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油頭嚇的魂不附體,他經歷的暗殺次數多了,可從沒有像這一次,讓他感覺到從心底深處冒出來的寒意。
一陣密集的槍響,但四周太暗了,即使是武子這樣的高手,也根本看不清敵人在哪。
大油頭往前跑了幾步,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速度快的他來不及反應,就被迎面敲了一棍子。
腦袋嗡嗡的,眼前一片漆黑,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噴涌而下。
“老大!”武子察覺到這邊的異樣,趕忙衝過來相救。
才跑了沒兩步,黑暗中,被人絆了下,一頭朝前栽去。
緊接着後背一重,讓本想爬起來的他,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大油頭的酷刑還沒完呢!
被人揪着衣領,拖到一邊,又是一頓暴揍。
“別打,別打了,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洪幫派你們來的?他出多少錢,我雙出倍……只要你們放過我!”大油頭此刻已經被打懵了,情急之下,一時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要報復他。
暴揍停了下來,那人慢慢彎下腰,冷氣逼人,“就你這樣,還想當老大,真是笑話,奉勸你一句,以後給我老老實實震夾着尾巴做人,再敢到處張揚,老子廢了你!”
大油頭嘴裡不斷的求饒,心裡可不這麼想。
他已經認定偷襲的人,就是洪幫的人,那幾個老傢伙早就看他不順眼。
自打他來到蘭城,就沒打算跟他和平共處。
本來他在蘭城也佔了好幾個場子,收取保護費,也開了兩個地下賭場。
可是沒過兩天,就被人砸了場子。
媽的,這口惡氣,要是不出了,他誓不爲人,明天趕緊把錢弄到,再去收拾那幫老傢伙,蘭城這個地方,他佔定了!
半個小時之後,偷襲的人撤退,迅速跑出暗巷,跑到巷子外停着的車門前,恭敬的回報。
“老大,已經把人收拾了,那老東西根本無力反抗,幾下就被我們撂倒了,半死不活了!”
黑色的轎車裡,坐着一個包着紗布的老頭,嘴裡叨着煙,聽到手下的報告,冷冷的笑道:“媽的,敢伏擊老子,他還嫩了點,給我盯着,他要是再敢亂來,做了他!”
老頭罵的狠了,身上抽抽的疼。
越想越恨,他正跟小妖精打的火熱,就被大油頭的人暗算了,還踢了他的命根子,本來年紀大了也不怎麼好用,又被踢一腳,以後還不曉得管不管用。
這個仇,他記下了,今晚就算不弄死他,也得讓他嚐點苦頭。
“老大,他們應該在做毒品生意,打算交易了,這算不算壞了我們的規矩?”
“壞了正好,道有道義,他自己作死,就別怪老子對他趕盡殺絕!”
車子很快開走,深夜的路上,只有偶爾野狗亂吠幾聲。
一個黑影在目送汽車離去之後,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很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路的另一頭,腳步輕的幾乎聽不見。
喬月這一晚睡的並不安穩,複雜的一天,她所剩的精力不多。
可是一想到晚上還有人會爬窗,她哪還睡得着,抱着被子,蜷縮在牀的一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緊閉的窗子。
哼!讓她留窗,她就要留嗎?
她纔不要,搞的好像她有多期盼他爬窗子似的。
所以她故意將窗子鎖緊,拉上窗簾,看他怎麼進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邊撐着眼皮,一邊打瞌睡。
夏夜的風,不怎麼涼爽,天花板掛着的風扇,慢吞吞的轉着,有點噪音。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歪倒在牀上,姿勢難看。
半夢半醒間,一抹冰涼碰到了她的臉頰,嚇的她一個激靈,甩手就是一拳,感覺那人閃躲開。
同時,整個人從牀上彈起一個掃堂腿,又朝對方踢去。
這一腳要是踢中,絕對不輕。
她這些都是下意識的反應,也是本能反應。
房間內只開了牀頭燈,光線並不強。
兩人從牀上戰到地下,但是半分鐘後,喬月被壓在地下,而且是被壓死死的。
其實早在揮出第二拳時,她已知道來的人是誰。
或許是抱着試探的心態,有意想找他比試一番。
封瑾一襲黑衣黑褲,很貼身的款式,將他強健有力的身材完美的襯托出來。
此刻他只用一條腿,便將喬月壓制的無法動彈。
空出來一隻手捏住她的兩隻手腕,越過頭頂按住。
“還要打嗎?”封瑾的眸光略過她起伏不停的胸前,眸光越來越深。
世上沒有絕對清冷禁慾的男人,只不過因爲他們還沒尋到那個讓他失控的女人,僅此而已。
在遇到喬月之前,封瑾很肯定自己的自律,清心寡慾。
就像此時此刻,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失控。
喬月不怎麼喜歡被人壓着的感覺,這兩次見着他,都被他壓着,好鬱悶啊!
“你起開啦!”她嗔怒,帶着了幾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嬌意。
封瑾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很想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不過地板確實不妥。
他將身體稍稍離開,喬月瞅準機會,從他胳膊下鑽了出去,滑的跟泥鰍一樣。
跳到牀上,纔敢回頭,正要質問他,卻猛扔瞪大了眼睛,“你……你幹嘛脫衣服?”
封瑾面對着她,脫衣服的動作很慢,分明是在引誘,“幾天沒洗了,你聞不到嗎?”
喬月俏臉一紅,連忙把臉轉開,“我,我聞你幹嘛!真是的,說的好像你是香餑餑一樣。”
回憶一下,兩次離的那麼近,她聞到了什麼?好像只有男人的汗味,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可否認,並不難聞。
“你在想什麼?”
封瑾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喬月一跳,下意識的看他,“你,你怎麼脫完了?”
男人的身材真是好到沒話說,妖孽般的面容,長久的禁yu,長久的訓練,練就了一身緊蜜一般的肌肉。
男人的腰線條如筆墨勾畫,誰說只有男人才會欣賞女人的腰,女人亦是如此。
他現在靠的這麼近,因爲高度的差距,喬月坐在牀上的視線,跟他的腰部齊平。
喬月吞了吞口水,一時手癢,沒忍住,很想摸一摸,“你的腰真好看。”
本是心裡的想法,卻一不小心說了出來。
意識到不對,喬月慌忙捂住嘴巴,根本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完了完了,他肯定要笑話自己。
封瑾的眼中的確盛滿了淡淡的柔情,卻沒有笑意,“等我洗好了再讓你摸。”
他說話的樣子很認真,一本正經,把喬月都給唬住了。
直到洗手間的門上,裡面傳來水聲,喬月才猛然驚醒。
天哪!她都幹了什麼?
丟死人了,羞死人了。
“啊!”喬月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在牀上翻來滾去,硬生生把自個兒揉成了一團麻線。
過了一會,一個挺身從牀上坐起來,扒拉兩下亂糟糟的頭髮,穿上拖鞋下來,打開所有的櫃子。
看來今晚她是不走了,也不能單獨去給他開一個房間,只能另外再鋪一張牀,要是能有一牀多餘的被子也好啊!
可是註定要讓她失望了,櫃子裡空空如也,連一條多餘的毛巾都沒有。
“哎呀!”她忽然意識到,這傢伙在裡面洗澡,用的不會是她的東西吧?
想到這裡,她蹭蹭的跑過去拍門,手還沒碰到門上呢,那門突然拉開,喬月下意識的後退。
一片霧氣中,走出一個半裸男,全身上下,只在腰上圍了浴巾,頭髮還是溼的,滴着水。
那水滴順着臉頰,一路滑下,經過蜜色的胸膛,滾過堅實的小腹,再沒入白色的浴巾之中,正是欲露未露,欲遮還羞啊!
忽然,鼻子一熱。
“怎麼流血了?”封瑾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你是想到了什麼?居然流鼻血。”
這話怎麼聽,都帶着兩分嘲笑的意味。
喬月此刻恨不能在地上挖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用力拍掉他的手,紅着臉轉身背對着他,心裡的那個操的,“誰想了,天氣乾燥,我這是上火而已,你不要亂說!”
身後的熱源又近了些,男人醇厚的嗓音,絲絲入耳,“那要不我把浴巾抽了?”
“你……你無恥!”喬月捏着鼻子,氣憤的拍掉他的手,試圖躲開他的包圍,“我跟你說,今晚你不許欺負我,要不我就把你攆出去,讓你露宿街頭!”
封瑾大手一撈,就將欲要逃走的小女人,重新抓回來,直接打橫抱起來,抱進洗手間。
裡面還有霧氣,洗髮水的味道,喬月餘光瞄見窗前掛着洗好的衣服,從裡到外,全都洗了。
也就是說……
封瑾輕輕鬆鬆的抱着她,將她放在洗手池的臺子上,拿過毛巾,專注溫柔的擦拭她臉上的血跡。
喬月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裡隱隱有些愧疚,考慮是不是應該收回之前的話。
浴室裡十分安靜,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封瑾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扔舊髒了的毛巾,雙手撐在她的身側,目光焦灼在她的臉上,聲音低沉暗啞,“爲什麼參與進來,忘了我臨走前是怎麼跟你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