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給她買東西,和父親住院的花銷,那是不一樣的。
封老爺子看着喬月,滿意的點頭,“那就讓老大去打個招呼,丫頭,這總成了吧?”
打招呼跟不打招呼之間,差距還是很大的。
如果不打招呼,用藥只挑貴的,不挑對的,有些可有可無的藥,也一個勁的給你上。
但是打了招呼,至少可以免去一半的虛頭,這裡頭的水份太大了。
“嗯!”喬月甜甜的笑了。
封英走過去,挽着喬月的胳膊,笑着道:“有你在這兒,封瑾都不曉得回家了,要不是二伯早上說,我們都以爲封瑾還在出任務,我看哪,我這個二弟,往後可就要成了妻管嚴。”
江惠一直端莊的站在一起,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有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樣,邵遠也該找個媳婦了,看你弟弟現在幸福的模樣,你難道不羨慕?”
封邵遠穿着合體筆挺的西服,俊朗的五官,儒雅的舉止,“媽,我跟封瑾不一樣,他有爺爺給他操心,我可沒有,爺爺還是偏心,要是小的時候,也給我訂個娃娃親,我現在還用單身嗎?”
他說的很幽默,大概也是想緩解病房裡的氣氛。
封老爺子佯怒瞪他,“你就是太挑剔,爺爺給你介紹多少個了?你是一個也看不上,真不知道你想找個什麼樣的,我可警告你,要是你敢帶一個洋媳婦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封邵遠因爲生意關係,經常往國外跑。
他在國外也很吃香,標準的東方男人長相,卻有着歐美男人身高,再加上氣質儒雅,出手不凡,自然能得到美女的青睞。
早年,他跟封瑾一起留學,當時他倆可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長相,才學,都是佼佼者。
“爺爺,洋妞不也挺好,好生養!”封邵遠這話就是開玩笑,衝着封瑾眨眼。
現在封瑾的問題都要解決了,下一個被催婚的,可就是他了。
江家那邊,也多的是人盯着他。
要說糾其原因,還不是他的江家繼承人身份,惹了親戚們眼紅。
封英一直抱着喬月的胳膊,似乎很熱絡的樣子,可是看喬月的表情就知道,故作親近,絕對不是真正的親近,只會讓彼此都感覺到不適。
封瑾將她的神情都看在眼裡,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封英意味深長的笑着道:“二弟還真是護妻,我跟她說幾句悄悄話都不可以?”
封瑾完全不買她的賬,“你跟她不熟!”
喬月低着頭,將他倆的對話隔絕在外。
封老爺子一家也沒待多久,便告辭了,畢竟這裡是醫院,人多了,吵着病人休息也不好。
封老爺子單獨一輛車,有司機送他回去。
封邵遠自己開車去了公司,剩下封建國便跟妻女坐同一輛車。
封英整個人都縮了起來,看着外面車來車往,心情差的要命。
江惠當然知道女兒在煩什麼,“你跟彭亮結婚也有兩年了,該要個孩子,女人沒孩子,怎麼綁得住男人,況且彭家那邊,也是獨苗,你不給他們家生個兒子,你婆婆肯定不高興。”
“媽!”江惠最不想談到孩子的話題,“孩子孩子,成天就是孩子,你們就知道找我要孩子,我能怎麼辦?”
“什麼意思?”江惠聽出她裡的不對。
封英的心事,在心裡憋久了,沒人訴說,她都快要瘋了,“媽,我上個月做過一次檢查,醫生說我卵巢有毛病,不能正常排卵,所以我根本生不了孩子!”
“這怎麼可能,你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江惠能不震驚嗎?好好的女兒,居然說自己懷不了孕,生不孩子。
“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不過要治療,得慢慢來,有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內分泌失調,”封英自己就是醫生,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最近醫院在評主任醫師,她已經工作好幾年,怎麼能不拼上一把,否則在那些老同學面前,哪裡擡得起頭。
江惠慢慢冷靜下來,“這事你跟彭亮說了嗎?”
封英搖頭,“還沒有,我不想告訴他,就讓他以爲我不想懷孕,以爲我還想晉升,不也挺好。”
“可是你就不怕他變心?我早就告訴過你,女人一旦結了婚,就要以家庭爲重,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女強人,你成天對他呼來喝去,在婆家也沒有好好表現,將來萬一讓他們知道你的病,這段婚姻還怎麼維持下去!”
江惠知道封英婆婆是個怎樣的老太婆,絕對勢利眼,當初鼓勵她兒子追求封英,剛結婚的時候,對封英那叫一個好。
可是慢慢的,彭亮的事業起來之後,老太婆就有點變了。
這些事,江惠從沒跟封建國說過。
“你們在說什麼?”前面開車的封建國,只看見她們娘倆嘀嘀咕咕,卻沒聽清他們說的話。
封英最煩母親的嘮叨,“媽,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彭亮他不敢跟我離婚,他沒那個膽子,我婆婆就是嘴巴愛說,我是封家的女兒,她倒是敢對我不好。”
她有開公司的大哥,父親母親都是當官的,彭亮就算有心,也沒膽。
在外面怎麼樣不管,回到家之後,還不是得對她討好。
江惠嘆了口氣,看着前面的丈夫,“你找機會,跟彭亮好好聊聊,兩口子過日子,時間還長着呢,而且他倆都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爲重,要孩子的事,讓他彆着急。”
封建國不贊同,“怎麼不急,我像他這麼大,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封英,別什麼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再老實的男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你把他逼急了,他也一樣會翻臉,凡事留三分。”
當然封建國可沒有看上彭亮,一看就是成不了大事的人,目光短淺,也沒有魄力,現在坐的職位,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可是這幾回,在家裡見到了,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自己提起升職的事。
這讓封建國不是很高興,總感覺彭亮味口越來越大。
但是封瑾在他們面前的表現還不錯,也沒有做風問題,如果只是想做官,這也沒什麼。
封英已經很煩了,“爸,我在前面下車,還要去上班。”
江惠頭疼的要命,三個孩子的事,她最操心,還有工作上的事,所以她真的沒有精力去管家裡那些瑣碎的小事,讓封翠雲替她操心,有什麼不對呢?
醫院內,穆白又換了身衣服,臉色也不太好,板着個臉,給喬安平做檢查。
封瑾出去了,病房裡只有喬月跟喬陽兩個人。
例行詢問了病人的情況,穆白瞟了眼空空蕩蕩的廚房,然後轉向喬月,“你不會做飯?”
“啊?”喬月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穆白推了推眼鏡,“就算你們有錢,也不要隨便在外面買吃的,那些所謂的雞湯骨頭湯,都是調料堆出來的,爲了病人的健康,你們最好還是自己做飯,既乾淨又有營養,佔着資源不用,也是一種犯罪!”
毒舌,一個有潔癖的毒舌。
喬月眯着眼睛看他,雖說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的話怎麼聽都感覺不對,難道他們不做飯,還成了犯罪?
這人是不是厭世啊?
喬陽最實誠,“您放心,我們以後一定自己做飯,主要是昨晚跟今早太匆忙,沒顧得上。”
話說回來,他們也就是昨晚才住進來,還能有時間想到買菜做飯?
穆白對喬陽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你妹妹如果不會做飯,你也可以,簡單熬點湯,再弄點麪條就可以了。”
走廊裡的就一幕,讓他先入爲主,而且這女人跟封少站的那麼近,不是女朋友,就是老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權少待在一起的女人,除了花錢打扮,還會幹什麼?
喬月不想得罪醫生,也不跟他爭辯,“哥,待會你看着爸,我去買點菜跟鍋碗瓢盆。”
“鍋碗瓢盆?”穆白似乎不理解她的話,不是隻買菜就可以了嗎?
喬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沒有額鍋碗瓢盆,請問我用什麼做飯?真是好笑!”
廚房裡連根筷子都沒有,不過好在有煤爐子,也有煤,要不然她就得燒柴,總不能在這裡架口鍋吧?
現在城裡燒火,用煤的居多,也有用木炭的,但是煤氣還很少,那得多貴,一般人哪用得起。
估計這個時候的醫院,也沒有煙霧報警,否則煤爐子一燒,可就煙霧繚繞了。
穆白被懟了,他不記得這是不是自己第一次被懟,心裡當然超不爽。
喬陽來的時候也帶了錢,他先把錢給了妹妹,讓他去置辦東西,反正這些東西,出院之後還可以帶回家用,不會浪費,再說到外面買飯,也挺貴的。
喬月拿着錢,問了護士最近的農貿市場在哪。
買東西還得去農貿市場,又便宜又經用,還可以還價。
她一個人出去,在外面也沒見到封瑾。
好在地方不遠,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至少得買四個碗,四雙碗子,再弄一個小盆,兩個碟子,應該就夠了。
燉湯跟炒菜,可以用一個鍋,但是做飯得另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