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暴民似乎有些畏懼於前面的黑衣人,甚至看不清楚此時的狀況,倒是沒有人敢願意上前,而是包圍在馬車旁冷眼看着,虎視眈眈。
“這回倒是勞煩天樞跑了這麼遠的地方來殺我了!”
蘇流年輕笑着,帶着冷漠的笑意。
“上回有十一王爺保護,此時雖然也有十一王爺保護,可是就怕不能再如十一王爺所願了!”
花容丹傾將蘇流年護在了身邊,一手緊緊地拉着,看着爲首的天樞猊。
“想殺流年是嗎?那就先殺了本王!”
天樞持劍冷冷地笑着,“在下怎麼敢傷了十一王爺,只不過德妃娘娘可是交代了在下必定不惜一切代價取蘇流年性命!還望十一王爺莫要參與此事,刀劍無情就怕傷了尊貴的十一王爺!”
蘇流年倒是顯得鎮定了許多,她從袖子裡摸出前些日子花容丹傾贈送給她的那一把銀色的匕首,沉靜着帶着血絲的雙眸朝着天樞望去翟。
“不知你來這裡幾日了?”
“已有些時日了!”天樞道。
“可有遇上七王爺?”蘇流年又問。
她最擔心的是花容墨笙的場景同他們此時一般,前有狼後有虎,而且暴民那麼多,他一人要對付這麼許多人,只怕也算吃力。
天樞倒是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得冷漠,猶如地獄修羅。
“是不是遇上了很重要嗎?不如待到了地獄再與他相見吧!”
一瞬間蘇流年渾身一顫,因他的話,到地獄再相見
花容丹傾見此安撫着她的情緒,“流年,那是胡說的,別胡思亂想,這人連我都打不過,七皇兄的身手,對方更是休想傷到七皇兄!”
青鳳的劍早已出鞘,他懶得再與對方羅嗦下去,沉聲道,“請十一王爺護送王妃離開,不論如何保全王妃的安全,問琴,你與我在這裡對敵!”
問琴點頭,“奴婢知道了!”
她回頭誠摯地望着花容丹傾,“十一王爺,王妃就交給你了,不論如此請保護王妃的周全!”
此時最好的選擇便是帶她離開危險之地!
花容丹傾點頭,看了一眼蘇流年,而此時蘇流年也朝他輕點了下頭,他們的目標是她,若是留下,只怕會讓他們分了神。
花容丹傾二話不說就想帶她離開,只是對面的黑衣人已經將他們圍住。
青鳳見此,長劍直刺,第一劍讓對方躲了過去,問琴持着短劍也與一名黑衣人糾.纏一起。
天樞冷眼看着這一切,而他的目標只有一個,蘇流年的腦袋!
下一刻,他提劍朝着蘇流年襲擊而去,花容丹傾長袖一揮帶着內力躲過了這一劍。
將蘇流年攔腰抱起,正想施展輕功掠去的時候,天樞已經看出了他們的想法瞬間移了過來,一劍朝着蘇流年的方向劈去,花容丹傾早在對方一劍劈來的時候帶着蘇流年閃到了一旁。
“全都殺了!”
圍觀的人羣裡不知道是誰突然間大喊了一聲,一下子石頭鐵塊木頭什麼的全朝着他們這邊扔來,場面一片混亂。
不論是他們或是黑衣人在那羣不怕死的暴.民眼中,全成了敵人。
這樣的場面一下子也控制不住,花容丹傾見此帶着幾分憂慮抱着蘇流年的身子在人羣中穿梭着,躲過那羣人毫無章法的攻擊。
抱在蘇流年腰間的手不曾鬆過,緊緊的就怕她有任何的閃失。
黑衣人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的情況,很快也成了被攻擊的對方,一個個持劍相殺。
暴.民人數雖然多不勝數,可他們的武功畢竟是比不上黑衣人的武功,很快就有許多人倒了下去。
一個暴民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蘇流年的腳邊,抽搐了幾下,擡手拉住了蘇流年的裙襬,一時間成了她的累贅。
花容丹傾想要帶她閃都帶不動。
情急之下,躲過了幾次攻擊,她用匕首劃開自己的下襬,頓時斷了一大塊下來,可見一截雪白的小.腿,此時危險在前,卻也顧不上其它。
混亂之中,蘇流年只覺得那抱在她腰間的手越來越緊。
下一刻,卻不知道是誰抱住了她的腳,回頭一看,只見一名男子抱住了她那一隻露出小.腿的腳,目光帶着貪.婪的欲.望。
蘇流年哪兒容得他人對她的猥.瑣,伸腳一踢卻沒能踢着對方,倒是正在殺敵的花容丹傾感覺到了她的異樣。
回頭一看,怒火從他的雙眼燃燒起來,一掌劈了過去。
帶着十層的內力,狠狠地劈下,那人整個腦袋塌了下去,那麼用力一震,竟是七孔流血的死狀,看得蘇流年滿心的驚慌。
而此時卻容不得她的驚慌,那些人不死,便是他們得死!
見她露出的那一截雪白如藕的小腿,花容丹傾想要脫下外袍讓她穿上,卻在手剛鬆開她腰間的時候,只覺得身邊的人離自己遠去。
伸手想去拉她,才見天樞已經迅速地將蘇流年拉了過去,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人羣中。
旁邊吵雜不已,人羣洶涌,面容兇殘,不論他怎麼看,都再不見他們消失的身影。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已經離他遠去,慌亂一寸寸地侵蝕着他的心,手腳甚至不聽使喚。
有什麼東西砸在他的身上,可他如不知疼痛一般,目光只在人羣裡搜索,可那一道身影再沒有見着。
到最後,還是他丟了她。
到最後,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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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磅礴的宮殿外,一絕色女子身穿牡丹紅宮裝,胭脂細抹,濃淡皆宜,髮髻如雲,戴着珍稀不菲的簪子。
一支白玉步搖斜斜插在濃密的發間,明珠輕盈地搖動,每一下,都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姿態。
身後是兩態度謹慎的宮女,遠遠地站着。
她的目光淡然地望向了東南方向,在那裡,掩埋了她十六歲前的過往。
二十年過去,記憶本該褪色,可最近,那些記憶卻又鮮活了起來,猶如昨日發生。
她的恨意,越來越濃,那些欠她的,不論是誰,她都要他們的命!她愛過的人,死在她的手裡,可這還遠遠不夠,她要的是,與那人有關的一切全都消滅!
蘇流年,或許該說是司徒珏吧,那個人的女兒,怎能留得?
還想要勾走她唯一的兒子,這樣的女人,更是留不得!
一抹輕淺的笑意浮在她的脣畔,淡然的目光帶着濃郁的恨,笑容越來越深,而後形成一抹殘忍的笑意。
身後的兩名宮女無故覺得四周寒意襲來,卻分毫不敢動彈,只那麼站着。
一道白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高而端莊的屋頂上翩然落下,手中提着一隻用白布包裹着的箱子,幾步朝着那高貴明豔的女子走來。
“屬下拜見德妃娘娘!”天樞簡單地行了禮。
德妃斂起了笑容,看着離她幾步之遙的年輕男子,而後將目光落在她美麗鮮豔的蔻丹上,纖細十指,白皙如玉,上面的蔻丹均勻美麗。
紅脣輕啓,她問:“可給本宮帶來好消息了?”
天樞輕笑,“正是!”
德妃擡了下手,身後的兩名宮女行了禮就退了下去。
此時,天樞才道,“屬下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殺了蘇流年,人頭在此,不知娘娘可想驗下真假?”
說着雙手捧着那一隻箱子。
德妃的目光最後落在天樞雙手抱着的那一隻用白布包着的箱子,她道:“本宮信得過你,只不過這司徒珏不得不除,本宮一日不見她的屍首,便不得安心,你把那箱子打開,本宮親自瞧瞧!”
“是!”天樞點頭。
見旁邊有一塊石桌,他將那箱子往上一放,解開了白布,而後打開了箱子,一股惡臭從裡面散發出來。
他眉頭一蹙,還是說道,“請德妃娘娘過目!”
“啊——”
德妃見此嚇得大叫出聲,一臉的蒼白,捂着嫣紅的小嘴轉過頭去一陣幹.嘔。
那一顆人頭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目,此時上面爬滿了蛆,帶着粘膩的水分,血跡班駁,髮絲亂成一團,剩餘有大塊的地方脫落了下來,面目可憎,她哪兒見過這麼噁心的東西。
“快快把那東西帶走,把蓋子蓋上!”
太可怕了
她驚喘着,帶着恐懼的神色,而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幹.嘔聲。
倒是天樞笑了,他並沒有依言將箱子蓋上,而是開口道,“蘇流年去了祈安城,祈安城暴.亂嚴重,他被暴.民殺死,身子破碎,肢體也找不全了,屬下砍下她腦袋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已難辨認出她原本的模樣,且天氣炎熱,一路趕來,花費三日時間,這頭顱自是沒法保存完好,纔會長了蛆又散發出惡臭!屬下本想將她的頭髮整理好,只是實在有些爲難了,想到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此時成了這一副模樣,屬下倒真有些惋惜了!人死之後,再好的皮囊也保存不住,德妃娘娘您說是吧!”
德妃後退了幾步,只覺得那一股腐.屍的惡臭依舊叫他難以忍受,目光移到了別處,她輕撫胸.口,恨不得將那一股惡.心.感給壓下。
見天樞始終沒有動作,帶着不悅,繼續催促,“還不快把蓋子蓋上,將那噁心的東西扔了!難道連本宮的話你也不聽了?”
天樞依舊沒有任何的舉動,而是帶着幾分嚴肅問道:“只那麼一眼,不曉得德妃娘娘可會安心,可需要查看下是否是蘇流年的人頭?難道德妃娘娘花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就不怕屬下隨便找了個腦袋來交差?”
“扔了!”
德妃又道,只覺得一股惡.心.感又涌了上來。
天樞這纔將那箱子給蓋好,而後把那一層白布包上,繼續以雙手捧着。
那姿態,猶如捧着的是一件得小心輕放的寶貝。
好一會,見德妃娘娘沉着張美麗的側顏,目光帶着陰狠,天樞一笑,又道,“蘇流年已死,只怕七王爺與十一王爺必定深究,屬下得去躲躲,只怕接下追殺屬下必定不會間斷,若娘娘有其它吩咐,不妨吩咐其他人去做!屬下告辭!”
出了皇宮之後,天樞隨便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將手中的箱子扔了,而後從懷裡掏出一束烏黑的髮絲。
噙着笑容他打量着手中的髮絲,如絲綢一般柔軟,如墨一般的色彩,這髮絲確實很美麗,那長長的髮絲中散發出一股幽香。
他本可割掉更多的髮絲,可那一頭烏黑的長髮實在如墨一般,美麗之極,竟叫他捨不得。
可手中這麼一束,也夠了!
只見過兩面,倒真是個別緻的女子。
面對他的劍,不慌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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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蘇流年,花容丹傾幾乎瘋魔。
那一日的混亂,他鬆了手是想將自己的外袍.脫.給她穿,卻讓他人有了將她帶走的機會。
可確實是他先放手的!
她被帶走之後,黑衣人便一個個趁亂離開,剩餘一堆的暴.亂的百姓依舊,他就這麼站在混亂的人羣裡。
那些武器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身上招呼,可他感覺不到疼意,目光散泛,無法衝出人羣,甚至連動都覺得無法動彈。
最後還是青鳳先發現了異常,費了不少的勁才與問琴將他從混亂走帶走。
而那時候,花容丹傾的身上已經受了不少的傷。
青鳳在涌動混亂的人羣裡,沒有搜尋到那一抹影子,而黑衣人一個個消失,天樞更是早已不見,他一下子也慌亂了起來,表面上卻是越發的冷靜。
問琴在人羣中喊了幾聲王妃,聲音帶着哭腔,可是人羣裡沒有人迴應她,有的只是那一羣暴民的攻擊和喊殺的聲音。
幾人脫離了人羣,尋了一處隱秘冷清的地方藏身,就連馬車也被他們給丟棄了。
三人幾乎回魂不了。
問琴先是沒忍住,大叫了出聲,“王妃,王妃怎麼辦?”
伺候好王妃是她的責任,可是她把他伺候丟了!青鳳也寒着臉,看着幾乎沒有意識.癱.坐在地上的花容丹傾,那一張比花月美好的臉此時一片蒼白,雙眼失去了焦距。
這一種情形讓他覺得熟悉,那不正是蘇流年在聽到花容墨笙失蹤的時候的樣子嗎?
蘇流年不可出事!
當即他朝着問琴道,“你照看着十一王爺,我去把王妃找回來!”
他就是死,也一定要將她尋回!
他以命保證,一定讓她毫髮無傷地等待花容墨笙回來。
可是此時,一切全都變了。
花容墨笙失蹤,而蘇流年也不見了!
問琴點頭,“青鳳大人請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照看十一王爺,也請青鳳大人務必將王妃找回!”
青鳳離開了。
問琴撕了身上的袖擺當成紗布,心裡忐忑地先替花容丹傾身上的幾處已經溢血的傷口包紮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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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花容丹傾已經起身,目光一片憂慮。
他強撐着身子,硬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瘋魔,不可失去理智,他要振作起來,蘇流年還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等待他的救援!
這個時候,他不在她的身邊,她該多麼地恐懼!
他必須去把蘇流年找回,是他放開了手,是他丟了她。
落在天樞的手中,也就是落在他母妃的手中,只有一個結果:
死!
他那溫婉嫺雅的母妃容不下她,他那慈祥溫柔的母妃想要她的命!
若她出事,天上地獄,他花容丹傾必定追隨!
身上的傷有多疼他感覺不到,唯一感覺得到的是心已經空了!
空蕩蕩的,只有將她尋回,這一顆心才能夠重新跳動起來。
看着花容丹傾逐漸恢復明亮的目光,而後轉化爲沉靜,如一潭沉寂的清水,沒有波瀾,又如黑洞,可將人的魂魄吸了進去。
問琴有些心驚,她雖然出身於白衣衛,可終究是個年紀不算大的少女,經歷過的不多,這些日子以來又一直跟隨在蘇流年的身邊伺候着,見識的不多。
此時見花容丹傾這樣的姿態,輕聲詢問,“十一王爺您要不要先休息休息?身上的傷還是有些嚴重的!”
花容丹傾如沒有聽到一般,他一冷靜下來,立即開始盤算天樞能去的地方。
最怕的是天樞先下了手,當即一驚,施展輕功一下子就不見了人影。
那一道緋色耀眼,嫵.媚異常的身姿消失於問琴的眼中。
完了!
花容丹傾要走,她一個卑微的丫鬟是攔不住的,可是此時他走了,她該怎麼辦?
尋找王妃,不論如何,一定要先把王妃尋找着。
問琴慌亂起來,拾起落在地上的短劍,想起那一輛馬車,他們的東西全在馬車內,如果不把馬車搶回來,這日子怕不會好過。
隨後一想,她有與白衣衛聯繫的方法,倒是不怕,馬車內的東西全丟了,還有白衣衛,當下心裡一鬆,眼前的事情便是先把王妃尋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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