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曹正淳比較機靈一點,他道:“起奏皇上、今晨太后貴體違和,不宜見客。”
烏丸笑道:“烏丸乃出雲國的御醫,研究醫術三十多年,可以替太后診脈,敢請皇上恩准。”
曹正淳道:“烏丸大人,中原乃禮儀之邦、男女授受不親,豈容你爲太后診脈?”
烏丸打了個哈哈,道:“出雲國亦效中土之禮,御醫診脈可以隔簾,以紅線診斷,並無越禮,如能夠拙手回春的話,可使利秀公主,早日可以看到太后的懿顏,消除公主思鄉之心,望皇上恩准。”
朱厚照有些難辦,他不見人家也就算了,總不能他娘也不見人家遠道而來的公主一面吧!
這時陳浩說道:“皇上,烏丸大人既然有此之心,您可恩准讓他試一試。”
“這......”朱厚照不知陳浩用意何在,看向陳浩。
陳浩自信滿滿的衝他點了下頭,彷彿他能擺平這件事。
朱厚照還是很信任陳浩的,他對烏丸說道:“那好吧!”
烏丸道:“那烏丸明日午時準時給太后宮診脈,告退了。”說着便緩步退出了乾清宮。
“陸巖你什麼意思,君無戲言啊,明日正午之前太后能找回來嗎?”朱厚照說道,幸好是陳浩,若是曹正淳朱厚照肯定破口大罵了。
陳浩還未開口,曹正淳卻道:“奴才覺得陸僉事做得對,如果執意不讓烏丸見太后,他必生疑竇,傳出去非同小可呀!”
朱厚照道:“那他來了見不着太后怎麼辦?”
曹正淳笑道:“出雲國的使者,怎麼會認識太后呢?”
“你是要找人冒充?”朱厚照說完,又看向陳浩問道:“你的想法也跟曹正淳一樣?”
陳浩道:“不錯,微臣和曹督主想到一起去了,皇宮內院年齡大的宮女不少,找一個太后的替身應該不難。”
曹正淳對陳浩投了個肯定的眼神,心說,這陸巖倒是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陳浩有些尷尬,這本來就是人家曹正淳的辦法,讓他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兵不厭詐,我們就是要看看烏丸的反應,太后失蹤之事,這個人恐怕脫不了干係。”曹正淳又道。
朱厚照一向懂得謙聽則明,他又向朱無視詢問道:“神候看法如何?”
朱無視假模假樣的說道:“未必無理,微臣回去就讓天地玄三名密探去暗中調查,相信很快就能有些頭緒。”
“那就這樣吧!”朱厚照頗爲煩躁的揉了揉腦袋,道:“神候去調查國賓館,冒充太后的事就交給曹正淳和陸巖了。”
“是!”曹正淳四人對朱厚照行了一禮。
“退下吧!”朱厚照揮了揮手,四人便退下了,至始至終段天涯一句話都沒說過。
待出了乾清宮,曹正淳衝朱無視說道:“神候手下人才濟濟,相信救出太后的大功,必被護龍山莊所取啊。”
“曹督主的東廠也是不差,立功是小,太后的安危纔是大,恕在下沒空與曹督主閒聊了。”說罷,便和段天涯離開了。
“哼,走着瞧!”看着朱無視離開的背影,曹正淳說道。
“督主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曹正淳道:“你今晚別回陸府了,咱們先去東廠吃點東西,然後連夜派人去搜尋太后,不能讓朱鐵膽搶佔了先機。”
陳浩又道:“那冒充太后的人選?”
曹正淳淡淡一笑道:“本督自有主張。”
陳浩突然覺得很惡寒,這位曹督主不會和原劇中一樣,要假扮太后吧!
第二天正午。
曹正淳果然換了一身太后平時穿的衣物,不過那副小老太太的模樣實在讓人惡寒。
他穿着太后的衣服躺在鳳榻上,陳浩則和幾名東廠番子站在了其左右兩側,等待着烏丸來給太后診病。
烏丸來的倒是很準時,午時一到他便來了。
陳浩道:“烏丸特使快裡面請吧。”
“是你?”烏丸見護衛太后的竟是陳浩,臉上不由升起一絲怒意,昨天這小子在他面前侃侃而談,極盡囂張,烏丸早就將其恨上了。
這個假烏丸曾是一個黑道高手,後來被朱無視收服後便爲神侯府做事,頗得朱無視的信任,此番朱無視派他來冒充烏丸,可見對他的重視。
其實朱無視派假烏丸和利秀公主而來,不只是單純的想打臉曹正淳,最主要的是要殺皇帝,打臉只是順帶。
朱厚照無子嗣,他一死天下間最有可能接掌皇位的就是身爲皇叔的朱無視。
至於曹正淳,一個太監罷了,他負責守衛皇上,皇上一死,所有的責任都會落到他的身上,到時神候府、內閣一起發難,曹正淳會被他們給撕成碎片。
“是我怎麼了?”陳浩衝他淡淡一笑,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年輕人不要那麼猖狂。”烏丸眼睛一眯。
陳浩道:“在下猖不猖狂,就不由你一個外使操心了,你還是專心醫治太后的病痛吧!”
“哼!”烏丸狠狠的瞪了陳浩一眼,跪伏在地,道:“外臣烏丸,來給太后診病,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那就有勞烏丸先生了。”曹正淳故意啞着嗓子說道,鳳榻上掛着一層厚厚的簾子,因此烏丸只能聽其聲,而看不到其人。
不過,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假太后,畢竟真太后就在他的手中。
“太后,得罪了。”
烏丸站起身,手指一張,兩束紅線便自他袖口飛出,紅線在內力的加持下穿透簾子,系在了曹正淳的手腕之上。
這手懸絲診脈的動作做得十分流暢,簡直是裝逼利器,不過陳浩對這種手段並不驚訝,因爲身爲六品醫師的他也會懸絲診脈,而且能做的比烏丸更流暢、更花哨。
烏丸稍一號脈,問道:“敢問太后一事,尊脈完全正常,五臟六腑也無障礙,太后你哪感到不舒服啊?”
“近幾日本宮喉間不適,既然烏丸先生查不出病因,就請回去吧,送客!”曹正淳冷然一笑。
“且慢、我還沒號完呢。”烏丸知道太后是假的,下手也不留情,右手一動,便要再次拉動紅線。
曹正淳可是東廠的督主兼司禮監的掌印大太監,他的命令誰敢不聽,當即就有一名小太監走上前,說道:“烏丸大人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