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璃急忙去堵女兒的嘴,低聲說道:“你那麼大聲是不是要讓所有人聽到?小心人多嘴雜。”
鳳清華會意,對母親道:“那咱們屋裡說去。”又回頭對丫鬟僕人道,“你們都侯在外面。”當下扶着母親回到臥室。
“母妃,你坐在這兒。”
冷月璃這才緩緩坐下,鳳清華又命丫鬟奉上好茶,冷月璃飲了一口,方纔說道:“我的女兒,你年紀也不小心,難道爲孃的不知你的心意嗎?”
“可是,你現在卻要給鳳清靈那個賤女人找婆家,我聽了心裡真的很不舒服。”鳳清華嘟着嘴,依偎在母親的懷中。
冷月璃撫着她的頭髮道:“你知道什麼!她現在在府中,把個王府攪得天昏地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嫌惡她!”
鳳清華聽了不高興的咬着下脣:“那你是怎麼想的?”
“這裡只有咱們母女,我們就說點體貼話。”冷月璃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我知道你不愛聽,可你不愛聽我也要說,關於鳳府嫡女的傳說,應該是真的。”
鳳清華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她只不過晚出生了三年,府中所有的榮耀都被鳳清靈佔了去,就因爲鳳清靈是鳳府嫡長女,所以嫁了雲岫國最負盛名的昭王雲天澈!
雲岫國明啓帝膝下無子,且年世已高,太子的傳位只能在幾位嫡系王爺中選擇。而昭王雲天澈無論聲望、威信都在諸位親王中脫穎而出,而鳳清靈便以鳳府嫡女的身份嫁給了雲天澈,傳聞鳳府嫡女身系鳳脈,誰娶了她便可坐擁江山,所以明啓帝對雲天澈的器重可見一斑。然而,雲天澈身爲雲岫國“四大公子”之一,還是堂堂的桃花公子,以俊美倜儻、***瀟灑冠絕整個雲岫國,雲都的少女更是對他衆星捧月般的喜愛。
只要一想到鳳清靈嫁這麼個人物,鳳清華就憤憤不平。
雖然她並不是鳳王府的嫡女,但是整個鳳王府在雲都也是赫赫有名的王公貴族,以她的容貌和身份地位,也是勝人一籌的。只因爲在她之上還有鳳清靈這個姐姐,她所有的風頭都被這個所謂的姐姐給搶了,世人都知道鳳清靈,而不知道鳳清華!
冷月璃瞥了女兒一眼,繼續說下去:“你出身在鳳府,自然知道鳳府的規矩。我們雲岫國曆來的皇后都出自鳳府嫡女,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鳳清華不服氣的道:“我就不相信,只有鳳府嫡女才能做皇后,倘若當初我能嫁給雲天澈,也許我就是雲岫國未來的皇后。”
“話雖這樣說沒錯,但誰也沒料到鳳清靈會害得黛妃滑胎,而且她還敢公然休掉雲天澈,所以說世事難料。”冷月璃覺得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索性往下說道,“現下母親心想,就算鳳清靈她不知天高地厚休掉了雲天澈,可她畢竟是鳳府的嫡女。現在她只是剛剛休離,以她的身份地位,只怕不久就會有別的王孫公子來上門提親了……”
鳳清華氣呼呼的打斷母親的話:“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憑什麼鳳清靈一個休離過的女人還有那麼多人追捧?真是豈有此理!”
“你也別激動,娘說的是事實。”冷月璃心中也很不舒服,想她堂堂的冰凝國公主,卻下嫁給鳳王爲妃,還是繼室,連帶自己的女兒都不是嫡長女,也難怪鳳清華一直不服氣。她又說道,“這幾日娘想過了,鳳清靈留在府中對我們母女確實不利,所以娘就尋思着把她嫁給你的表哥博君。”
“爲什麼?爲什麼要把她嫁給表哥?”鳳清華想不通,就算幫鳳清靈找個婆家,娘爲什麼要找她的孃家侄子?
冷月璃用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嗔道:“你就知道大驚小怪。你自己想想,鳳清靈她有着鳳府嫡女的身份,不管誰娶了她都能坐擁江山,倘若你表哥娶了她,日後君臨天下,還能少得了我們母女的富貴榮華?再者,就算你表哥做不成皇帝,鳳清靈她遠嫁冰凝國,遠遠的離開我們母女的視線,對我們母女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有就是……”
她刻意看了女兒一眼,故意頓住不再往下說。
鳳清華急了:“娘,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你快說嘛!”
冷月璃才又說道:“倘若鳳清靈遠嫁,鳳府嫡女便只剩你一個人,在整個雲岫國,誰都知道鳳府嫡女的身份地位,等到那個時侯,上門提親的王公貴族必定趨之若鶩,趕都趕不走,你喜歡誰便能嫁給誰,或許不久的將來,你還能做上母儀天下的皇后,這對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鳳清華聽到這裡,才完全明白母親的用意,頓時興奮起來:“娘,我懂你意思了,照你這麼說,還是得儘快把鳳清靈這個賤女人嫁出去,省得她在咱們鳳王府中妨礙到我。”又搖着母親的肩膀道,“娘,那你趕緊幫表哥提親啊?”
冷月璃無可奈何的望着女兒,嘆道:“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就算母親有心,也得徵得你父王的同意,倘若他不同意,你母親我也莫可奈何。”
“娘啊,父王那麼寵愛你,你去好好跟他說說。”此時鳳清華完全考慮的就是自己,母親的話讓她茅塞頓開,現在她非但不嫌棄母親要給鳳清靈找婆家,還巴不得母親儘快想辦法把鳳清靈給嫁出去。
冷月璃笑道:“你這孩子,這會兒又只管催我,方纔你聽說時還不是很不高興?”
鳳清華拉着母親的手撒嬌:“娘啊,剛纔女兒沒有弄懂你的意思,直到現在才懂了,女兒覺得你想的太對了,只要把這個眼中釘嫁出去,你女兒我的嫡女地位就更加穩固,而且……”她把話說到這裡,突然臉紅了一下,“我也能儘快找個好婆家了。”
冷月璃呵呵笑起來,然後說道:“你這孩子的心思,難道爲孃的還不懂麼?只要把鳳清靈嫁出去,娘就着手給你找個好婆家。”語氣忽又一轉,“不過,這段時間,你千萬不要去招惹鳳清靈那個死丫頭,誰知道她發起瘋來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好了好了,女兒知道了,女兒保證這段時間不去招惹她。”鳳清華嬌聲細氣的道。
冷月璃才又笑起來:“你知道就好。”
隔了一日,趁鳳王閒來無事,冷月璃特意燉了補品,親自送進書房。
“王爺,這段時間你又清瘦了,臣妾特意給你燉了蟲草老鴨湯。”冷月璃親手把湯盛好,送到鳳王面前。
鳳王微微一笑:“燉補品這種事情,讓丫鬟們去做便好,何需你親自動手!”
“照顧王爺是臣妾應該做的。”冷月璃笑吟吟的望着他,“王爺這段時間看起來很疲憊,臣妾很心疼。”
鳳王握住她的柔荑,溫和的道:“愛妃實在對本王太過關心了。”
冷月璃聽到這話,含嗔帶怨的睇他一眼,幽幽的道:“臣妾覺得,不能替王爺分憂,實在心中有愧。”
鳳王微微皺眉:“愛妃此話怎講?”
冷月璃眼珠子一轉,卻故作鬱悶的道:“其實臣妾知道,這段時間王爺一直都在替靈兒擔憂。”
鳳王心有所感,當即擡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臣妾與王爺相伴多年,焉能不知道王爺的心思。”冷月璃在他身邊的貴妃椅上坐下來,緊鎖雙眉,“自從靈兒休夫之後,整個雲都的老百姓都對靈兒多有微詞,臣妾雖然只是婦人,尚且聽到不少風言風語,想來外面的人不知把咱家靈兒說成什麼樣子。”
這一句話正戳中鳳王的心事,他不由得長嘆一聲:“愛妃說得極是,本王正是這個擔憂。”
想當年,明啓帝親自下詔,賜婚讓鳳清靈嫁給昭王雲天澈,此事轟動整個雲岫國。成親之日,一場盛大的婚禮,引得雲都城中的老百姓萬人空巷,所有人都來觀禮,其婚禮規模僅次於皇帝娶後,婚禮的盛況可見一斑。但誰也沒想到,三年後鳳清靈因爲投藥致黛妃滑胎,落得個皇帝問責,公然休夫的下場。所以這段時間以來,鳳清靈便成了鳳王心頭的一塊心病,他一直不知該怎麼着落這個女兒以後的生活。
雖說鳳王府絕對有能力養得起這個女兒,可鳳清靈畢竟還年輕,難道她這一輩子就這樣在鳳王府中過下去?這也實非鳳王的心意。所有爲人父母的,誰不想自己的兒女有一段好姻緣,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然而現在怎麼解決鳳清靈的婚姻大事,便成了鳳王最爲頭疼的事情,畢竟鳳清靈的聲譽受損,不是那麼容易就找到合適人家。
冷月璃仔細觀察鳳王的表情,這才說道:“王爺,其實臣妾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鳳王笑道:“你我夫妻一場,有什麼不敢說的?儘管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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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璃這才說道:“臣妾最近一直在想,靈兒這樣一直呆在府中總也不是辦法……臣妾並不是嫌棄這個女兒,而是臣妾覺得,靈兒她還年輕,這輩子的路還有很長,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一個人過,所以臣妾想着給靈兒找個婆家。”
鳳王聽了心中大喜,感動的道:“難得愛妃能有這個想法,本王這段時間也在考慮這件事情,靈兒她畢竟還很年輕,總不能一輩子都呆在王府中,所以本王也想着倘若遇到合適人家,就讓靈兒再嫁。”
冷月璃見他這麼說,微微笑道:“你我夫妻一場,卻是不謀而合。”
鳳王問她:“愛妃眼下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冷月璃欲擒故縱的道:“眼下雖然一個合適的人選,但臣妾怕王爺不允,故而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