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天色不早，朱家還在等着朱衛東吃飯，兩人沒有多呆，苗少珍提出先回去，和季可走了。
朱要武回來的很準時，或者說他一直在暗下里盯着, 等人一走就回家。
“大哥，你在這邊上班還得我和奶奶照顧你，你體諒一下我們吧，還弄兩個回來，吵死了。”朱要武吃飯時就拉拉着臉。
朱衛東擡頭看着他。
他不說話，就直直看着你，讓你渾身發毛。
“你怎麼把頭剃光了？”
是的, 朱要武剃光頭了。
他摸了一把，“長的太帥, 家裡又多了女孩子，怕被她們看上。”
朱老太太笑，“又胡說，別壞了女孩子名聲。”
說起這兩個女孩子，朱老太太笑眯眯的，“少珍聰明，不像二十一歲的孩子，辦事舉止間能看出她對人情世故的洞察力。”
“不然怎麼能當大姐。”朱要武小聲嘀咕。
“什麼大姐？”朱老太太看向兩人，最後看向朱衛東，她知道長孫不會瞞她，“衛東，怎麼回事？”
“當初家裡被人扔玻璃瓶，我追去那晚，少珍和那些社會上的人呆在一起。”
朱衛東還未說完, 朱要武就補刀, “那些人都聽她發號施令。”
朱老太太面帶濃重之色，“原來是這樣啊。”
至於其他的評價，朱老太太沒有說。
朱要武也不在意, 他知道奶奶就是這樣。
飯後，夜也深了。
朱老太太還不困，坐在院子裡和兩個孫子聊天，“小玲他們現在到哪了？過L省了吧？”
“兩人換着開，晚上不休息，差不多明天晚上就會到首都。”朱衛東拿毯子出來，搭在奶奶腿上。
朱老太太看着孫子，“你那邊離不開人，就不要急着回來，家裡有要武在。”
“這次請假，接下來要忙一個多月，過年之前就可以回家了。”
朱老太太眼睛亮起來，“這邊的工程可以完工了？”
“地基年前能完成，接下來就是工人操作，不用我了。”
朱老太太連連說好。
朱要武對着他大哥嘿嘿的笑，“奶奶覺得抱孫子又有希望了。”
朱老太太不反駁，“你們的婚事也得辦起來了，明天我給你爸打電話, 問他們冬天什麼時候有時間, 要過來女方這邊碰個面, 季家的親戚在這邊，那這邊也得擺席，首都那邊也要擺，得好好準備一下。”
見奶奶越說越興奮，朱衛東也不打斷，還不時的把漏洞也提出來，朱要武都佩服他大哥的耐心。
苗家那邊，苗少珍和爺爺說了在朱家的事，歪着頭道，“朱大哥好像不喜歡季家人，說話時都沒有看着季可，反而是看着我。”
苗海慢慢的喝着茶，“那是朱家的事，你不要管。你很聰明，從小就不讓爺爺操心，有些事我知道不用我多說，在朱家那邊怎麼做，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苗少珍嘟着嘴，“爺爺，我去首都後，你怎麼辦啊？我不放心將你一個人放在這。”
“放心吧，這把老骨頭還能挺到你嫁人。”
苗少珍笑道，“那可說好了，爺爺還要幫我帶孩子呢。”
季家那邊，季可回到家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
季勇沒問，許芳卻不放心，知道朱衛東要給她和另一個女孩一起講題後，不覺得是問題，“那你爲什麼不高興？”
“這個和學校上課一樣，給我一個人講和給兩個人講能一樣嗎？我這次是復讀，如果考的不好，你們會被人笑話，我不想你們被人笑話。”
許芳沉默了。
在開始同不同意女兒復讀時，她就想到了這個，最後在丟面子和在乎女兒之間選擇了後者。
她拍拍女兒，“不要有壓力，越是有壓力越考不上，我聽前院董家說，董家孩子復讀好幾次，今年能考上也是做了考不上就放棄的念頭，結果就考上了。”
“媽媽，我是不是很不爭氣？”
“哪有啊。”
季可把今天苗少珍問她的話學了一遍，“當時我說哥哥姐姐對我好，朱奶奶只是笑着聽着，沒有戳破我，但是我已經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咱們傢什麼情況，朱奶奶心裡最清楚，我還在她面前撒謊，她一定覺得我虛僞。”
“好了，那些是無關緊要的人，不重要。”許芳摟着女兒，輕聲安慰着。
她心裡難受啊，女兒已經難受了，她不能表現出來。
自己捧在手裡的女兒，在別人眼中被低看，哪個做母親的心裡能好受？
夜裡，許芳翻來覆去睡不着，季勇也被她吵醒，按開牀頭燈，“單位裡有事？”
“我在想你賣工作的事，怎麼解決了?”許芳沒說季可的事，按丈夫的脾氣，一定又會覺得女兒事多。
“今天有人聯繫我，說要買工作，我已經和對方談好了，明天就去公司那邊辦手續。”
許芳激動的坐起來，“白天怎麼沒和我說？”
“下午人找過來的，這事又沒有辦成，我怕你白激動，就沒和你說。”
許芳笑道，“這有什麼，就是不成也沒事。”
又說起劉家的事，“劉紅生做一把手這麼多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讓人恨成這樣，以後他再不知道收斂一些，還有得他受的。”
“劉紅生會做人，就是他那個兒子劉自力不行，進公司就得罪不少人，我這幾天回來去公司就聽到很多怨聲，這事怕是公司裡的人下的手。”
人就是這樣，聽到別人過的不好，就會忘記自己的不好。
許芳心裡的不快也沒了，天又不早，和丈夫早早睡了。
次日，許芳請了會兒假，和季勇一起去了農機公司，上次的事是丈夫自己辦的，她覺得農機公司在欺負人，所以這次她一定要跟過去看看。
到公司門口，就看到了說要買工作的人，是個年輕人，看着有二十四五，看到季勇過來，就笑着叫叔，對人很有禮貌。
第一印象不錯，許芳覺得這事能成，結果到公司裡就被卡住了。
劉紅生單獨叫過季勇，“公司裡的人都認識，也有家裡孩子缺工作的，你看看能不能先考慮公司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