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冷笑,“你再眼饞那也不是你的,當心被喬月知道了,給你臉子看,今兒來了這麼親戚,要是下了你的面子,丟人的可只有你。”
“哼!我能不知道嗎?”
“你知道就好,對了,我剛纔瞧着是不是趙家來送的豆腐?”王春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是又怎麼了?”劉招娣雖然不機靈,但是也不傻。
王春神色明顯不對,“我認識趙家的人,他們家就一個閨女,好像是他婆娘後來有病,就不能再生了,老倆口養大這麼一個,你想想看,將來誰給他們養老?”
農家人盼着生兒子,除了傳宗接代,更重要的還是指着他養老,娶媳婦是娶到家裡,但是閨女是嫁出去的。
嫁到別人家,就婆家的人,要入婆家的祖墳,將來名字也會刻到家族碑上去。
這兩者的差別,是很明顯的。
所以也不能怪他們重男輕女。
像趙老爹家這樣的情況,擱在有錢人家,就想招女婿上門。
沒錢,那也只能把女兒嫁出去,將來老兩口相依爲命,很可憐的。
劉招娣原本是沒想到那麼深的,但是瞧着王春的眼神不對,又想到喬陽跟趙竹走在一起的樣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說喬陽該不會是看上趙竹了吧?”
他們兩家的親戚裡,都有沒出閣的姑娘,他們都想給喬陽說媒,可惜都沒能成功。
失敗的例子又不是沒有,還搞的不歡而散。
但是喬老家現在家大業大,誰不想跟他們家攀上親家。
劉招娣恨恨的說道:“不行,這事我得給老太太提前說一聲,喬陽這孩子孝順,只要老太太不同意,他肯定也不敢。”
“說的沒錯,咱們這就去。”王春拉着她,兩人一同進了院子。
喬月正跟朱嘉玉說着話,不免要聊上幾句朱家的情況。
朱嘉玉也沒瞞着,他跟月春雖然也是吵吵鬧鬧,但是總能過下去。
誰家夫妻倆不是這樣的呢?
反正他也認命了,就這麼着了吧!
喬月對於別人的家事,不想過多評論,一人一個命。
喬陽回來的時候,喬月就在門口等着了。
瞧着哥哥忙前忙後,似乎有點眉目。
趙竹幫着卸完了貨,便提出要回家。
喬月本來是要挽留的,但是聽說趙老爹要請喬陽吃飯,她便沒有挽留,還讓朱嘉玉的夥計,裝了些燒好的菜,給他們帶上,回去就可以吃了。
喬陽覺得妹妹的做法很奇怪,“小妹,我把她送回去就回來了,你們給我留着飯就行。”
“那不行,長輩留你吃飯,怎麼能駁了長輩的面子,放心,你晚回來一點也沒事的。”喬月衝他擺擺手,笑的很純良。
喬陽覺得奇怪,今天大家都很忙,妹妹怎麼還說,他晚回來也沒事。
趙竹的臉蛋有點紅,看上去十分好看,張了張嘴,本來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給嚥了回去。
喬陽哪裡會想到,他已經被人賣了。
在他們離開之後,喬奶奶也從家裡走出來,瞧着他們走遠的背影,眼中溢滿了喜色,“趙家丫頭不錯,就是不知道你哥能不能開竅。”
喬月轉過頭,看着老人家的眼睛,“您別擔心啦!我哥之前是沒有遇到合心意的人,我瞧着他對趙竹有好感,咱們就靜觀其變好了。”
喬奶奶拉住她的手,忽然嘆了口氣,“明天你就要出嫁了,以後就是封家的人了,丫頭,到了封家,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別動不動就耍小性子,知道嗎?”
喬月本來也沒啥感覺的,可是聽了奶奶的話,不知怎地,忽然鼻子就酸了,“結了婚,還是跟以前一樣啊!什麼都不會變,一有時間,我還是會回來,只不過,以後我可能在京都待的時間比較久,你們也可以到那邊去看我,有車了,什麼都方便。”
喬奶奶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不一樣的,總歸是不一樣的,你沒瞧見你爸今兒一天都不怎麼說話了嗎?他心裡也捨不得,可是又不敢和你說,只能儘量躲着一點。”
喬安平當然捨不得,尤其看到家裡忙忙碌碌的這些人,他心裡泛着濃濃的酸意。
那種失落感,無以言表。
吳寶山在一個稻草垛邊上,找到了他,“你咋躲這兒來了,沒你這個主家,席還怎麼開?”
喬安平看着田裡幼小的油菜苗,整個人有着說不出的落寞,“我待會就回去了,先在這裡坐一會,你們回去開席吧!”
吳寶山在他身邊坐下,遞了根菸給他,“抽一根。”
“我不會!”
“不會也得抽,嗆一嗆,你就舒坦了。”吳寶山把煙塞他嘴裡,拿出火柴給他點上,隨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煙入了鼻腔,嗆的人直咳嗽,淚花也直泛。
“咳咳!你這煙可真嗆人。”喬安平雖然這麼說,卻也沒有把煙熄滅。
吳寶山抽的很從容,“習慣就好了,我又沒錢抽好的,這煙粗糙的很,用來過過煙癮,是再好不過,對你更好,現在是不是感覺心裡好過些了?”
喬安平又硬着頭皮抽了一口,還是辣,衝頭的辣,舌頭都要麻了,“這煙你還是少抽點,太沖了。”
吳寶山呵呵一笑,“要是有錢了,我當然得換好煙抽,哎,你要是心情還不好,不如到我家去,我整兩個菜,咱們好好喝兩杯,明天一早,送你老閨女出門。”
“不了,以後有機會再請你喝酒,我可不想因爲醉酒耽誤送她出門,明兒封家來人很早,女婿說了,他們那邊可能凌晨三四點就要出發。”
“你們家女婿,那是沒話說的,喬丫頭也是好福氣,行了,既然你不喝酒,那就回去吧!晚上開的幾桌飯,還得你去招呼一下。”吳寶山拍拍他的肩膀。
頭一晚,請的都是媒人,還有明兒幫忙做事的人,你要請人幹活,就得好好把人都招待好,否則明兒給你尥蹶子,那還得了。
喬安平回去的時候,酒席都已經擺上了。
都擺在老房的院子,總共擺了三桌,如果不夠,再吃下一席。
桌子椅子,都是從鄰居那兒借來的。
吳寶山家的堂屋桌,就被搬來了。
至於鍋碗瓢盆什麼的,都是朱嘉玉自己帶的。
喬月跟他說了,他也做過酒席,對這方面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