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言希張口欲辯，卻不知該說什麼。其實，他也有他的痛。她說他違背了他們的誓言，但真正違背誓言的那個人是她。
他一直以爲她是愛他的，除了他以外，她和任何男人都保持着距離。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揹着他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三年。而在那整整三年裡，他一點都沒有察覺，因爲他太相信她。
她不肯給他，他就等，忍得再難受也不肯動她半分。可真正的原因是什麼？是她每個星期都和那個人做那種事？她早就給了他？
他真懷疑，她究竟有沒有愛過他？
可是，他不敢問她。他害怕傷害她，也害怕從她口中聽到那可怕的真相。他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她，即使方式很可笑很懦弱。
車停在公寓樓下，遲言希的手在方向盤上緊了鬆，鬆了又緊，卻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有話要說嗎？”蘇雲心打破了沉默。
“這些天，你去哪了？過得好嗎？”
“旅行！”她微笑以對，“怎麼？你覺得我過得不好嗎？還是你希望我過得不好？想看到我爲你憔悴，爲你上吊自殺？”
“雲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我先上去了。”
遲言希忙跟着下車，拉住她。
“放手……”她厭惡又惱怒地甩開他。
“對不起……”
“遲言希，你已經背叛了我，拋棄了我，還來找我幹什麼？你應該和你的新女朋友凝雪在一起，而不是來糾纏一個曾經被傷害過的人！”被背叛的憤怒讓蘇雲心變得口不擇言，不惜用任何話傷害他。
“你以前不會這麼說話的。”
“那是我笨，天真地相信你愛我。現在我清醒了，不會再像一個傻子一樣被你戲耍。遲言希，我們已經結束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你聽我說，雲心……”遲言希追在她身後的，一次次抓住她的手。
蘇雲心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把，“你究竟想幹什麼？向我解釋你爲什麼背叛我，和我的朋友上牀嗎？可是，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除了拉住她，遲言希不知該用如何向她解釋。他知道倘若他挑破那個事實，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在你親口告訴我你愛凝雪的那一刻，我對你的愛就死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她忍着淚，決絕地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雲心，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遲言希苦苦哀求，他在樓道口追上她，將她禁錮在自己和牆壁之間，用整個生命挽留她。“不要走……求求你……”
“你幹什麼……放開我……”蘇雲心被他赤紅的雙眼嚇壞了，拼命掙扎起來。“放開我……”
她的奮力反抗終於摧毀了遲言希最後一絲理智，他咆哮道：“你說我殘忍，可真正殘忍的是你。如果你真的愛我，怎麼會和另一個男人……”
“放開我的女朋友。”一道低沉，難以抗拒的聲音傳來。
東方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後，一身愛馬
仕西服，渾身上下皆散發着令人折服的高貴與冷傲。
遲言希紅着雙眼望去，是照片上那個男人，雲心就是和他……想到自己最愛的人在他身下承歡，嫉妒的怒火在他胸膛裡燃燒着，他發狂了，不受控制地想要將那個男人大卸八塊。
東方擎……他究竟想幹什麼？一個遲言希已經讓蘇雲心已經很混亂了，再加上一個東方擎，她簡直要瘋了。恨不得兩個人統統消失，滾出她的世界。
東方擎幾步上前，嘴角勾了勾，眼神一冷。將蘇雲心從遲言希手裡奪了過來，一把抱進懷裡。
“放開她……”遲言希急了。
“我爲什麼要放開……我的……女朋友……”他的眼神無不挑釁，刻意加重了“我的”兩個字的發音。張狂得不可一世的模樣，卻讓人覺得危險。
“你的、你的女朋友？”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嗎？這個月她都是和他在一起嗎？
“告訴他，你是不是我女朋友？”東方擎溫柔地看着她，眼角卻閃過一道寒光。手的力度也很大，威脅的意味顯而易見。
彷彿如果她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折斷她的腰。
“這個月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沒有告訴他嗎？”東方擎的眼神溫柔得化不開，“親愛的，這樣可不好，會讓你的前男友受傷的。”
“親口告訴他，我是你的男朋友。”東方擎斜睨了眼臉色蒼白的遲言希，環在她腰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雲心……”遲言希搖頭，以眼神懇求她不要承認。他的呼吸很急促，眼神很脆弱，彷彿一點點打擊都承受不了。
蘇雲心有一刻的動容，但她知道，再拖下去，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她必須殘忍，就像他對她那樣。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即使他後悔了，她也不會再給他機會。
於是，她的手，顫抖地扶上東方擎的腰。
“他是我的男朋友，你走吧！”
“雲心……”遲言希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爲什麼落得這種下場？她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地拋棄他？又或者，她從一開始就是腳踏兩條船？只是用善良的外表欺騙他而已？
蘇雲心不忍再看下去，仰頭道：“我累了，我們回家！”
“好！”東方擎挑釁似地對遲言希勾了下脣，呵護地摟着蘇雲心離開。
看着兩人親密的身影，遲言希的心嫉妒得要死，危險氣息更濃。他恨她的背叛，瘋狂的嫉妒憤恨吞噬他的心。他衝上去，扳過獨東方擎的肩膀，狠狠給了他一拳。
東方擎猝不及防，左臉捱了一記。他正想回擊，蘇雲心卻驚叫着推開遲言希。“你在幹什麼？瘋夠了沒有？我不想再見到你——”她用盡全部力氣朝他喊。
她認識的那個遲言希不會像瘋子一樣糾纏不休，隨便動手，他真的變了，她不想看到這樣的他！
轉身，蘇雲心的淚流了下來。
天色暗了下來，她和東方擎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夜色在他們之間瀰漫開，距離越來越遙遠，將兩人阻隔，劃分爲兩
個世界，不再有交集。
他們之間，徹底斷了。
蘇雲心是哭着上樓的，東方擎默默跟在她身後，沒有出聲。
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但這只是暫時的。他發誓，以後決不會讓這個女人流一滴淚。他要她的身心都只屬於他一個人，他要她幸福。
蘇雲心完全忽視了身後的她，一進公寓就要反手關上門。
一隻手伸了進來，似笑非笑的聲音隔着門傳來。“你似乎忘了你的男朋友。”
蘇雲心瞪他，執意掰開那隻手。“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還興過河拆橋的？我剛剛幫了你，至少讓我進去坐一會！”東方擎啞然失笑，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要耍賴強行進別人家了？
“難道你沒佔便宜嗎？”要不是爲了氣走遲言希，打死她也不會承認他是她的男朋友。
“我有佔便宜嗎？”東方擎故意把臉湊近她，邪氣的目光從她胸前掃過。
“你……”蘇雲心的臉紅到了耳朵根，“你不要臉！出去！”
“我敢保證，遲言希還沒走。我現在下去，不是穿幫了嗎？讓我把這場戲演完好嗎？”
“……”蘇雲心猶豫了一會，警惕地盯着他。“你保證，不會對我怎麼樣。”
“你放心，我對哭花妝的女人沒興趣，可以了嗎？”
“……”蘇雲心努努脣，這才放他進來。
她的公寓不大，一房兩廳，加個大小適中的陽臺，倒也顯得很精緻。而且基本上所有的傢俱都帶着淡綠色，看上去很舒服。
東方擎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往沙發上一倒，舒展開修長的四肢，轉頭對她笑了。“你好像很喜歡綠色。”
“關你什麼事。”
東方擎聳聳肩，“我渴了！”
對方半天沒有迴應，他又放慢聲音重複了句，“我、渴、了！”
“哦。”
“你作爲主人，不應該幫客人倒杯茶嗎？”
“很抱歉，我們家只有白開水，我怕像你這麼高貴的人喝了會拉肚子。”蘇雲心才懶得理他，他以爲他是誰，她憑什麼伺候他。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挺有脾氣的。”
“當然，你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宣泄你的欲了，又怎麼會知道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東方擎怔了一下，莞爾。“你是在怪我太粗魯了？ok，我以後會多用點時間瞭解你。”
“謝謝！不必了！”蘇雲心冷笑，“我只希望你離我越遠越越好。”
“你現在已經是單身了，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至少在身體上，我比其他男人瞭解你，我們在那方面也很有默契，不是嗎？”
“我不覺得？我不會接受一個傷害過我的男人。更何況，我已經不欠你什麼了。想去哪裡，都是我的自由。”
“你要離開？”
“不然呢？留在這裡讓你折磨？”她反脣譏諷。“我知道你的勢力很大，我逃不開你。但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你休想我會坐以待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