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陵現在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秦澤張口要吟詩,他寧願秦澤採取別的方法來羞辱自己,這樣自己絕對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
可若是吟詩,他就無能爲力。誰讓他技不如人,除了吃癟還能如何?
“誰與你有那閒心。”崔陵鐵青着臉,手指死死扣着案面,恨不得就直接動手。
“原來崔公子沒有閒心呀。”秦澤十分誇張地點頭說道:“雨曦姑娘,不知道可有這份閒心呀?”
“你又要幹什麼?”王雨曦擡着頭看着秦澤,不明白這傢伙在想着什麼,怎麼突然就又要吟詩起來。
“先前雨曦姑娘不是說在下僥倖嗎?這句話可是說得在下寢食難安,不讓雨曦姑娘改變看法,怕是要憂心成病了。”
秦澤皺着眉,做出一臉的憂思狀,只不過這副模樣怎麼看,都有種虛假的感覺。
“你到底要幹嘛?”王雨曦還沒有說話,那邊的崔陵先開口問了起來。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秦澤轉過頭看崔陵情緒已經到了最高峰,看準時機直接開口道:“我想和你打個賭,你出題只要能難住我,就算我輸。”
“嘶~”
這一下不要說王雨曦了,就連那些不是很明白的宋方們,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說的就太過狂妄了,普天之下難題衆多,怎麼會有人什麼都懂呢?
“什麼都行?”崔陵突然來了興趣,嘴角微微揚起笑道。
眼看着自己一步步激起崔陵的怒火,已經到了見成效的時候。秦澤怎麼會不同意呢,當下一點頭回答道:“就怕崔公子不敢?”
“哼,我會不敢。”崔陵冷笑一聲,如果說詩詞一道,他的確是有些忌憚秦澤。可除了詩詞一道,他就不相信秦澤還真能無法無天了。
“要是你輸了呢?”崔陵又開口問道。
“若是我輸了,就入你崔家爲奴爲僕。”秦澤也是針鋒面對,根本不給崔陵反應的時間。
“秦公子!”
一旁的王雨曦此時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賭注就有些太大了。別的不說,一旦成了崔家的僕人,到時候可就生死不由人了。崔家要是一個不高興打死他,都沒有人會說一個不字。
秦澤見王雨曦一臉的擔憂之色,也是微微一笑衝她搖搖頭,止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好,一言爲定。”崔陵臉色冰冷地回答道。
王雨曦的那聲秦公子,無疑是在他的心口上狠狠插了一刀。雖然他不喜歡王雨曦,可是在心裡還是把她當做是屬於自己的,眼看着對方這麼關心秦澤,他又如何能夠開心。
“你就不問問如果我贏了怎麼辦?”秦澤嘿嘿一笑,表情十分戲謔地說道。
“不就是爲了兔肩紫毫筆嗎?若是你贏了,我就絕不再提此事。”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所以賭注也下得很快。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這個時候秦澤卻是又開口道:“你要求的事不能太費時間,我可沒時間和你耗。”
說這話也是爲了這傢伙,來個讓自己長生不老起死回生這種不靠譜的事。
“崔某可沒有你想的那麼齷蹉。”崔陵毫不猶豫地譏諷了秦澤一句,自然是知道秦澤的意思,起死回生借屍還魂這種事,他可不會去做。
他若是提出來了,豈不是壞了他的面子。
“那就好。”秦澤也是點頭道:“卻不知崔公子眼下可有想法?”
“秦公子莫不是怕我想出什麼,擔心自己做不到?”崔陵斜着眼睛,心裡卻是嘲笑起來秦澤的氣度。
哪知秦澤卻是搖搖頭,指了指王雨曦說道:“崔公子若是不急,就讓我先跟賭注說幾句話。”
他這話說的不要說崔陵了,就連王雨曦也是一臉黑線。恨不得衝上去撬開秦澤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秦公子說這話可曾徵求過小女子的意思?”眼看着被兩個人爭來爭去,心裡說是沒有一點喜悅也不是沒有,可任誰被人當成賭注也不會高興地起來。
“在下怎麼說也是少璞布莊的一名東家,有些事情和你商量一番也不是不可吧?”秦澤望着王雨曦,一臉誠懇地說道。
他要是有什麼事情能夠和王雨曦商量才叫奇怪,少璞布莊的幾個東家裡面,最不靠譜的就是秦澤。
不過王雨曦也知道,這明顯就是秦澤和崔陵之間的鬥氣。眼下兩個人已經鬧僵,一想到秦澤爲了自己做了這麼多,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暖。正要開口向崔陵請罪,卻被對方給先搶了一步。
“崔某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他又不是個傻子,自然能夠看出來王雨曦的意思,若是再停留一會,被王雨曦給當面拒絕,自己又該是何等的尷尬。
說着也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就起身離去,只是在樓梯口又是止住腳步,衝着秦澤冷冷地說道:“明天我會讓人通知你我的想法,三天之內你若是想不出來,就算你輸。”
“崔兄慢走。”秦澤卻是嘿嘿一笑,直接送起人來了。
蝨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得罪了,多過過癮也未嘗不可。
“哼,蜉蝣一壑。”崔陵留下四個字,而後帶着自己的家僕,就下了三樓。
那邊的秦澤聽了崔陵這句話,也是愣在了原地。當然他可不是被崔陵話裡的威脅給嚇到,而是因爲他又是沒聽懂。
王雨曦見秦澤這副呆立的樣子,也是輕嘆一聲,望着他的目光也變得柔情起來,輕聲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顯然她還以爲秦澤是嘴硬,不過是逞一時匹夫之勇。
秦澤撇撇嘴,沒好氣地看着王雨曦說道:“雨曦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說着又指了指屋頂的四幅對子,自豪地說道:“瞅見沒?這都是我對的。”
你讓王雨曦怎麼相信他,什麼要求都可以,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人又不是萬能的,怎麼可能什麼都能實現。
“你還是趁着這些時間,離開長安吧。雨曦只不過是一介商人之女,又帶着薄煞的命格,實在不值得秦公子費心。”王雨曦眼睛一暗,看向秦澤的眼神也有些不忍。
另一邊的二虎他們此時也很識趣地裝作沒聽見,一個個都是你給我遞個胡餅,我給你夾個菜,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秦澤最心疼的就是王雨曦這樣,明明這麼好的一個女子,卻要忍受如此多的劫難。這不禁又讓他想起了,那日在無漏寺。王雨曦兩行清淚祈求神靈的樣子,如何不讓人心碎。
“我說值得就值得,哪管那麼多。”
秦澤卻是十分霸氣拉着王雨曦坐下,殷勤地遞來碗筷。看一邊的春香還站在那裡,也是拉着一起坐下。
“實話告訴你,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是神仙,以前是在蟠桃園替王母看守蟠桃。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調戲了來採蟠桃的七仙女,才被貶下凡……”
秦澤又開始了他的忽悠大計,聽得王雨曦和春香那是一個個白眼。他這話鬼才信,不對,連鬼都不信。
只不過被秦澤這麼一鬧,幾個人的心情也是好上了一些。
只苦了屏風裡面的李詩韻,看着衆人這副樣子,自己卻獨守寂寞。
尤其是秦澤那句:“我說值得就值得,哪管那麼多。”雖是無賴至極,但又何嘗不是異常霸氣。
那邊的小丫鬟小梅,也是看出了秦澤和王雨曦兩個人之間的曖昧。當下隔着屏風,死死盯着秦澤,一口銀牙咬得咯吱作響。
心裡就別提有多替小姐傷心,如此煞費苦心爲王雨曦着想,到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
聚合樓的菜不好吃,可秦澤又不敢開口。只能在小二慫恿的目光下,將每道菜給嚐了個遍。
雖然這頓飯是王掌櫃出面,但宋方他們也是拘謹的很。到最後硬是什麼便宜吃什麼,直接搶的秦澤連一口胡餅都吃不到。
氣得秦澤直罵這些傢伙沒有出息,不過也知道這些傢伙的想法,也就只是罵了幾句。
這一次聚合樓之行算是達成了自己的目標,成功的攔下了王雨曦。接下來就要看宋方他們了,只有他們才能最快地將這個消息傳遍整個長安,只有這樣崔家纔不會做出以勢欺人的事。
而和秦澤想的一樣,第二天一大早他家就被人給圍了起來。都是一些在長安的求學的才子們,說是要拜訪秦澤。
秦澤還能不知道這些傢伙們什麼心思,都是看出自己實力不俗,想要結交一番,日後秦澤若是飛黃騰達,也好拉自己一把。對此,秦澤則是一概不理。
當然也有一些商賈富豪來找秦澤,希望給自己題幾塊匾額。一個個出價都讓秦澤心動不已,只可惜他斗大的字不識一個。還寫個什麼匾額。
不過這些人也好對付,甚至說根本不用秦澤出面。等到中午崔家派人來送賭約,這些人這才反應過來。
在崔家和秦澤之間,他們的選擇絕對是崔家。這下認識到這一點的士子們,同時轉變了臉面,當着崔家的面,就開始數落秦澤有辱斯文。
而秦澤是依舊不理他們,而是在研究崔陵給的賭約。
有點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