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回到長安的事情,原本就極少有人知道。再加上他剛到長安,就又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太原。
所以徐忠良這邊還根本不知道秦澤回來的消息,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一定認得秦澤。
秦澤纔不會管他老爹是什麼縣令,那頂多也就是七品的文官。放在自己這個三品涇陽侯面前,根本就沒點份量。再言之縣令是徐含之,與他徐良忠可無半分關係。
所以秦澤說打斷他三條腿,那就是三條腿,少一條都不行。不過這第三條腿自然不能現在打,他老爹不來,秦澤打的也沒感覺。
至於徐良忠隨身帶着的二十八個隨從,遇上戰場歸來的周城等人,別說還手了,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撐住,就全部被打斷了腿。
秦澤纔不管什麼仁慈禮義,先前他可看得清楚。這些隨從一個個皆是趾高氣昂,分明就是準備用強。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秦澤無情。
徐良忠被周城一腳踹斷了雙腿,正趴在地上死命地哀嚎。
這一系列的轉變發生的太快,就連徐良忠這會還是不知自己惹上了何等人物。依舊是趴在地上,指着秦澤破口大罵。
“啊該死,家父乃是清徐縣縣令,定然不會繞過於你。耶耶要是不將你挫骨揚灰,就隨你……”
“嘭!”
秦澤二話不說直接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徐良忠的嘴上。頓時就見他一嘴鮮血,卻是大牙被踹掉了一顆。
“再叫一句試試!”
“耶耶……”
“嘭!”
秦澤又是一腳,同樣是踹在他的嘴上。這一次下的力道更狠,四顆門牙頓時就掉了三顆。鮮血糊滿了徐良忠的整張臉,躺在地上也是如同一條死狗一般。
一連捱了兩腳,加上兩條腿被踹斷。徐良忠終於是驚恐地閉上了嘴,他看得出來秦澤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只是這會兒腿上撕裂一般的痛楚傳上來,也是讓他在地上開始哀嚎。
這就讓秦澤很不爽了,費勁千幸萬苦才與雨曦一見,卻無端多了此等煞風景之物,又如何能夠讓他高心。
當下就又是一腳踹在了徐良忠的臉上,俯下身子帶着笑意輕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發出聲,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
笑着遠比板着臉嚇人,只是一句話頓時就嚇得徐良忠捂住自己的嘴。
多乖!
一邊的紅花婆這會兒也是直接被嚇的趴在了地上,身下也是一陣臭味,卻是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
秦澤瞥了她一眼,一邊的周城就上前將她提了起來。
“有件事還是要麻煩你。”
“大人……請說……”
“去將徐含之請來,就說有人要廢他兒子三條腿。”
在戰場上走一遭,秦澤終究不似先前那般優柔寡斷。說打斷腿那就打斷腿,而且還是要當着他老子的面。
媒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秦澤這才腦子地笑了笑。
王雨曦望着眼前的秦澤,卻是呆呆愣在了原地。她甚至不敢上前一步,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就怕眼前所見又不過是幽夢一場。
而望着明顯消廋的王雨曦,秦澤也是心裡一陣揪疼。二話不說直接上前,就是將其摟入懷中。
“我回來了。”
只四字卻幾乎是讓王雨曦等了一生,春季有綠芽在她窗前生起,她卻是思念灞水河畔的初見;夏季庭院裡荷花菡菡,她卻是憶起芙蓉湖亭的糾纏;秋季桐葉在窗外飄零,她的思緒卻邊;冬季大雪紛飛,她卻又是擔憂遠行的情郎衣衫可曾保暖……
春去秋來,夏盼冬念,嫁衣之上再無落針,思念之情卻再無相寄。
一席守候,她彷彿等待千年,一句歸來,用盡平生哀思。
被秦澤摟在懷裡,王雨曦卻還似沒有回過神。直到感覺到那厚重的溫暖,才下意識緊緊環抱。
“我回來了。”
秦澤卻只是說得出此四字,話音一落卻是感到肩膀一疼,就見王雨曦一口咬了上去。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卻又是抄了誰家兒郎的情詩,拿來我這裡炫耀。”王雨曦破涕而笑,早就鬆開了自己的嘴巴。
“抄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你是我的。”
論起鬨女孩子,秦澤覺得自己現在肯定是無人能比。尤其是對於王雨曦這樣的大家閨秀來說,這種赤裸裸的情話更是效果極大。
只是兩個人都是忘了他們現在所處的境況,要知道原本王府門前就因爲徐良忠上門鬧事,而聚集了一堆的圍觀羣衆。
現在又因爲秦澤出手的強勢,更是引來了衆多等着看好戲的百姓。
他二人一時情濃深處以至忘我,自然是引來衆人竊竊私語。
秦澤是不在乎這些,但是王雨曦在乎,王絳在乎呀。
終究還是未出閣的閨女,大庭廣衆之下與情郎廝混,那可是傷風敗俗之事。
當下王絳也是一臉不悅地上前,立在二人身邊就是輕聲咳嗦兩聲。頓時就讓王雨曦反應了過來,啊的一聲就羞紅了臉躲入了府門之中。
秦澤也是一臉不悅,還在想是誰打擾了自己的雅興。卻是正好迎上了王絳那鐵青的一張臉,出於直覺秦澤瞬間就識出了王絳的身份。
當下也是連忙躬身行禮叫道;“小子秦澤,見過伯父。”
“你就是那秦澤?”王絳雖然早就已經猜出,但是隻要一想到自己女兒這一年多受的苦,頓時就是一肚子火氣。這一次徐含之逼婚的事,又何嘗不是因他而起。倘若秦澤未能及時趕到,豈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女兒一生的幸福。
於此,你讓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夠對秦澤有好感。
“回伯父正是。”
秦澤也是一門子汗,他自然能夠感受到王絳語氣的怒意。一想到自己這還未娶王雨曦過門,就先惹怒了自己岳父,想想都覺得心裡發虛。
“哼,你與霽兒之事可有父母之命?”王絳板着臉,盯着秦澤問道。
“小子父母皆不在,身世亦是不知。”
“那可有媒妁之言?”王絳依舊是朗聲問道。
秦澤撓撓腦袋,當初他與王雨曦二人相約,哪裡有得半分見證。不過他也知道這是自己老丈人在發泄心中的不滿,當下就又是搖搖頭。
“既無父母之命亦無媒妁之言,那可知先前之舉已是冒犯,若是抓你見官,定要治你輕薄之罪。”
一席話說的秦澤是百口莫辯,自覺是虧欠王雨曦,所以秦澤也是一聲不吭連連應是。
秦澤這邊還在接受自己未來岳父的教導,那邊卻是已經響起了喧鬧之聲。秦澤循聲望去就見一富態中年人,穿着淺綠色官服帶着一大羣衙役就趕了過來。
這個時候先前強忍住疼痛的徐良忠也頓時就嚎叫起來,嘴裡哭着求着就向着徐含之爬去。
想這徐含之年近中年,卻只有徐良忠這一個子嗣。眼下見他遭受如此劫難,哪裡還能忍住。當下就是怒吼一聲,身後的五六十名衙役就衝了上來。
不用秦澤招呼,周城等人已經迎了上去。
泥腿子出身的衙役仗着的不過就是一時之勇,還有就是人多勢衆的聲勢。
只不過這剛一迎上週城等人,瞬間就被放倒了一大片,當下也是心生懼意。都是戰場上的老兵,知道怎麼樣下手狠。一個個也是專挑鼻子和腰揍,往往一拳下去對面之人就再無反手之力。
秦澤看得起勁,卻是發現那徐良忠想逃。當下也是一步上前,一腳就將他給踹了回來。
“兀那賊廝,還不快快放了小兒。”
徐含之也是不敢靠前,只能是立在一旁衝着秦澤嘶吼。在這清徐縣他可謂是一手遮天,何曾遇到如此情況。
而秦澤的做法就十分簡單,他叫一聲秦澤就對着地上的徐良忠踹一腳。直踹的徐含之漲紅了臉,指着秦澤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秦澤這種做法固然解氣,卻也讓一邊的王絳心驚肉跳。他倒是知道秦澤身上有開國子的爵位,但這裡終究是太原。並且徐含之背後也是有崔家撐腰,這毆打朝廷衙役之事也是可大可小。他可不願秦澤因爲一時衝動,再生什麼事端。
當下也是連忙拉住秦澤,道:“徐含之雖不過是一縣之令,但終究是陛下立命,還是莫要多生事端。”
秦澤回頭看了一眼此時躲在王絳身後的王雨曦,露出了一個炫耀的笑容。隨後就又是一腳踹在了地上的徐良忠腦袋上,道:“小子不才,陛下已任命爲涇陽侯。”
“侯爵!”
這一下王絳也是愣在了原地,這整個大唐能有侯爵之人,無不是皇親國戚開國立功之人。再看秦澤年歲還未及冠,又怎麼可能封爲侯爵。
秦澤見王絳一臉呆滯,又是衝他身後的王雨曦眨着眼睛,隨後從懷裡掏出陛下當初賞賜的聖旨。
有備無患,秦澤就是怕還有什麼不開眼的來惹自己。所以直接就將這聖旨帶在了身上,卻不想竟然是先讓自己的未來岳父看了。
秦澤拿出聖旨,王絳登時就是行禮一拜。卻是並未接過,而是滿意地移開了身子。
堂堂大唐三品涇陽侯,還會顧慮一個小小七品縣令?
秦澤見王絳不接,也是笑着將聖旨收了進去,轉而又是從懷裡掏出一支玉釵,直接就插在了王雨曦的頭上。
“這東西你可收好,只誰還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