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天,比試規則商量好了。我們總共比賽三場,三局兩勝,幾位將軍知道了我和王洋的約定後,本打算早上走的人又都留下來成了裁判。

這次比賽有趣的多,叫做搶旗,戰場在山上,主要考驗人的應變能力,部署即兵法,還有就是士兵自身的功夫!

第一場我計劃帶領五十人分爲三隊人馬,兩隊擋住王洋的隊伍,另一隊人馬化整爲零,散在各處攔住漏網之魚,因爲之前演示過,聲東擊西讓目標最大的我成爲配角,表面是如此。但其實我反其道而行我纔是亂中的搶旗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兩隊人馬遇上了王洋所有的人馬,緊接着便赤手空拳的打了起來,我隱身其中迅速上了山,當輕鬆拿到旗幟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以爲自己在做夢,我隱約覺得王洋不可能如此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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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兩場證實了我的想法,後兩場我們完全被打擊的不知所措,王洋領的兵簡直如鬼魅,他的兵法早已出神入化,靈活運用出來我完全看不出是哪一招。我只能眼睜睜看着旗幟被王洋輕鬆揮在手裡,我鬱悶啊!我覺得我真的鑽入了一個圈套。我怎麼事後纔想起來,前線如果僵持卻絕沒閒到讓這麼多人同時以賭爲樂的地步。

晚上坐在營帳中,我等着他對我的處置,心裡不服氣的說:“你們這招請君入甕用得巧!先以兵權誘之,再激我與你打賭,後你輸我一場讓我大意,王將軍本將小看了你。”

他又笑,他怎麼在被揭穿後還笑得出來?真想打歪他的下巴,他說:“花將軍果然聰慧過人。”

我拱手說:“過獎過獎,王將軍纔是智者千慮啊!”眼卻是懶得看他一眼,事後才知道人家算計你有什麼用?

他輕嘆了一口氣,他也會嘆氣? 王洋看着我說:“不枉我聯絡幾位將軍。花將軍,戰事一觸即發,魏絕無必勝把握,故本將提議請你隱於胡人之中......” 我正想插話,他阻止道:“一來你從未與敵方交手,胡人不認得你;二來你是一軍之首;三來你功夫深,機靈多變,能應付突發狀況;這四來嘛,目前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附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是女子!胡人怎會想到一個黃毛丫頭會是魏國將軍,更不會有人想得到魏國將軍會做細作!”

“你!”我指着他,看他一副得意的欠揍嘴臉,王八蛋,威脅我?我瞪着他,真想狠狠咬上一口!我轉過頭說:“容我思慮幾天!”

夏日的天氣熱了起來,我知道再過一兩個星期,北方的小麥就咬熟了,忽然離開我的後勤營,真捨不得!以後,露兒要嫁人,千雨要走,安敬奧等人會上戰場,都是要散的宴席啊!躺在營帳的牀上我無法入睡......

第二天,王洋約我去爬山,見他走在前面周圍除了我們又沒有別人,我決定揍他一頓。

心中有個小人在得意的囂張的哈哈大笑,好像此時我的腳已經踩在王洋的大腦袋上了,而後我瀟灑的說,你的請求本小姐答應了。

考慮他身形比較魁梧,我決定偷襲,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君子,小人一回也無傷大雅。於是乎我一陣摩拳擦掌後向他飛身撲去,不曾想他正巧轉過身,本來偷襲的我變成了投懷送抱。

他將我抱在懷中,好看的眉毛一挑,笑着說:“男女授受不親,花將軍竟不知?”

我聽他到他的諷刺掙扎着想離開他的懷抱,誰知他卻收掌將我抱緊,男性的氣息一下子盈滿呼吸,他依舊笑着說:“告知我你的芳名,我幾放開你!”

我急着大喊:“花英雄!”

腦袋偏向別處不敢看他,他笑說:“不是這個!是芳名!——”

我倔勁上來了,憑什麼你一直吃我豆腐,雙手繞到他手肘處揉了他的麻穴,那是軍醫告訴我的,而且那時也知道了那些超乎尋常的用來制服敵人的點穴功夫其實沒有那麼神,而且點穴的功夫是醫生用來治病的。雖然如此,但此刻這功夫還是能救我掙脫鉗制的。

王洋果然鬆了手,我正想逃跑卻被他伸腳絆倒在地。他手臂麻軟不能動彈是逃跑的好時機,顧不上疼痛我爬起來又要跑,卻被他一個箭步擋住去路,幾番想繞過他最後都被他技巧的困住,最後他手臂恢復長臂一伸。

看着他的手,之前沒這兩隻手都逃不掉,更何況現在有了手,我使出從猴子和蛇身上演變來的功夫,靈巧的閃避、滑膩的逃離,他一陣手忙腳亂,就在我看到縫隙準備逃走時,他則大手一伸將我撈進懷裡,牢牢固住,他笑着對我說:“許久沒如此暢快淋漓的出手了!英雄是不可多得的敵手呢!”

我的背貼在他胸前,不止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影響着我,還有他的鼻息,溫熱的噴在我的頸窩處,從來沒和男人如此曖昧相依的我已經心亂如麻!

“放開!放開我!”我急着說:“男女授受不親!”

他附在我耳邊故意把聲音壓低說:“告知我你的芳名!”

這個男人,分明在勾引!

我頹然的說:“木蘭,花木蘭!”我學着007系列影片中的男主角經典臺詞:“邦德,詹姆斯.邦德!”很不情願的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回味着我的名字,喃喃的唸叨:“木蘭,木蘭......”

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念着我的名字,不知覺火燙的感覺衝上臉頰,我修囧的說:“現下可以放開我了吧?王將軍!”

他鬆了手,然後我們並肩下山。他說:“你要在胡人那裡一年,務必將軍情如實傳出!”

說到軍務他變得無比嚴肅、認真,讓人忍不住懷疑剛剛輕浮的男子是不是他?他說:“這期間,我亦派人協助於並保護於你!”

他見我只顧往前走,於是一把拉住我擔憂的說:“木蘭,務必保護自己!”

看着他一臉的焦急神色,難道...我爲自己的猜測不禁心怦怦亂跳。木蘭,軍中第一次有人這麼叫我,突然覺得這名字真好聽!

回到軍營與王洋分了手,我默默走回自己的營帳,看到營帳外站立的身影我有些愧疚,好像做了對不起她——露兒的事!

我走近她,她擡起憂傷的眸子仰望我,這麼近!看着露兒我總覺得好像千年沒有見過她一樣,心中眷戀不已卻無法讓自己靠近,明明這幾日她不曾離開過。

我終於知道我對她和對我二十一世紀的朋友一樣,如果一定要追究哪裡不一樣,那就是我同情她,憐惜她,想用自己的方法溫暖她。

我做不到南條晃司說的,只要愛就不管他是男是女,是物品還是牲畜!況且,我清楚看到自己的內心,我不愛身爲女人的她!

千雨說的變性,我更是做不到!

露兒伸出手,看樣子她想像從前那樣撲到我懷裡尋求安慰,我卻不動聲色的閃開,露兒吶吶垂下了雙手,淡淡嘆氣說:“將軍是要走了?”

我不出聲看着這樣的露兒心如刀絞,衝動的將她抱住,心裡的自己在流淚:露兒,花英雄今生註定負你了!

我原以爲露兒知道我去做臥底,後來才知道原來她認爲我打賭輸了去做王洋的跟班,這樣我就放心了,畢竟露兒的另一個身份使得她不能知道的太多!

當然,露兒是胡人的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不過,去做臥底的事並沒有立即執行,一方面,是因爲太子還在我營地之中,我是主帥不能拋下客人離開,更何況那可是當今太子!另一方面,我的軍營裡迎來了另外一位客人——劉秀英!

原來是我派去臨桐府的徵糧兵帶來的。是的,現在我基本上不親自外出徵糧了,我現在退到營後壓陣了。

沒想到劉秀英竟然等了我三年!這不是最震驚的,最震驚的是她也和王洋是表親!再加上太子,我認識的這些人都是皇親國戚啊!據汪洋說,他對我的認知不是從士兵口中聽來的,而是劉秀英告訴他的。

四周無人時,王洋說:“你一小小女子竟惹下了諸多情絲,是想作甚?”

我想惹啊?這不是不小心粘上了嘛!

爲了不耽誤劉秀英,在她待在軍營期間,我一直拿露兒當擋箭牌,竭力表現對露兒的忠貞不二與關懷備至。

不過露兒輕嘆說,我已經好久沒這麼對她了。 我們三個女人的關係簡直亂成一鍋粥。

最可惡的是王洋看着我一個女人周旋在另兩個女人之間,幸災樂禍的一副看戲的模樣!真恨得我牙根癢癢。

一天我實在頂不住了,邀來劉秀英攤牌。誰知她說:“可是因爲軍中的露兒姑娘?”

我看着一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表情,決定順着她說道:“本將與露兒相處三載,已是生死相許,至死不渝,望劉小姐成全!”

劉秀英呆看着我,掩面淚奔而去! 其實,我真的挺同情你,等了這麼些年結果是這樣,如果我不是主人公肯定一邊遞紙巾一邊幫你罵那個不識好歹的傢伙!

唉!只能感嘆一句,冤孽!

只不過令人沒想到還有後續發展,第二天途徑露兒營帳我聽到了劉秀英的聲音,她竟然惱羞成怒的趕露兒走?

“露兒姑娘,我父臨桐府府長,舅父乃天下兵馬大將軍,表哥本是王洋王將軍,花將軍若與我結下婚姻,前途必然不可限量!露兒姑娘若真爲花將軍着想...”

我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種走曲線救國的女人,我以爲那些談判只會出現在言情小說裡,沒想到我也能見證這無比狗血,又被小說家慣用的一幕!

很可惜,我不是小言男主。我掀開營簾,我相信那氣勢,那保護女主的架勢不比任何小言差!

“花英雄多謝劉小姐爲在下前程掛心!我本參軍爲國爲家不圖高官厚祿!”我伸手將一直默默低頭做委屈狀地露兒攬進懷裡,我看了一眼露兒,心疼的不得了,自從露兒來到軍營有誰讓她受過這樣的委屈,當然我除外!

我利眸掃到劉秀英身上,說:“在下本以爲劉小姐與其他刁蠻任性的大家閨秀不同,未曾想劉小姐更勝一籌,露兒在我軍營三年我不曾讓任何人傷她一分,劉小姐如此逾越,怕是我這儲備營容不下劉小姐,還請劉小姐早日離去,也好還我這軍營一片晴天!”

我說這些的時候,劉秀英已經眼聚淚水,她再一次掩面淚奔,她跑出去的瞬間我忽然想起這個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她好歹和太子稍沾親帶故啊!失策,失策!想到這裡我立刻追出去,就看到劉秀英撲在王洋懷裡正哭着,王洋衝我塑起大拇指,晃了晃轉身安慰劉秀英離開!

回到營帳內,露兒擡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殷切的看着我,她說:“將軍,還是在意露兒的是與不是?”

我當然在意!只是...我坐在離她稍遠處說:“露兒你須知本將早晚是要上戰場的,對你不想揹負太多,露兒,我或許會死。” 我還是不打算告訴她疏遠她是因爲我是女人!

看着我一通解釋後,露兒一臉歡喜的說:“露兒願意等。只要將軍莫趕我走,露兒即心滿意足。”

她站起身說:“將軍想必是餓了,露兒爲將軍傳晚膳。”說完腳步輕快地轉身走出營帳,露兒的事又讓我陷入困境中。

第二日,看到太子殿下,他說要我帶他四處走走,還說他要馬上回宮,我纔想起這幾日忙着劉秀英和露兒的事,太子還沒有仔細招待過,我一定是世界上最不會巴結大boss的下級了。

散步時,太子說:“人傑,半年前見你與露兒姑娘有嫌隙,難道時至今日還未化解?”

我輕嘆,太子殿下你哪裡知道我這矛盾!

太子見我悶不說話,他說:“需本宮幫忙否?”

我搖頭嘆息,說:“怕是今生也難化解,太子就莫爲末將掛心了。”

太子見我一副不想再談的模樣,末了說了一句:“人傑本是大丈夫,莫與女子較真的好。”我苦笑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