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傳坐在駕駛座上, 看着卓君言走近，越過去把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給開開：“上來吧。”
卓君言扶着門，轉頭看着車子前方走來的幾個打球的男生, 擡腳上了車。他身上揹着包, 穿着也比較正式, 黑色的褲子白色的襯衫, 像極了在拍劇時的裝扮。
袁傳看着他, 一下就猜出來了：“有面試？”
“嗯，早上打了電話約好了。”
男生們走過，好奇地往半開着的車窗裡邊張望。袁傳扭了鑰匙發動車子, 把車窗都給關上了：“面試地點。”
卓君言擡頭愣了下，反應過來袁傳的意思, 擺擺手：“不用了, 我自己坐地鐵去就成, 也不遠。”
袁傳沒聽他的，徑直前行在下一個路口處拐彎掉頭朝大門開去：“我有點事跟你說, 不耽誤你時間這是最好的辦法。”
卓君言沒法，又看他眼神認真是真有事，便放棄了：“XX路XX大廈。”
車載導航儀定位導航。袁傳看卓君言兩手一直抓着揹包的帶子，剛收回來的手又伸了出去，打開音樂。悠悠揚揚的樂曲, 是卓君言彈唱過的那首。
道路已經開過去一半, 卓君言好幾次轉頭看袁傳, 卻都沒等到他開口說話, 忍不住還是自己先問了：“你說找我有事, 是什麼事？”
袁傳沉默了會：“最近有沒有聯繫過你讓你接劇的人？”
“接劇？”卓君言仔細想了會，“沒有, 不過陳導那邊來過兩次電話。”
袁傳皺眉：“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問了下上次直播的事情，也就沒其他了。”卓君言說完看袁傳一臉嚴肅，不由跟着緊張，“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
袁傳清楚王懷志這種人，如果在一處吃了閉門羹，肯定會接着找下一處。雖然在殺青宴上，王懷志對卓君言關注比對自己的少，但袁傳也不敢大意。
車子停在了大廈底下，卓君言對袁傳說了謝謝，解了安全帶要下車。車門剛開開，袁傳一把伸手抓住了卓君言的胳膊，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邊就是不安。
“如果有人找你讓你接劇，不用想直接拒絕他。”
袁傳的表現和話語都太奇怪了，卓君言很想問爲什麼，擡頭一看袁傳臉色肅然，又不想問了，直接答應他：“我知道了。”他笑了下，“我不是說過嗎，結束了《罪愛》，我不會再繼續了。要是真有人找我，我肯定會拒絕的。”
卓君言的笑容安撫了袁傳的不安，他沉了口氣鬆開手。卓君言下了車，扒扒被有些大的風吹亂的頭髮，轉身對着袁傳，眼睛眨巴了下：“你回去，自己開車小心點。”
袁傳想說等他面完試下來再送他回學校，可不等他說，卓君言似有感應一般說了句：“我面完試自己回去就成。”
袁傳笑了：“上去吧，我走了。”
揮揮手，卓君言擡頭看着高達三十幾層的大廈，擡腳往大門走。袁傳等着人進了旋轉門，看不見了，才踩了油門離開。
不知道是爲了圓了之前應付孫導的那個謊，還是時機來得就剛剛好，江柔給袁傳接了一部電視劇，是個青春偶像劇裡的男二號。
袁傳拿着劇本翻了兩頁就不看了，這部劇也是他重生之前演過的，雖然劇情有點瑪麗蘇，但好在角色之間的對話還過得去。電視劇播出後，給袁傳吸了不少“女友粉”。
江柔接下這部劇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想《罪愛》播出後，粉絲們給袁傳定位。之前娛樂圈裡有好幾個出演耽美劇的新人演員就是因爲在這點上做的不足，導致後期發展出現狹隘。江柔可不希望袁傳也在這裡吃了虧，他演繹生涯的道路纔剛開始。
“待會一起去吃個飯，下午去見導演。”江柔拿着手機看袁傳的通告安排，“初定是八月末進組，廣告那邊已經跟星圖商量過了，時間上不衝突。”
“知道了。”
以爲見一下導演就完了，沒想到還有個酒席。人不多，就兩位男女主演和幾個重要人物。看下來，倒只有袁傳一個配角被邀請了。
桌面上的事情，袁傳不感興趣，跟着舉杯應付了幾下，心思全不在場上。酒席散場時已經是九點多，離開餐廳，江柔和袁傳坐在後座裡，王樑開着車。
“難受嗎？”江柔看袁傳手掐着眉心，以爲他醉了，“要不讓小樑到藥店買下醒酒藥？”
搖搖頭，袁傳放下手：“不用了，沒事。”沒喝幾杯，醉不了，就是包廂裡待久了，發悶。
送了江柔回去，王樑開着車載着袁傳到住處。他看着袁傳皺了下眉頭才推開車門下車，不放心地又問了一遍：“袁哥，真不用給你買點醒酒藥？”
“不用。”袁傳頭沒回，對他擺擺手，“回去吧。”
王樑把頭探出車窗，看着袁傳走進樓層大門，這才離開。
進了屋脫了鞋，袁傳按亮客廳的燈。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他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對着卓君言的頭像看了許久，袁傳最後還是退出來了。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都不知道從哪裡開頭了。
晚飯吃了嗎？
面試順利嗎？
明天想做什麼？
上次欲言又止的時候，你想說的是什麼？
……
你……什麼時候纔會愛上我？
閉上的眼睛睜開，袁傳放下手機，站起來往臥室裡邊走。拿了換洗的衣服進浴室，袁傳正要關上隔間的玻璃門，客廳裡傳來了手機來電的鈴聲。
提拉着拖鞋出去，袁傳抓起手機，是陌生的號碼。他按了靜音鍵，並不打算接。然而對方很執着，被拒了兩次還不死心。
袁傳盯着手機屏幕，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天吶，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聽着話筒傳來不算陌生的聲音，袁傳眉頭皺得更深：“黃玉？”
“是我是我。”黃玉很着急，說話都快了，“今天下午小言告訴我昨天有個導演打電話找他接戲，他說你交代過有這種情況一定不要答應，就直接在電話裡頭拒絕了。可是對方卻不死心地特意跑到他學校，請他到外面談。我不放心，讓他把談話的地點發給我，本來想跟過去看看，結果公司這邊臨時加班走不開。”
隨着黃玉說的每一句話，袁傳的臉色就沉一分：“在哪？”
“XX路XX餐館。”黃玉報完地點，急得不行，“我剛纔打小言的手機關機了，沒辦法就想到你了，你……”
不等黃玉說話，袁傳已經掛了電話，抓起手機就往外跑。
明明不能容忍自己的大意，可還是沒辦法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這次卓君言真得出點什麼事，袁傳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