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靈想了想問:“以前我跟你很熟嗎?在那種情況下,你怎麼就認出是我?是不是我們兩個以前的交情非淺?”
雲天暮聽到這話,眉頭微蹙,淡淡的道:“我們熟與不熟,你應該回去問你哥哥?”
鳳清靈見問不出什麼,只好說道:“其實是這樣的,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跳崖落下的後遺症,我好像忘了許多事情,有些事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雲天暮聽了,略一思忖:“之前你跳崖,我曾幫你診治過,應該不會傷及頭腦,也許……你這屬於特殊情況。”
鳳清靈忙道:“可能吧!所以呢,倘若有時我說出什麼出格的話,或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也莫要見怪!”
雲天暮聽了,怔怔的望着她,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這個人,良久,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嘴裡說道:“你的腦袋果然不清楚,否則怎能說出這樣的話?”在他印象中,鳳清靈一直是個驕縱蠻橫的大小姐,說話行事從不懂得半點謙讓,總是咄咄逼人,她今天能說出這番話,可見她確實有所不同。
鳳清靈吐了吐舌頭,暗想:她早就應該把這番話告訴雲天暮了,這樣就算自己有什麼驚世駭俗之舉,也在情理之中。
這時,忽然聽得傳來一聲少女的驚呼:“大爺,你放開我!”
不用回頭鳳清靈也猜測得出,應該是彈琵琶的那位少女遇到了登徒子,她忍不住扭頭看去。
只見靠近角落的位置,坐着三四個大漢,年紀都在三四十歲,其中一個穿綠衣肥肥胖胖的大男人抓住少女的手,將圓滾滾的大腦袋湊到少女面前,獰笑道:“你若是讓大爺親上一親,大爺給你一錠銀子。”
靠!
光天化日,這人竟然敢公然調戲良家婦女?
更氣人的是,其他幾個男人非但沒有制止,還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姑娘,你若是肯給我們每人都親上一口,我們每人都給你一錠銀子……”
鳳清靈可是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看到這情形,忍不住怒火中燒,拍案而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綠衣胖漢子的面前,厲聲道:“人家姑娘好好的賣藝,你這是幹什麼?”
綠衣胖漢瞥了她一眼,眼睛頓時亮了,調笑道:“從哪兒來這麼標緻的女子!既然你替這位姑娘打報不平,那你不妨讓本大爺親上一口,本大爺就放了這小姑娘。”他旁邊那幾個同伴都禁不住發出齷齪的淫笑。
鳳清靈一聽就火大,真恨不得上去踢他兩腳,但還沒有等她擡腳,身邊就似一陣勁風吹過,接着眼前白影一晃,然後就聽到“叭叭叭”的幾聲響,就看到綠衣胖漢手捂着臉殺豬般的嚎叫起來:“打人了打人了……”
肯定是雲天暮出的手,鳳清靈正想誇他幾句,這才發現,打人的根本就不是雲天暮,而是那位冷豔高潔的男子。
男子冷冷的瞥了那綠衣胖漢一眼,冷冷的道:“剛纔你欺負人時,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他身邊的兩名隨從忙跑過來,將一襲雪白的絲帕送到男子手中:“爺,別讓這種人污了你的手。”
男子接過絲帕,邊揩手邊道:“無妨。像這種人,本王見一次便要痛打一次。”
鳳清靈注意到,男子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節分明,指尖圓而潤,很像女子的手,但卻強而有力。
而綠衣肥漢的同夥卻都站起來指着男子道,“憑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家劉大爺,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男子用鄙夷的目光瞟了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就憑你們?”
他身邊的兩名隨從急忙往前一站,擋在他面前,斷喝道:“大膽!你們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誰?你們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鳳清靈雖然不知這冷豔高潔的男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只看他兩個隨從的氣勢,就非同凡響。
“你們少管閒事!”那幾名男子被人這麼一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擦拳磨掌,要上來羣毆這主僕三人。
兩名隨從擺開迎戰的架勢,卻並沒有動手,只是問了一句:“爺,你說該怎麼辦?”
冷豔高潔的男子眉頭輕蹙,冷哼道:“這裡畢竟是酒樓,不要把事情鬧大。把腰牌拿出來給他們瞧一瞧。”
兩名隨從應了一聲,其中一名隨衆摸出腰牌高高舉起,對那幾人厲聲喝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那幾名大漢一看,臉色頓時變了,本來一個個劍拔弩張的氣勢,立馬就變成了唯唯諾諾:“小人不知冒犯了王爺,罪該萬死,求王爺恕罪!”
鳳清靈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個冷豔高貴的男子竟然是位王爺,怪不得他有這麼大的氣派,但不知他是哪位王爺?正在尋思,忽然聽到身後響起巴掌聲,耳中傳來雲天暮的笑聲:“好極了!”
冷豔高潔的男子這才遁聲望去,見到雲天暮居然微微一笑……
這笑容和雲天暮完全不同,雲天暮笑容親切明爽,如沐春風,但這男子的笑容卻如冷屑雪開,彷彿在寒風中帶着一絲曖流,但不可否認,他的笑容實在很好看。鳳清靈看得有點發呆,甚至有點張口結舌,這男人冷豔也就罷了,偏偏笑得宛如刀鋒般明亮,讓人看了第一眼,禁不住去看第二眼,她還真沒想到這男子的笑容竟可以這樣吸引人。
雲天暮往前邁了一步,對冷豔高潔的男子說道:“沒想到這兒也能遇到靖王,靖王的神采更加照人了。”
“彼此彼此,楚王的風采也不減當年。”冷豔男子客氣的寒喧。
敢情這兩個男人認識啊!
驀的,鳳清靈腦海中閃現出一個名字,南宮商!
鳳清靈恍然大悟,原來這人就是雲岫國四大公子之一的梅花公子,難怪這人看起來如此冷傲難以接近,也難怪他有如此獨特的氣質,在人羣中獨樹一幟。她早就聽說過這個人,也早就知道這個名字,只不過她是替身演員,戲份很少,更沒有和南宮商有對手戲,所以認不出來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以南宮商這樣的氣質風度,完全不輸給雲天暮的風采,她理應該猜測出他的身份,可剛纔她楞是沒有把眼前這位冷豔高潔的男子跟南宮商聯繫起來!
南宮商嘴脣微微牽出一絲笑意,微微掃了鳳清靈一眼,對雲天暮道:“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
既然鳳清靈是鳳王府的郡主,南宮商認識也不足爲奇,只不過她自己並不認識罷了!鳳清靈晃了晃腦袋問他:“我們怎麼就不能在一起喝酒?”
南宮商又露出那種冷屑雪融的笑意,對她說道:“當然可以。”
那幾名漢子還跪在地上求饒:“求王爺饒了我們罷!”
南宮商輕啓薄脣,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聽到這話,那幾名漢子,連同綠衣肥漢,便連滾帶爬的離開二樓,只剩下少女還驚愕的站在那裡,她愣了一下神,才上前施禮:“多謝王爺替小女子解圍。”
南宮商看了看她,問:“你家中還有什麼人?爲什麼年紀輕輕便要賣曲求生?”
“回王爺的話,小女子自幼便失去了父母,現下只孤身一人,只能賣藝討口飯吃。”少女誠惶誠恐的回答。
鳳清靈的一聽,同情心頓時氾濫,上前說道:“既然只有你孤身一人,那不如後你就做我的貼身丫鬟,你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