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迪興奮地扯着司徒南的褲腳,小愛麗絲幾乎不認得司徒南了,睜着天真的藍眼睛看着司徒南,有些興奮,有些陌生。
司徒南感慨,這就是家庭的羈絆吧!
“你還好吧?保羅!”司徒南給保羅一個擁抱,雖然保羅從離開了南華,但司徒南很理解他。畢竟對南華而言,保羅終究是個外人。
“還行!我把飛行學校擴大了一倍,現在已經有400名學員了。民用航空事業,發展很快,需要越來越多的飛行員。”保羅笑道,笑容平靜。
“那就好!有空我們一起上天空!”司徒南笑道,怕這個小舅子對南華的事情心懷芥蒂。
晚上,司徒南給小安迪講完故事,把兩個孩子蓋好被子,回到房間,勞拉就親熱地貼了上來。
司徒南熱烈迴應,用濃烈的愛意把這個有些黯然的女人重新滋潤一番。
事後,司徒南摟着勞拉嬌軀嘆道:“回家真是好啊!有那麼好的女人,那麼可愛的孩子!什麼時候能退休就好了。”
勞拉頭枕在司徒南的胸膛,聽着那強壯的心跳,有些迷戀地呼吸着他的氣味。
“等你沒那麼多煩心事再說吧!感覺比我安德魯還要忙!可以跟我說說南華的事嗎?”她擡起頭,看着司徒南一臉溫柔。
“你想聽哪方面的?”司徒南笑問道。
“只要你說,我就聽,我會記住不忘的。別忘了威廉基金會還在我手裡呢。”勞拉的臉蹭着司徒南,她的男人去了遠方那麼久,一定發生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那個女人和孩子在南華的事情,這些事都瞞不過勞拉,況且司徒南還做得那麼明顯。
司徒南剛想說話,電話響了。
這麼晚了還來電話,估計是發生要緊事,司徒南臉色凝重,伸手拿起牀頭的電話,聽到托馬斯的凝重的聲音:“總統死了!就在剛纔!”
“什麼?”司徒南聽得不是太清楚,剛纔的運動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托馬斯的話讓他一激靈清醒起來。
“下午的時候,舊金山總統下榻的酒店裡傳來消息,總統死了,現在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托馬斯的聲音清晰,讓司徒南確信,哈定那個老色鬼真的死了!
前世,他就是知道哈定是在任期內在全國走訪一圈,最後到了舊金山,突然就完蛋了,具體的幾號司徒南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八月,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哈定的死訊。
哈定的死因是個謎,誰也不清楚,一向開放寬容的美國過了將近百年後,依舊沒有公開哈定的死因,官方的結論是中風,不過一直受人懷疑。
“到底怎麼回事?誰幹掉了他!”司徒南問道。
“可能??????”電話那頭猶豫了一會兒,繼續道,“被人毒死了。根據我們的人調查,總統夫人好像不久前購買了一些危險藥品。因爲女人問題,第一家庭內部矛盾非常大!”
司徒南愣了,沒想到前世的傳言竟然是真的!托馬斯不會騙自己的,既然他說哈定被女人毒死了,那就是被女人毒死了。
哈定的死牽動着很多人的利益,他的內閣腐敗問題非常嚴重,主要集中在石油公司方面,其中也牽涉到司徒南的計劃。
“我們是打醬油的。不要再調查他的死因了,要盯着那幾家石油公司。”司徒南當機立斷道。
“好的。”托馬斯放下電話,打醬油是什麼意思,他跟司徒南那麼久自然清楚。
“死了也好,不死的話被人灰頭土臉地趕下臺,下場更慘!”司徒南小聲嘀咕道,腦子裡浮現出哈定那張紅顏白髮的和善的臉,想起哈定的好。
取締三k黨、減低高個稅,對大公司採取寬容態度,積極扶持南華,默認《排華法案》形同虛設。
這些措施都是老好人哈定在任期間達成的,讓司徒南獲益不少。聽到哈定的死訊,他還有那麼一點傷心。
“怎麼啦?”勞拉見司徒南打完電話後,心聲不寧,眉宇間隱隱有些悲傷。剛纔的電話,她也聽了不少,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一定是大事。
想到這裡,她往司徒南身上挪動一下,那溫熱的身體和司徒南貼得更緊。
“是總統,他死了!”司徒南道。
“哦!我的天啊!”勞拉張大嘴巴,一臉驚訝地看着司徒南,這個消息太讓她意外了。
作爲與白宮關係的密切的梅隆家族、威廉家族的成員,她對哈定還是比較熟悉的,此前哈定還來過威廉莊園呢。
“據說被人毒死的,不久前佛羅倫斯女士買了些危險的藥物。”司徒南又道,有些複雜地看着勞拉。
“爲什麼?你是說——”勞拉瞪大眼睛,更加不可思議了。
司徒南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把總統夫人妒忌總統搞外遇的事情跟勞拉說了。
“太可怕了,上帝!”勞拉雙手捂住臉,臉色有些蒼白。
“或許有一天,我也該被人殺死!不過那也是我活該,不怪任何人。”司徒南突然自嘲道,“也是時候告訴你一些事情了,來到這個世界,我的心願已經完成一小半了,就算明天死,也不會有太多遺憾。”
司徒南說到這裡,平靜地看着勞拉,腦中浮現出十年前,在泰坦尼克號上那個溫柔的少女。
“不!你怎麼啦?不,不要這樣說!”勞拉覺得司徒南有些陌生,心裡有些害怕。聽到司徒南立下遺囑,更被司徒南的話嚇着了。
她緊摟着司徒南,好像這個男人真的要失去了一樣。
“不!你聽我說,有些事還是說清楚好。可能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想法。”司徒南按住勞拉的肩膀,用略帶懊惱而慚愧的語氣道,這樣的話,他只說一次。
“我是個混蛋。或許比哈定那老色狼還要混蛋,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在外面有着其他女人,一直都這樣,的確非常混蛋。
我在紐約有個情人,已經差不多十年了。瑪麗也是我的情人,這個估計你已經察覺道了。還有蘿絲,她也是。
除此外,還有南華的吳,他還生了個兒子,非常像我。中國的宋,還有現在的秘書何也和我有着曖昧關係,她們都對我有着強烈的吸引力。
我很愛你,但每每都管不住自己,就像我的事業一樣,我是個貪婪的人。這些話壓在我心裡,讓我愧疚,因爲我一直在傷害着你,傷害着我們的家庭。”
說完司徒南一臉坦然,暗暗留意勞拉的臉色。
朦朧的牀頭燈下,她的臉色更慘白了,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凝視司徒南,過了一會兒,幽幽道:“你爲什麼要說出來,何必呢!”
她愛煞他了,因爲司徒南真的很好,除了司徒南說的那些,幾乎他是個完美男人。至少在對家庭方面,做得很好,很負責任。
司徒南的話讓她痛苦,儘管知道,但挑明瞭,她幾乎沒有退路了。她不知道如何接司徒南的話。
鬆開司徒南的懷抱,蜷伏在牀邊,轉過頭去,黑夜中傳來低泣,有說不出來的難受。
司徒南扳過勞拉的身體,讓那張溼潤的臉對着自己,柔聲道:“我不會放棄你的,因爲我很無恥。就算你殺死我,我也無悔。”
“你混蛋!”勞拉板起臉,又扭過身去,生怕對着司徒南溫柔的眼神自己不能自拔,她越來越少反抗的力氣了。
司徒南靠了上去,從背後摟緊勞拉,把她重新裝進自己的掌控裡。
勞拉扭捏了一會,沒能掙脫司徒南的懷抱,只得心裡發苦。
待她不再掙扎了,司徒南語氣蕭索道:“在富國銀行的保險櫃裡,裡面有些東西是我不久前放進去的。對於你們,我已經安排好了。萬一,我有不測的話,你就——威廉基金會還有這裡的一切都留給你。當然,我只是說如果。”
回來的船上,司徒南已經立下遺囑,準備死後將名下的財產分成四份。
一份捐給威廉基金會,用作慈善醫療教育用途,惠及全社會所用種族。
一份捐給美華基金會,用於南華工業建設,和復興中華民族,一份捐給中國,作爲戰爭物資用於抗戰,在戰爭開始前,由何文秀保管。
最後一份纔是他的親屬,他的幾個女人都將得到千萬美元現金和已經轉移到她們名下的相關公司的股份。
至於他的子女,除了一些股份,每人獲得十萬美元,保證他們衣食無憂,太多的錢對他們成長不好。能有多大出息,主要要靠他們去奮鬥。
當然作爲司徒南的妻子,勞拉繼承的財產也是最多的,因爲對勞拉虧欠最多。威廉基金會、威廉不動產公司、威廉莊園以及司徒南收藏的珍品都將由她繼承。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這傢伙,真是害人啊!”
勞拉有些哭喪道,司徒南的話讓她感到害怕。她從未發覺到,原來這個認識了十年的男人,內心負擔那麼重,而且還有些悲觀,就像當初在泰坦尼克號見到的那個冷峻滿腹心事的男子一樣。
他一直都沒變,只是壓在心底罷了。
轉過身來,捂住司徒南的嘴,不想再聽那些難受的話。
司徒南掰開勞拉的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滴,心裡滿是感觸,也不知道,不知道爲何接了個電話,心裡就藏不住話來。或許這是件天大的蠢事,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說。
“??????還有地下室的那些文物,我已經分好類別了,西方的作品就捐給美國民衆,東方的作品就讓他們回到南華或者中國吧!
還有最好在幾十年後能拍一部關於我們當時在船上相遇的電影,我想肯定很賣座的,不過演員一定要我這樣帥才行。
那時是我最單純充實的記憶,你如同春天般的笑容讓我冰冷麻木的心溫暖,現在想來,顯得特別難得??????”
司徒南喋喋不休地說着身後事的安排,每一項都安排的那麼妥當,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在回顧他的一聲似的。
儘管它對每個女人都用心,但時間長了,矛盾總會有的,誰能保證那天自己不會重蹈哈定的覆轍呢。
他得承認,被哈定的死刺激到了。
丈夫的坦白出乎勞拉意料耳邊那失落、蕭索的語氣,那愧疚而坦誠的目光,讓勞拉心痛又氣憤又感動。
她沒想到,司徒南連身後事都準備好了,感覺好像真的要失去這個男人似的,心裡絞痛。
“你真是混蛋!超級混蛋!我不准你有那樣的想法,否則就把你收藏的那些東西全部倒進海里。”勞拉咬牙道,有些兇狠地看着司徒南。
“這不好吧!我會遺臭萬年的。”司徒南自嘲道。
“我不管!你不在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你這個混蛋,你的那些事以爲我不知道嗎?混蛋!”
說完,用力地司徒南胸前咬了下去,口中甜甜的腥味裡埋藏着太多的委屈。這個混蛋,他爲什麼要說出來啊!
一個人守在家裡的日子實在太難受了,他們從來沒分離那麼久!勞拉不敢想象如果生活沒有司徒南那會怎樣。
心痛,無論肉體還是心靈,司徒南一動不動,緊緊地摟緊勞拉,這個內心分量最重的女人。
我真是瘋了!
看着勞拉傷心的樣子,司徒南有些後悔。後來他回憶,始終想不出爲何那晚竟然有坦白的勇氣。
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沒有勇氣。
究竟這是多大的傷痛呢?司徒南看着鮮血淋漓的胸口,上面一排牙印森然,疼痛讓讓微微皺起眉頭。
“哦!我的天啊!你爲什麼不阻止我?”
勞拉清醒過來,看着司徒南有些蒼白的臉,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兇狠”!連忙翻身去找藥。
“別!”司徒南拉住勞拉,拿起枕巾蓋在胸口止血,把勞拉摟在懷裡,柔聲道,“有你在,就不疼了!”
勞拉的心早已軟化了,溫柔地蜷伏在司徒南的懷來,輕輕閉上眼睛,只想到永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