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瘋?”葉溯滿眼的怒火,二人雖是搭檔,但是最近一段時間,彼此之間的關係,卻在漸漸惡化之中。
“你還問我?呵!葉溯,我真是小看了你,搞這麼一出,目地就是爲了拿下我,是不是?”冷風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刀,手背的青筋突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幾天我哪也沒去,都留在這兒,你沒看到嗎?”葉溯被罵的一頭霧水,他的確哪也沒去,甚至沒有踏出防空洞一步。
冷風的怒氣,凝滯了片刻,“如果不是你,爲什麼我們的行蹤,會暴露的如此之快?外面多的是軍人跟警察,拿着我的照片,四處搜捕,不出半日,他們就要搜到這兒來了!”
“反正我不知道,你愛信不信!”葉溯也煩躁了,一方面任務不得不做,另一方面,他的內心又備受煎熬。
冷風憤怒的坐下,煩躁又很鬱悶。任務還沒開始,一切都準備就緒了,竟然搞這麼一出,打亂他們所有的計劃。
葉溯看着他,遲疑了片刻,纔跟着坐下,沉聲道:“他們只拿了你的照片?”
“不錯,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才懷疑你!”
葉溯沉思了片刻,忽地一笑,“原來如此,這位封少的謀略可真是不一般。”
“什麼意思?”
葉溯看向他,“還不明白嗎?他就是要讓我們內訌,起爭執,而且他也清楚,只要抓住我們其中一個,另一個也就跑不掉。”
冷風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幹他們這行的,沒那麼多信任給別人,一旦信任給的太多,哪天被人捅了一刀都不得而知。
葉溯自然也知道他跟冷風之間,有了間隙,有了裂痕,對於殺手來說,這樣下去只會增加彼此的不信任感,最後導互相懷疑加重。
“我走了,你好自爲之!”葉溯決定單獨行動,至於他要做什麼,也不需要跟冷風交待。
可是冷風不這麼想。
“你要去哪?別忘了你此行的任務,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別說我沒提醒你,暗魅的規矩你也是知道的!”
“隨便吧!我累了……”他是真的很累,每天打打殺殺,最近他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精神也處在極度緊繃之中。
另一邊,喬月跟着封瑾,去了基層部隊。
原以爲只是在京都郊外,可是看見直升飛機的一刻,她算是明白了,這回又要進山,或者進入荒漠。
不過,她實在很好奇,跟封瑾搞對抗演習的另一方,究竟是什麼來路。
直升機在轟鳴中,慢慢升起。
軍用的直升機沒那麼講究,它們更注重時效跟戰鬥性能。
所以,在行駛中,機艙的門是不關的。
巨大的風浪,吹的人腦袋都像被灌滿了風。
封瑾緊挨着喬月坐,左手緊緊握住她的手,空出一隻手,翻看着剛剛送來的軍事機密,是關於此次演習的。
“首長,紅方已經到達指定地點,第一場對抗,是在戈壁荒漠,對方的軍事布控情況我們還沒有掌握,但是我們這邊,能派出去的坦克有限,軍用吉普車在行進中,並不佔優勢……”
坐在前方的副官,在跟封瑾大聲的溝通,不大點聲,根本聽不見。
封瑾只是點點頭,他腦子裡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對戰方式,不過還需要完善。
飛機在中途停下加了次油,五個小時之後,底下的畫面已經變成了一望無際的荒漠。
綠色只是點綴,很小的點綴。
飛機降落,喬月跳下飛機,耳朵的嗡嗡聲,還沒褪去,聞着陌生卻又熟悉的氣息,內心的激盪,無法用語言形容。
這裡,曾經也是她的戰場。
深吸了一口氣,她感覺所有的精神力,都回來了。
不過,很快一陣風,裹着風沙,把她滿滿的精神力,都給滅了。
“戴上!”封瑾遞給她一個口罩,“這裡風沙大,在室外都要戴着!”
從對面一排營地內,走出來幾個將領。
他們快步走到封瑾跟前,朝他敬了個禮。
“首長,所有人員已部署到位,一個小時之後,對戰正式開始!”
“進去開會!”封瑾面色嚴肅,回頭在面對小姑娘時,語氣卻又軟了些,“我讓人帶你去營房,別到處亂跑,演習是他們的事,你不需要參與,觀戰就行了。”
演習不僅是鍛鍊戰士們的整體實力,更重要的是,應該建立在公平的基礎上。
如果喬月加入,勢必會變成另一場屠殺。
這一點,封瑾根本不需要質疑。
當然了,在此地的將領們,恐怕只有同樣剛剛到來的週一明,瞭解點內幕。
其他人,都是京都這邊過來的。
對於封瑾參與的第一場大型演習,他們是要拭目以待的。
可他們又哪裡知道,眼前這位看似無害又挺可愛的小姑娘,是個不折不扣的殺神。
就說張震天回家颳了鬍子,洗了臉,換了身衣服,便又跑到喬月家門口堵着,非要再跟喬月比試。
可是他註定是等不到了。
而在等不到對手的情況下,張震天絕對能成爲一隻暴怒的獅子。
但是遠在荒漠的喬姑娘,是不會管他的閒事了。
喬月分得清孰輕孰重,乖乖點頭,在警衛兵的帶領下,去了營房。
營房是搭建的簡易帳篷,可以方便拆卸安裝。
“這裡是首長的營房,您可以在這兒休息,食堂都是露天的,排隊去打飯就可以了,以後我會給你把飯菜送來,您不會自己去打飯,還有就是,我們這兒缺水,您可能沒辦法洗澡,不過簡單的洗漱還是可以的。”
小夥子年紀不大,臉蛋是荒漠地區特有的紅,其他地方的皮膚就是一個字:黑!
讓他接待這麼一位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着實有點爲難他了。
喬月看了一圈營房,大概是特意給他們準備的雙人牀。
另外就只有一張簡易的桌子,兩個搪瓷的水盆。
“你不用特意招呼我,吃飯的時候,我可以自己去,水在哪,你告訴我一下,我也能自己去拎,總之,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我這兒,不用特殊待遇!”喬月放下揹包,回身衝着少年友好的笑了笑。
阿牛完全沒想到,看着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一點都不嬌貴,挺隨和的,“我就是首長的警衛,雖然剛剛調來不久,但是我很佩服封首長,所以您不用跟我客氣,我從小就在這兒長大的,我們這兒條件惡劣,幾年前都搬走了,把這兒留做專用的演習場地,我對這兒很熟悉,您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您介紹一下!”
阿牛的熱情,說真的,讓喬月有些受不住啊!
誰說熱情就一定好了?
“真的不需要,而且……我想休息一下,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去找你好不好?”面對這樣一個憨厚的少年,她實在不好把話說重了。
“好,我就在外面不遠,您出門喊一聲就行!”阿牛靦腆的笑着跑了出去。
還特意在外面,給她放了牌子,以防有人誤闖進去,畢竟帳篷的門不是很結實。
喬月笑了笑,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封瑾給她帶了必要的東西,其實她也不需要什麼,即便什麼都沒有,她也能生存。
帳篷的裡側,有一個很小的窗戶,拉下拉鍊,纔可以打開。
窗戶外面,也是林立的白色營賬。
封瑾直到中午也沒有回來,阿牛站在外面,提醒她可以出來吃飯了。
喬月換了身輕便的黃色長袖長褲,鞋子也是。
長髮紮起來,頭上戴了帽子,她可不想回來睡覺時,抖下一地的土。
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她還是喜歡乾乾淨淨。
因爲都是臨時營房,所以根本不可能搭建大型的食堂。
營以上的編制,都有自己的炊事班。
所以吃飯也都是分開的,喬月打飯的地方,也就幾十名戰士。
因爲風沙大,水源緊張,炊事班挑的菜,都是不需要大量清水洗的,比如土豆,辣椒,冬瓜一類。
但是即便如此,在鍋蓋掀開不久之後,只要有風吹過,都難免掉幾粒沙子。
荒漠地區,難免的。
阿牛陪着喬月打飯,一邊給她介紹周圍他所認識的人。
“他是王猛,打槍可厲害了,是營裡最有名的狙擊手,還有他,力氣大,一拳能把我打飛。”阿牛是真的熱情,大概是荒漠的寂寞,讓他逮着個人,就要說個不停。
喬月的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沒有厭煩之色。
周圍的士兵也對她很友好,可能個別人心裡不是很舒服。
因爲沒見過哪個領導,出來打仗還要帶着媳婦,不成體統啊!
不過他們不爽歸不爽,卻也沒敢說出來,封少不是個簡單的人,更不好說話。
到現在爲止,喬月還不知道跟封瑾對戰的人是誰。
軍事機密,她也不好去打聽,更不能莽撞的闖進會議室,那樣不妥。
但是,她又真的很想知道。
輪到她打飯了,大師傅見着來人是個小女娃,也是同樣的熱情,給她舀了滿滿一勺的菜,“我們這兒條件太差,菜可能有點呲牙,多擔待啊!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就去炊事班說一聲,隨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