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轉身直接撲入了皇上的懷裡,“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切莫讓他們污衊了臣妾!”
“愛妃莫急,朕相信你是清白的!”
皇上輕拍着德妃的背部,輕聲哄着。
而花容墨笙只是淡淡地看着,在德妃面前,他就知道他在皇上心裡的分量遠遠不及於她。
而他也從未此奢望過,更是不屑憮!
他擁着蘇流年淡然地問:“父皇可還記得二十年前皇宮雙生子一事?”
雙生子
望去,這一刻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一對他的孩子勘。
是對很漂亮的雙生子,可惜在花容王朝皇室中帝王所生的雙生子代表不幸,必須捨棄一個。
千年前,就有國師找到記載關於雙生子一事,皇室血脈若得雙生子,二者只能留其一,否則必將成爲禍害。
爲何會有此記載已經不可考,但是歷代帝王所生的雙生子,確實一直都只留其一。
於是幾千年或是幾萬年,這花容王朝就這麼一直延續下來。
雙生子,留不得!
德妃自然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就因爲當年趙盈趙昭儀肚子爭氣先懷了孩子,還一生生倆。
雖然捨棄了一個,但還有一個皇子,早已威脅到了她的地位,又因她容貌傾城在她之上,當年她才起了殺害之心。
若是不除,哪兒有她的出頭之日?
深宮女子,哪個不是踩着別人的鮮血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想起那女人的下場德妃斂去剛纔的憤怒與楚楚可憐,噙着一抹笑意朝着眼前的兩人望去,卻見一個依舊平靜溫潤,一個淡然輕笑,卻似有一絲疑惑。
她道,“花容王朝自古以來帝王所生雙生子便代表不幸,包括身上流有皇室血脈的人若是生了雙生子也只能留其中一個,二十年前,本宮記得當年的趙昭儀也就是你的母妃確實是生了一對雙生子,後來你被留下了,其餘一個已經交給公公處置,已在當日便無生還的可能!”
趙昭儀
皇上目光陰翳地朝他望去,雖已躺了數日,那一雙眼睛依舊如豹般犀利。
“已過去這麼久了,老七你提這事情做什麼?”就連聲音,也帶着盛怒。
花容墨笙笑了起來,笑得溫潤而風雅。
“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你的老七已經被德妃殺死了!若你還有點良心,就該好好徹查今日本王告訴你的一切,以慰藉他們在天之靈!”
這幾年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人,並非當初的七皇子花容墨笙!
他就這麼笑着,拉着蘇流年的手,“年年,夜已深,我們回去吧!”
在震驚中,皇帝與德妃就看着他們猶如閒逛一般走出了寢.宮。
最後還是德妃先反應了過來,“皇上,今日老七還真有些奇怪,瞧瞧他都說了些什麼,什麼老七被臣妾殺死了?他這不是好端端地剛走了嗎?這一晚上都說了些什麼話?難道特意過來污.蔑臣妾的?”
老七死了?
幾年前她確實派人去刺殺了花容墨笙,本就該在那時候死的,後來怎麼又活了過來?
那一次沒有得手,再之後,每派一次刺殺,都不曾成功過,就連餵了毒藥的箭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若老七死了,此時站在她面前的這人又是誰?
德妃只覺得有些沉重,真相到底是什麼,爲何花容墨笙會說這樣的話?
爲何會突然提起二十年前雙生子一事?
還有,這人不能留,竟然連她出身於青谷派一事都調查得如此清楚,甚至於連她曾經愛戀過的男子也都瞭如指掌。
除此之外,她的青谷派竟然是叫他給滅了,此時青谷派的幾名弟子還在他的手裡,萬一
她沉重地閉上了眼,在皇帝看來,只以爲她是爲了剛纔花容墨笙的污衊而如此。
“真是瘋魔了!興許這孩子在祈安城受到了驚嚇,才導致如此,愛妃不必心急,朕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他將德妃輕擁在懷裡,沉思着花容墨笙的話,只覺得一派胡言。
趙昭儀,有多少年沒有想起那名女子了?
她的美並非筆墨可以渲染出來,可謂是他見過的真正的絕色,那麼輕盈曼妙的女子,爲何最後與人私.奔?
這已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連同她的兒子,因她的關係,而不受他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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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他們出了皇宮,走到寂靜的小道上,步子很輕,卻在這寂靜的夜還是清楚地可以聽見。
兩人一路上都是沉默的,蘇流年儘管心中疑惑重重,卻也沒有開口,她知道花容墨笙若是想說自會開口,否則她詢問了也不一定可以得到答案。
只是她握緊了他冰涼的手,初秋的夜並不算冷,可是他的手卻那麼涼,是否皇帝的態度讓他心灰意冷?
不論真相是什麼,他只相信那個做作的女人!
今日她才真正瞧清楚了德妃的真面目,而後慶幸花容丹傾雖爲她所出,幸好他是個溫潤淡然而且善良的男子。
“墨笙,你很冷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不是墨笙。”
他淡淡地開口,瞥了眼身旁的女子,目光雖然含笑,卻也是淡漠的。
“我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但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墨笙!”
蘇流年明媚一笑,而是握緊了他的手。
“我不在乎你是否榮華富貴,身份赫然,位高權重,我只在乎我所喜愛的你是否會喜歡我,愛我,寵我!”
不論他的身份是什麼,只要是她的墨笙就好。
一抹笑意在他的眼中盪漾開來,猶如黑色的蓮花綻放,眼底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不見,心裡也柔軟開來。
“我是有些冷,上來吧,我揹你!”
花容墨笙在她的身前蹲了下來。
蘇流年趴上了他的背,不算寬闊,但是適合她的身.子,就這麼趴着,很是舒服,而且安心。
她的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整個人幾乎是全靠上去的。
他就這麼揹着她行走了幾步,才緩緩地開口,“你一定不曉得我爲何那麼說吧!”“是不曉得,但是我喜歡你這麼跟我說話,而不是一口一個本王,聽着好是生疏!”
“好,以後我就這麼與你說吧!”
將她背在身上,爲何就覺得似乎背上整個天下?
比他將來會站在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上,還令他覺得痛快?
他本不想愛,也不打算去愛,更是不敢,可是感情之事情他似乎不好控制,一點一點地淪陷,想要得到的越來越多,他不止要得到她的身.子,還要她的心。
不論將來如何,他要蘇流年捨棄不了。
“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對雙生子嗎?”他問,聲音平靜。
蘇流年搖頭,又想着她在他的背後花容墨笙看不見,忙說,“不知道,我也好奇着,不過你們花容王朝真是變態,憑什麼雙胞胎就要捨棄一個?在我們那邊誰要是生了雙胞胎還不高興瘋了!”
她撇了撇脣,什麼自古以來帝王或皇室血統所生雙生子便代表不幸,必須捨棄其中之一,真是一羣封建思想!
想到德妃還說二十年前,花容墨笙的母妃趙昭儀生了一對雙生子,後來花容墨笙被留下了,還有一個已經不在了。
想了想又問,“對於你所說的老七已經被德妃殺死了,我也不明白這話的意思,你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
他是好好地在這裡,可是他並非花容墨笙!
輕笑一聲,他道:“花容王朝確實有記載過皇室不得容下雙生子,只能容得其一,否則必有災難,江山必改!二十年前,我母妃趙昭儀生了一對雙生子,大的被留了下來,便是七皇子,小的被交給了公公處置,那小的,便是我!我本該排行老八,只不過因這陋習,被捨棄了,卻命不該絕,被我師父從公公手中所救,帶了回去,我師父也就是畫珧的父親,公西子瑚。”
“啊”
蘇流年輕呼了一聲,“這麼說你確實不是花容墨笙,那麼”
她想到那一座與他同名的墳墓,心底反而有些瞭然。
“你說花容墨笙被德妃殺死了,之前你帶我去看的那一座墳墓就是你哥哥花容墨笙的墳墓?”
有些東西逐漸清明,原來如此!
“嗯!”
他輕輕頷首,“那個深埋地下的纔是真正的七皇子,花容墨笙!”
而他,本該是八皇子,本該有父有母寵愛,本該有兄弟。
大概是在五年前,他接到消息當今七皇子遇刺身受重傷,只怕要不治身亡。
當時公西子瑚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將他的身世告知於他,所以他也知道今七皇子是他的哥哥,或者該說是皇兄。
當日他快馬加鞭趕到了皇城,果然瞧見他的皇兄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裡,一劍穿心沒有當場斃命已經很幸運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的皇兄,果然是雙生子,與他的容貌體形包括聲音,皆是一個模樣。
那時候的皇兄已經是燈枯油盡,儘管他從小跟在公西子瑚的身邊學了多年的醫術,卻也醫治不了他的重傷。
皇兄曾清醒過,見到他也感到吃驚,後來告訴他是德妃所殺,沒過兩日他就撒手人寰了。
因爲容貌上的相似,因爲大仇未報,他便將皇兄埋葬,自己當上了他的角色,裝成重傷躺在牀.上修養數月,期間,已將早前培養好的白衣衛調了部分前來。
因爲遇刺重傷,與皇上說他要成立一支白衣衛,因爲人數不多,皇上倒也不插手此事,任了他。
卻不知他的白衣衛豈只是皇城這些人,幾年來的心血,朝他靠攏的人,已經不在少數。
花容墨笙將這一切一點一滴地說給蘇流年聽,那些往事,並沒有如過眼雲煙,而是一直存在於他的心底,那些仇恨一點一點地累積下來,而今,終要爆發。
他要那些欠他的人,看着自己所得到的再一點一點地消失。
一個也不能放過。
蘇流年沉默着,聽着他訴說沉重的過往,在他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心裡一疼一疼的,原來,他曾是沒有人要的孩子。
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被捨棄。
若不是他的師父公西子瑚相救,並將他撫養長大,只怕她就不能嫁他爲妻了。
她心裡有些疼,忍不住地將他抱得更緊,拂開他垂落下來的長髮,在他光潔修長的頸子處親了一口。
“墨笙,我要你,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你了,還有我呢!”
花容墨笙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心裡暖暖的,化去了之前的冰涼。
真是他掌心裡的寶!
“那你可要記得今日所說,莫要忘了!”
蘇流年見他說話的語氣輕快起來,立即點頭。
“不會忘的!我突然發現能夠遇上你真好!倒要感謝你師父了,既然畫珧是你師父的兒子,從小又跟你一塊兒長大,你肯定也受了他不少的照顧,那我就與他冰釋前嫌吧!再不主動找他的茬,他若找我的茬,小女子我讓他就是!”
反正這些年來,畫珧再生氣也還算君子,動口不動手!
怪不得他總說他與畫珧是一起長大的,與他有多年的兄弟之宜。
而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便是與他在一起。人生中最美好的意外,便是愛上了他。
“嗯!畫珧除了會偶爾喜歡.佔.我一些便.宜,倒確實是位很好的兄長,從小什麼都讓着我,把我保護得滴水不穿,就連小時候被師父教訓了,也都是他多次去替我求情,實在不成,他就跟着我一道受罰!”
那時候他年紀小,對於習武也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身子經常承受不住那樣的磨練,也是畫珧在照顧他。
那時候的畫珧確實是他的溫暖,包括此時,一直以來都是他最重要的人,而如今,他最爲重要的人除了被他視爲兄弟的畫珧,還有他背上的這個女人,蘇流年。
如果畫珧沒有迷戀於花容墨笙那該多好!
“原來畫珧複姓公西!公西畫珧!”“畫珧最不喜歡有人連名帶姓喊他了。”
“爲何?”蘇流年不解。
“公西畫珧,你覺得念着像什麼?”
“公西恭喜恭喜畫珧?”蘇流年問道,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花容墨笙道:“嗯!就是念起來有些像恭喜畫珧,所以畫珧不喜直接這麼喊他的。”
公西畫珧!回去後畫珧若敢再不給她好臉色瞧,她就好好地喊他。
蘇流年突然就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既然你不是花容墨笙,那你是誰呢?你師父給你取了什麼名字?還姓花容嗎?或者跟你母妃姓趙,還是跟你師父一樣複姓公西?”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後繼續前行。
“師父知道皇上給我皇兄取名爲墨笙,後來他也便喊我一聲墨笙,興許是猜中了後來的結局,我便當起了皇兄的替身。”
“那你還是花容墨笙,我還能喊你一聲墨笙!”
她心底卻有些酸澀,她沒有想到過他是這樣的身世,就連名字,也都是從他皇兄那邊得到的。
離他們住的酒樓後院還有挺長一段距離,花容墨笙就這麼揹着她一步一步走,夜很安靜,有簫瑟的風吹過,落葉落了下來。
可是彼此都覺得溫暖,都覺得寧靜。
蘇流年安靜地趴在他的肩上,想着花容墨笙背了她這麼長的一段距離,便道:“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你要是覺得冷,握着我的手很暖的!”
她雖然不至於很重,但是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也會覺得累的。
“輕如鴻毛,回去後好好吃!本以爲回來後見你可看到你白胖白胖的模樣,沒想到瘦得這麼可憐了!”
還是揹着實在些。
“那還不是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你都不曉得嚇死我了!”
她趴在他的背上,想到那時候聽到他失蹤的時候,整個人可謂是六神無主。
“青鳳都與我說了,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麼的重要!”於是他覺得值得了!
患難才見真情!
想到青鳳又想到她今日才知道他的身份,蘇流年問,“那麼青鳳知道你的身份嗎?我聽聞青鳳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七王爺的身邊。”
花容墨笙道:“多少知道一些,不過青鳳倒是個可信之人,所以我才放心將你交給他保護!”
這一點蘇流年倒是認同,“青鳳與問琴確實都是可信之人,回去後,你別處罰他們兩人可好?我被天樞擄.走並非他們沒有保護好我,而是那時候又是暴.民又是黑衣人,天樞他們人手又那麼多!”
“這個本王考慮看看!青鳳可還欠了上百鞭子呢!”
“那我唱歌給你聽,你別懲罰他們,行不?”
眼尾微微上揚,形成一抹笑痕,花容墨笙輕頷首。
“那好吧!你唱歌給我聽,回去後,我只當不知道這事!”
蘇流年見他竟然這麼好說話,真是難得,立即眉開眼笑,在他的背上換了個舒服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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