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人知道的一個暗格裡,一到午夜零點,月亮最圓最亮的時候,裡面卻發出了極其耀眼的光,那藍紫色的光芒在黑漆漆的夜裡顯得格外的詭異、妖冶。
若是被誰看見了肯定以爲是什麼妖物在作怪,輕則被嚇得連做幾晚噩夢,重則很有可能會神經失常精神錯亂——
因爲並不止那詭異恐怖的光,最重要的是,還有兩把聲音,一直在說着什麼,你能聽出來是一男一女的聲音,但沙沙的聲響夾雜其中,你又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
房間裡明明沒有半個人影,只得一處亮光,有人對話的聲音聽得真切了,卻硬是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麼,當然也就更摸不清來龍去脈了。
幸而這房間裡裡外外都沒有人在。
而那暗格裡傳出的聲音,越顯急切,甚至還略帶着女子的哭腔——
“怎麼辦啊李嶽?怎麼喊了這麼久小顏那兒都沒反應的,她,她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沒理由啊,剛纔已經確認過了是這個時間沒錯啊,難道~難道真的——”
男子也不免慌了起來,若是沈顏真的有什麼意外,自己真的是難辭其咎的啊!
“都怪你都怪你!你利慾薰心!自私到利用小顏去幫你做這生死難測的事,她,她~要是她真有什麼事——我,我也不活了我!!”
那女子越哭越傷心,越是止不住,自己都在這邊喊了這麼久了,那邊聽到了不可能沒有迴應的啊,除非,除非沈顏根本就聽不到了!!
“音黎,乖~沒事的,當時設定了一個程序,項鍊能感應得到沈顏,若是她沒有了生命跡象,項鍊反射回來的信號應該是危險的紅色,你看現在,這綠燈正在一眨一眨的——說不定她只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這下哭泣聲才微微減弱了些:“真的?沈顏真的還活着?那她能回來麼?!”
研究院的工作人員在偌大的實驗室裡忙碌穿梭着,一位老博士更是多次重複地測試所有的儀器,又是一番大動靜後,老博士扶了扶金邊眼鏡,從實驗高臺上走了下來——
“別太擔心了,我們反覆驗證過,沈顏應該還沒有生命危險,她的生命波動還是很大的——怕只是有什麼原來還未能回來。我們~我們只能再等半年,也就是她那裡的一年了!”
李嶽鬆了一口氣,點了點
頭,“幸虧當初約定了第一年回不來還可以趁第二年的時候——希望下一次,一定要順順利利的好!”
林音黎在一旁反而更用力地捶打起李嶽來了——“都怪你都怪你,發明這部爛機器,又出那個餿主意——現在小顏就算還活着,怕也是遭了不少得罪的,我當初怎麼就答應了你這王八蛋讓她去呢,要是小顏少了一根汗毛,我就跟你這傢伙離婚!!!”
一直鬧騰到天亮,才正式熄滅了機器。整個研究院的人都揪着一顆心,卻只能默默祈禱着沈顏在那兒一切順利平安大吉,下一次啓動機器之後能順順當當地將她接回來。
李嶽勸了好久才使得林音黎消停了下來。在這樣哭下去,研究院怕是就要淹沒在她的淚海里了——
沈顏,只要你能平安歸來,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的。
所以,請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一定要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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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薛雲笙幾乎哭了一天一夜,沈顏才終是疲憊地睡去。
“小月,我知道這段日子以來你很委屈——哭累了就睡吧,睡醒之後,你還是你,還是那個樂觀開朗的小月,好不好?!”
薛雲笙溫柔地用手指輕輕地拭掉沈顏臉頰上殘留的淚,他的眼眶裡也忍不住滲出了淚來。
他能感受到她的壓抑和苦楚,可卻無能爲力。
過去發生了的事成了她的包袱,連他都感覺得到當重遇殷楚辰的時候她的激動和無措,甚至是深深的無助——天知道他是多麼的心痛多麼的難受,爲什麼承受着一切的不是自己?爲什麼自己沒有能力替她分擔她的痛苦?!
窗外的樹葉也似被感染了般,憂傷地抖了抖,薛雲笙不動聲色地吸了吸鼻子,正了正臉色,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下一秒,窗邊邊立了一個高大挺拔的俊美男子,他神色自然地慢慢走近牀邊,停在了薛雲笙的旁邊,雙眼卻是一直注視着牀上蜷縮成一團睡着了的人。
那人即使在睡着了仍是緊繃着全身,不見半點放鬆,那厚厚的棉被蓋在身上,可她仍會時不時地微顫一下。臉上的淚痕仍未乾透,清晰可見。
來人的表情即刻變得凜冽和冰冷,也隱隱透出些心疼和憐惜,“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薛雲笙瞥了瞥身邊一襲青衣的男子,又轉過頭來一臉柔情地望着牀上的人兒,過了半晌,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她是不想任何人知道的,她還曾經對我說過,若是她也失憶了,該多好——”
站在他旁邊的正是原想來找回紫雲玉佩的青衣,可一看見沈顏此時此刻的模樣,那些話邊全哽在喉嚨,不知從何說起。他只想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
“那日武林大會之後,她便被司空泫關在了司空府裡。如是過了好幾個月,沈顏多次逃跑都失敗了,最後,最後還被那禽獸——污了身子——”
“後來一天,我跟二哥去找司空泫報仇,才知她在那裡,最後一起逃了出來。可是從那時起,她明顯變得冷漠疏離,反感任何人的接觸和相碰。只要沾到半點衣角,也會引得她極大的反應——你說,你說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她變成以前的樣子,快樂、開朗,對任何人都關心友善——今晚我已覺得她不對勁,尤其是月圓時分一過,她更是失了魂落了魄般,結果被我發現她竟躲在房裡試圖割腕自殺,要不是我來早了點,要不是我來早了點——”
說到此,這堂堂七尺男兒竟真的哭了出來,那種從心底裡不斷涌出來的無助感和無力感,令到他終是承受不住,他很想有個人告訴他,他究竟能做什麼,只要能幫到沈顏,哪怕叫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絕不猶豫!
但無奈的是,那樣還是幫不了她的。
青衣定定地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拳頭越握越緊,指甲狠狠地刺進手心,學業開始一滴滴地往下流,他卻全然不覺般。就這樣過了很長的一陣沉默。
薛雲笙啜泣着的哭聲在靜默的房間裡被放大數倍,然後漸漸平息,不再突兀。
嘴脣一張一合了好幾回,青衣才吐出了一句話:“如果真的,能失憶,就會好了吧——”
薛雲笙顯然被嚇了一跳,擡起頭來急切地望着他,“你,你可是當真?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
鬆了鬆拳頭,青衣才嗤笑了一聲,說:“當然是說笑的,那可是下策,不過~可以試一下叫煉衣醫治她。”
“只是,她肯麼?”
這段時間,她可是一直忙着避開聖翼門的人啊,又豈會輕易地~~~
“不肯的話,只好用哄的用騙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