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也是一陣嘆息,是啊,或許腳踏實地纔是最好的生活,我已徹底走上了不歸路,而陳家姐妹,不光犧牲了色相,不光失去了女孩子最值得珍惜的一切,如今的日子,也沒有一點好過的成份。
楊叔說當時我也是下了決心要把桂花留下來,千萬別再跑出去了,又見她還爭氣,所以也是拼了命,把家裡的所有積蓄拿出來把這家房子買了。你們不知道,我們這裡,出去搞傳銷的多着呢。
晚上一家人一定要我們到外面去吃飯,楊叔又叫了幾個親戚陪我們,陳小瓊上桌就小聲說你可別喝酒,我說你別管,喝酒是消毒的,是促進血液循環的,我少喝點,沒事。
其中一個親戚,是鄉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員,年齡三十來歲,叫楊敬文,與楊桂花同輩,我們喝了幾杯酒,他說方老弟,看你和兩位美女應該是大城市的人吧,你們在哪裡工作?
我遲疑一會,楊桂華可能知道我不願意說起這些事,立即插話,說楊哥,方哥和陳姐在外省上班呢,這次路過過來玩。
我淡淡一笑,說楊哥,其實吧,我和楊桂花一樣,當初都是被傳銷組織騙進去了,桂花離開得早,醒悟得早,我呢,就晚得多了,現在出來了,還沒找到好的工作,最近我們想四處走走,感受一下脫離傳銷組織的陽光。
他若有所思地說,“哦,原來這樣啊,傳銷真TM害人啊,還是我桂花妹子聰明,能及時逃出來,不然可能和鄉上的其他人一樣,血本無歸。”
我說你們鄉上進傳銷組織的人也多嗎?
他點點頭,說今年在做人口普查登記時,我們有一個統計,全鄉不到五萬人,除了老人、兒童和讀書的學生之外的三萬多人中,有兩千多人從事過傳銷活動,有五仟多人收到過被騙的信息或者邀請,目前我估計,還在傳銷組織裡的人至少有一仟多人吧。
我靜靜地喝了一口酒,是啊,這種情況太多了,我家親戚都跑了近二十個到成林公司來,而大家幾乎就在一個村。
陳小蓉搭話說不會吧,難道進傳銷的人會說自己在搞傳銷?
楊敬文說美女,你不清楚農村的工作,我們有村幹部,村幹部們對哪家哪戶的情況是比較熟悉的,還有搞傳銷不是會拉人頭嗎?拉誰啊,還不是親戚朋友對不對,所以只要一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楊叔說小楊,你們政府也是哈,既然清楚這些事,爲什麼不想法把這些人弄回來呢?
楊敬文笑了笑,說叔,哪有那麼容易,那些人對當幹部的防着呢,還有,村上鄉上,有誰有本事到外地去救人啊,不僅沒錢,而且更沒執法權,我們去了,找誰啊?
“那還真沒人管了?”
“管是有人管,可管得過來嗎?叔,大家都知道傳銷害人,可好多人進去之後,說你們不懂,這是一份事業。鄉上能做的,無非是宣傳宣傳這方面的政策,可誰聽啊,對啦,楊叔,就說你買房子這肖家吧,當時我指着圖片說你交69800是傳銷,可他硬不相信啊
,說你不懂,這是國家項目,是一項秘密項目,說我們多管閒事。唉,他們倒好,可能掙了一筆,卻害苦了他一大幫親戚,他上半年賣房子,是怕親戚來要他錢呢。”
“這樣啊,當時我只給十五萬,沒算到他居然賣了,原來如此。”
“是啊,楊叔,不然你能買到這麼便宜的房子?嘿嘿,算了,說起傳銷,那事說不完,我不班門弄斧了,方老弟和桂花他們有經歷,比我們明白。”
我淡淡地笑了,心裡很痛,如此多的人去追逐一個夢想,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大家都想走捷徑呢,爲什麼都想着發財暴富呢,或許我,或許他,或許你,我們都無法控制自己對奢侈生活的嚮往。
面對物慾橫流的現實,那內心的失衡和對現狀的無奈或許是導致大家走到這一步的重要外因,而內因,卻終歸來自自己的貪念。
楊桂花端起酒,說楊哥,你是幹部,懂政策,我們那些臭事不值一提,來,大家喝酒。
如此一說,就把話岔開,這楊桂花其實也挺聰明的,她和其他很多聰明人一樣上過當,犧牲過自己的感情,她不同的,是她明白了要想發財致富,要想過好生活,必須靠自己真實的努力,而不是去走捷徑。
回到超市這邊,楊桂花說方成大哥,你有傷,去休息吧,我帶你看看你住的地方你還滿意不。
到了二樓,進門之後左側有一道門,進去之後就像另外一套房間。她說把肖家的房子買了之後,兩邊的房間卻是獨立的,所以這邊的房間改造成三室兩廳,你和陳家姐姐就住這套房間,你看合適不?
沒想到她想得如此周到,我連連說這太麻煩你了吧,不用整得這麼複雜。
她輕輕一笑,說你看陳家姐姐,大城市的人,不知道這樣安排她們滿意不?
陳小瓊說桂花,你這裡比我們在城裡的房間好多了。
交待了一番之後,楊桂花說你們累了,那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你們睡到自然醒。
她出去之後,陳小瓊立即拉我坐在沙發上,說方成,你面子好大。
我說我也沒想到這家人會這樣對我,不是我面子大,是我運氣好,當時遇上楊桂花了,雖然是救了她,可沒想到我淪落到這個樣子到她這裡來。
陳小蓉說方成,你可別說泄氣話,你身體好一點了,就得馬上想法回去了,公司還有兩百來人等着你呢。
我嘆了口氣,是啊,這個爛攤子已爛成不成樣子。如何收拾呢,只有等王知樂了,幸好這次遇到她,不然我可怎麼辦?
看着身邊的陳小瓊,突然我有種感覺,或許我和陳小瓊纔是真正的一對吧,論相貌,她長得漂亮,身材不僅好到爆,而且性感妖嬈,關鍵是現在她對我是一往情深,這次的事說明她是真心對我好。
而張慧卻一直那樣純潔,如一張白紙,讓我害怕接近,生怕接近她,自己充滿骯髒的身子會污染她,在她面前,我只有內疚,只有慚愧。
陳小瓊見我沒說話,擡
頭看着我,見我呆呆地看着她,不由臉一紅,溫柔地說老大,怎麼啦?
我回過神來,輕輕撫着她,將她摟在懷裡,說真沒想到,我落難成這個樣子的時候,卻有兩個美貌少女陪着我,你們想過沒有,我可能被通緝,你們可能會受到牽連,而且你們如何對老闆交待啊?
兩人都不說話,陳小瓊靠在我肩上,一股股女孩子特殊的香味薰得我心裡癢癢的,我手輕輕穿過她的衣服,放在她細滑的肉上。
她轉頭對陳小蓉說,姐,你洗澡睡吧,我等會幫方成擦一下背。
很快,浴室的響起嘩嘩的水聲,陳小瓊這才說方成,老闆近幾天沒和所有人聯繫,你說會不會老闆出事了?
我搖搖頭,說小瓊,不是她出事了,而是公司出事了,我估計當我們和南瓜姐聯繫的時候,她已意識到危險了。
她詫異地擡起頭,說不會吧,她當時是可能制止的啊。
我說對啊,她爲什麼不制止,這就是我們得考慮的,所以她不是自己出事了,而是想讓公司亂起來。
“不可能吧,公司亂起來,她可就掙不到錢了,方成,我不相信。”
我淡淡一笑,說小瓊,你爲什麼不想想,老闆會不會覺得分錢的人太多了。
“分錢的人太多了?”陳小瓊想了好一會,說你是說她想讓你們三個人鬥起來,然後弄走誰,減少分錢的人?
我說大概可以這樣想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明白。
她長嘆一聲,說方成,她會不會覺得你太能幹了,或許對她有威脅,就把你攆走。
我淡淡一笑,說目前來看,還真是這樣,小瓊,所以或許你和你姐的選擇是錯誤的。
她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過了好一會,他說方成,我剛纔仔細想了一遍,我覺得我的選擇或許是錯誤的,但是值得的,我至少和你擁有了一段快樂的日子,只是我姐,或許她會感到遺憾。
我依舊擦了身子,陳小瓊還是想過來陪我,我讓她和她姐睡去,說這樣不好,而且我也怕兩人的接觸到了無法控制的時候,傷口會再次出意外。
她離開臥室,我靠在牀上,心裡卻想着張慧,我將手機卡從壞了的手機裡取出來,想安在王知樂送給我的手機上,因爲昨天下午那兩個張慧的未接電話讓我魂牽夢縈。
可我權衡着,要是給張慧打電話,或許就會讓她牽扯進來,如果她牽扯進來,我就會不斷地拖累她,不行,我不能和她聯繫,也就一週,如果王知樂回來了,我藉着錢了把公司處理好了,到時再聯繫她也不遲。
她給我的電話,或許是陳蓉對她說了我遇到王知樂的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們找到了那個與開發區籤租用協議的人。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讓公司消失而已,管它誰是公司的幕後老闆呢。
唉,公司我只能這樣了,我爸,我的幾個表叔,還有我的親戚們,還有救我的那些人,我只能祈禱上天保佑你們的平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