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優無雙怔怔地靠在牀上,看着牀頂那淺色的幔帳發呆。
五年了,在這五年裡,她以爲她已經忘記了,可是,再次見到他,她的心裡爲什麼仍然會隱隱作痛?他不該出現的,他不是在邊境麼?爲什麼要回來?
五年的刻意遺忘,卻終究是功虧一貫,再次相遇,他變成沉穩成熟了很多,只是,他還是那麼俊美,那麼出色,身邊永遠不缺紅顏知己。
今天跟在他身旁的女子與他的關係並不簡單罷?那個女子對他親密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是麼?
在這五年裡,她以爲自己已經忘記了他,可是,在五年後的今天,在見到他的那瞬間,她卻發現,她的僞裝是那麼的年堪一擊,她的心,仍然會爲他而疼痛,她仍然會在見到他情不自禁地亂了心思。
這樣的感覺,令她無措,令她厭惡這樣的自己,所以,她故意在他面前,溫柔地喚蕭寂爲夫君,是的,她是故意的,她看到了他眼裡的不敢置信與痛苦,她的心在痛着,可是,她的笑容,卻甜美無比。
她是一個狠心的女人麼?不,這是她對他當年的不信任報復。
可是,報復是一把雙刃的劍,在她狠狠地刺向對方的時候,在最後一刻,傷得最重的仍然是自己!
是的,她恨他,無法原諒他曾經對她的傷害,所以,她在五年裡,刻意地迴避着他。
她現在過得很好,不是麼?她不願意再因爲他的出現,而擾亂了她現在的生活!
是的,她現在很自私,那也是被逼出來的!
當年,她懷着念兒,與蕭寂一起轉轉奔波,逃避着冷如冰的追蹤,而一路上,她吃足了苦頭。
在懷着念兒六個多月的時候,她終於發現了人言的可怕,她以爲自己夠堅強,可是,面對那鋪天蓋地的,鄙夷的指責,她才深深地體會到,在這個封建的古代,一個未婚女子懷孕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而就在這時,蕭寂幫了極其脆弱的她,他堅定地站在她身旁,冷冷地告訴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人,說,她是他的妻子。
有了蕭寂的呵護,她才能不用再面對那些人嘲諷與好奇的目光,她才能夠順利的生下了念兒。
在三年前,她與蕭寂帶着念兒來到京城,開了這家小小的布莊,在外人的眼裡,她與蕭寂就是夫婦,而她,也很滿意這樣的生活,她唯一覺得內疚的就是,對蕭寂的愧疚,因爲她,蕭寂到現在仍然沒有尋到意中人。
在這些年裡,並不是沒有人喜歡蕭寂,相反,因爲他過於出色,所以,喜歡他的女子並不少,可是,因爲她的關係,每次蕭寂都是淡淡地拒絕了那些向他示好的女子。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而蕭寂越是這樣,她就越內疚,如果,如果她不是有了念兒,她真的願意嫁給蕭寂,成爲他真正的妻子,可是,她有了念兒,雖然蕭寂對念兒極爲溺愛,可是,她卻不能這樣自私,因爲,在她的眼裡,蕭寂是完美的,他值得更好的,而她,已經配不上他了。
想到這裡,優無雙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蕭寂雖然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任何喜歡她的話,但是,在他默默地,無私的呵護與寵溺下,她早已經明白了他的心。
她知道,蕭寂是一個坦坦蕩蕩的人,他絕對不會介意念兒不是他的兒子,而真正放不下的,卻是她自己。
寢室的門被人推開,蕭寂走了進來,他那雙清澈的黑眸默默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在想什麼?”
優無雙雙對上蕭寂那雙清澈的目光,心裡一酸,瞬間淚流滿臉,她坐起來,輕輕伸出手去握住蕭寂的手,哽咽着道“蕭寂,我們真的成親好麼?”
蕭寂任由她拉住他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道“是因爲他麼?”
優無雙沉默不語,只是臉上那憂傷的淚痕,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否認,她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在五年前,她利用蕭寂去逃避別人的目光與閒言碎語,在五年後的今天,她再次利用蕭寂逃避那個已經遺忘了五年又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
看着淚流滿臉的優無雙,蕭寂輕輕嘆了一口氣,把她輕輕擁進了懷裡,道“無雙,你知道,我的心裡一直是有你的,我不否認,我喜歡你,愛你,也愛念兒,我很希望,有一日,你能夠成爲我的妻子,但是,卻不是現在,我不希望你後悔,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優無雙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把頭埋在蕭寂的懷裡,哽咽着道“爲什麼?蕭寂,你既然愛我,爲爲什麼不願意與我成親?”
蕭寂清澈的黑眸裡閃過了一絲痛楚,他擁住優無雙的雙臂微微緊了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道“因爲....因爲你現在心裡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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