就是那直線下的一腳油門。
所以在這裡能夠看到大量價格不菲的豪車。
還有改裝誇張的性能車。
因此普通人就算不懂,看到這種場面也難免會感到驚訝。
當羽生秀樹在一處空地下把車停下之後。
他還沒打開車門呢,最新款的法拉利便吸引了不少人前來圍觀。
“我們要下去嗎?”
眼看周圍人越來越多,而且明顯有不少打扮流裡流氣,不似好人的傢伙,周繪敏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問話時,女孩的手不自覺便抓住了羽生秀樹的胳膊。
感受到女孩的緊張,羽生秀樹拍了拍對方手說,“別緊張,我們不下去,先等一個人。”
“等誰?”周繪敏完全不知道今晚羽生秀樹來這裡是爲了做什麼。
而就在女孩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原本圍觀的人突然好似遭到驅逐一樣,一個個迅速離開了。
很快,法拉利F40周圍便空無一人了。
緊跟着,遠處便有一個穿着花襯衣,腳踩木屐的男子,搖搖擺擺的朝這邊走來。
在起身後,還跟着一衆和他畫風迥異的黑衣人。
而羽生秀樹在看到這位後,立刻笑着對周繪敏說,“我等的人來了。”
說完,他推開車門,和周繪敏一起走下車。
此時,那個身穿花襯衣的傢伙已經帶人來到羽生秀樹面前。
男子骨子裡便透出的兇狠氣勢,還有其身後那一衆殺氣騰騰的黑衣人。
當即便嚇得周繪敏如小兔子般,抱住羽生秀樹的胳膊,半個身子躲在羽生秀樹的身後。
可就在這時,花襯衣男子在周繪敏驚訝的眼神中,上半身向前一彎,很是鄭重的向羽生秀樹鞠躬行禮。
同時嘴裡還大聲道,“見過大佬。”
其身後的一衆黑衣人,也緊隨其後鞠躬整齊行禮道。
“見過大佬!”
雖然周繪敏聽不到這些人在說什麼,但如此直觀的場面,僅僅是看就足夠震撼她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羽生秀樹。
難道,一直以來她喜歡的男人,在霓虹竟然還是一位黑幫老大?
可就在下一刻,周繪敏卻看到身邊的羽生秀樹一臉沒好氣的衝花襯衣男子說,“大越和史,你這個混球少給我來這套!”
說着,羽生秀樹還揚腳,朝着男子的屁股踢了一腳。
沒錯,此時帶領小弟向羽生秀樹行禮的,正是羽生秀樹要來見的大越和史。
這傢伙看外表,和幾年前初次與羽生秀樹相見時沒什麼區別。
但這些年漸漸搭上羽生秀樹這條線後,可沒少靠着羽生秀樹的暗中幫助與指點撈錢。
以前,霓虹極道評價大越和史,都說這傢伙是稻川會養在大田區的瘋狗。
可現在,這個說法漸漸變成了,稻川會在大田區的暴發戶了。
在外,看着大越和史富得流油,藉着財富不斷擴張手下實力,大家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在內,稻川會上層也是非常喜歡大越和史的做事風格,能打能拼還能賺錢,簡直太讓稻川會上層喜歡了。
畢竟在如今這個年代,做什麼都離不開錢。
大越和史的實力膨脹,也離不開財富的支持。
對於能帶領大家賺錢,過上好日子的大佬,誰又能不喜歡呢?
也正因爲如此,這在稻川會上層整體老齡化嚴重的情況下,讓大越和史進入上層的呼聲越來越大。
但偏偏,大越和史卻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就紮根他的大田區,彷彿一點都不貪戀權利。
“嘿嘿,這不是爲了給大佬撐撐場面嗎?”
主動把屁股湊上去讓羽生秀樹踢的大越和史,笑嘻嘻的對羽生秀樹說。
羽生秀樹繼續沒好氣的說,“我又不是稻川會的成員,少給我來這套,萬一被你們老大聖城知道了,還以爲我要謀篡他的老大位置呢。”
“嘿嘿,這怎麼可能,大佬上次在仙台不是見過聖城總裁了嗎?他可是狠狠和我們這些人誇了大佬,說大佬是霓虹少有的青年才俊……”
聽着大越和史用那不熟練的詞語稱讚他。
羽生秀樹其實很想說一句,我還是喜歡你以前那桀驁不馴的樣子。
至於對方嘴裡的聖城,便是稻川會的創始人,稻川聖城。
早年靠着一身敢打敢殺的“勇武”發家,在戰後被二戰特務頭子‘兒玉譽士夫’看中。
兒玉譽士夫靠着麥克阿瑟的提拔,成爲了那時候霓虹極道的無冕之王,在霓虹警力不足,治安環境不好,政治動盪的情況下,成功利用極道維持住了局面,並且對某種主義的傳播進行對抗。
但古話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和其他霓虹極道一樣。
稻川聖城在時局穩定之後,果斷被霓虹上層拋棄,甚至宛如擦屁股紙一般嫌棄,進行了嚴酷的打壓。
之後藉着幫上層洗黑錢又重新崛起了一回,但很快又重新被打壓。
最後連組織名字都從稻川組改成了稻川會。
對於普通人來說,稻川聖城當然是恐怖的極道大佬。
但對於現在的羽生秀樹來說,也不過是在他勢力範圍內討生活的一個普通人罷了,只不過討生活的手段特殊了一點。
此時,眼看大越和史誇他都已經誇的詞窮,已經快憋不出來新話的時候,羽生秀樹擺擺手道。
“好了,別說這些虛的了,今天你要見我,是爲了賣地的事情嗎?”
“真不愧是大佬,這都被你猜出來了。”大越和史笑嘻嘻的送上馬屁。
羽生秀樹根本不管馬屁,而是挑眉看向對方,“怎麼?伱不同意我幫你賣地?”
“那個……也不是不同意,主要是現在地價漲的這麼快,下面兄弟都覺得現在賣太可惜了,希望我能等一段時間再賣。”
大越和史略顯爲難地說。
雖然大田區很多投資都是他主持,但組織的財富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所以也必須顧及其他人的意見。
羽生秀樹問,“當初那幾塊地是不是我建議你買的?”
大越和史點點頭,“是的。”
羽生秀樹又問,“有沒有賺錢?”
大越和史再次點點頭,“有。”
羽生秀樹最後問,“所以,你不相信我還能帶你賺錢?”
大越和史趕忙大聲辯解,“我當然信,這些年大佬你支持我開彈珠店,指點我投資,我可都記在心裡呢。”
“既然如此,就別問這麼多,你覺得是你手下懂投資還是我懂投資,這次來買地的人,我提前好幾年就計劃了,錯過這次機會,以後你可別後悔。”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表面糊塗實則精明的大越和史似乎猜出了什麼,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問羽生秀樹。
“大佬,難道……你……你不看好霓虹的土地市場?”
也不怪大越和史如此,畢竟如今霓虹除了股票以外,就屬土地經濟最爲火熱。
不但正規企業炒地皮,極道也紛紛投身其中,爲了徵地沒少利用威逼恐嚇的手段。
可按照羽生秀樹現在的意思,顯然是不看好霓虹的土地經濟了。
如果羽生秀樹的擔心真的發生,那後果……
大越和史只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也就是這些年以來,羽生秀樹憑藉事實證明了自身的遠見,否則若是其他人給大越和史說這些話,大越和史怕是半個字都不會信。
面對大越和史的問題,羽生秀樹卻只是語氣嚴肅的低聲道,“禍從口出,有些話只能聽不能說,明白嗎?”
“我明白,我明白,土地的事情全憑大佬做主。”
大越和史連連點頭。
他雖然是稻川會麾下最有實力的頭目之一,可一旦那種天崩地裂的情況出現,他也不過是急流中的一片落葉罷了。
恐怕也只有羽生秀樹這樣的大佬,才能在那種急流中操舟弄槳吧。
不過說完之後,大越和史又道。
“其實我這次想見大佬,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社團上層再次詢問我,是否有意去六本木發展。”
六本木作爲現在稻川會的本部,進入那裡發展,就是讓大越和史進入上層。
羽生秀樹卻說,“如果你相信我,就和之前一樣,拒絕吧。”
大越和史苦笑道,“大佬,總要給我說個理由吧,上次你就不告訴我。”
“呵呵,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剛纔我的話你難道都白聽了。”
聽到羽生秀樹的話,大越和史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臉色就變得複雜起來。
而羽生秀樹此時又繼續說。
“你不是喜歡看書嗎?回去好好翻翻書,瞭解一下什麼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什麼是‘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呃——大佬你在說什麼。”
“說你是笨蛋!”
羽生秀樹一甩手,丟下一句,“好了,今天見面就到這裡,以後這種小事告訴馬爾科就好,別耽誤我寶貴的時間。”
羽生秀樹說話間,伸手已經攬住身邊周繪敏的纖腰,他所說的寶貴時間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當然,雖然他的語氣看似不好。
但他和大越和史卻都知道,這話語中更多的其實是善意。
之所以如此對待大越和史,是因爲在霓虹,羽生秀樹的上位,少不了要掌控一股陰暗面的勢力。
因此,他選中了大越和史,選中了這個大智若愚,值得投資的人,然後在數年間各種暗中支持。
如今看來,也快要到收穫的季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