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轉到了1892年,轉到了新秦十六年。
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整個中國已經再也看不到第三次中俄戰爭留下的痕跡了。遙遠的西疆,大地播種,人們的臉上留露着歡喜的笑,這些已經歸化爲國人的中亞人,腦海並沒有忘去戰爭,只是把戰爭和沙俄帶給他們的創傷深深的邁進了心底。
兩年的時間,中國的稅賦再度有了一波增長高峰,現在一年的國稅收入已經達到了500億元,加上地方稅,全年的國家財政總收入會超過700億的。
可這麼高的財政收入,國家財政赤字卻絲毫不減減少。中國在今年秋季,國家財政赤字破550億,現在依舊朝着600億的高度一路狂奔。
因爲國家收入高了,開銷更高。這兩年國家在不停地更新換代着陸海軍的新式武備,這兩年國家始終在大跨步發展的地方的新式學校、新式教育,這兩年國家軍隊的總兵力在飛速的增長,這兩年地方上又一次掀起了基礎設施建設——鐵路、公路、發電站,這兩年所有國家財政人員的工資在一路拔高!因爲白銀的價格在1891年又一次迎來了一波世界性的大滑坡。
銀價在19世紀後半段不住的在往下滑,這個事實只要對晚清歷史瞭解一些的人就都知道。劉暹也清楚地很。所以他當時冒天下之大不韙,把貨幣價值跟糧食掛鉤,都要跟白銀脫開。
香港交易所的銀元與英鎊的交易價格,在70年代開始,一英鎊還只能兌換四塊銀元。可到了70年代中,一英鎊就能兌換三兩白銀了。而三兩白銀兌換銀元的話。是價值4.5塊銀元的。然後世界銀價進入了一段平穩期,一直在一英鎊對三兩白銀或是五塊銀元這個位置來回晃盪,因爲當時世界上最大的白銀貨幣國家中國一直對外保持着勝利。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二次中俄戰爭結束。白銀價格很快就世界性的下跌了11%。中俄第三次戰爭開始以後,白銀價格有了一年多的短期回升。因爲那個時候蘭德金礦被發現了。但在1891年,再度迅速跌幅超過15%。原因是什麼不問也清楚。
現在能夠操縱世界金銀市場和金融市場的人還不是老美,而是歐洲的那些古老大鱷。
中國是他們瞄準的一塊肥肉。可是這些玩金融玩了幾百年的人也沒有見識過把貨幣價值跟糧食掛鉤的政府,所以他們在國家權力之上的中國根本沒有賺取到什麼便宜。
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後,他們爲什麼還不知悔改呢?這卻是東方不亮西方亮,收割不了中國,實際上還有大片的碩果可以供他們享用呢。
現在世界各國多是金銀雙本位制,國家規定了一個金銀互換的比例。而民間市場顯然也有這樣一個比例,國家制定的比例明顯缺乏彈性,也就是說不能快速按照金銀間實際價值進行調整。
從而導致了大家都去爭搶金幣,熔化後收藏,從而讓黃金逐漸退出流通領域。而銀幣則在市場上氾濫成災,導致其價值不斷貶值。從而有了格雷欣法則,即劣幣驅逐良幣。之後國家實行了跛行本位制,自此銀幣淪爲金幣的附屬貨幣。
歐洲人喜歡黃金,所有人都喜歡黃金。當金銀同時流通時,人們對黃金的喜愛也會導致金銀實際價值的失調。如果政府控制不當,銀幣氾濫,白銀也就在人們的心底變得不值錢了。
中國的紙幣跟貴金屬之間是不能直接兌換的。但100華元可值一塊銀元的概念已經印入了所有國人的腦子裡。甚至外國人也拿這個比值來帶入華元與自家貨幣的比率當中。現在銀價暴跌。華元自身是不可能跟着暴跌的,但外國人還是趁機調整了華元與國外國幣的兌換比值。雖然這些沒有得到中國的承認,可一些進口到中國的外國器械就以此爲依據,紛紛提高價格。本來一萬塊就能買到的,現在要價一萬一。
國內的銀價、金價也跟着進行了調整的,自然是調低金銀價格的。金銀的價格在這個時候的中國並不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中國人早就從心底裡接受了華元,接受了紙幣,許多人家裡即使還握着真金白銀,也慢慢的把真金白銀同‘錢’這個概念脫離了等號。真金白銀是過重物品。能賣到很多錢,但它們不是錢。
所以金銀價格的調整並不能引起舉國上下的關注。反而是進口商品的提價引得諸多國貨跟着提高了價格,從而在國內引起了一波漲價高潮。政府也就只能順應潮流給公職人員提高薪水了。
反正國家七百億的財政總收入是不夠花的。即使國家又多了一個電力總公司。這麼個納稅盈利大戶,但要把電網鋪開全國,投入也是令內閣肉疼的。
黃河已經開始建立水電站了,珠江流域,淮河流域,岷江、長江等等,這些水利項目的投入都是以億元爲單位的。縱然國家敞開了口對外招募民間資金參與投入建設,那發展銀行、建設銀行的水利債權也是成打成打的往外賣。
兩年時間的變化,拖拉機、聯合收割機、礱穀機、卡車等工農業設備已經在全國省份出現。這些現代農業機械,速度快,犁的深,省時省力,給中國的農業真的是插上了一對騰飛的翅膀。
尤其是在東北和新疆,前者真正的成爲了中國的北大倉,只看這兩年北地的糧食價格不斷在下降,朝鮮的糧價也跌落了近10%,就知道這個‘北大倉’的厲害了。
在新疆則是棉花種植。這是劉暹對新疆的‘農業定位’,這裡的棉花在後世的中國可謂赫赫有名。2010以前,那每年涌入新疆的採棉大軍都是數以十萬計。當然,棉花種植也少不了烏茲別克的,這裡可也是赫赫有名的‘白金之國’啊。中亞最大的棉花生產國和出口國,棉花產量佔前蘇聯的70%,並且烏茲別克斯坦的棉花類似於新疆棉,馬克隆值爲4.9,馬值比較好,纖維長度長,內值比較好,短絨率低,光澤好,可紡40支以上的紗。
當然,對比中亞,中國政府在新疆的投資更大。這裡已經成爲腹地了麼。新疆省的面積擴大,新疆的瓜果隨着火車的運載,一車車的涌入內地。現在就是兩廣地區,都有新疆的哈密瓜、乾果買了。且除了棉花,新疆還有油料、甜菜、麻類、菸葉、藥材、蠶繭等衆多經濟作爲。
國防軍徹底統治新疆的這些年裡,蠶繭的產量已達120噸,比之初增長了5倍。——別以爲新疆沒有絲綢,“傳絲公主”的傳說在新疆流傳了兩年前。古老的木版畫上,一位來自未央宮中的少女,把蠶繭藏在髮髻中,躲過衛兵的盤查,遠嫁西域于闐國。
新疆和田養蠶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絲綢之路開闢之初,其植桑、養蠶、繅絲等絲綢生產技術均來源於中原。甚至從編織技巧來看,新疆的‘艾德萊斯’很有可能是“絲綢之府”杭州蒲綢的“近親”。
而且這兩年新疆的糧食產量也連年破錶。小麥、玉米爲大宗,全疆大多數地區均可以種植,播種面積佔糧食作物總面積的90%以上。尤其是現今徹底安全了的伊犁谷地。這裡氣候溫和,雨水較多,土地肥沃,更宜谷麥生長,之前就有“新疆糧倉”之稱,現在更是新疆糧食的主要產地。
反正對比1889年的人口大普查來,現在全國的在籍總人口超過了五萬萬伍仟萬人,比之多出了七千萬,但人均糧食不降反升,從1889年的人均一年290公斤增長到現在的人均一年320公斤。這可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消息。
畢竟經濟以農爲本,農業以糧爲重,百姓以食爲天。
在新秦一統天下的初始——1880年,全國統計的人均年平均糧食只有200斤。其中包括的可不只是細糧。
原因很簡單,長期處於刀兵戰火之中,人民飽受顛沛流離之苦,環境不安定,糧食自然就不能自給,溫飽難以解決。那個時候若非國朝大力從阮朝、暹羅等地進口大米,中國的復甦都要遲緩上兩三年。
那河南省,作爲後世聞名的農業重地,國朝成立初期,全省糧食總產僅有一千萬石,看起來很多很多是不?你要想一想河南有多少人口。雖說那時候正遭着災。可到了1880年,災情徹底消失了,大局也徹底穩定,河南那年全省的糧食產量一躍就蹦到了九千萬石。勉強能糊住一省人的嘴了,雖然它還是糧食調入省份。可這也能見到戰亂、兵災對地方經濟的危害了。
劉暹還讓農業部組織專家着手做‘雜交水稻’,這個他認知中並不複雜的研究,但他顯然是想當然了。好幾個年頭過去了,農業部根本沒能拿出一個說得過去的成果來。
中國的鐵路建設正在向着四萬裡邁進,最多後年,目標就會被重新樹立在五萬裡的高度上。再有中國的鋼鐵業這幾年中也有了極大發展,去年的產量已經超過了七百萬噸,張守炎在當初的自己的施政報告中說了,第三個五年計劃結束的時候,他要把中國的鋼鐵產量推過八百萬噸!這個目標很顯然是要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