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劍又是一聲冷笑:“你不承認也罷,我也不逼你。男子漢大丈夫縱然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像咱們這樣的世家公子,倘若只娶一個妻子,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雲天澈雖然不認同他的觀點,卻仍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反駁。
慕容劍看他一眼又道:“可是,你不覺得自從鳳郡主與你離異之後,變得越來越放蕩不羈了嗎?你瞧瞧整天圍在她身邊的都是什麼人?遠的不說,就說現在,咱們大軍之中還有一位越王,他可是早就拜倒在鳳郡主的石榴裙下。我聽人說,好像前天晚上,他們兩個還一起出城鬼混了半夜……”
“不是……”雲天澈清楚那晚是怎麼回事,忙替鳳清靈辯白,“必定有人誤會了。”
“誤會?”慕容劍冷然一笑,不屑道,“也就你這麼認爲,你知道軍中的將士都是怎麼說的?”
雲天澈分明不該相信,卻下意識的問:“都是怎麼說的?”
“都說鳳郡主跟幾位王爺暖昧不清,都爲她爭風吃醋。”
雲天澈一聽勃然大怒:“竟有此事?”
慕容劍瞥了瞥他,反問:“是不是這樣,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畢竟你與鳳郡主在此守城這麼久。”
雲天澈氣道:“我不知道。之前是雲天暮我們三人一起,後來他遇險才由我們兩個守城。”
慕容劍冷然一笑:“那我問你,只有你和鳳郡主在北疆時,相處的如何?”
雲天澈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慕容劍又道:“在我面前,你也不必忌諱。你們是不是相處的很愉快?”
雲天澈有點心虛,錯開了眼神。
慕容劍見他默認,便輕嘆一聲:“這就對了。可你再瞧瞧自從越王來了之後,鳳郡主對你的態度又是如何?”
雲天澈也覺得自從雲天清來到北疆之後,他和鳳清靈就生疏了許多,甚至還時常吵架鬥嘴,少了之前的和睦,但又不願意承認慕容劍的話。當下說道:“我與她經常針鋒相對的。”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怪我多嘴了。”慕容劍話裡有話的道。又擡頭看了看天色,輕嘆了一聲。
雲天澈卻被他吊足了胃口:“大哥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慕容劍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難道你還瞧不出鳳郡主的用意嗎?”
雲天澈怔住了:“什麼用意?”
“雖說你與鳳郡主已經離異,可她一直懷恨在心,先是害了黛兒,又引你上勾,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報復,你該不會連這也瞧不出來吧?”
雲天澈不願承認:“她不是這樣的人。”
“瞧我說的什麼?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鬼迷心竅。”慕容劍冷哼一聲,“我知道你當初娶鳳郡主是因爲她那鳳府嫡女的身份,可你們現在已經離異,她也不可能再嫁給你。皇上雖然器重你,但你這次守城失利,皇上必定會讓鳳郡主嫁給其他的王爺,若是這樣,你現在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不都前功盡棄了?”
雲天澈怎麼不知道這個道理,當下心頭越發沉重,黯然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慕容劍給他出主意道:“先前鳳王妃不是想讓二郡主嫁給你爲妃嗎?王爺可別忘了,二郡主也是鳳府嫡女,她可是也有資格做皇后的人。”
雲天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的道:“你是說……讓我娶二郡主?”早在他知道鳳王妃的用意之時,並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後來他與鳳清靈再見之後,只覺得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慕容劍冷然道:“當然,比起她,二郡主可賢惠的多了。”
“可是……”雲天澈頓了一下才問道,“你怎麼突然跟我提及這個?”
慕容劍看了他一眼,忽然停下了腳步。雲天澈也自然跟着停下來。
“昭王,我們借一步說話。”慕容劍帶着雲天澈來到山路旁的松樹下。
雲天澈實在弄不懂他的想法,詫異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是現在倒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慕容劍如是道。
雲天澈越想越奇怪:“什麼機會?”
慕容劍冷冷的道:“讓你上位的機會。”
雲天澈還是沒弄別白,又問一句:“你究竟在說什麼?”
“倘若鳳郡主嫁給別的王爺,那麼昭王你多年來的苦心經營豈不付諸東流?”慕容劍循循善誘的道,“其實現在王爺你還有一條可走。”
慕容劍的聲音並不高,但聽在雲天澈耳中,卻不知怎的有些不安,他略帶緊張的問:“什麼意思?”
“只要王爺肯狠心除掉鳳清靈,再娶了二郡主,就不怕太子之位受到威脅。”此時剛好鳳清靈從山道上走過去,慕容劍指着她道:“現在是除掉她的好機會,絕不會有人懷疑到王爺身上……”
雲天澈聽到這話,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震,驚得他說不出話來。
慕容劍還在勸他:“機會難得,王爺要好好把握,否則當斷不斷,必定釀成惡果。”
“住嘴!”雲天澈忽然怒氣衝衝的道,“我敬你是黛兒的兄長,沒想到你竟能說出這種話!我知道黛兒不育的事,你一直都懷恨在心,可靈兒畢竟曾是我的結髮妻子,你居然讓我親手害死她?你把我雲天澈當成什麼人了?”
慕容劍原以爲給他說了這麼多,已經說服了他,眼見他這麼生氣,登時面上一紅:“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決定權在王爺手中,倘若王爺不願意,也就罷了。但我這麼說也是爲了王爺的前途着想。”
“你快別再說了,否則我們兩人就斷絕交往!”雲天澈實在沒想到,慕容劍還想借自己之手除掉鳳清靈,雖說他爲人是小氣了一些,卻並不糊塗。
慕容劍長嘆一聲:“我就知道,我這麼說,你會懷疑我的用心,但總有一日,你會知道我現在讓你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雲天澈仍然惱羞成怒:“我不想聽你再說下去,這話以後不要和我再提。”說完撇下慕容劍,一個人衝到山道上,跟將士們一起往山頂爬去。
慕容劍眼見他離開,氣呼呼的小聲道:“雲天澈,我知道你還是對鳳清靈念念不忘,不過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娶她,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會破壞你們……”
雲天澈衝進隊伍中,一口氣行了半個時辰,這才停下來喘口氣。
鳳清靈原本走在他前面,但他負氣而行,反而跑到她面前,等她追上來時,見他正停下在那裡休息,不由得上前問道:“你剛纔不是爬得很快嗎?怎麼忽然又不走了?”
月光灑在鳳清靈身上,她那清麗的小臉泛出如玉般的光彩,眼角眉梢還有一股止不住的風情,他看得心頭微微一動,問她道:“你不是也停下來了?”
鳳清靈朝他微微一笑:“嗯,我也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又擡頭往山頂瞟了一眼,悠悠的問,“你知道雲池在哪個位置嗎?”
雲天澈冷哼:“你就知道打聽雲池,難道你就沒想過此行的危險嗎?若是偷襲失敗,你我還有沒有命回去都很難說。”
鳳清靈並不是沒想過這件事,只不過取得雲聖蓮的意願太過強烈,她纔沒有去認真考慮。現在聽到雲天澈這麼一說,她反而問道:“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
雲天澈重重的點頭:“當然有,只不過……”他看了鳳清靈一眼,“我沒想到,這次你非要跟我們一起上玉龍山攻打叛軍。”
鳳清靈苦笑:“我這麼做,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爲了雲天暮。他是因爲我才遇難的,我一定要親手取得雲聖蓮,我不能讓他白死。”
雲天澈禁不住側首看她,見她神色有說不出的堅定,豪氣頓生,仰頭說道:“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再阻止你。”
鳳清靈朝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起身又往前行。
兩個時辰後,如期到達山頂。
時值半夜,雪山頂上更是寒風刺骨,但將士們一路攀爬至此,個個累出了一身大汗,反而不覺得冷。雲天澈傳令下去,讓大軍小心行動,避免暴露,尋找叛軍大營。
鳳清靈納悶的問:“你說叛軍爲什麼躲這雪山上?難道他們不怕冷嗎?”
雲天澈微微一笑,反而問她:“難道你忘了這些叛軍都是北疆的將士,早就習慣北疆的嚴寒,對咱們南方的士兵來說,行動都已很困難,但對他們來說,雪山和嚴寒反倒成了他們制勝的法寶。”
鳳清靈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哨兵已然搜索到叛軍大營,即刻來報:“稟報王爺,叛軍大營就在距此五里的崖壁之側。”
雲天澈目露興奮之意,卻也沒有擅作主張,把慕容劍和鳳清靈二人都叫來商議,在臨時草繪的地圖上指給他們看:“現在叛軍就在這裡,背後是懸崖,左右兩側皆通山路,前面是一大塊巨形峭壁做天然屏障,進退可守。你們說咱們該怎樣進攻?”
慕容劍因剛纔被雲天澈訓了一通,心有不憤,反而沒有說話。
倒是鳳清靈說道:“這有何難。咱們分左右兩翼衝殺過去,必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