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離與雪兒在樹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那些官兵也早就消失不見。
"姐姐,你沒事吧?"見白蘇離走路搖搖晃晃,雪兒靠近攙扶着白蘇離右手。
"沒,沒事,就是昨晚着涼了,有點難受,熬熬就沒事。"
一路上白蘇離和雪兒蹭過一次一對看起來面善可親的夫妻的牛車,縮短兩人不少時間,再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離邊境最近的水月城,傳聞那裡繁華程度是僅次於國都臨安。
白蘇離前腳剛踏進這水月城,還沒來得及感嘆這景色,身子便不聽使喚地倒在地上。
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一聲,"阿姐!"
聲音卻不像是雪兒。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位有些嬰兒肥的陌生少女,大紅色綢緞製作的衣裳配上這雪白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捏。
"阿姐,你終於醒了!我可擔心你了!"那個小女孩撲到白蘇離身上緊緊環抱住。
"你是,哪位?"白蘇離推開身上的少女,這滿身戴着的金銀鐵器硌得白蘇離渾身難受。
少女眨巴眨巴大眼,"阿姐不記得我了?我是楚楚啊!朱楚楚!你妹妹!"
朱楚楚,是我妹,那我不就是朱雲煙?
白蘇離指着自己有些呆滯的問,"朱雲煙?"
"阿姐還記得自己名字?看來沒什麼事,真是太好了。"見白蘇離這有些失憶的模樣,朱楚楚的眼神裡還帶着幾分竊喜。
白蘇離輕揉太陽穴,從腦海裡搜索出一些信息。
白帝三十三年春,水月城首富朱家千金雲煙被劫匪設計綁架,以此勒索朱大富二十萬兩黃金,並警告朱大富不許報官否則撕票。
朱大富擔心女兒又捨不得這麼多財,便在繼室劉氏和小女兒勸說下偷偷報官,可不知誰提前走漏了風聲,導致綁匪提前撕票。
幸好朱雲煙聰慧,打碎碗,藏了一塊碎片趁夜逃了出來,逃跑過程被絆倒一路滾下山,後來在好心人的幫助下重新回到朱府。
朱大富也給家裡請了很多壯丁看守,家人出門都下人護着,朱雲煙以爲一切都會恢復如初,可誰知危機纔剛剛開始。
水月城開始散播着朱雲煙被山上劫匪玷污的消息,謠言越傳越離譜,剛開始朱雲煙向朱父解釋,他還信,後來漸漸也便冷落這個女兒。
這時,朱雲煙才猜到,透露報官消息,散佈自己被侮辱的人都是自己的繼母和繼妹。
這個時候的朱楚楚應該是穿越過來的那位吧,眼神和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都不知道,前幾天我剛和表哥在集市上看見你貼身掛着的玉佩,便急忙趕回家稟告父親讓他派些人去尋你,沒想到你自己倒先回來了。"說着朱楚楚便看向站在書架旁尋找書的書生。
感受到視線,少年捧着書看向白蘇離,微微點頭。
文文弱弱地書生打扮,實際上卻是一位城府極深的腹黑帝王。
原著朱雲煙的一生都被這位帝王毀的一乾二淨,還虐身虐心,甚至在名分上,至死都只是個妾,就連死了也沒個喪葬,死後骨灰還被蕭清宴裝入罈子貼上請來的符紙,夜夜被他枕在身下。
不僅自己枕,還時常與自己歡好後的妃嬪枕着入眠。
腦海裡的劇情與面前的徐言重疊,白蘇離打了個寒顫,發誓絕對不和這人過多接觸。
要不是自己當初寫文爲了凸顯朱楚楚與蕭清宴的戀愛有多甜也不會把穿書前朱雲煙的戀愛設的這麼悲。
"對了,雪兒呢?"醒了這麼久,白蘇離現在纔想起身邊少了個人。
"雪兒?那是誰?"
"就是跟在我身邊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只有五歲左右,其實八歲了。"
"阿姐,我們到的時候,你身邊沒有什麼小孩。你是不是記錯了?要不這樣,這幾天我託下人去附近尋尋,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阿姐。阿姐覺得如何?"
"如此甚好!"
朱楚楚貼近白蘇離的肚子,"阿姐是不是餓了?我聽到聲音了!"
"有點!"白蘇離點頭。
朱楚楚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的表情,拍拍手,屋外的丫鬟便端着一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阿姐高燒燒了好幾天,大夫說醒來吃不得太油的,我便讓人做了點青菜瘦肉粥給阿姐。"朱楚楚舀了一碗,獻寶一樣小心端着遞到白蘇離身前,"還熱乎呢!阿姐嚐嚐看。"
眨眼間,那剛遞過去的碗又空了,白蘇離捧着碗朝朱楚楚喊了句,"還有嗎?"
朱楚楚被朱雲煙剛剛那呆萌的樣子驚到,果然無意識的呆,是真的會讓人血槽空掉,"有,有的。"
三碗粥下肚,白蘇離肚子是不再餓,可卻有點撐,"撐住了。"
"表妹要更衣,那我便先去外面侯着。"徐言放下手中書籍於書架上,便轉身離去,順帶關上房門。
這時候的蕭清宴還是有點人模狗樣,不對,應該叫彬彬有禮,有穿越的朱楚楚在,自己應該沒那麼慘吧?
原設定的蕭清宴喜歡朱雲煙的敢愛敢恨,與尋常女子不同。
後設定的朱楚楚穿越過來後,蕭清宴喜歡她的呆萌可愛天真卻又懂事,與其他大家閨秀不同。
總結起來就是不要讓蕭清宴覺得自己與衆不同就行。不要讓他對自己產生好奇與興趣。更不要與他有着過分親密的接觸。
穿好衣服,白蘇離在朱楚楚的陪同下繞着朱府轉了一圈,朱老爹出門做生意去,得有好一段時間見不着人影,劉氏被朱楚楚支回孃家半個多月,給自己和徐言以及朱雲煙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
朱雲煙的小院與徐言住的小院相連,朱楚楚擔心徐言離朱雲煙太近會讓自己的死期提前,便嚷着要搬到徐言的隔壁小院,說什麼這邊的風水好,養人。
劉氏這麼多年就生了這麼一個孩子,自是萬分寵着慣着。
不知是何故,白蘇離分外喜歡自己小院那棵大約六十尺的楓樹,總有股熟悉的感覺,彷彿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
"主人。"一位手提長劍滿身是汗的少年走上前來,單膝跪在朱楚楚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