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嘯天的這一聲怒喝提醒了官青炎,官青炎當即命人射出火箭,淬了火的箭頭直朝雲天澈等人射去。
但云天澈早有經驗,和雲天暮各自把守一處,將手中的長劍揮舞得密不透風,擋住來勢。
冷舒夏嘆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我,你們別管我了,逃命去吧!”
雲天澈怒喝:“太子,都到了這個時侯,我們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不管有沒有承諾過鳳清靈,這一刻,他已決心保護好冷舒夏,這是他的責任。
冷舒夏見他們這樣拼命,幾乎要落下淚來,自己的親兄弟竟然對自己屢屢下手,可是來自雲岫國的這兩位王爺卻如此拼命的保護自己,這讓他情何以堪?
鳳清靈咬牙道:“太子,我們離谷口已經很近了,況且援兵也已來了,只要我們衝過去就一定能獲救!”
生的希望讓冷舒夏的鬥志又燃燒起來,他把手中的長劍一舉,喝道:“我們衝出去!”
楚翩翩見狀也不由得感動起來,雖說她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經歷,可現在看到大家齊心協力,只是這種難能可貴的精神,就讓她感動的無以復加。
在冷舒夏的號令下,衆人再一次朝谷口衝去。
鳳清靈只看到,衝在最前面的雲天澈每一劍揮出,都有敵人中劍倒地,此刻他竟是完全不要命,拼死的打法!
冷嘯天沒料到他這麼勇猛,氣得大吼:“誰把這小子殺了,本皇子重重有賞!”
手下的侍衛聞言,流水似的朝雲天澈衝去,但云天澈依舊是拼死不要命的打法,每發出一劍,必定擊中一人,縱然硬受一擊,也還必定能及時反刺中對方……在他這種拼命的打法之中,敵人漸感膽怯,合攏的圈子也越來越小,這時離谷口只不過二十餘丈。
鳳清靈忽然發出聲音,嘯聲三短兩長,她的聲音一落,谷口也發出迴應的嘯聲,與她相和。
雲天澈知道這是鳳清靈在與援兵對話,趁機又挺劍往前衝,但他發現,谷口的兵刃交錯之聲也越發劇烈。
冷嘯天見強要衝入谷中的黑衣人加快了速度,心中又氣又急,吩咐下去:“快把這些人擋住!”
但在雲天澈這邊,卻陡然覺得壓力減輕,原來大部分侍衛都掉轉頭去對付黑衣人,倒讓他們這邊的局勢漸緩。他見有機可趁,像一匹猛虎似的衝了出去,無人能擋其勇。
見他衝出,其餘衆人也忙往前衝,現在已到了生死個攸送之際,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眼看離谷口越來越近,冷嘯天見招架不住黑衣人,急命人全力對付冷嘯天……反正他的目地根本就是爲了對付冷嘯天,至於其他人,本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但在此際,黑衣人終於突破了防線,與雲天澈匯合在一起,同時向鳳清靈稟告:“屬下救駕來遲,請郡主責罰!”
這聲音如此熟悉,雲天澈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羣人根本就是鳳清靈的暗衛,她是把自己的暗衛召喚來了。當即扭頭問她:“靈兒,你所謂的救兵只是你的暗衛,你什麼時侯把暗衛也帶來了?”
鳳清靈一面冷靜的對付敵人,一面回答:“上次我們在北疆遇險,我就很後悔沒帶了暗衛,這一次便帶了他們過來,不到必要時侯,我也不想讓他們露面。”
這時兩股人匯合在一處,暗衛人數雖然不多,卻都是以一敵十,甚至敵百的高手,再加上雲天澈等三人,局勢便給扭轉了過來。
鳳子奇對鳳清靈說道:“郡主,你們先走,我們來斷後。”身爲鳳清靈的暗衛頭領,首要保護的便是鳳清靈的安全。
鳳清靈朝他點頭:“那就拜託你了,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拖延他們,好方便我們帶太子逃走。”說完,便帶着冷舒夏一行,衝出幽谷。
逃出谷外,鳳清靈不放心的頻頻回頭,雲天暮見狀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再回去。”
“回去又有什麼用?保護好太子要緊!”鳳清靈知道,冷舒夏是因爲她纔來到此地,她一定要保障冷舒夏的安全。但爲了保護冷舒夏而讓自己的暗衛跟敵人殊死搏鬥,又讓她擔心不已。
雲天澈勸道:“那些暗衛都武功高強,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眼淚在眼框中打轉,鳳清靈倒吸一口涼氣,大喝一聲:“我們快走!”只有這樣,才能讓暗衛儘快脫身,這一點她清楚的很。
冷舒夏愧疚的道:“靈兒,都是因爲我……”
鳳清靈打斷他的話:“太子,我們現在已經逃出幽谷,你應該儘快通知下屬前來救駕。”
冷舒夏點點頭,當即說道:“到前面的松山便是我們的人了。”
儘管衆人已經餓了一天一夜,但在此刻,都想着一鼓作氣逃到松山才安全,於是足下不停,一直往松山趕去。
天亮之前,衆人終於趕到松山,直到這時,才都鬆了一口氣。
冷舒夏一到松山之後,便吩咐下屬將冷嘯天狙擊他之事稟告靈帝,同時從最近的州府調集人馬保護他們,這樣一來,終於脫險。
等到第二天早上,援軍已來到松山,護送冷舒夏一行回凝都,還有大部分人則留下來專門對付冷嘯天。
往回走時,鳳清靈還是很不放心,畢竟鳳子奇等人是她的暗衛,對她忠心耿耿,她實在不放心。
雲天暮見狀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那些暗衛?”他的眼神在冷寂的清晨溫暖如一縷春風。
鳳清靈朝他點點頭:“我是很擔心他們,畢竟他們是我的暗衛。”說着嘆了口氣,憑她的感覺,那些人大概不會回來了。
雲天暮卻朝她微微一笑,指着不遠處道:“靈兒你瞧那是誰?”
鳳清靈驀然回首,赫然看到不遠的山路上正有一羣黑衣人朝這邊掠來,當下又驚又喜,待到黑衣人走得近了,她能清楚的判斷出這些就是她的暗衛,這才發出聲音:“鳳子奇,是你們嗎?”鳳子奇早已瞧見了她,聽到她這樣詢問,便施展輕功,急掠到她面前:“屬下救駕不力,請郡主責罰。”
鳳清靈感慨道:“你們還活着,我就已經放心了,怎麼會治你們的罪?”
儘管鳳子奇帶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卻聽到他的聲音格外沉重的道:“可是,有幾名暗衛沒有突圍出來,喪生在幽谷。”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鳳清靈聽了,卻很難過,半晌不說話。
雲天澈勸她道:“靈兒,這也是難免的事情,你不要難過。”
鳳清靈的語調有些激動:“雖然是難免,可他們都是我的暗衛。”說到難過處,險些掉下淚來。
雲天澈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只有努力活着才能對得起爲你死去的那些人。”
鳳清靈吸了吸鼻子,再擡起頭時,目光已變得亮麗而平靜,喃喃的道:“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着,因爲我們還要去風汐國呢!”
雲天澈則道:“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護送太子回凝都再說。”
鳳清靈聽到這話,禁不住去看他,看到他那俊美的臉上露出堅定而執著的目光,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比任何時侯都讓人喜歡。
雲天澈催促她道:“走吧走吧,我們不要把時間耽誤在這裡。”
於是衆人又往凝都而行,在趕往凝都的途中,聽聞冷嘯天已被擒住,五天之後衆人趕回凝都,但冷嘯天也被快馬押送回凝都。
靈帝對於冷嘯天謀害太子一事大爲震怒,當即交由御史臺、刑部、大理寺,三司推事,依法嚴懲。而鳳清靈等人則因保護有功,而備受靈帝讚許,還獲得許多封賞,但都被他們推卻。
冷舒夏也不勝欣喜,當天晚上便設宴款待衆人。
酒酣耳熱之際,冷舒夏有感於鳳清靈等人的救援,對她說道:“靈兒,這次倘若沒你的援兵,只怕本太子再不能回凝都了。”
鳳清靈卻笑道:“這次倘若沒有太子引路,我們也不能如願,這次太子都是因爲我們才遇險的,該道謝的人是我們。”
冷舒夏卻搖搖頭:“不管有沒有你們幫助,大皇子早已對我心存不軌,早晚都會加害與我,這次倘若沒有諸位相助,後果不堪設想。”
雲天暮道:“太子不必客氣,我們也只是盡本份,這也是人之常情。”
冷舒夏擡頭看他一眼,再看看鳳清靈道:“如今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靈兒……”
鳳清靈還以爲他又要贈送金銀珠寶等財物,忙推辭道:“太子無需客氣。”
“這次不一樣,就算不客氣也不行啊。”冷舒夏語氣篤定的道。
鳳清靈明眸一轉,不解他話的用意。
冷舒夏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靈兒,這次多虧有你,本太子才死裡逃生,所以我想……讓你做我的太子妃。”
汗!
竟然又是這件事,鳳清靈只覺得意外,她不是已經拒絕了,怎麼他還執迷不悟?
雲天澈聽到這話,俊臉頓時一變,只待起身與冷舒夏理論,忽見雲天暮站起身道:“太子,我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冷舒夏微微一哂,笑問:“什麼事情?”
“就是關於我與靈兒的事情。”雲天暮轉首看了鳳清靈一眼,一本正經的道,“靈兒早已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太子這個請求,怕是無法答應。”
冷舒夏愕然,眨巴着眼睛道:“什麼?我怎麼從沒聽靈兒提及過?”
雲天澈憋不住了,起身說道:“這個我清楚,我要解釋一下……”
不料,雲天暮從容的打斷他的話道:“不必解釋,靈兒身上戴着我們楚王府祖傳的玉佩,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一切?”
冷舒夏立時用懷疑的目光望向鳳清靈,似乎在詢問真假。
鳳清靈暗忖:雲天暮這麼做雖然唐突,卻是爲了替自己解圍,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冷舒夏徹底死心。沉默了片刻,從懷中摸出那隻白玉佩,平靜的示意給他看:“太子,這便是那隻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