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司徒南和羅伯斯要出席摩根在海盜號遊輪上舉行的小型私人聚會。
海盜號停泊在紐約港港灣,周圍還停泊着其他的遊輪,司徒南大概數了一下至少有三十多艘遊輪。
從遠處看上去,這些遊輪都很新,維護得很好,靜靜在泊在這片寧靜的海灣,這些遊輪就像等待被他們的主人寵幸的妃子。
儘管他們打扮得很漂亮,但也只是二奶三奶的命,但他們那些富豪主人平時忙着世界的經濟大事,沒有多少時間來寵幸這些在海灣裡等待的“怨婦”。
一年365天漫長的等待,他們在上面呆的時間可能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就像一張漂亮的衣服,可能一年到頭穿出去的時間有限,大部分時間都被主人鎖在衣櫃裡,多華麗也只能自憐自哎。
不過今晚事情有了些變化,還是叫傑克·摩根吧,傑克是摩根的小名,總之外國人的名字真讓人頭疼。
傑克今晚要在海盜三號上舉行聚會。
從名字上看得出來,海盜三號是摩根家族的第三代座駕,海盜二號曾經被美國海軍徵用,參與美西海戰,在戰爭中被西班牙軍艦擊中,這可讓老摩根心痛死了。
不得已,他只好建了第三艘遊輪,也就是海盜三號,據說花了上百萬美元,真讓人咂舌的。
不過老摩根死後就把這艘遊輪留給了小摩根,也就是傑克·摩根了。
雖然司徒南很佩服老摩在商場的魄力,但對他的審美觀確實不敢恭維了,海盜三號的外殼居然是黑色的,形狀也,怎麼說呢?有點後現代或者什麼印象派的風格,反正司徒南搞不清楚。
雖然這艘遊輪很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醜的很有性格,而且船如其名。
那坨黑漆漆的樣子,司徒南心想如果自己帶個眼罩,鑲幾個金牙旁邊站着一羣窮兇惡煞的猥瑣男,真有幾分加勒比海盜的範兒。
只不過這個加強版的加勒比海盜的,至少加勒比海盜開得還是帆船,沒分了跑不動,而這艘海盜3號,世界上動力比他好的遊輪幾乎是沒有的了。
海盜三號吃水線差不多200英尺,約60多米,上面只好有70名船員在服務。上面的地毯裝飾據說是老摩從海盜二號中移過來的?
這是袖珍型的泰坦尼克號!船上的裝飾無一不豪華,用料都是全世界最好的,船員也是最好的,誰叫全世界最大的海運托拉斯IMM就是摩根的產業呢!
看看這地上的精美的地毯,像件藝術品,卻用來踩腳,真夠**的!
司徒南搖搖頭,他還不習慣太奢華的享受,不過享受別人的奢華倒是很樂意。
本來他以爲自己已經是超級富豪了,但在花錢上,自己還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剛剛自己在外面還嘲笑摩根家族劣質的審美觀呢,進來之後卻被裡面豪華的裝飾驚呆了。
特別是是他看到船上的某個架子上固定着一個五彩青花瓷,極品!比司徒南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漂亮。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
不知道爲什麼一種婉約的心情突然間填滿了司徒南的腦子,如同見到前世的戀人,不忍轉頭別去,只是神情凝視。
司徒南忍不住伸手去撫摩,指尖傳來一種潤澤的感覺。
“哈哈!史東尼!你來了!今晚可是有好節目安排啊!”
司徒南一回頭,就看見傑克·摩根一臉笑容地走過來。
“不,我已經看到了今晚最好的風景了!”司徒南說道。
“哦?在哪裡?”傑克·摩根有點疑惑道,心想自己好像沒有告訴過他們今晚有幾個絕色的白俄美女啊。
“它!”司徒南指着眼前的青花瓷說道。
“哦!你說得是這個瓶子啊,我還以爲是······不過你眼光不錯啊!這可是個不錯的玩意,好像是遠東中國清朝的皇帝叫糠稀皇帝時期生產的······”
“是康熙皇帝,不是什麼糠稀,嗯,反正都差不多了。叫他糠稀皇帝也沒錯的,過重點是這瓶子太漂亮了,我太喜歡了!嘖嘖嘖”
摩根還沒說完就被司徒南打斷了,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這個有些激動得語無倫次的年輕人,心想一個漂亮的瓶子就讓你這麼激動了,待會如果讓你看到了更漂亮的“花瓶”豈不是更要爽歪歪了?
“傑克,哦,不,傑克叔叔,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司徒南留戀地撫摸着那個精緻的青花瓷,某人的心思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了。
“哈,我還以是什麼呢?不就是一個瓶子嗎?給你也可以,不過······”傑克·摩根故意拖長了音調。他還真沒怎麼看重這些中國的古代瓷器,雖然看起來挺不錯的,能值不少錢,但摩根還缺錢麼?
傑克·摩根在處理他老子老摩根,約翰·皮爾龐特·摩根的遺產時,曾經給博物館一次性捐贈超過2000件中國瓷器。
“不過什麼?我願意出一樣同等價值的藝術品跟你交換,不知道可不可以呢?”司徒南一臉熱切地看着傑克·摩根,那臉上分明寫着“大叔,你快給我嘛!不給我可賴上你了哦!”
任何一個男人被令外一個男人盯着超過30秒,而且還是目光熱切,誰都會受不了了的。
傑克·摩根只不過想吊一吊司徒南的胃口罷了,沒說不給啊,這樣的瓷器他家裡的收藏室裡還有好幾件呢。
這萬一被人誤會了,自己在華爾街怎麼混啊?自己剛剛昇天沒幾年的老子估計聽到了摩根家族丟人的消息後可能會忍不住從上面跳下來拿柺杖給自己頭上來幾下呢!
“好吧!這次你可欠了我個人情哦!”摩根嘴上一點也不吃虧地說道。
“一定一定!”心滿意足的司徒南乖巧地說道,這個世界還有需要摩根家族幫忙的事?但自己能幫得上他的他們摩根家族也可以搞定了。
“嘿嘿,說起來,羅伯斯咱們還是校友呢!我也是哈佛畢業的。今晚船上可是有不少哈佛的師兄師弟呢!”傑克·摩根說道,一點也沒有冷落羅伯斯。
嗯,這個世界物理類聚,人以羣分,就像有很多一國首腦,很多政治家都去英國的了劍橋大學混過一樣,在美國,很多商界人士,政客,律師都在哈佛混過,就算不是哈佛也是常春藤聯盟的高校,這也是劍橋,哈佛這類世界名校如此牛逼的原因之一,他們培養出來太多的社會精英了。
當然畢業於來登堡大學的不算,來登堡大學的校友見面只有尷尬,沒有歡聚。
要不是司徒南也去哈佛混過一段時間,也認識不了羅伯斯呢!這讓算來,司徒南也算是半個哈佛人吧!(自封的!臉皮真厚!)
“哈哈哈!”
傑克·摩根覺得他的一個半小師弟挺有意思的,拋開工作的因素,司徒南覺得傑克·摩根這人也不大難相處。
怎麼說呢,有些悶騷的男人!中年男!
船上的人漸漸多了,傑克船長(傑克·摩根給自己弄了個船長的稱號。)命令下把遊輪開往公海,然後早上再開回來。
司徒南和羅伯斯還是第一次參加海盜三號上的富豪聚會,有些拘謹,一般都是聽着那些衣着光鮮的大叔們談笑風生。
人差不多到齊了,傑克船長(摩根)走到中間,啪啪手掌,示意大家安靜。
嗯,傑克·摩根滿意地點點頭,在這條船上,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船長,海盜號在自己的指引下開往更加美好的未來。
在衆人的關注中,摩根提高了語氣,大聲宣佈:“今晚可是個好晚上,海盜3號來了兩個新,他們都是年輕的棒小夥子,羅伯斯證劵的總裁羅伯斯·梅隆和他的合夥人,西部加州的新富豪史東尼·威廉。讓我們用掌聲熱烈地歡飲他們。”
司徒南對這種場合已經有了足夠的免疫力了,羅伯斯更不用說了,他在華爾街混,這種場合也是司空見慣的。
兩人大方地向衆人點頭微笑。
今晚能出席摩根的海盜3號的來賓都是紐約的富豪,都是一羣修煉成精的傢伙。大部分人都聽說羅伯斯,而且還認識,羅伯斯還跟幾個關係還不錯,大家都是在華爾街混口飯吃,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他們反而對司徒南這個長相有些···,怎麼說呢?皮膚有些黃,黑髮黑瞳的年輕人有些詫異,不過大家都是見慣世面的,誰都不會表現得太突兀。
微笑是最好的僞裝。
司徒南越來越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就算是心裡有多憤怒臉上也要保持着微笑,這纔是真正的修煉到家。
再說今晚他心情不錯,實力是贏得別人尊重的最大原因。
特別是能讓傑克·摩根親自引薦就更不容小覷了。
船上的其他人都好些好奇司徒南,在一羣大叔大伯中間,司徒南和羅伯斯兩人顯得太年青了,不由得別人不多看兩眼。
應該有過人之處吧?很多人心想,回去是不是要打聽一下這個據說從西部來的新貴。
一幫這個星球上最有錢的人聚在一起,除了談論錢還是錢了,當然這可能有些俗!
事實上,大家都是侃侃而談,發表自己對金融,經濟或者政治法律的觀點,範圍很泛,不會再具體的問題上糾纏,類似一個沙龍。
大家談的最多的還是歐洲的戰爭,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戰爭,人類近代以來的工業文明的力量的一次爆炸式的最殘酷的展現方式。
不過對船上的這些人來說,他們聽的,說的,想的,做的更多的是如何在戰爭中謀取利益,而不是悲憫世人。
不少人都參與到這次的美國國債事件中,他們嚐到了甜頭。
之前紐約華爾街的銀行家就給歐洲的兩大陣營提供不少資金,購買不少債卷或者貸款什麼的,當然了最大部分還是給英法兩國。
這次30億美元的國債只不過是這兩年內最大的一筆罷了,但對於紐約的銀行家來說,這遠遠不夠,他們手裡有更多的錢要帶給打戰的國家。
在英國人身上割完一大塊肉之後,貪得無厭的銀行家把目光轉向了美國政府。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德國人的頹勢,英國人也在咬牙堅持,這個時候差不多是美國人下場的時候了。
“合衆國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給歐洲的貸款打水漂了,現在正是摘桃子的時候,白宮那幫人已經蠢蠢欲動了,總統要實現美利堅的大國的影響力,只要我們加把勁,在推一把,貸款給政府支持戰爭,我想白宮那位教授會同意開戰的。”某人自信地說道。
“但是民衆不喜歡戰爭,他們不會同意的。怎麼辦?”另一個人反問道。
嗯,怎麼辦纔是重點。
先前的那個人等的就是這句話,接着說道“民衆不喜歡沒關係,白宮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去打戰,或許拯救女王陛下褲衩下的狗這個理由好像不錯。”
某人停頓了一下,直到收到聽衆會心的微笑後繼續說道“現在需要的是我們給白宮足夠的承諾,有了我們的承諾,白宮那幫政客還怕找不到藉口嗎?這事他們專業!大家還記得我們之前跟西班牙那場戰爭是怎麼打起來的吧?上次我們說西班牙人打爛了我們緬因號的鍋爐,這次我們就說德國佬偷了我們美國人的方向盤不就行了?”
“哈哈哈!”衆人滿意地笑道。
司徒南看見傑克·摩根得意地撫了撫短鬍子,似乎很滿意場中某人的哇衆取寵。
“哇衆取寵?”司徒南可不認爲那些老狐狸像他們表面上那樣膚淺,他看到的都是這個星球上最反動的那一小撮人。
“有心人不止自己一個人啊?看來有些計劃要提前了。大家都不是笨蛋,已經卷起袖子,隨時準備撲向那甜美的蛋糕了。”司徒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