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隨即把目光投向鳳清靈,似乎在問:你怎麼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此毒手?
鳳清靈失望之極,她只是綁住了鳳清華,還沒有真正的鞭打她,就被冷月璃告狀,倘若剛纔真的動手打了鳳清華,又不知會是怎樣的情形?轉念一想,鳳王和冷月璃多年夫妻,愛屋及烏,自然也極寵鳳清華,有此態度也在情理之中。
鳳王見她不說,氣極而問:“靈兒,王妃所說的話可當真?你剛纔真的綁住了華兒,還要鞭打她?”
鳳清靈回答:“綁她是真,鞭打是假。”
“你……”鳳王氣急敗壞的指着她道,“你怎能綁她?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鳳清靈冷然一笑:“正因爲她是我的親妹妹,我纔沒有動手,只是嚇唬嚇唬她。”
鳳清華見極不可失,父親和母親都向着她,禁不住大放悲聲:“父王,我只是無意中摔了姐姐的貴重頭飾,她就對我又打又罵的,還把我綁起要鞭打我,幸而母妃及時出現,否則我一寫會被她打得皮開肉綻。”
冷月璃也趁機添油加醋:“王爺,華兒和靈兒都是你的女兒,你可要不能偏坦靈兒,而讓華兒受委屈啊?今日之事若是你處理不當,臣妾定然不依……臣妾要王爺一個交待!”
這等於母女兩人都向鳳王施加壓力,就算鳳王有心坦護鳳清靈,見此情形,也不得不硬下心腸,斥責她道:“靈兒,你太不懂事了。”
鳳清靈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冷聲道:“父王,不知你所謂的懂事是什麼?是指女兒不會做戲,還是指女兒不該教訓華兒?”
“你還敢頂嘴?”鳳王的權威被挑釁,頓時格外生氣,“你做錯了事情,到現在仍不知悔改,還敢對父王大呼小叫,倘若父王今天不教訓教訓你,只怕你根本不知錯在哪裡?”
冷月璃心中暗喜,卻仍在推波助瀾:“王爺你可別氣壞了身體,都是華兒不好,她不該摔壞靈兒的頭飾……”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一般,讓鳳王格外的動怒:“來人,把大郡主拿下!”
聽到這話,妤兒嚇得臉色都變了,她深知鳳王爺的脾氣,現如今王爺動了真怒,只怕郡主難逃一劫。趁着沒人注意,她悄悄的溜到蝶兒背後,對她說道,“看來今天王爺不會放過我們郡主,我得去找世子幫忙,你在這裡幫我盯着,我去去就來……”
蝶兒當然跟一個心思,忙點點頭:“我在這兒盯着,你快去吧。”說完擋在妤兒面前,好讓妤兒藉機遁走……
鳳清靈只覺得氣憤到了極點,這個鳳王還真是耳根子軟,妻子隨便說幾句話,他便信以爲真,還要把自己拿下,當即說道:“父王,你根本就沒弄清楚事實,就讓人把我拿下,在你心中只有鳳清華是你的女兒,那我算什麼?”
當着衆人的面,鳳王被她這話堵得下不來臺,氣極之下,高呼僕從:“你們快來將大郡主拿下。”
鳳清靈突然發出一聲厲喝:“你們誰敢動我?”又對鳳王道,“父王,我們父女一場,難道你連一點舊情也不念及,真要拿我?”
鳳王氣呼呼的說:“你做錯了事情,本王自然要拿下你。”
鳳清靈忽然笑了,笑得高深莫測,令人不可捉摸。
鳳王微微一怔,問她:“你笑什麼?”
鳳清靈冷冷的瞥他一眼,冷然道:“我笑父王根本就不念及父女之情,只相信王妃和她的女兒所說的話。”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女兒指責,鳳王氣得頓足:“什麼王妃和她的女兒,那根本就是你母妃和你的親妹妹。”
“我只有一個親生兄長,哪有什麼妹妹?”鳳清靈顯得嫌惡之極,她很痛恨鳳王說出這樣的話,既然鳳王都不念及父女之情,那麼她也不必顧慮。
鳳王聞言,更生氣了,老臉氣得發青:“靈兒,你實在太讓爲父失望了。”又指使隨從,“你們還不快過去拿住她?”
幾名隨從再不猶豫,直衝過來,鳳清靈大怒,劈手一拳擊倒離她最近的一名隨從,隨從猝不及防,“哎喲”一聲仆地倒下。
沒想到鳳清靈會直接動手,鳳王氣得臉色大變,指着她問:“你,你何時學會武功的?”他看得出來鳳清靈雖然只是揮出一拳,但這一拳無論力量、速度、架勢,都會是會家子所爲,不由得大感驚訝。
鳳清靈冷笑道:“這是我在昭王府中學會的。”她也是這樣跟鳳清輝說的,反正她嫁入昭王府三年,鳳王府只是她的孃家,至於她在婆家做甚麼,其實瞭解的人並不多。
鳳王氣得七竅生煙:“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鳳清靈冷笑:“這還不都是你們逼的?”
偏冷月璃又在此時說道:“王爺,上次靈兒就是這樣打我的,王爺,今天你一定要替我們母女做主。”
鳳王原本就很生氣,此刻被她一激,更是激動不已:“來人啊,今日無論如何,你得也要把郡主拿下。”
鳳清靈趁機大喝一聲:“慢着!”
鳳王指着她罵:“除非你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本王今日決不會饒你。”
鳳清靈苦笑着,連連搖頭:“父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有這樣副自己親生女兒的父親嗎?”
“你對王妃和你妹妹所作所爲,難道就對嗎?”被冷月璃母女一通煽風點火,鳳王也動了真怒,他現在只想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
鳳清靈覺得簡直和鳳王無法溝通,因爲冷月璃現在左右着鳳王的想法,他是完全站在她們母女那一邊,無暇顧及自己的感受。
鳳王一心一意要收拾鳳清靈,替冷月璃母女出氣,見鳳清靈這樣倔強,心中的怒意又加了幾重,怒氣衝衝的道:“本王不想再聽到你胡說,你還不知錯嗎?快給本王跪下!”
鳳清靈瞟他一眼,冷聲道:“我沒有錯,不會下跪。”
鳳王見她幾次三番都違抗自己的話,讓他在冷月璃面前十分的沒臉,厲聲喝道:“靈兒,你也太胡鬧了。”又命隨從過來拿她。
鳳清靈見他執意如此,心下也恨得半死,冷着臉,一字字的道:“父王,女兒不想跟你翻臉爲敵,你不要再爲難我?”
鳳王又是氣憤又是驚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清靈寒着臉道:“莫非父親忘了,女兒有自己的暗衛。若父王還要一意孤行,別怪女兒翻臉無情,從此之後,你我再不是父女。”
這句話像一記重磅炸彈擊中了鳳王,震得他半晌都回不過神來,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居然拿這個來威脅父親?你好大的膽子!”
鳳清靈眼中毫無懼色,冷然道:“若非父王所逼,女兒斷然不會這樣做。只不過父王根本就不分青紅皁白,一味的偏聽偏信斥責女兒,到了這個時侯,女兒也不得不跟父王硬來。”
鳳王被這話說得臉上陣紅陣白,又覺得氣憤難耐,恨聲道:“今日本王非拿下你不可!”
鳳清靈正想嘲弄幾句,忽然聽到自外面傳來鳳清輝的聲音:“父王,萬萬不可!”
這是鳳清輝的聲音,他怎麼也來了?
遁聲望去,只見鳳清輝身後除了隨從鳳雷、鳳雲,還有她的貼身丫鬟妤兒,鳳清靈頓時明白了,這是妤兒通知的鳳清輝,讓鳳清輝替她解圍來了。一時間百感交集,也不知是悲是喜。
說話間鳳清輝已然走入廳中,開門見山的朝鳳王說道:“父王萬萬不可治妹妹的罪。”
鳳王怪叫一聲:“連你也要與爲父作對?”
鳳清輝淡然一笑:“兒臣不敢。不過,在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我希望父王以大局爲重,不要有失偏頗。”
鳳王氣呼呼的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知道靈兒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你數次幫她,爲父都不與你計較。今日你妹妹公然與爲父翻臉無情,倘若爲父再不教訓她,她又不知能做出什麼驚人的事情來?”
鳳清輝勸道:“靈兒個性倔強是真,但也並未到不講道理的地步。今日華兒摔碎皇后賞賜給靈兒的頭飾,並不是無意的,其實還有別的原因……”
鳳王禁不住問:“還有什麼原因?”
冷月璃和鳳清華都怕鳳清輝說出原因,同時喝止,一個說道:“王爺,別聽世子瞎說,他只是爲了靈兒開脫。”另一個說道,“父王,女兒真是無意纔打碎姐姐的頭飾,並無其他原因。”
但她們兩個說得太快太急,反而讓鳳王起了疑心,他忍不住鳳清輝:“究竟是何原因?”
鳳清輝揚聲說道:“爲的只是楚王雲天暮。”
鳳王愣住了,這怎麼又關雲天暮的事?先前他可沒有聽說啊?
這下不只是鳳王感到納悶,就連冷月璃也呆住了,她只知道鳳清華故意摔壞頭飾這件事情,卻不知與雲天暮有關,當下把目光移向鳳清華,似是在暗中詢問。
鳳王清了清嗓子,問鳳清輝:“你倒是說個明白,怎麼會與楚王雲天暮有關?”
“因爲日前楚王雲天暮把傳中祖傳的白玉佩送給了靈兒。”
祖傳玉佩?
鳳王沉吟片刻,方纔說道:“你說的是那一隻世代相傳,先帝所賜的白玉佩嗎?”
“正是。”鳳清輝把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那隻綠玉佩拿在手中示意,“正是和這隻玉佩紋飾相同的白玉佩。”
鳳王轉過頭去,問鳳清靈:“你哥哥所說的是真?”
那隻白玉佩從鳳清華手中奪回來後,被鳳清靈一直塞在懷中,此刻鳳王這樣問她,她便把白玉佩從懷中摸出,拿給鳳王看:“父王你看,正是這隻白玉佩。”又特意把玉佩翻過去,露出後面所刻的“楚”字,以便讓鳳王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