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料到,一開始她還想着讓花容丹傾與秦家的小姐成親,如此一來,那時候秦家握有不少的兵權,將來不止能幫到花容丹傾,還能助她一臂之力。
但最終還是因花容丹傾的任性而錯過了。
儲壽公公被他嚇了一跳,大氣沒敢吭上一聲,見皇上沉默不語心裡更是萬分着急。
想了想,還是開了口:“皇上,外頭只怕打得正歡,皇上還是先與幾位娘娘先從密道離開吧!”
離開.......
他若離開,還能回來得了嗎?
此時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他已經沒有把握了。
只剩餘自己手裡只聽令於自己的錦衣衛還有死士,能夠真正爲他所用的除了這些,還有一支五十萬的強大人馬。
只是這五十萬人分佈於許多個地方,短時間只怕也只能湊個十萬人馬!
但是也來不及了,不止兵臨城下,此時還是兵臨宮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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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能殺到他們這邊來,雖然身邊還有不少的大內高手,但若硬拼,兩敗俱傷!
“對方來了多少人馬?”
皇上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畢竟他也坐了二十多年的皇位,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瞧過。
儲壽公公之前跑得滿頭大汗,他擡手擦了擦汗,卻覺得一陣發冷。
他低着頭恭敬地開口,“回皇上的話,那個自稱是七王爺的男人名爲畫珧,帶了五萬人馬已經要拼殺入宮了,而秦將軍也帶了五萬兵馬,但是皇上秦家此時的兵馬可不止才五萬,包括駐守在皇城內的就已經有五萬餘了!”
神色越來越是凝重,德妃看着皇帝心裡有些慌亂,這麼一亂下來,花容墨笙還會出現嗎?
而她已經等不及了!
子時一到,生不如死!
計劃有變,她下一步該如何走?
花容墨笙是會出現,還是她把蘇流年想得太重要了?
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唾手可得的天下,若是男人,他該會如何選擇?
心裡一點點地寒冷下去,花容墨笙在感情上終歸比不上花容丹傾。
若今日是花容丹傾,他定是會放棄這個唾手可得的天下,而選擇蘇流年吧!
心裡卻隱約有些塊感,如果讓蘇流年知道她所喜歡的男人,爲了這個天下,而將她放棄,不曉得她心中會是如何?
司徒鳴空將她拋.棄,她便也要讓他的女兒嚐嚐被拋.棄的滋味!
是痛心,還是絕望!
“讓朕想想,讓朕想想.......”皇帝喃喃地道。
有些頭疼,兵臨宮門外,很快就會殺到這裡來,他們的目標必定是奪謀篡位,終於是忍不住了,也終於是走到了這一日。
老七,以往他怎麼就沒有瞧出他的野.心呢?
斷袖之癖,不舉一說,都是掩人耳目的吧!
真要他讓出皇位嗎?
真的就這麼等不及嗎?
不——
他怎會如了他的意!
皇帝目光一轉,望向儲壽,他道:“太子呢?”
他還有太子,只是太子愚鈍能是花容墨笙的對手嗎?
“太子在皇后娘娘那兒呢!奴才還沒敢驚動皇后娘娘與太子,不過此時,只怕他們已經知曉,皇上,還是先帶幾位娘娘與太子先從密道走吧!此時離開還來得及!”
“去把錦衣衛喊來,讓人通知後宮所有妃子從密道先走,還有讓太子也從密道先走!”
他看着身邊的女人,伸手將她摟進懷裡,越發地冷靜了下來。
“愛妃,你也從後宮先走一步,朕倒要留下來看看,老七想要做什麼!”
德妃搖頭,緩緩地也冷靜了下來。
“皇上使不得!皇上去哪兒,臣妾就去哪兒,再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上此時一走,將來捲土重來,皇上手裡所握的兵權不少!”
“就怕已經叛變了!幾位朕所信任的將軍都能叛變,連同秦大司馬一家也都如此,朕還能相信誰?這事密謀已久,是朕糊塗,一直都沒有瞧出來!”
他緩緩地閉上了雙眼,看出來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怪不得十一說他糊塗,說他老了。
他確實是老糊塗了!
※※我是霰霧魚的分割線
數十名身穿太監服侍或是宮女服侍的男男女女,在皇宮內隱秘的各個角落尋找着,特別是密室或是牢獄之類的。
皇宮之內,佔地面積廣泛,尋找起來並非那麼方便,個個小心翼翼,卻又理直氣壯。
因爲宮門外的叛變很快就能破宮而入,擒拿皇帝,皇宮之內,人心惶惶,早已做好了攻打的準備。
如此一來,偏僻的角落倒也沒有少了許多雙眼睛的監督。
離琴瑟宮殿最近的一座牢房已經隱秘許久,那是個地下的牢房。
聽聞數十年前,曾關過一名叛亂的皇子,一關就是一生,歷經三位皇帝,出牢之日,便是他死的時候。
再之後,那一間牢房內,數十年來,不曾再關過來,甚至也不曾有人去過,就此廢棄!
雖說離琴瑟宮最近,卻也距離了不少的距離,甚至隔了一座林子。
皇宮之大,並非可想象出來,這便是花容王朝留下來的數千年的古建築,依舊挺拔而立,不因年久而坍塌,顏色一如昨。
人人都說,皆因花容王朝的祖先而癖好,他們的祖先傳聞是天君。
有先人記載名爲花容水漓,而天君喜愛之人,與他同爲男子,名爲輕歌,是位上神。
他們的後代便是由法術幻化而成,同祖先姓花容,一代傳爲一代,或因祖先庇佑,花容王朝一直壯大,歷經千年萬年的時間,花容王朝依舊存在。
期間,帝王已經換了無數。
但由天君與輕歌上神留下來可經過考查的,便只有桃花釀,聽聞那是他們最爲喜歡的酒。
一代傳爲一代,卻只有皇室內有。
此時,花容墨笙正朝着那一處已經廢棄數十年的牢房走去,那處爲地下牢房,進口相當隱秘。
幾年前他用上七王爺這個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去過一次,地下牢獄很大,數不清楚的牢獄,各樣刑具應有盡有。
潮溼黴味,陰森寒冷,所有一般牢獄中的陰森氣息,這一處上百年曆史的牢獄更甚。
擰開機關,一座假山緩緩移了個位置,假山很大,可是移開的時候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悄然而入,假山移位,恢復回原來的樣子。
裡面很暗,不過花容墨笙向來習慣於黑暗,很快就適應了,甚至黑暗中他足可看見裡面的一切。
幽暗的地道很長,走了近乎要半柱香的時間這纔看到一間間牢房。
這個冬日氣溫降低得很快,外頭已經是一片白雪皚皚,而這牢獄之中,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冰窖一般,可謂寒氣襲人。
若是蘇流年被關押在這裡,她的身子嬌弱如此,又無內力抵禦寒冷,之前還受了傷,身子哪兒會受得住!
花容墨笙朝着右邊的方向走去,在那個方向,黴味間,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不濃郁,卻在黴味間如此清晰。
甚至還有一股燃燒木頭的氣味,隨着他的腳步走去,那股味道越來越是明顯。
眉頭輕輕一蹙,花容墨笙加快了腳步朝着血腥味道的地方走去,一路走去,光線越來越亮。
他可見從上面射進來的幾道光芒,因那幾道光亮,使整個牢獄之間出現一片光亮,卻是昏暗的光。
甚至可見到牢獄之前一隻火盆之間,還有星星點點,花容墨笙朝着火盆走去,將手輕輕放在上面,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氣息。
他幾乎可以斷定,德妃一定是將蘇流年藏在這裡!
可是那越來越是濃郁的血.腥味道,卻是叫他的眉頭越擰越緊。
這代表什麼.......
火盆不遠處的那一面牆壁上掛滿了刑具,應有盡有,他甚至瞧見了那一根染血的烏鞭,甚至旁邊的拶指刑具,木棒與繩子之間也染上了不少的血跡。
心裡一驚,明顯地抽疼起來,面容越來越冷,笑意也如寒冬臘月的風。
一轉身,他看到一間牢門敞開的牢獄,裡面空無一物,但見一塊立起的十字木樁,木樁上已經染血。
花容墨笙走進了牢獄,擡手去摸上面的木樁,血跡還未完全凝固,甚至上面還有水,沖刷而下,水也是一攤血水。
目光朝下,一片散發着血腥味與黴味的稻草,一片濡溼,他蹲下身一看,下面竟然是一灘血水,還有一幾條被界開的染血的繩子。
心裡一涼,因爲他瞧見了稻草上面一隻泛着淡淡銀光的耳墜。
耳墜是簡單的一朵花朵,銀色的,花瓣的雕琢特別細緻,花蕊鑲嵌一顆紅色寶石,那是他七王府裡的東西。
只是此時,耳墜上染了血,整朵銀色的花朵被鮮血染紅。
那就證明,蘇流年曾被擄來這裡!
木樁上的血跡是她的,落在地上的繩索曾經捆綁着她的身.子,將她困在這木樁上,繩索上的血跡是她的,地上這一攤血水也是她的!
外頭烏鞭上的血跡是她的,拶指上的血跡也是她的!
德妃曾對她用刑,而且還不是隻有一次!
意識到這一點,花容墨笙神色大變,恨不得將德妃撕扯開來,竟然敢對他的女人用刑!
“年年.......年年.......”
他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此時她被藏到哪兒去了?
失蹤三日,這三日她到底承受過什麼樣的痛苦!
那一鞭鞭下去,她怎麼承受得住?
更何況還受拶指之刑,那麼纖細的手指,此時又該如何?
這裡天寒地凍,她的身子能承受得了?
一想到她她極有可能渾身是傷,他就後悔不已,當日,他怎麼就捨得將蘇留念獨自放在九王府裡?
他又是如何爲了這些年來承受的仇恨,放棄了她?
蘇流年一定是怨恨他的吧!
仇恨與她哪個最爲重要.......
那一日他根本就回答不出。
若再讓他選擇一次,這一回他會如何選擇?
依舊還是等大仇報了是嗎?
他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自己見不得蘇流年如此受苦,那幾乎叫他想要發狂!
“年年.......不論如何,你撐着,我立即去救你,將來再不會讓你受苦,我們去隱居,去鬧市,去一切你喜歡去的地方,你再給我選擇,我都選你.......”
花容墨笙將手中的耳墜藏回懷中,起身,再一次審視了一眼牢獄,他知道蘇流年此時一定是叫德妃給移了位置。
此時,畫珧已經帶兵進宮,皇宮內一片混亂,德妃必然爲了尋找安全躲起來,那麼她會躲去哪兒?
難道不怕子時一到,噬骨蝕心的滋味?
她今日必定是在等他的出現,以蘇流年換取解藥,否則也不會特意對外放過消息!
但不論如何,他必須先去一趟琴瑟宮殿,若是琴瑟宮殿找不着人,皇宮內還有幾處密道。
不論如何,一定將她挖出來。
只有德妃知道將蘇流年藏在何處了!
花容墨笙見此地找不着蘇流年,便沒有再過多停留,轉身朝着來時的路迅速離去。
離開牢獄之後,他看着假山緩緩迴歸原來的樣子,而他所處的地方,已經可聽到嘶殺的聲音,冰冷的空氣中縈繞而來的是一陣陣血.腥味道。
畫珧已經帶兵而來,看着情況已經攻入宮內,皇帝雖然手中還留有不少可親自調動的兵權。
但一時之間想要抵抗這千軍萬馬,也只能是無能爲力。
更何況,此時不止有畫珧,秦大司馬帶兵領將前來助畫珧一臂之力,他甚至還讓秦家將軍秦明朗從皇城之外調動了人馬過來,保證萬無一失。
這個天下已快要成爲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他一點都不開心,這一切都是用蘇流年換來的!
如果他不離開,就這麼守在她的身邊,放棄仇恨,放棄權勢,守着她就好,興許他會是幸福的。
那是一種他曾經感受到的短暫的幸福,很短暫,很絢麗,猶如曇花開放的瞬間。
耳邊是馬嘶鳴聲,還有戰場上武器碰撞出的聲音,帶着壯烈。
這一戰,雙方必定有傷亡,但是畫珧領兵,必勝無疑。
花容墨笙沒有再停留,施展輕功朝着琴瑟宮殿的方向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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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丹傾冷漠地看着遠處嘶殺一片的人馬,他曾答應過花容墨笙,這宮內之事他再不插手。
此時花容墨笙叛亂,想當年會對他有這樣的要求,便是不想他插手吧!
這樣也好,起碼不用站在對立,不用爲敵。
這一切,他早已算計好了!
他冷眼看着畫珧騎在高大的駿馬上,帶着軍隊毫不留情一路殺去。
這樣的情勢,想必很快就能佔領皇宮。
對於他父皇,他雖然有些不忍心,可皇室中,親情本就薄得可憐,雖然從小他父皇確實*愛他勝過別的皇子許多。
皇宮之內,他派人尋找卻依舊沒有結果,此時他想去找德妃,只不過琴瑟宮已經人去樓空。
他思索着蘇流年的下落,也想着自己對德妃的瞭解,想來想去,幾處重要的地方都去尋了,卻依舊沒有尋到人。
看來,這些年來,他確實對德妃不夠了解,德妃的心思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沉。
一抹黑色的身影飛掠而去,分外熟悉。
花容丹傾心中一動,那不正是消失了些時日的花容墨笙嗎?
今日不是由他帶兵而來,那麼他這麼做.......
一定是爲了尋找蘇流年而來。
想到這裡,花容丹傾迅速跟上了花容墨笙。
進入琴瑟宮殿的時候,花容墨笙停了下來,背對着身後也停了下來的人。
他還未開口,身後的花容丹傾已經快步追了上去。
“七皇兄!”
“何事?”他的聲音帶着淡漠。
“可有找着流年?或是有她的消息?落在德妃的手裡,我怕她會有兇險!”
他依舊站着不動,想着蘇流年所承受的刑罰,渾.身越發地散發着一股肅殺的冷意。
“本王.剛從前處的地下廢棄牢獄尋來,烏鞭上染血,年年可能承受了鞭刑,拶指刑具上也有不少的血跡,也證明年年可能受了拶指的刑罰,本王還在牢獄中揀到了她的耳墜,大概在兩個時辰之前,年年被移了位置!十一,如果年年有個三長兩短,便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花容丹傾震了一下,卻不是因爲花容墨笙的威.脅,而是他所說的蘇流年可能受到的懲罰。
鞭刑、拶指之刑......
她那麼嬌弱的身子怎麼可能承受得住!
那一日他追進宮內,怎麼就沒有想到那一處地下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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