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才大有起色,燒也退了,只是輕微的咳嗽。
摺子已經疊了厚厚的一堆了,他硬是支撐着要起來,看着燒退後蒼白的臉,我阻止着他道:
“皇上,不如您躺着看摺子,若有批語,讓弘曆先幫你寫在白紙上,等你明兒痊癒了,再抄上去可好?”
他手摸着前額,思索了片刻道:“讓李德全到上書房傳弘曆過來!”
我把摺子移到他的身邊,想起自已從前,總喜歡在枕邊放本書,臨睡的時候看上幾頁,全當催眠曲。
弘曆快速地走了進來,請了安後,我把事一說,弘曆提筆笑坐一邊。
弘曆細長白皙的手指,簡直是女人中的精品,長長的睫毛,柔和的五冠。
只是覺得優美有餘而雄壯不足,討人喜歡的小白臉一個。
兩父子一個說一個寫,倒是配合的很是默契。
“年羹堯這奴才,越來越不像話了,到處按排他的親信,他到底要做什麼?咳……”
把摺子一扔,怒罵出聲,又嗆得直咳嗽。
“皇阿瑪息怒,龍體要緊!”
弘曆一臉緊張的,怯生生地安慰道。
忙倒了杯熱水給他,他喝了口,無力的垂靠在那裡。
雙目緊閉忽食指一指,厲聲道:“寫,年羹堯若有風吹草動,許你上密摺。”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把摺子七七八八地理好,弘曆也一臉疲倦,大概先前的光榮感覺,早被消磨得無影也無蹤了。
就像我被老師叫去幫忙批考卷,覺着無比榮耀。
因爲只有學習好的纔有這待遇,等到幾天脖子都批直了,大呼沒勁。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想出宮的念頭又盤踞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今兒,下決心告辭回府,等的我心急如焚,也未見他的影子。
這幾日太陽似乎比往日明亮了許多,沒有一絲風,倚在廊柱上,感受到春天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