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孤辰大老爺不高興了(10000+)
端木孤辰把豆子緊緊的護在懷裡,鮮血從他的胸口處滴下,落在豆子的肩窩處,滾燙的血煞是燙人。
看到端木孤辰胸口的那把斷刀,冷冰霜的心瞬間似被一把刀子劃破,同他的胸口處一般血淋淋的。
她的眼中噴出仇恨之火,倏的揮出一掌,將地上嚥了氣的殺手飛到樹梢才。
樹梢上空,幾隻肉鷹飛過,它們聞到了鮮血的味道,立即將那殺手的屍體刁飛,在空中便將那名殺手的屍體撕得粉碎,畫面甚是駭人。
冷冰霜適時的捂住了豆子的眼睛,末了,擡頭看向端木孤辰,她慌張的扶着他,眼睛裡掩不住的焦灼,她迅速出手點住了他的幾處動脈摹。
“你現在怎麼樣?”她小聲的問。
端木孤辰的脣色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已經發白,是失血過多。
蒼白的脣,一張一闔:“我沒事!”
“你不要說話,我現在就帶你去療傷!”冷冰霜急着要扶端木孤辰離開。
一隻沾了血的手,冷不叮的握住了冷冰霜的手腕,擡頭間,冷冰霜焦灼的眼對上了他清澈的碧眸,裡頭帶着幾分希冀。
“無心,你剛剛說過,你要對我說的真心話……是什麼?”話說了一半,端木孤辰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的支撐不住。
“等你好了之後,我再告訴你!”冷冰霜吃力的扶着他的肩膀,咬牙提醒:“我說過的,只有等你無恙了才能聽到,否則,你將死不瞑目,你最好活着!”
端木孤辰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昏倒在冷冰霜的肩膀上。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這是端木孤辰昏迷之前所說的話。
狠毒的女人?
歪頭看着他安靜的容顏,冷冰霜咬緊牙關扶着他的身體。
“那你最好活着看看我到底有多狠毒。”
因爲救自己,端木孤辰纔會被人所傷,豆子被嚇壞了,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擔心的扯扯冷冰霜的衣袖。
“孃親,爹爹是被我害的,爹爹不會死吧?”黑曜石般的眼珠下掛着兩滴淚珠,那模樣煞是令人心疼。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收緊雙臂,冷冰霜咬牙一字一頓:“他不會有一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豆子,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當冷冰霜揹着滿身是血的端木孤辰回到藥廬,太陽在天際邊最後的一點光亮消失,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因爲四處找不見豆子,冷月、花魚和春苗三人均在藥廬的附近找着他們,遠遠的看到冷冰霜揹着一個人回到藥廬,旁邊跟着一個小小的人影,她們便趕緊趕回藥廬。
將端木孤辰放在病房的榻上,而端木孤辰那一身的鮮血在燈光下刺眼的紅。
端木孤辰的臉更白了幾分,看起來沒有血色,連氣息都很微弱。
冷冰霜着急的探手爲他把脈,確定他還有脈博,她方鬆了口氣。
一路上揹他回來,她累的跌坐在地上,這纔有了喘息的時間。
從外面進來的冷月等三人,奇怪於冷冰霜爲什麼一路直奔病房,來到病房門外時,這才發現了滿身是血的端木孤辰。
“這……這不是王爺……不對……是皇上嗎?”冷月第一個認了出來,因爲她有些暈血,她站在旁邊不敢靠近。
花魚和春苗兩個也緊跟着認了出來。
“皇上怎麼會滿身是血?”花魚驚道。
“皇上還活着嗎?”春苗小聲的問了一句。
榻邊的豆子不住的抹着眼淚,嘶啞着聲音自責的泣訴:“都是我,如果爹爹不是爲了保護我,他就不會被人刺傷,爹爹都是爲了我。”
冷月、花魚和春苗三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好了,花魚,春苗,你們兩個先帶豆子去休息,我現在要爲孤辰治傷,留冷月一個來幫我就夠了!”疲憊的冷冰霜站了起來,果斷的命令。
如果再遲的話,她真的無法再救端木孤辰了。
“好!”花魚、春苗兩個聽令後立馬答應。
tang“不要,孃親,我要在這裡,我要看着爹爹醒來!”豆子固執的抓住榻沿,眼睛上還掛着淚珠,不肯離開。
冷冰霜的眸底燃着幾分怒火,五年來第一次厲聲訓斥豆子。
“豆子,我剛剛說的話不說第二遍,你現在出不出去?”
冷冰霜嚴厲的雙眸帶着不容違抗的威嚴,令豆子嚇得一下子縮回了自己的小手。
他還從來被孃親這麼兇過,眼淚也一下子被嚇的縮了回去,畏懼的小小身子縮到了身後花魚的懷裡。
花魚心疼的拍拍豆子的肩膀,把他護着出了病房的門。
春苗剛要離開,想了一下,轉頭看向冷冰霜那張瀕臨暴發邊緣的臉孔。
“小姐,您還要用晚膳嗎?”她小聲的問。
“不用!”
“是,我先退下了!”春苗也慌張離開。
冷月見狀,馬上道:“姐姐,我去打些熱水來!”
“好!”
冷月離開後,冷冰霜這纔去撕開端木孤辰傷口布料,再把他上半身的衣服扯開,露出底下的傷口。
讓冷冰霜棘手的是,那道傷口離心臟很近,要手術取出他胸前的那把短刀,必須要小心,稍有差池,端木孤辰就會送命。
端來了水的冷月,看冷冰霜瞅着那傷口擔憂、神傷,冷月知道冷冰霜此時在心疼。
“姐姐,皇上會沒事的!”
冷冰霜擡起雙手,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雙眼中染着幾分焦灼的紅色,冷冰霜卻不自信了起來。
“如果他有事,我一定會一輩子內疚、自責。”
冷月皺眉,冷冰霜極少這樣不自信,只因爲對方是自己所愛之人,所以她纔會對自己不自信,因爲太過在意,就更怕失誤。
轉了頭,冷月先到了其他房間,然後重新回來。
“姐姐,你不要這樣,你要相信你自己,皇上需要你,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說罷,冷月把一個瓷偶放在牀頭櫃上,赫然是冷冰霜藏在衣櫃裡的那隻端木孤辰瓷偶。
瓷偶中的端木孤辰栩栩如生,鮮活的站立在她面前,那表情似乎在鼓勵她。
面對那個瓷偶,冷冰霜回想到五年前同端木孤辰一起做瓷偶時的情形。
如同五年前般,她不能讓他失望,她也不允許自己失敗。
如果她連試都不試就不敢做手術,她就是失敗的。
默默深呼吸一口氣,冷冰霜嚴肅的囑咐冷月:“把我的醫藥箱拿來吧。”
“好!”冷月立馬去拿醫藥箱。
擡頭看了看瓷偶,目光重回端木孤辰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冷冰霜五年後第一次向他敞開心房。
輕握住他的手。
“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霸道任性,讓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我們今天都要爭氣點,如果我不小心失誤了,我們就夫妻兩個一起下地獄吧。”
拿了藥箱站在門外的冷月,聽到冷冰霜的這句呢喃,一陣心驚肉跳。
冷冰霜向來說到做到,她真擔心如果端木孤辰沒有醒過來,冷冰霜怕是也會隨之而去。
在門外遲疑了一下,冷冰霜復擡起腳步,佯裝無事般的進了病房,把醫藥箱放在冷冰霜身側。
“姐姐,醫藥箱拿來了!”
冷冰霜收回溫柔的表情,平靜的鬆開了端木孤辰的手,打開藥箱後,又囑咐了句:“蠟燭點上。”
冷月乖乖的點上蠟燭,盡心爲冷冰霜提供她所有需求之事。
皇上啊,如果您聽得到姐姐的心聲,一定要堅持下去呀。
深夜子時
病房內,滿頭大汗的冷冰霜,緩緩取出了刺穿了端木孤辰胸口的那支斷刀,冷月爲冷冰霜拭去額上的汗水,而冷冰霜則用鑷子子小心翼翼的把斷刀拔出。
‘叮噹’一聲響,染了血的斷刀掉落在木盆的水中,血液在盆裡瞬間將清水暈染成一片紅色。
當那片斷刀取出
的瞬間,冷冰霜和冷月兩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是縫合傷口了。
縫合傷口的時候,冷冰霜的動作輕鬆也快多了,然後是清理傷口、消毒、上藥、包紮。
一系列工序完畢,冷冰霜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太好了,終於把端木孤辰的那支斷刀取了出來,而他的脈搏正常,後面就是好好的休養了。
冷月爲冷冰霜收妥了藥箱的東西,再把冷冰霜扶了起來。
“姐姐,你辛苦了,地上涼,還是坐在椅子上吧。”
冰冷霜感激的拉着冷月的手。
“冷月,謝謝你幫我,忙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吧?”
“姐姐,我不累,一直精神緊張動手的人是你,我只是在旁邊幫幫忙而已。”
‘吱呀’一聲,門突然打開,三個腦袋從門外竄了進來,七嘴八舌的問。
“怎麼樣怎麼樣?爹爹是不是沒事了?”
“聽到你們說話我們就進來了,皇上好了嗎?”
“謝天謝地,總算結束了!”
冷冰霜和冷月轉頭便看到花魚、春苗和豆子三人闖了進來。
冷冰霜漂亮的美眸眯起危險的弧度。
“你們三個怎麼還在這裡?花魚、春苗,我不是讓你們帶豆子去休息的嗎?”
花魚尷尬的扯了扯衣帶。
“小少爺說擔心皇上!”
春苗理直氣壯的補充:“我們是擔心小少爺,所以就陪小少爺在這裡等了!”
冷冰霜質疑的目光盯着身側的小小人兒。
“豆子??”
豆子無辜的眨了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嘟着小嘴笑嘻嘻的道。
“孃親,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爹爹是不是沒事了?”
“嗯,已經沒事了。”冷冰霜目光溫柔的看了一眼榻上的端木孤辰,此時他的呼吸有力。
只要明天早上醒來喝些藥,休養幾天傷口就可以癒合了。
“既然爹爹已經沒事了,那我們也回去休息了。”豆子飛快的轉身,手捂着嘴巴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我好睏哦!”
花魚和春苗兩個趁機跟在他身後離開。
“我們陪着小少爺!”
不一會兒,三個人一溜煙全不見了。
回頭看着身側面容疲憊的冷月,冷冰霜推推她的手:“這裡已經沒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姐姐,我陪你吧。”
“乖,去休息。”冷冰霜堅持:“如果今天晚上我們兩個都累垮了,明天就沒有人能照顧他了!”
冷月只得點頭答應。
“好,姐姐,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喚我,我今天就睡在隔壁的病房!”
“嗯。”
冷月出門後,冷冰霜關上房門,只留她和端木孤辰兩人在病房內。
她晚上不能睡,晚上是手術後的危險時刻,她必須要保持清醒,以免傷口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只要晚上沒事,明天他就真正脫離危險了。
歪頭看到牀頭櫃上的瓷偶,冷冰霜的目光重回端木孤辰蒼白的臉上。
她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
這個夜,還很長。
早晨時分,冷月推開病房的門,冷冰霜一夜未睡,早已疲倦不堪的哈氣連連,於是,冷月便替了冷冰霜,讓冷冰霜去休息。
更何況,冷月還有話要問端木孤辰。
因爲學堂今天要整修一番,所以休學一天,這可樂壞了豆子。
而藥廬裡有端木孤辰在,花魚和春苗兩個便輪流看藥鋪,此時,花魚看藥鋪,而春苗則留在院子裡陪豆子捉迷藏。
玩累了的豆子和春苗倆人回到房間裡面休息一會兒,然後春苗便抽了空去瞧瞧病房內的情況。
冷月剛剛端了碗熬好的湯藥過來。
“冷月,皇上怎麼樣了?還沒有醒嗎?”春苗小聲的問着。
“還沒有呢。”
“那……”春苗還想要問什麼,卻見榻上的端木孤辰頭晃了一下,眉頭皺緊,似乎要醒來的模樣,便趕緊住了嘴。
沉重的眼皮張開,端木孤辰碧色的眼珠露了出來,眼神帶着幾分迷惑,下意識的想起身,剛動了一下,胸口處傳來的劇痛,痛的他皺緊眉頭便又被迫躺了回去。
“別動!”春苗和冷月倆人齊聲提醒。
聽到二人的話,端木孤辰歪頭看去,只看到春苗和冷月倆人在身側,並不見冷冰霜的身影。
冷月向春苗示意:“先把他扶起來,讓他把藥喝下去,這樣他的傷口才會癒合。”
春苗便同冷月一起把端木孤辰扶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墊了兩顆枕頭,讓端木孤辰可以靠着。
冷月欲將湯藥給端木孤辰喝下,卻聽端木孤辰啞聲問了句:“無心呢?”
“這裡沒有無心,只有冷冰霜。”冷月冷漠的提醒他。
滿滿的敵意。
“無心呢?”端木孤辰不肯喚那個名字。
冷月看糾正不過來,只得回答:“姐姐她不想見你,自然不在這裡,只不過,這是姐姐親自囑咐熬的藥,你到底喝是不喝?”
不僅他的無心對他冷淡,連她身邊的青果等人也一個個的不待見他。
端木孤辰大老爺不高興了,一轉頭:“無心若是不餵我的話,我便不喝!”
冷月端着藥碗的手因怒有幾分搖晃不穩,春苗真擔心冷月會直接把一碗藥潑到端木孤辰臉上。
於是乎,春苗趕緊解釋:“小姐昨天晚上照顧了您一晚上,一宿沒睡,剛剛纔去睡了!”
“真的?”端木孤辰半信半疑的斜眼睨向春苗。
春苗忙不迭的點頭。
“當然是真的。”
冷月橫了春苗一眼,責怪她的多嘴,後者趕緊縮緊了脖子,不敢再吱聲。
“你到底喝是不喝?”冷月冷漠的臉依舊不給端木孤辰好臉色。
“喝!”
端木孤辰主動端過藥碗,忍着身上傷口的痛,把一碗苦澀的藥汁喝了下去。
末了舔了舔脣瓣,藥汁很苦澀,可這是他的無心讓他喝的,竟覺得裡頭還帶着絲絲甘甜。
接回藥碗,冷月和春苗兩人又扶着他躺了回去。
因爲失血過多的緣故,端木孤辰渾身乏力,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剛闔上眼睛,忽又聽冷月開口喚住了他。
“皇上!”
端木孤辰懶懶的睜開眼睛。
“什麼事?”
“雷呢?”冷月終於問出了自己想問的事。
照理說,端木孤辰若是會找到冷冰霜,而且能在這附近潛伏這麼多天,雷不可能不會出現。
可是,這麼多天了雷也沒有出現,而端木孤辰又是一個特別小氣而且心胸狹隘,有仇必報之人,難怪冷月會擔心。
“你突然問他做什麼?”端木孤辰歪頭看了她一眼,復又轉回頭去。
“你受傷的話,他不可能不在,皇上是不是派給了他什麼任務?”冷月儘量委婉的問。
“哦!”端木孤辰闔上眼睛漫不經心的吐道:“四十里外有個沼澤,我不小心在那裡丟了十顆珍珠,等他把十顆珍珠找齊了,自然就可以回來了!”
十顆珍珠?沼澤?
而他居然可以這麼平淡的說出來,就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冷月一下子怒了,氣的她要上前去把端木孤辰掐死。
“你這個魔鬼!我要殺了你!”冷月怒斥着。
春苗趕緊在冷月的身後抱住了她的腰。
“冷月,你要冷靜啊冷靜,那是皇上,你可不能衝動啊。”春苗焦急的提醒冷月。
“他罰雷去沼澤撿珍珠,那種哪是人待的地方?”冷月氣急敗壞的叫着,只想着雷在滿是危險的沼澤中找珍珠,如大海撈針一般,她的怒火就一下子竄到頭頂,瞬間失去理智。
端木孤辰一點兒也不在乎般的輕哼了一聲。
“怪也只怪你自己,你不要人家雷,還擔心他做什麼?他就是在沼澤地裡被沼澤給吞到地下,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這個殺人兇手,居然還有理了。
端木孤辰涼涼的繼續火上澆油:“你就算殺了我,又管什麼用呢?到時候無心還得恨你,到時候無心還得殺你,多麻煩!”
春苗焦急的衝端木孤辰提醒:“皇上,您就少說兩句吧。”
“春苗,你快放開我,我今天非得殺了他!”
“冷月,消消氣,快消消氣!”眼看春苗已經快拉不住冷月,她的心裡也着急了。
這都什麼事呀。
端木孤辰看時機到了,便嘆了口氣,幽幽的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罰他了,你去找他吧,就說我的命令,他可以不用找了!”
正在掙扎中的冷月這才停止了掙扎。
“真的?”
“比珍珠還真!”
春苗藉機提醒冷月:“多在沼澤地裡停一時就多一時的危險,冷月,這裡就交給我,你還是趕緊去沼澤地裡找雷吧!”
冷月恨恨的望向榻上的端木孤辰,可想到雷現在還身處危險之中,顧不得那麼多,想也未想的便轉身飛快的離開。
榻上的端木孤辰瞅着冷月離開的背影,緩緩的闔上眼睛,耳朵終於清淨了。
春苗衝榻上的端木孤辰無耐的搖了搖頭。
這端木孤辰,已經是皇帝,居然還跟孩子一樣,剛剛的情況,只要再遲一些,他就真的沒命了。
他現在還能淡定的躺在那裡,真是服了他了。
用冷冰霜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端木孤辰的行爲:犯賤!
剛想完,春苗趕緊轉身離開,深怕與端木孤辰對視之後,被精明的端木孤辰發現她在心裡罵他。
四十里地外,冷月僅花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便趕到了。
這個沼澤地一共有數十萬平方米,茫茫沼澤,因爲前幾日的下雨,沼澤的上方浮起一層薄霧。
在那沼澤中,植物早已腐爛,沒有任何生氣和蟲魚鳥叫,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臭味,不時的可見沼澤的泥水潭中,冒着黑色的泡,整個沼澤地死氣沉沉的,帶着陰森恐怖的氣息。
五年前她曾經路過這片沼澤地,那時候這沼澤還沒有現在這樣大,這幾年面積又增加了許多。
雖然她沒有進過沼澤地,可是,冷冰霜早就警告過她,沼澤地到處是危險,特別是霧氣,那些霧氣都是有毒的。
而雷就被端木孤辰安排在這裡,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樣。
壞了,她來的時候忘了問端木孤辰雷具體是在哪一塊。
她只是知道沼澤地在哪裡,到達了她所知的沼澤地邊緣時,突然懊惱了起來。
只怪自己來的太急,把這件事給忘了,以她的速度,把四周找一圈,應該比回稻香村一來一回要快的多。
雖然這沼澤地大,可是畢竟能遮住視線的植物不是很多,應當好找的吧?
心裡這樣想着,拿出提早準備好的溼手帕系在臉上,這樣可以阻擋沼澤地中的毒氣。
做好了一切準備,冷月便深吸了口氣,聚起內力迅速往沼澤地中踏去。
冷月輕盈的身子在沼澤地中到處奔走,不時的找一些着陸點停下休息一下。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冷月已有些筋疲力盡,而她已經把整片沼澤都找了一圈,讓她失望的是,找完了沼澤,卻不是不見雷的身影。
找到最後,她滿頭大汗,找的也有些急了。
而她嘴前的那隻溼手帕早已浸沾了不少毒氣,她也吸進了一些毒氣,感覺到呼吸不太順暢,她打算先找個地方,把吸進體內的毒氣先逼出來,稍作休息
之後,再繼續尋找雷。
剛回到沼澤的邊緣,遠遠的,冷月便看到一位中年女子身子一歪就要倒進沼澤中,見狀,冷月提起內力疾馳了兩步,攔住了那名中年女子的腰,再用力一扯,將她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名中年女子驚魂未定的抓緊了冷月的手臂喘息。
太可怕了,剛剛她差一點就要跌進沼澤池中了。
“這位姑娘,多謝你剛剛的挺身相救!”中年女子感激的向冷月道謝。
“不用客氣!”冷月的聲音淡淡的,長久以來的性格,導致她無法與人熱絡,表達起來語調有幾分僵硬:“這位大娘,你剛剛爲什麼要尋死?”
中年女子愣了一下,驀然笑了起來。
“怎麼可能?我剛剛是想摘些荷葉回去做荷葉糉子,誰知道,纔剛剛摘了一片,就感覺頭一陣眩暈倒下去了。”
“這裡是沼澤地,危險的很,大娘爲何不去街上買些荷葉?”
中年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些荷葉太貴了,我又看到這沼澤地裡的荷葉長的好,心癢癢就來摘,沒想到……”
“大娘下次要注意,不要再冒險摘了,什麼都不如命更重要。”
“這位姑娘,您的心地真是善良,可是,我剛剛看到你從沼澤地裡出來,你這麼提醒我,我纔要批評你。”
“大娘不必擔心,我沒事,只是找個人而已。”
“找人?你在那裡找什麼人?”中年女子驚訝。
“我一個朋友,在這附近找東西,我是來找他的,他不在這裡,應當是到其他地方去了。”
中年女子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忍不住驚訝的大聲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一位公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衣裳,腰間別着一把這樣的刀子!”
中年女子比了一個半月形的形狀。
“大娘,您還能形容的再詳細一點嗎?”冷月急問,不確定中年女子說的人是不是雷。
“具體沒敢多看,他的性格似乎不大好,皮膚很黑,表情也很冷,好像別人欠了他好多銀子一樣,我的東西掉了,他幫我撿,我還以爲他要殺我,我向他道謝,他也沒有回答我。”
因爲雷向來不喜與人交談,臉很冷,他本來就是冰塊臉嘛。
聽到中年女子的形容,冷月確定她遇到的人就是雷。
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曾經見過雷的人。
“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他現在往哪個方向去了,您還知道嗎?”
只要知道他昨天在這裡出現,那他現在就還沒有走遠,只要知道了方向就能很快找到他。
太好了,總算可以找到他了,
“就是昨天的事情!”中年女子有些爲難的看着她:“可是,這位姑娘,你確定你要找的就是那個人嗎?”
冷月詫異了一下,不知中年女子是什麼意思。
“是呀,怎麼了?”
中年女子臉上露出更加爲難的表情。
“這位姑娘,你會冒險到沼澤地中去找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對你應該很重要吧?”
冷月愣了一下,尷尬的點頭。
“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故意咬重了‘朋友’兩個字的音量。
中年女子是過來人,明白冷月話中的意思。
“可是,這位姑娘,這恐怕要令你失望了。”中年女子終於決定說出答案。
“怎麼了?”
“你說的那位公子,我是見過,可是,昨天上午我見過他之後,昨天下午我看到他……”中年女子心裡猶豫着要不要說出口。
冷月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天下午,你看到他之後,又怎麼了?”
中年女子大約指了一個方向:“就是在那裡,我看到他在那裡找什麼東西,後來……他就沉下去了,然後……”
看到冷月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中年女子還是說出了殘忍的一幕:“他突然被沼澤吸了下去,他掙扎了幾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上來,當
時我想救他,可是,那個地方沒有人敢去,這位姑娘……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救他!”中年女子深深的自責着。
冷月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兩下,身體一下子被抽盡了力氣般的一軟,竟跌坐在地上。
雷被陷進沼澤中了?
就這樣沒了,無聲無息。
怎麼會這樣?
冷月的心似被刀剜疼着,疼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姑娘,你怎麼樣了?”中年女子忙把冷月扶了起來。
冷月急急的抓住了中年女子的手。
“大娘,你能不能指給我具體的位置?我求求你。”
看着冷月急迫的模樣,中年女子便指了一根雜草豎起的地方:“大概就是在那前面一點點,看到沒有,那裡還有一件黑色的東西浮在上面!”
瞅準了位置,冷月立即回身往沼澤地中奔去。
“姑娘,姑娘,你做什麼,快回來,那裡很危險,你不能過去。”中年女子大聲叫着。
剛剛她還在勸告她不要冒險,現在她自己卻……
冷月在中年女子所指的位置,找到了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看到地上,果然有一點黑色的東西,她立即伸手去抓,竟是一件男人的長袍。
腳下的泥土剛剛還在支撐她的重要,才片刻間,便像張開了嘴般,欲將她吸進去,她趕緊晃了一下身子,重新回到岸邊。
她手裡的那件黑色衣袍,沾滿了腐臭的黑泥。
中年女子不禁站遠了一些,因爲那件袍子上的味道太濃了。
冷月不顧衣袍上的沖鼻腐臭味,迅速翻開衣袍的袖子內側。
她心裡一個聲音在默唸:一定沒有那個東西,一定沒有!
當她的指尖觸到衣袖內側一處的凸起時,一下子將她心中所有的希望擊碎。
那個是……
冷月不死心的死死盯着衣袖內側上的一個繡紋,上面是一個字:雷!
他的衣袍上皆有這個字眼。
而這件衣袍更加印證了,雷就陷進了那片沼澤中消失的事實。
一道晴天霹靂重重的打中了冷月的頭,轟的她腦中一片空白,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衣袖上的那隻繡字。
“不會的,不會的,這一定不是他,他怎麼可能會死呢?絕對不可能!”冷月那張向來淡漠的臉,露出悲傷的情緒,手裡死死的揪着衣袖。
中年女子不忍的看着她。
“這位姑娘,你還是節哀順便吧。”說罷,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節哀順便,這讓她怎麼節哀?
雷這個混蛋,她說過以後不會再與他見面,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兩個要用這種方法永世不再見面。
她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手裡捧着那件黑色的衣袍,失魂落魄的冷月轉身往回走,眼睛裡還有着幾分怒和恨。
端木孤辰!
是他!
都是他下令讓雷去找什麼十顆珍珠,所以,纔會最終導致雷喪命於沼澤,結果還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罪魁禍首就是他。
她現在一定要去找端木孤辰爲雷報仇。
一路上,冷月滿身恨意,手裡捧着一件臭氣臭天的黑袍子,所到之處,都當她如天煞孤星般,無人敢靠近。
捧着袍子,冷月一路奔回了稻香村,直奔藥廬。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殺了端木孤辰之後,她就自盡。
然,她剛回到藥廬,打開藥廬的大門,恰好看到一道人影自藥室中走出。
看到那道人影,冷月的眼倏的瞠大,手中那件臭氣臭天的黑袍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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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