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告一段落

“不對!太嫩!”

孟浩遠三人經過最初的震驚,都是修心有成之人,馬上也就鎮定下來。也很快察覺了一點問題。

嫩!

薛韋老魔是傳奇,縱橫之際,他們三個纔剛踏上修行之途。可以說是從小聽着老魔的傳奇故事長大的。但是薛韋的傳奇雖然燦爛,卻如流星般,從崛起,到消亡不過區區數十年。他們幾個根本沒機會親眼見識到薛韋的兇威。

但是現在的三人都是成名已久的絕頂人物,看人辨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

現在出現的這個人,刀,確實是那把兇名卓著的殺生血刀。境界雖然是元嬰期,但總覺得差了點意思,算不得絕頂。這個其實還能理解,薛韋畢竟不是聖門出身,屬於野路子硬拼出來的道路。境界差了點,但戰力彪悍也能理解。

最關鍵的還是殺氣,這個傳說中以殺立世,以殺立道的老魔,在三人的認知中,絕不該是現在這樣,殺氣肆意。這話並不矛盾,對於高手而言,什麼力量,真氣都要往後排。最最核心的永遠是控制。完美控制的力量,一分力也能發揮出十成威力。而相反,失控的力量,就是繡花枕頭。

薛韋這樣,領悟了殺道,又從那麼殘酷的戰鬥中倖存下來的人物,要是連自己的殺氣都控制不住,那不是開玩笑麼?

當然了,最大的證據,還是宏渡還活着。能從三百人的圍攻中活下來,戰鬥路子必然是最務實,最精簡,最省力有效的路子。現在這樣,擋下攻擊救人,對峙,簡直就是對老魔這個名頭的侮辱。

果然,那人雖然沒摘掉擋住大半個臉的寬大斗笠,但是開口了。

“好膽,老祖名諱是爾等有資格直呼的。浮屠血海宗,魔將盧拓羅,讓你做個明白鬼,知道死誰手裡。”

聲音沙啞低沉,但能聽得出來,年齡並不大。

雖說少年心性,忍不住報個腕,開兩句嘴炮。但整體性格畢竟不是那種嘴炮選手,兩句話說完,也就不再廢話,長刀帶起濃郁腥臭的血氣,飛撲向宏渡。

與此同時,堪堪壓制住張輝陽和喜頭陀的祁佟山,也突然間危險了。同樣的血色長袍,血色長刀,遮住頭臉的寬大斗笠,一個金丹境的高手突然出現,加入了混戰。並且瞬息間掌握了主動,成了主攻手。張輝陽和喜頭陀反而成了輔助。

原本一面倒的局面,頃刻間大反轉。宏渡和祁佟山只有招架之力,竟然很快落了敗相。

圖常龍和元閽對視了一眼,重重嘆了口氣,突然起身。

孟浩遠本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沒有出聲。他能理解,叛徒是叛徒,弟子是弟子。自己的弟子犯錯了,自己罰,還輪不到外人插手。如果敗了,亡了,丟的又不會是九天的人,落的還是蓬玄洞天和蓮華寺的面子,是他們兩個當師父的面子。

而且這倆小子還需要活着,還不是他們可以死的時候。

更重要的,身爲三聖門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們在這兩個浮屠血海宗的人出現後,想到的是更嚴重的問題。一個老魔薛韋不算什麼,世上總是不乏一些特殊靈根,一些特殊機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蹦出來一兩個這樣的高手。但是這些高手都有個特點,過程不可複製。雖能逞兇一段時間,但最終還是淹沒在了歷史長河中。

但是這兩個人表現出來的戰力,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薛韋不但活下來了,還把他的特殊經歷,總結提煉了出來,已經形成傳承了。一個對三聖門的統治地位,都產生了一些威脅的頂級傳承。

孟浩遠已經忍不住罵娘了。監禮司要幹什麼?養虎爲患不懂麼?

屁股決定腦袋,哪怕和主脈那些人分歧很大,但是對於孟浩遠而言,維持儒門的人道正統,江湖地位,這些卻是共同的目標。這也是李悠願意拜在他名下的原因,只有這樣的共識,儒門的正統身份,李悠將來打算乾的事,才能美化爲爲了儒門好。否則他打算做的事,無疑是一場革命,是會招來整個儒門的同仇敵愾的。

然後事情就簡單了,但也複雜了。

圖常龍身形未動,只是擡手一擲,一卷精美的絲絹畫卷,破空而去。元閽則是把手中把玩的一個泛着油光的陶鉢,丟了出去。

圖常龍的靈根極爲特殊,叫做山河百態圖,是一種極爲少見的空間屬性靈根。自成天地,最善吸人納物,禁錮強敵。

元閽的陶鉢卻是法寶,這是佛門弟子最喜歡的法寶之一。就像道門弟子就算不是劍修,也喜歡配把長劍。儒門弟子必然有隻好筆一樣。鉢,杖,袈裟這三樣基本上是佛門弟子煉製法寶時,唯三的選擇,身份的象徵。

此鉢名爲紫金降魔鉢,同樣是禁錮鎮壓強敵的好手段。

兩人出手也沒打算殺人,而是打算拿下來,好好問詢一番。

萬沒想到,浮屠血海宗的那兩個弟子,似乎對危險有着非凡的警覺。這邊兩人剛一出手,那邊毫不猶豫,完全不顧敵人,身化血雲,直接逃了。速度之快,似乎還有專門的功法支撐。

畫卷與陶鉢閃過,激烈的戰場瞬間只有幾具死屍留在原地。

與此同時,得到師父傳信的蓬玄洞天,蓮華寺和青雲書院,高手盡出,控制住了城內暴露了的九天成員,和城外那一幫還在等着善後的秘聞閣人員。

什麼計劃,什麼設計,層出不窮的意外,讓孟浩遠三人也只能疲於應對。本來還想隱身後方,讓李悠這個香餌站在臺前吸引注意。哪成想又冒出來個浮屠血海宗,一下子讓三人坐不住了。

在李悠看來,當然是九天這樣隱藏極深,勢力極大的組織威脅大了。但是身份決定了眼光,從孟浩遠三人的角度看,這個浮屠血海宗纔是心腹大患。

九天雖然隱秘,但老鼠就是老鼠,一旦見了光,有了防備,威脅就有限。這當然也是三人還並未窺探到九天真正的潛力所在。

但是浮屠血海宗卻是一個很不好的標杆,一個邪門外道的標杆。邪門外道之所以雖然受聖門排斥打壓,但並未趕盡誅絕。根本說來還是水平有限,根本威脅不到聖門的地位。那些漏洞百出的傳承,讓那些邪道修士優缺點都極爲突出。真有需要處理起來並不麻煩。邪道唯一能稱得上優勢的也就是速成了,用潛力,未來,甚至生命換來的一時強橫。這在聖門眼裡,螻蟻一般。

但是剛纔兩個浮屠血海宗的弟子,表現出來的實力,卻引起了三人的警覺。雖然能察覺到他們的修行也存在問題,根基有些問題。但是能夠元嬰,還是相當強悍的元嬰,能發揮出元嬰應有的恐怖實力,這就證明這個傳承就算還不完善,但已經夠完整了。真正可怕的是那個第二個出現的金丹弟子,其根基,底蘊,明顯比那個元嬰強出不少,連殺氣都控制的幾乎不可查。

這不但說明這個宗門的傳承還在進步完善,更說明後繼有人,發展的很好。宗門,勢力,功法傳承雖然重要,但本質還是人。

孟浩遠就因爲把心腹弟子散了出去,造成青雲書院沒有扛鼎的弟子。以至於他在青霧城,和儒門內部,地位都有所降低。評定一個勢力的實力,除了鎮派的頂尖高手,各個年齡段,各個境界的弟子的情況,也是重要的參考依據。

所以孟浩遠三人才顧不得剛商量的計劃,直接強硬插手了。同時也讓孟浩遠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圖常龍和元閽。監禮司養虎爲患,這鍋儒門甩不掉,連帶的孟浩遠也很沒面子。

元閽召回陶鉢,裡邊鎮壓了宏渡和監禮司的正副隊長。至於苗賓靈那種小雜魚,元閽才懶的出手。輕彈陶鉢,把正副隊長甩了出來,元閽對着孟浩遠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意思很明顯,這破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圖常龍臉色也不好。

“那兩個好像不是監禮司的,還在朝廷掛着不小的懸賞。就當老道我的心理補償了。”

說完,也起身離開了。

清淨的茶館,瞬間就剩四個人了。

李悠,孟浩遠和被禁錮了,只能擠眉弄眼表達憤怒的正副隊長。

孟浩遠強忍憤怒,揮手解開了兩人說話的能力。

“孟浩遠,你果然和這李悠,和道門,聖朝有所勾結。罪證確鑿,你等死吧!”

兩人看到孟浩遠身邊坐的李悠,面露了然之色,一副錚錚鐵骨,破口大罵。他們知道九成九活不了了,那就死的有尊嚴點,死的痛快點。

孟浩遠目光森然,冷若冰霜。

“說說看,浮屠血海宗是怎麼回事?監禮司何時背叛的儒門?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啊?

孟浩遠的厲聲喝問,把兩人問的一愣。這劇本似乎有些不對,不是該他是背叛者,心狠手辣殺我們滅口麼?哪裡來的底氣,問得這麼理直氣壯。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以爲孟浩遠是倒打一耙,強詞奪理。但兩人畢竟是監禮司的精英,剛纔情況複雜多變,兩人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現在淪爲階下囚,反而可以全力思考了。

不對!

兩人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

“沒有浮屠血海宗,只有監禮司暗部血殺組。他們只是負責暗殺,幹髒活的小組,什麼時候成宗門了?”

情報出身,兩人不乏敏感性。單純的一個宗派名,很快引起了兩人的廣泛聯想。

孟浩遠臉色蕭索的揮了揮手,徹底解開了兩人的禁錮。

“第一,他叫李悠,我的關門弟子,域外玄淵帝國子民,父母雙亡。第二,你們今天面對的敵手叫九天,是一個隱秘的勢力。具體的你們自己評估。第三,浮屠血海宗啊,你們監禮司養虎爲患,破壞聖門根基。等着道門和佛門的聯合問責吧。這些我都會傳書回主脈,你們別想着隱瞞,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善後吧。”

此話一出,兩人徹底色變了。

孟浩遠的罪責大不大?這個很難說,李悠的問題完全是個引子。本質還是儒門主脈要敲打各地分支書院,增強自身的話語權。孟浩遠是一個不大不小挺適合殺雞儆猴的目標罷了。就像李蔓露他們拿秦王府開刀,震懾各地藩王一樣。

李悠的身世,只不過是個催化劑罷了。但要是真的追究起來,其實真不算什麼。三大聖門相互通婚,收徒,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門當戶對,聖門的弟子的交際圈基本也就在聖門弟子間。這本就是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事,比莫須有好聽點罷了。

更何況以孟浩遠的身份,說出第一句話,就已經代表了李悠,放棄了皇子的身份,放棄了對聖皇之位的繼承權。這個臺階,對於聖門間行事來說,已經夠了。大勢力之間不需要那麼直白,多是這種模糊的利益交換。

孟浩遠和李悠如此大的讓步,如果某些人還揪着不放。這就是破壞規矩,破壞聖門間那種人爲保持下來的,雖然不明顯,但是必須遵守的潛規則。那引來的反彈,可不是任何個人,勢力能夠承受得起的。

而孟浩遠後兩段話,簡直對這兩個出身監禮司情報線的老人來說,太刺激了,太打臉了。

他們到現在都還以爲今天面對的是孟浩遠,或者聖朝暗中的勢力。結果卻是一個連他們都不知道的第三方,一個實力如此彪悍的勢力,身爲監禮司,卻一點不知道,臉啊,啪啪的。

至於浮屠血海宗,養虎爲患什麼的,他們也知道問題不小。但是高度不夠,他倆倒還沒意識到是何等麻煩的問題。甚至孟浩遠所說道門和佛門的聯合問責,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孟浩遠扯大旗當虎皮,給自己增加籌碼罷了。

兩人黑着臉,強撐着施了個禮,保持住了監禮司的氣度,悶不吭聲的走了。殊不知狂風驟雨,即將到來。

看着兩人離開,孟浩遠臉色才稍微好了點,轉向李悠。

“李悠,我放走了他們倆,你有什麼意見麼?”

李悠一攤手。他又不是真的菜鳥,兩世爲人,哪怕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敵人和對頭,內敵和外敵,他還是分得清的。李雪健老師說了,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再說了,放都放了,有意見有用麼?

“老師,我明白的。都是儒門弟子,不得同門相殘,他們不能死在我們手裡。”

“屁!”

孟浩遠不屑的一撇嘴。

“這倆白癡根本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煩,監禮司一個都活不了,老子懶得髒了手罷了。還同門,他們對我下手的時候可一點不見同門情誼。你小子記住了,既然正式入了儒門,一定要清楚。黨同伐異,黨爭,思想之爭,信仰之爭,只有不死不休,斬盡誅絕。”

第一百零八章 地球第二十六章 刀盾雜兵第一百零一章 大義脅迫第十一章 心寒第五十五章 嚴苛的條件第十八章 炎池死鬥第二十章 措手不及第三十一章 計劃第四章 巧遇第九十六章 天地低昂第六十四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九十六章 主導權第六十三章 對峙,動手第一百三十九章 狗王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權第二十三章 知行合一第九十五章 知音難覓第九十八章 舞起第七十一章 反轉,再反轉第三十五章 考試序章第十六章 接二連三第五十章 人奸,九天第一百一十四章 種田少年第三十章 氣運,氣數第七十六章 不一樣的頓悟第一百一十七章 到底什麼玩意兒?第三十九章 毒,解毒第一百四十六章 煉獄第九十二章 除惡第九十章 血刀第十八章 溫馨時光第七十三章 安內第二十二章 第二變異點第十四章 學習第二十七章 長期打算第九十一章 微服私訪第二十八章 死戰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畜?第十三章 突然開始的戰鬥第一百四十章 莫欺少年窮第三章 撿垃圾第一百四十六章 煉獄第一百一十四章 了不得的發現第九十三章 送寶第五十五章 新的時期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夢成真第十四章 學習第一章 回來了?第四章 巧遇第七十五章 御使第七十章 捉對第一百六十五章 瘋狂第三十七章 龍威第九十八章 舞起第十章 死衚衕第一百三十四章 服務態度第六十九章 大收穫,大疑惑第五十三章 天坑第一百零八章 臨行之前第一百零五章 祭祀日第四十三章 隨惡而至第八十三章 滄海桑田第九十六章 絕望的希望第九十五章 憶盈第一百一十一章 驅敵第七十九章 小孩子玩意兒第一百一十二章 節外生枝第六十七章 兵家初登場第一百四十章 巫神教第一百五十七章 世人都知金錢好第三十二章 破域第四十三章 隨惡而至第三十二章 破域第四十四章 劍六的去向第一百零九章 不正經的和尚第一百二十章 任務第八十二章 決定第一百一十四章 種田少年第一百一十三章 熟人第一百零一章 新刀虎噬第一百五十八章 善解人意黑大爺第六十四章 命運定格第二十章 措手不及第九章 蕩魔天尊第一百一十六章 對人仁,但對自己要狠第二章 受挫第八十七章 激戰,開端第十七章 血災起第四十五章 知行合一第一百二十三章 海上生明月第一百三十一章 臨時起意第一百三十四章 兵家職高第七十四章 消失的九天第二章 傾訴第六十五章 開戰,白熱第五十一章 戰魔第九十章 途中第九十九章 急中生智第二章 新身份,鏢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