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南宮商面露微笑,把大鼓擂得震天響,似乎不費吹力,甚至還露出得意之色。儘管他連看都沒看鳳清靈一眼,但鳳清靈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得心中有氣,她感覺自己又上當了,剛開始她覺得這樣比賽挺公平的,然而她只是把女人的魅力加進去,而忽略了男色的魅力,像南宮商這樣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自然也不願意在這麼多女粉絲面前失敗,所以,南宮商也是當仁不讓。
在鳳清靈四下觀察“敵情”的同時,南宮沁也在看四周的敵情,在她前面還有藍舟和黃舟,就連剛開始屈居後面的綠舟也有逆天之舉,幾乎和她平行。這樣不行,她好不容易親自參與的一次比賽,說什麼也不能輸了!她咬了咬牙,用力的擂起大鼓來。
再往前划行了一會兒,綠舟漸漸超越上來,而黃舟遙遙領先,藍舟和紅舟幾乎齊頭並行。這時距離對崖也不過數丈,成敗在此一舉。
就在這時,黃舟的人忽然都停手不劃了,從後面衝上來的紅舟便輕而易舉的奪下糉旗,而藍舟則屈居第二,其他的船隻則陸陸續續衝到對岸邊。頓時岸邊的老百姓吶喊聲如雷動。而大部分少女都難過的哭起來。
鳳清靈超級鬱悶,她鬱悶的不是自己輸了比賽,而是無法忍受南宮商這種作弊行爲,他可是堂堂的靖王爺啊,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她本來覺得比賽算還算公平,但被南宮商這麼一鬧,這場比賽頓時失去了意義。
只有南宮沁是最高興的,打她死也沒能想到自己會得到第一名,在返回的途中,她就喜不自勝的跟兩岸的老百姓揚手招搖,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兩岸的老百姓則齊齊高呼:“飛燕郡主,飛燕郡主!”
鳳清靈無精打采的回到岸上,其他數船,也搖搖晃晃的劃了回來。
中獎的老百姓各各喜笑顏開,而那些多情的少女,看到自己的“偶像”落敗,表情十分難過,還有許多人在哭,全沒了方纔的高興。
鳳清靈一跳下船,便怒氣衝衝的找南宮商興師問罪:“南宮商,你真好意思放水啊!”
南宮商看了看她,脣邊彷彿充滿譏誚之意,卻並沒有理會她,反而犒賞所有參與比賽的水手和船員,至於老百姓,無論中獎與否,都會得到靖王府賞賜一兩紋銀,中獎者更是翻倍。摘月樓下的號聲又響起來,雲城太守開始主持分發賞銀。
鳳清靈因爲心中有氣,見南宮商還在裝模作樣的舉行活動,自己一賭氣,便生氣的先走了,妤兒和蝶兒氣喘吁吁的追上來:“郡主,你等等我們啊。”
鳳清靈正覺得一肚子無處發作,便忍不住向她們兩個吐槽:“你們說今天的比賽公平嗎?”
妤兒和蝶兒互相看了一眼,這才說道:“要說今天的比賽,其實還算公平。”
鳳清靈怒道:“那麼明顯的作弊你們沒看到嗎?居然還說比賽公平?你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
妤兒說道:“郡主,雖然楚王爺做了弊,可是我覺得他挺厚道的。”
“厚道?”鳳清華立時瞪她一眼,氣憤憤的質問她,“你是不是因爲住在靖王府,吃人家嘴軟,所以才幫南宮商說好話的?”
妤兒連連搖頭:“當然不是,其實若換作我是楚王,我也會這麼做的。今天雖然有九艘船比賽,可參與的大都是女子,只有王爺和阿虎阿豹他們三個男子,本來黃船一直在前,中間已經超越紅舟和藍舟了,他卻在臨要關頭故意停下不劃,就是想讓着郡主,讓郡主贏的。”
鳳清靈不以爲然:“什麼他讓着我,他讓的人才不是我,是他的親妹妹南宮沁好不好?”
這下就連蝶兒也不服氣的辯解:“郡主,其實我們都覺得王爺想讓的人是你,不過剛好紅舟也劃得很快,藍舟便被它趕超了。”
“你們兩個丫鬟,怎麼盡幫着外人說話,也不知道幫我?我纔是你們的正經主子。”一時之間鳳清靈鑽了牛角尖,怎麼也不相信南宮商是在讓着自己,就覺得南宮商愚弄大衆,暗箱操作,實屬可惡。因她在劇組時也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明明說好該讓她上的戲,馬上就要開拍了,卻臨時換角,她這種沒有後臺、沒有背景的替身演員更是沒少受這種窩囊氣。所以她十分反感這種作派。
妤兒和蝶兒見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勸她,只好跟她一路回到靖王府。回到靖王府後,鳳清靈便讓兩個丫鬟趕緊收拾包裹,她要儘快離開雲城。妤兒和蝶兒都不想離開,卻又不敢忤逆她,只好慢吞吞的收拾行李細軟,藉以拖延時間。
鳳清靈氣得直嚷:“你們兩個動作快點!”
妤兒還膽大一些,說道:“郡主,我們只有兩隻手,你讓我們這麼短的時間內收拾,一時半刻,我們哪能忙得過來?”
鳳清靈鬱悶的瞪她一眼,坐在那裡氣呼呼的不說話。蝶兒則乖巧的給她倒杯茶,“郡主,先喝口茶消消氣吧。”
想想自己真不應該對着這兩個丫鬟發脾氣,鳳清靈語氣沒那麼強硬了,只是說道,“就算喝茶,我也氣難消,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沒有立場,也只不過在靖王府吃過幾天飯,你們就那樣向着南宮商,真是豈有此理。”
蝶兒唯唯諾諾:“郡主教訓的是,蝶兒知錯了。”
這話說的讓鳳清靈差點兒樂出來:“這關你什麼事?你又沒錯。”她又轉過頭來催促妤兒,“妤兒,你動作快點!別那樣磨磨嘰嘰的。”
妤兒嘴裡應着,動作依然慢騰騰的,看得鳳清靈火起,她忽的一聲站起來,指着妤兒道:“妤兒,我不是讓你動作快點嗎?你就不能麻利一些?”又轉頭指着蝶兒道,“你也去趕緊幫着妤兒一起收拾,收拾好咱們早點走,趁天黑之前我們還能趕回雲都。”
“爲什麼要趕回雲都?”
突如其來的男聲把鳳清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仇人”南宮商,他不是還在摘月樓主持大局嗎?怎的這樣快就回來了?鳳清靈寒着臉,冷冷的道:“當然是回家,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讓這兩個丫鬟收拾包裹?”
南宮商漠然的看着她,問:“那要不要我讓傭人替你幫忙收拾?”
“不用了……”鳳清靈拖長了聲音,“我怎麼敢勞煩靖王爺大駕?”
南宮商忽然眼神利如冰刀,盯在她臉上,冷聲道:“看來郡主因爲比賽未贏,所以生氣了。”
靠!
說得她好像那麼急功近利,她鳳清靈纔不是這種人呢?她生氣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她不服,她不服南宮商暗中操控比賽結果。在她看來,龍舟比賽就應該是一場很公平的比賽,倘若他南宮商本來就打算做弊,那爲什麼不從一開始就落後,反而到了快要決出勝負的那一刻,停漿不擺,讓沁兒得勝?
“南宮商,我生氣根本就不是因爲輸贏,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
南宮商微微點頭,平平靜靜的問:“那你爲什麼生氣?是因爲你覺得我有意讓步嗎?”
“那當然了!”鳳清靈美眸一瞪,露出深切的不滿和怨恨,“好端端的一個比賽,重在參與,大家都那麼高興。可是你呢?在船隻即將到達彼岸的那一刻,你讓你船上的水手們都停下來,就算你真要做弊,也不要做的這麼明顯好不好?我看不慣這種事!”
“你真這麼想我?”南宮商揚了揚眉,俊美的臉龐露出一絲無奈,輕輕嘆口氣,“你若真這麼想我,我也無話可說。”
鳳清靈冷哼一聲:“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南宮商苦笑:“是,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鳳清靈決定不再搭理他,急着催妤兒和蝶兒收拾:“你們這兩個丫鬟,動作能不能快一點!”
南宮商見她不理自己,心中難過。以他傲岸的個性,本想一走了之,卻又不捨得拂袖離開,沉默了半晌,終於對她說道,“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不方便在這兒說?”鳳清靈嘴上雖然硬氣,但聽到南宮商的語氣,還以爲他要跟自己賠不是,便想着給南宮商一個臺階下,於是跟着他一起來到院子裡。
翠竹掩柳的庭院,堂前還開了一簇芍藥,儘管在烈日下,也不改其盛、不改其豔的迎風招曳。
南宮商揹負雙手站在花前,紅豔豔的花,卻把他的臉色映襯得格外的白,正如鳳清靈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臉色白的有點像雪,美得也有點像雪,但在他的眉宇間,卻輕輕的憂悒着,有一抹揮之不去的輕愁。
鳳清靈走到他身後,大大咧咧的問:“你把我叫出來,自己卻不說話,你到底算是什麼意思?”
南宮商沉默着,雙眸遊離的望着遠方,冷峻着臉色,不說一句話。
鳳清靈覺得很鬱悶,忍不住又道:“你不說話我回去了。”
“別走!”南宮商這才忍不住叫她,同時用他冷若冰刀的眼神盯着她看。
鳳清靈被他看得心頭一驚,她第一次見到南宮商時,南宮商便是這樣的眼神,讓人不敢靠近。直到她這次來到雲城,和南宮商接觸之後,才覺得他不似外表看起來那麼寒傲,對人也很熱情周到,而且他長得還很好看。然而他現在的眼神,又回到了她剛認識他時的情形,讓她覺得很惶恐。有一種人,別人對他的畏懼,並不是因爲他有多可怕,而是因爲他有一種氣勢,會給人以壓迫感。可能他什麼都不說,只要往那兒一站,就有人莫名的怕他,無疑南宮商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