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田英夫在塔伊普。埃爾多安眼中是一個英雄,他駕駛着戰鬥機擊落了11架歐洲人的飛機,不管是法國的、意大利的、奧匈的還是德國的,在那無垠的藍天之上都不是他的對手。
福田英夫是被六架法國人的戰鬥機羣毆下來的,可就這樣他也擊落了2架法國人的颶風戰鬥機。福田英夫不稱英雄,誰能稱爲英雄?
士兵都是敬佩戰功赫赫的英雄的,塔伊普。埃爾多安與阿里。哈梅內伊就算彼此不對眼,在前者甦醒過來後的這幾日裡,除了口頭上的衝突外,沒有再進一步惡化,就全是福田英夫從中調解的緣故。
可這樣的一個戰功赫赫的英雄,爲了一紙中國國籍,卻低下的近乎丟失了自己的人格。
塔伊普。埃爾多安與阿里。哈梅內伊一直都有聽聞過外國人加入中國國籍的艱難,也有耳聞知道日本等東亞各國民人,極度嚮往加入中國國籍,成爲一名中國人。但兩人都不以爲然,因爲文化、文明的迥異差距,幾乎不存在阿拉伯人主動加入中國的事情。兩人看到福田英夫的這一幕,心中的震撼是極大的。
是怎樣一個國家才能讓福田英夫這樣的英雄拋棄過往的一切去追求、投入呢?
塔伊普。埃爾多安與阿里。哈梅內伊對中國的瞭解只限於強大,就如同他們對歐洲列強的認知一樣。但中國要是隻單純的強大,他們可不認爲能讓福田英夫這樣的英雄傾倒膜拜至此。這個國家絕對是偉大的。這個‘偉大’的定義與英法等國‘強大’的定義是截然不同的。中國除了國勢強大無匹外,它還需必須擁有吸引福田英夫這等英雄的一切要求和條件,比如文化、文明、社會發展等等。
塔伊普。埃爾多安與阿里。哈梅內伊只是奧斯曼軍隊和波斯軍隊的底層軍官,那麼總結不出怎樣的要求和條件能夠讓福田英夫跪拜如此,但意思是一樣的。
中國對於日本的影響力必須是有着絕對意義上的征服,如此讓一個受無數人崇拜的戰鬥英雄毫無抵抗的跪倒在它的面前。就像他本人跪拜真神一樣。
如果塔伊普。埃爾多安與阿里。哈梅內伊知道中國歷史上在東方的影響力,在日本的影響力,就能明白現今已經對中國軟了腳的日本爲何會如此崇敬的跪拜着中國了。
劉氏鼎立以來,中國大軍南征北戰。東征西討,無有敗績,上次戰爭更是以一己之力吊打大半歐洲,簡直比盛唐時候的中國還要強盛。日本人骨子裡的那種奴性就自然的再度倒在了中國腳下。之前的日本可一直想着脫亞入歐,他們的奴性是跪倒在西方腳下的。
成千上萬的日本人渴望着變成中國人,福田英夫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很幸運的已經拿到了那張紙,但更多的人還在爲那一紙籍貫在戰場是拼命廝殺。而無怨無悔……
……
此刻的伊斯坦布爾,已經是中國國會副議長的孫汶一臉疲憊的回到了自己下榻之處。
他是作爲中國代表團的團長來給奧斯曼帝國送溫暖的,但是跟奧斯曼人打交道,實在太難爲孫汶了。不管奧斯曼人現下的立場是站在中國這一邊的這個大前提,只說奧斯曼人內部施行的制度,確實夠粗暴強權的。
亞美尼亞人對外國來的‘解放軍’普遍持歡迎態度,奧斯曼人騰出手來就連驅趕帶屠殺,成功的爲地球減輕了上百萬人口壓力,這在孫汶眼中從絕對的殘暴政權。以孫汶的本心而言,奧斯曼帝國如此之政權。不支持也罷。
然後國家之間的利益,絕對是不看正義與邪惡的。原時空的天朝,不也在黑非洲支持了不少非議聲極重的政權麼?天朝難道不知道里面的弊害?還是那句話,一切爲了利益。
孫汶現在就覺得,自己是在昧着良心來跟奧斯曼帝國打交道的。所以他神態十分的疲憊,他帶來的那些溫暖,以他的看法那是要有一部分散給百姓的,而且不只是奧斯曼人。但來到伊斯坦布爾,跟奧斯曼人打了一番交道後,孫汶知道。自己的原先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中國國內是在一定程度上施行了民族平等,可是奧斯曼帝國裡是絕不存在民族平等的。
他帶來的那些物資和資金,90%的都被奧斯曼政府收爲己有,剩下10%又被各級官員上下其手。最後剩下的也只是顧及到了伊斯坦布爾、安卡拉、伊茲密爾、布爾薩、阿達納、科尼亞等奧斯曼帝國核心區域裡的各大重點城市的市民。孫汶好心累啊!
想他孫逸仙,起於微末,數十年步步高趨,最終走上了國會副議長的高位,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一顆爲善之心,此‘善’先惠及夏威夷。夏威夷雖小,卻是中國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孫汶以此爲根基,人也就在國會立穩腳跟的根基。
好大言,空方炮,是做不成事的。只在國會上大放厥詞,提議一次被國會否決一次,這樣的人贏不到國民的信任。報紙上的位置會比國會裡的位置更適合這種人。
孫汶爲夏威夷謀福利,那是能夠將實實在在的東西握到手裡的,好處大家是看得見摸得到的。隨着北美大開發,隨着北美與本土聯繫不斷地加強、密切,夏威夷的地位就越發重要。孫汶爲夏威夷謀了福利,人就坐穩了夏威夷國會代表的位置,也坐穩了夏威夷國會代表團團長的位置,如此他即便在國會一次次的提案與表決中摔了一次次的大跟頭,他也有重新站起來的本錢。孫汶自付自己在爲夏威夷謀的時候,從未想過夏威夷還有近30%的外裔的。對於伊斯坦布爾的這些奧斯曼權貴和高官,將奧斯曼人與非奧斯曼民族區分的清清楚楚,孫汶心中是很違和的。
中國與奧斯曼的差距,是文化、思想、社會結構、社會制度和社會意識,全方面的不同。後者直讓孫汶想到了四十年前的前清。那股從全社會各個角落逼壓來的氣息,讓人感覺窒息,喘不過一口新鮮氣來。
“鈍初啊,孫汶言此國,二十年內必亡矣!”
如果不是中國這些年源源不斷地向着奧斯曼帝國輸血補肉。孫汶很難想象這樣的帝國還能支撐起百萬規模的大交戰。
而這場戰爭即使勝利了,奧斯曼帝國的所獲也將大大少於所失。幾十萬甚至是更多青壯人口的流逝,國庫乾淨的餓死老鼠的淨光,完全靠外輸血得活的財政。這樣的一個國家如何能夠長久?何況奧斯曼帝國本身就有着諸多不可平息的民族爭分。當戰爭陰影消退,內憂代替外患成爲奧斯曼帝國所要面臨的第一難題,那麼奧斯曼帝國國內被強權壓制已久的怒火,必會想火山一樣急劇噴發起來,絕對不可能壓制。這個帝國令人看不到一絲兒希望!
它跟波斯王國是完全不同的矛盾根源。在奧斯曼帝國。民族矛盾完全是凌駕在其他矛盾之上,蘇丹的皇權與皿煮gig的矛盾都遠遠比不上民族分裂的大危機,所以波斯王國王權與皿煮的矛盾可以緩緩地開解、妥協,以至於平息,而奧斯曼帝國做不到這一點。
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造成的殘局和粗暴的手段對整個帝國影響太深重了,無數非奧斯曼人,對於伊斯坦布爾的政府已經沒有敬畏,也沒有再報以希望了。
自從與中國接觸之後,奧斯曼帝國的國勢似乎在飛速的好轉,崩壞的財政重新得到了復甦。軍隊的忠誠度大大的提高,因爲軍餉不僅按月發足了,還得到了進一步的提高。但實際上那只是因爲奧斯曼帝國中央政權所掌控的武力值迅速提高了,這才讓整個帝國的局勢安定了。一切都建立在伊斯坦布爾武力高壓的基礎上的。
可是這一場大戰之後,奧斯曼的軍隊已經不再僅僅限於奧斯曼人,也就是土耳其人,半島人、伊拉克人、馬其頓人、阿爾巴尼亞人、黎巴嫩人、約旦人……,這些民族全都參與進了這次的戰爭當中。那麼,可想而知戰爭結束之後的奧斯曼人即便將這些非土耳其本民族的軍官士兵全都驅除出軍隊,這些民族也有一部分人得到了戰爭的淬鍊。鬧僵起來,元氣大傷的奧斯曼人還能頂得住嗎?
中國豢養奧斯曼帝國這頭兇獸,就是爲了應付眼下這場戰爭的。等到戰爭結束,過個幾年中國元氣盡復。在北美、北歐和中東的地位會變得更加穩固不可動搖,奧斯曼帝國這個老舊的中東霸主,怕是連中國人自己都看着不順眼吧?
宋漁父,湖南常德人,京師政法大學碩士畢業,二十五歲投身政治。十年時間就從常德府諮議局走進了北京城的國會大廈。這次孫汶率團前來伊斯坦布爾,宋漁父隨行其中。
與孫汶相比,宋漁父對於皿煮的嚮往自信更要盛上不少。他出自中國湖南,出生之日國朝已經鼎立,可以說生長在一個全新的中國當中,歷經了中國多次對外戰爭的勝利,國人內心中的那股‘天朝上國’氣如他這個年齡段的人是絕不會少的,那完全是被中國一次次對外戰爭的勝利給激發出來的。所以他享受着中國現今的強大,對外視歐美、阿拉伯,眼睛裡就帶着一股居高臨下。就像原時空的美國人一樣,老子生出來就是當‘世界警察’和地球球長的。
這樣的宋漁父看奧斯曼帝國的一幕幕如何能夠坦然釋之?他比孫汶更要‘激進’!
奧斯曼帝國蘇丹權利之大無可制約,只這個皇權至上,就跟釘扎進了他眼中一樣,讓他瞧着生疼。
因爲在中國,隨着皇權的一步步釋放,皿煮不可抑制的在國內就有了傳播,於是在很多有皿煮傾向的國人眼中,中國之興盛未嘗不是始於中國兩代帝王的主動讓權削權,先興中國之皿煮,後振中國之國運。這種說法在老劉皇帝耳朵裡,當然是無稽之談,純屬放屁,可在中國卻是很有市場。而且眼下的中國,舉國上下還是一黨,大異歐美之政治,在中國國民的心目當中,這卻也是老皇帝考量資產與無產之利弊,取之精華,合而爲一,由此得來之政體!
中國政壇再是一黨,國會的力量先天上就有了欠缺,可對比奧斯曼帝國,還是要好的太多太多的。
艾哈邁德四世這個時候可是高興得很,一點都不知道二十分鐘前還在自己面前說說笑笑的孫汶,回到了住處後直接咒自己的國家二十年裡必亡。他現在正十分愜意的看着中國皇室給他送來的禮物,那一件件漂亮、美麗,讓人看上一眼就深深的陶醉其中的瑰寶,完全是世界第一流的藝術品。
純粹的阿拉伯風格,不管是造型還是器物上面的勾畫、圖案,完全是阿拉伯風格。艾哈邁德四世能夠從中體會到一種被尊重的快感,被當今世界第一大國的皇室尊重,想想就讓他陶醉。
珠寶珍玩,一套套景泰藍、最高級的瓷器,水晶藝術品,玉雕……還有讓艾哈邁德四世在炎熱的夏季也能過的舒舒服服的空調、電扇、冰箱。孫汶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糟糕,艾哈邁德四世的心情就有多麼的愉快。他一點都不爲前線一場場殘酷的戰爭感到擔憂,艾哈邁德四世固然放鬆了對國內的高壓統治,卻也用太多的時間去享受了。
這個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的三兒子,繼承了祖輩講究生活和富貴的一切奢侈享受,但是絕對沒有繼承奧斯曼帝國曆史上那些有作爲的明君的智慧和手腕,單從鞏固權力這一點上來看,他連他老子都不如。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再這麼着,也牢牢掌控住了軍權,在財政富裕的前提下,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把國家玩砸了鍋。牢牢掌控着奧斯曼陸軍權利的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甚至成爲了自從進入19世紀以來幾位奧斯曼蘇丹當中權利最大的一位。即使阿卜杜勒。邁吉德一世的權利和威嚴也不能與他相比。
而艾哈邁德四世呢?兩場巴爾幹戰爭,他已經將軍隊的權利分給了他的帕夏們太多太多。
時間還在一刻不慢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