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你是故意想讓我愧疚嗎?還是妄圖打動我?”嚴少洛看起來非常煩悶,“別浪費時間了,不管你怎麼做,都無法改變我討厭你!”
“我知道,我沒有想改變什麼……”慕紫嵐搖搖頭,咬脣,“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你憑什麼以爲你這麼做我會開心?嚴少風那個廢物說的話你也相信?”
“我相信,他一定不會騙我!”慕紫嵐直直望着他,眼神堅定。“爲什麼你這麼抗拒坦白自己的真心?”
“……”嚴少洛的目光閃動了,隨即避開,冷冷的語氣帶着抗拒。“我沒有抗拒什麼!”
“你有!我只是想在你生日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而已,爲什麼你不願接受,也不願承認自己想要什麼?我知道,你其實是期待生日的……”
“夠了!閉嘴!”嚴少洛終於爆發,“嚯”地一聲站起來,怒吼。“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裝出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收起你那氾濫的同情心,我根本不想過什麼該死的生日!”
“……”慕紫嵐呆住,沒有想到他會發這麼大火。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過了很久,嚴少洛的怒火似平息了些,眼中轉而沉澱出一種痛苦。頎長的身子在寒風中顫動了一下,似隨時可能倒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喉頭哽動。“我的生日……是我母親的忌日……”
慕紫嵐驚愕地張大嘴巴,眼中眸光澎湃,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死於難產!”嚴少洛靜靜地、靜靜地說着。讓幽靜的暮氣朦朧自己的臉,掩蓋眼中的憂傷。
他語氣裡沒有往日的狂傲和不可一世,憂傷和落寞那麼明顯。當他像一個脆弱的孩子把自己傷疤顯露在她面前時,慕紫嵐心裡涌起一股悲傷的刺痛感。
他站在她身前,她望着他的背影,僅僅一米的距離卻像是隔了半個地球。她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眼中的憂傷,卻分明能感覺出他那幾乎絕望的痛苦。這樣的他,讓她心疼。
她站起來慢慢走過去,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背上,用臉溫柔地婆娑他,輕輕地說:“一切都過去了,都會好起來的……即使失去全世界,你還有我。”
“只剩下幾張票根就可以了,你真的不要?你不是很想得到那份禮物嗎?”坐進車裡,慕紫嵐仍有些不確定。她的努力白費無所謂,重要的是那份禮物對他的意義。
“嚴少風是怎麼跟你說的?”嚴少洛無奈地皺皺眉頭,“誰說我想要?我只是覺得,整個遊樂場比較有趣的只有那個。”
“……爲什麼?”
“因爲不知道禮物是什麼。”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哦!”慕紫嵐無語,半天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撓撓頭,訕笑幾聲。“那……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想要的禮物?”不送他一份生日禮物,她總覺得很遺憾。
“沒有!”
“一樣都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嚴少洛答道,再加了
句,“你很煩!”
“哦……可是,我還是很想送份禮物給你。對了!你是不是很想吃生日蛋糕?”慕紫嵐的眼睛亮起來,“我記得炸彈那天,你第一反應就是問我是不是蛋糕,你很想吃是不是?”
嚴少洛扶住方向盤的手一抖,眼中飛快地閃過一抹怪異,但他迅速掩去,無所謂地撇撇脣。“誰說的!我纔不想!”
“可是你的表情分明告訴我,你想……”難得猜中他的心思,慕紫嵐得意地笑了。“你之前應該沒有過過生日吧?所以想要生日蛋糕是正常的。”說完,她還很肯定地點點頭。“嗯!一定是這樣!”
“你少自以爲了解我!”嚴少洛瞥了她一眼,挑眉的模樣異常迷人。
“你越否認,我越肯定……既然你這麼想,我當然要滿足你的願望了。放心,包在我身上!”她一臉認真地拍拍胸脯,笑得像只小貓。
今晚的“sweety”提早掛起了打烊的牌子,當一輛跑車停在門口時,曉米忙迎了出來。
“紫嵐,你來了?”她探頭往裡面望了望,好迷人的一個男人!他的下顎勾着彎彎的弧度,像只高貴的狐狸,危險卻有種魔力,和莊澈相比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但毫不孫色,她一時看呆了。
慕紫嵐自然知道她爲什麼失神,無奈地搖搖頭。誰說只有女人是禍水,一個有魅力的男人,更要人命。
“老闆已經打過電話,今晚這裡就屬於你們了,拜拜!”曉米戀戀不捨地望了嚴少洛幾眼才離開。
“走吧!”慕紫嵐推開車門,嚴少洛卻沒有半分要下車的意思,不耐煩地問:“來這幹什麼?”
“做蛋糕啊!你別忘了,我有學過哦。”
“無聊,誰要吃你的蛋糕!”嚴少洛一副很是不屑的樣子,高挑的眼角卻掃向“sweety”。
“那你就當是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好不好?”慕紫嵐懇求道,見他不爲所動,索性又鑽回車裡拖他的手臂。“拜託……拜託!”
“放開!你長得這麼醜,撒嬌很噁心!”他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你就答應我這次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提任何要求。答應我,好不好?”慕紫嵐合十雙手,一臉可憐。
“笨蛋!”嚴少洛低低罵了一聲,一語不發地下了車。
五個蛋黃、2湯匙糖打濃稠,隔水加溫打,慕紫嵐同時用打蛋器不停地攪拌。她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掃外面,確定那抹身影還在,心裡又是一陣甜蜜。
嚴少洛掃了手表,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分鐘,他走到門口,不耐煩地挑眉。“怎麼還沒好?”
“嗯?就快了,你再等一下……”慕紫嵐正在揉麪粉,擡起頭來往臉上擦了一把,一道白痕劃過,滑稽又可愛。
嚴少洛忍不住笑出來,指了指自己的臉。
“嗯?髒了嗎?”慕紫嵐不明所以,又抹了一把,結果越抹越多,滿臉都是。她還傻傻地問:“乾淨了嗎?”
嚴少洛忍着笑,點頭。見她又繼續
賣力地揉麪粉,他心中一動,走上前去。用指尖沾起一點麪粉,摩擦把玩着。
“怎麼了?你也想做嗎?”“不是!”
“你要試試嗎?我可以教你!揉麪粉是最簡單的了,你洗好手來試一下吧。”慕紫嵐已經把手抽了出來,儼然一副等他親自動手的樣子。
嚴少洛拗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把西裝脫了下來。
揉麪粉雖然不是一件難事,但對於從未下過廚房的嚴少洛而言,也並不簡單,他不確定怎樣的力度才最好,最後只得嚮慕紫嵐投去詢問的目光。
“不用太緊張,只要按照正常的力度就好……就這、這樣……”慕紫嵐想做示範,可小盆裡只容得下他一雙大手。她紅了紅臉,覆上了嚴少洛的手背,幫助他用力。
在兩人的手觸上的一刻,彷彿有一道電流滑過,兩人都不自然地別過臉,避開對方的眼神,氣氛有些凝滯,好像有空氣微粒燃燒起來。
“像這樣就可以了。”慕紫嵐縮回手,儘量以最自然地語氣說。
“哦!”嚴少洛低垂眼睫,睇見她羞紅的臉,有意開玩笑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會是害羞吧?”
“沒有!”慕紫嵐急着否認,反而顯得愈發緊張。在嚴少洛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她的心越跳越快,超出負荷,她忙不迭想要轉開話題,慌忙朝他撒了麪粉。
“喂!咳……你幹什麼?”
“誰讓你笑我……”見他昂貴的襯衣上滿是麪粉,再配上一張極不相稱的臭臉,慕紫嵐“噗嗤”一聲笑了。
“你故意的對吧?知道後果嗎?”嚴少洛話音剛落,一把麪粉就撒到了慕紫嵐身上。
“喂!你作弊。”慕紫嵐嬉笑着,回敬了一把。兩人你來我往,越玩越開心,不時有歡樂的笑聲自廚房傳出。
等兩人精疲力竭時,都不同程度地掛了彩。
“還敢不敢?”嚴少洛笑得喘息,雙手禁錮住慕紫嵐的腰問道。
“不敢了、不敢了……”慕紫嵐“咯咯”地笑,擡起白白的笑臉,這才發現自己與嚴少洛的距離非常近。兩個人都在劇烈喘息,氣息在彼此狹窄的空間內交融,帶起陣陣心動。
當她的身子在他懷中細細顫抖時,嚴少洛忘記了呼吸。她並不美,可不知爲什麼,每次近距離看她時,他心裡就像有股熱氣在涌動,讓他變得衝動,好像整個世界只容得下她。
她微紅的臉,哪怕只是一個眼神,都讓他的目光爲之凝聚,呼吸爲之緊窒。
她的皮膚泛着牛奶般誘人的光澤,頭散落在頰邊,顯得有些凌亂。可是這種凌亂配上她略顯不安的面孔,竟別有一番韻味。
她的眼神顯得十分緊張,傻傻地望着他,彷彿他就是他的全世界。紅潤的小嘴巴張開了一絲縫隙,就像一顆櫻桃。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的嘴脣就像一道甜美的糕點。
嚴少洛眼底泛起異樣的光芒,憑着內心本能的驅使,探身向她的脣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