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
小春跑到鳳儀宮,在磕磕絆絆中,還是和葉挽安完整的表達出了,蓮生現在的狀況,
於是葉挽安立馬就來到了蓮湖殿,
果然一進門,沒見到蓮生坐在她最喜歡的躺椅上,也沒有在吊牀上毫無形象的搖晃,
房間門緊緊關閉着。
葉挽安上前,輕輕的敲了敲,溫柔的問道:“你在裡面嗎?生兒?”
蓮生本來躺在牀上看小話本,正在爲當中的男女主虐戀情殤嗷嗷大哭,聽到葉挽安的聲音,連忙將話本往枕頭底下一塞,
吸溜一下因爲哭鼻子堵塞的鼻子,啞着聲音,驚喜道:“挽安?”
葉挽安聽出來了她的哭腔,心下一疼,
“那我進來了,生兒。”
葉挽安一打開門,蓮生好像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一般,乍一眼看到照射進來陽光,有些忍受不住的眯上了眼睛,
葉挽安見狀,擋在了她面前,不然陽光直接照到她的臉上,
從被子裡伸出來的腦袋,頭髮凌亂,眼眶通紅,比那山上的紅眼兔子還更加嚴重,
葉挽安既心疼又是無奈,伸手過去揉揉她的腦袋,
“那個混球又欺負我家阿生了,是不是?”
蓮生乖巧的倚到她身邊,臉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傳來,良久,蓮生才悶聲弱弱說道:“沒有,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到現在還想不開罷了。”
“我一會去找他說道說道。”葉挽安一想起白澤就來氣,這個人實屬可惡,一天一個樣,枉費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
蓮生在她懷裡搖了搖頭,
“不要去,沒事的,也沒有用,他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我會慢慢接受的。”
葉挽安聽了,沒有再說話,只是更加憐惜的抱住了她。
不知什麼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胸前被淚水浸出一片溼潤,而懷裡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睫毛閃閃,上面掛着晶瑩的淚珠,葉挽安騰出手來,爲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卻發現自己的手有些發麻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輕輕的說道:“我現在越來越後悔讓你回來了。”
注視着蓮生的睡顏良久,葉挽安起身出了門,一出門就看到待在一旁的小春,臉上一臉擔憂,
看到葉挽安出來,欲言又止,
葉挽安知道她也很着急蓮生的事情,朝着她點了點頭,
“沒事,讓她哭一陣發泄一下就好了,”
轉念一想,繼續說道:“要是別人上門拜訪,你就說蓮生不便接待,如果他們有疑問,就說是本宮下的命令。”
小春表示明白了,皇后娘娘還是很疼愛小姐,這樣子正好可以讓小姐免受那些嬪妃的騷擾,
葉挽安說完便離開,但是她沒有去找白澤,而是回到了鳳儀宮,
白景見到媳婦回來,便湊了上去,
“怎麼?阿弟又和弟媳吵架了嗎?”
白景咂舌,這年頭有個媳婦多困難,自己的阿弟實在是太能作了,
“嗯,”葉挽安揉着自己的眉頭,陷入沉思中,
“不如我和阿澤談談?”白景說道,
葉挽安擡頭看了他一眼,實在是也想不出別的法子,
“也好,找機會和他好好談談,在如此下去,倒不如讓蓮生遠離這裡罷。”
白景難得沒有反駁她。
——————————————
“小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小春拿着飯菜,在門外輕輕的敲着蓮生的房門,
“你拿進來吧。”裡面的人出聲道,
小春打開了門,看到了坐在窗邊低頭刺繡的蓮生,
“小姐,你怎麼又開始刺繡了?”
小春將飯菜放下,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蓮生每一次刺繡,刺繡刺的不咋樣,但是卻能將自己的手刺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蓮生笑着說:“我想多練練,給他繡出一個好看的繡囊。”
小春靜默了半晌,以前她不理解小姐爲什麼對陛下若即若離,現在小姐真的喜歡陛下了,她又更加希望小姐別再喜歡陛下了。
吃完飯,蓮生髮了一會兒呆,又開始低頭繡了起來,
小春突然又打開了門,興沖沖的跑過來說:“小姐,聽說陛下要舉辦一場夏獵,到時候一定會帶上您的,”
蓮生聽了,不可置否的一笑,
“未必,”
小春可聽不得蓮生現在這樣子,圍着她說道:“不管怎麼樣,我要給小姐準備好一身狩獵的衣服,”
蓮生笑着就隨她去了,低頭將香囊上的最後的收尾紮好,
“嘿,小春你看,我這次的刺繡還不錯哦。”蓮生得意洋洋的給小春展示自己的成果,
小春一看,確實,一朵多瓣蓮花像模像的繡在香囊上,
“小姐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蓮生眉開眼笑的將香囊舉着看了半天,
手上被扎出來的血窟窿也慢慢癒合,
傷口沒了,疼痛還是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
‘宿主大大,你好拼。’系統看着在夜裡給自己上藥的蓮生,
‘這不拼怎麼拿捏白澤呢?你要是爭點氣,有個什麼萬人迷的金手指,我還用得着這麼拼嗎?’蓮生無言的翻了個白眼,
‘你嫌棄我,嚶嚶嚶。’系統開始矯揉造作起來。
‘好了奧,我鹹魚,你廢物,湊一塊就只能靠賣苦肉計了,快閉嘴安靜,我要睡覺了。’
蓮生閉上眼睛,心想,明天還要費心思去演戲呢,哎,真是人生如戲,開局到結局全靠演。
隔天早上,
白澤的書桌上除了每日必然出現的蓮子粥以外,還多了一個香囊,
李公公在一旁笑着說:“蓮妃娘娘刺繡的技術又精通了一些。”
白澤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李公公就立馬安安靜靜的收聲,
“拿出去丟了。”
李公公哪裡敢不從,從白澤的手裡拿過香囊,轉身出去,
心裡嘆息一聲,挺可惜蓮妃娘娘的一腔熱枕的,天天早起的早餐,現在的香囊,看着應該是廢了不少功夫,
畢竟蓮妃娘娘的刺繡技術之爛,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他再怎麼嘆息,也不敢不聽陛下的話,出門打算尋個丟垃圾的地方,將香囊丟了。
“等等!”
背後傳來了陛下的聲音,
李公公很輕易就聽到了,停下了腳步,
“陛下,您還有什麼吩咐、?”
“東西給朕吧,”白澤看着他手裡的香囊,
李公公得令,立馬就回來交到了白澤手上。
白澤將香囊握在手裡,示意李公公出去。
Wωω_ttκд n_C 〇
白澤低頭端詳着自己手中的香囊,不能說上有多精美,可是也可以看得出,這個刺繡的人,是如何一針一線耐心的繡制而成。
“倒是個有趣的人。”
白澤笑着將香囊往旁邊一放,不再注意那個不起眼的香囊,垂頭批閱奏摺。
——————————————
夏日狩獵很快就來了,
白澤確實是叫了蓮生,準確的說,所有的嬪妃都會一塊陪同陛下去狩獵場。
這個盛夏的宮廷狩獵,被舉辦的轟轟烈烈,
包括朝臣們都來了,再帶上家眷,簡直不要太盛大。
身爲嬪妃的蓮生她們肯定坐一堆,就像吃席一樣,她們這羣小老婆肯定是要坐一塊,
蓮生環視了一週,都沒有看到曲茗,眉頭一擰,小聲問道:‘茗茗怎麼沒來?’
小春向來與曲茗身邊的服侍的丫鬟交好,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聽小秋兒說,曲婕妤好像是身體不適。”
蓮生臉上浮起了憂慮,但是眼下這麼多人在此,自己也不好脫身,便想着過了狩獵這事兒就去看看曲茗,在心裡暗暗責怪自己,光顧着想白澤的事情,都忘記了好幾天沒見到曲茗了。
“哎呀,蓮妃娘娘,臣妾以爲陛下身邊的位置會是您坐的,沒想到臣妾那麼幸運,能夠坐在您身邊。”
蓮生聽到這個熟悉的挑刺的聲音,一擡頭果然看到禾田田正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看着自己。
蓮生再看向白澤身邊,皇后葉挽安坐在他右側,而左側的空位,還無人坐着。
蓮生神情平靜,淡淡道:“禾貴嬪不也一樣與我坐在這裡嗎?聽聞禾貴嬪近來備受寵愛,沒準就是給你準備的。”
禾田田冷哼一聲,但是看向白澤的眼神多了幾分期待和愛慕。
蓮生沒有看臺上的人,但是她知道,自己這邊的動靜應該是被他聽到了,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纏繞在她身上。
當然,蓮生也不是自戀到以爲白澤身邊的位置是給自己準備的,
這不,沒過多久,身着輕紗的冷兮兒從遠處走了過來,到底是天生媚骨,一步一搖,成功的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等到她走到白澤身邊,媚眼如絲的朝着白澤致歉,說是道歉倒不如說是撒嬌:“陛下,臣妾來遲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都覺得這個冷兮兒簡直膽大,陛下向來最討厭遲到的人,更何況如此盛大的事,
所有人都不動聲色的盯着白澤,等着白澤生氣,治罪,
只見白澤嘴角上揚,拉住冷兮兒的手,將人挽入懷裡,
“兮兒說的什麼話,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都像是沒有睡醒一般,無法呼吸,
冷兮兒嬌聲錘了一下白澤的胸口,“陛下,好多人都看着呢。”
白澤眼神冰冷的掃了一眼在場的人,
“誰敢有意見。”
哪裡有人敢說什麼,紛紛都低下頭來,又或者看向別的地方。
到底是公共場合,他們兩個濃情蜜意了一下,冷兮兒就戀戀不捨的坐在了白澤的身邊。
葉挽安臉色彷彿冬日寒雪,不屑的冷哼,
白澤也不惱怒,卻也不理會,只是低頭拿起一個橘子,細心的爲冷兮兒剝了起來,
甚至還耐心的將上面的白絲線一點一點的剝乾淨,
“小姐,你喜歡吃橘子,奴婢給你多剝些。”
小春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蓮生從冷兮兒出現以後,在沒有看向冷兮兒那邊,而是望向場上,
‘我的天,你看那個男子,好高,那臉,簡直是大衛轉世,還有個,一副奶狗模樣,嘖嘖,肯定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小春以爲自己的小姐因爲皇上而面露傷感,
實際上,蓮生是因爲只能看這一羣荷爾蒙行走在她面前,卻只能饞的流口水而感到傷心欲絕。
白澤確實是好看,好看到可以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人比他還漂亮,可是蓮生心想,看久了也會審美疲勞,她還是想多看看野花,
可是蓮生幽怨的眼神,瞥到白澤身上時,白澤輕易的就捕捉到了,手中本來遞給冷兮兒的橘子突然停住,放回了小盤子裡,
“拿過去給她。”白澤冷聲朝着李公公說道,
冷兮兒笑盈盈的臉凝了一下,“陛下,臣妾也想吃。”
“橘子性寒,你就別吃了。”白澤淡淡道,
冷兮兒1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因爲她看到了白澤眼底的不耐,
雖然但是,這大夏天的,性寒的不能吃嗎。
李公公拿着橘子有些迷茫,陛下只是說拿去給她,給誰?
李公公麻木的走向一衆嬪妃那裡,轉了一圈,他覺得應該是給蓮妃娘娘,
然後就遞到了蓮生跟前,
“娘娘,陛下給您的。”
蓮生正在看場上的美男們呢,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轉變,還是小春輕輕撤了一下她的衣襟,
她才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直接撞上了白澤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這邊,再看李公公手上的橘子,
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打賞呢,像是打發叫花子似的,那個橘子就想讓自己對他感恩戴德嗎?
僞裝了好久的蓮生突然之間升起了一股戾氣,莫名的就不想順着白澤的意,
轉頭拿起來了小春給她剝好的橘子吃了起來,周圍的人都盯着她,
蓮生好像後知後覺的,看了看李公公,然後又看向禾田田,
“哎呀,禾貴嬪,陛下專門給你剝的橘子,還不趕快接着,這可是陛下的恩寵。”
正在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蓮生看着的禾田田一愣,還想着蓮生真是不知好歹,
結果怎麼轉到自己身上了,
她是又驚又疑,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是給我的嗎?”
李公公猶豫的看了一眼蓮生,陛下只說給她,也沒有說是誰,看這個架勢,蓮妃娘娘是不想拿了,
於是便笑着說:“是的,禾貴嬪您慢用。”
禾田田滿眼驚喜,陛下專門剝給她的,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是直接將她砸暈了,
“真是羨慕你啊,禾貴嬪。”
禾田田的小狗腿們開始吹捧起來。
禾田田也開始飄飄然起來,但還是故作嬌羞的說:“是陛下太溫柔了。”
蓮生面無表情,實際上心裡更加想笑,爲了一個橘子就
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那個橘子,我覺得應該是要給你的。”
禾田田他們在那邊互相吹捧聊着白澤,
蓮生身邊突然坐下了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對她說了一句話,
蓮生一看是,劉焉歡,很久不見她,蓮生竟是有些認不出來了,
以往看到她,都是一副風風火火衝在前面,護住禾田田的人,現在她身上多了幾分文雅安靜,看向禾田田的眼神,更多的是嘲諷不屑。
“給誰不都一樣,一個橘子罷了。”蓮生毫不在意的笑道。伸手遞給她一個橘子,
“給,現在你也是有橘子吃的人了。”
劉焉歡細細盯着眼前的人,笑了出來:“謝謝。”
“你不去祝賀祝賀她?”蓮生耐住好奇,問道。
“祝賀?祝賀她拿到了一個橘子嗎?”劉焉歡看向禾田田的眼神嘲諷越發濃郁,
“也是,”蓮生輕笑,看來劉焉歡終於知道自己被人當槍使了。
這邊蓮生和劉焉歡聊上了,那邊禾田田正處在被陛下賞賜的甜蜜罐頭裡。
白澤這邊就不怎麼愉快了,
“陛下,交給娘娘了。”李公公忐忑的回來向白澤交差。
“她怎麼說?”白澤看着不遠處的蓮生,
“禾貴嬪她說,謝謝陛下的賞賜。”
“禾貴嬪?”白澤一愣,果然蓮生旁邊坐着的禾田田看到他往這邊看,
一臉受寵若驚的,然後嬌羞的朝着白澤甜甜的笑。
李公公被白澤的這一聲疑問句給嚇了一跳,心直接提到嗓子眼上。
最後硬着頭皮小聲的說:“是蓮妃娘娘說,您應該是要給禾貴嬪的,奴才給錯了嗎?”
白澤的臉色隱隱約約染上不悅之色,
李公公感覺自己應該是犯了個大錯誤,這還用想嗎,陛下肯定是要給蓮妃娘娘的,就算蓮妃娘娘不要,自己往她旁邊一放就不好了,
正當李公公覺得自己要完蛋的時候,葉挽安開口了:“李公公你沒送錯,陛下就是給禾貴嬪的。”
白澤眼神飄向葉挽安,葉挽安完全不怕他,
“可不是,蓮生她哪裡受得起你賞賜。”轉頭拿起身邊的一碟糕點,交給身邊的侍女:“你去,拿給蓮妃娘娘。”
侍女很快就去到了蓮生身邊,低頭與蓮生說了兩句,便將糕點放下,蓮生擡頭朝葉挽安招了招手。
並沒有分給葉挽安身邊的白澤一個眼色。
葉挽安便笑着迴應蓮生,一邊說道:“陛下你可以當她是寵物,但是也要記得,寵物是有野性的,你想訓練她的前提是,她願意被你訓練,
想打一巴掌給一個棗的招式確實很好,但是終會有失手的那一天。”
白澤看着笑臉盈盈的蓮生,心裡莫名的煩躁,但是對葉挽安的話不屑一顧,沒有人能夠掙脫他的掌控,玩弄人心這一塊,誰能玩得過造物者呢?
冷兮兒在旁邊自覺的屏蔽自己的耳朵,並不想參與進去,她表面上是受到白澤的寵愛沒錯,可實際上,她到現在還沒睡到這個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