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成爲九劫散仙,骨氣、韌性、心智、道法各方面都是不缺的,所以他沉默不語,暗中卻用體內凝練的仙力去解析壓制他們的血紅色氣息是什麼力量?魔修嗎?即便是真魔力也只於仙力相當,不可能會呈現一面倒的狀態啊!
這股力量雖然粘稠冰冷,卻沒有絲毫邪氣,感覺似乎是比仙法純正無數倍的毀滅之力,又似乎在其中隱藏着大量勃勃生機、是正非邪、偏偏讓人感知生畏,不敢、也不能有絲毫反抗之力,難道這力量就沒有弱點嗎?就算仙力也……拿它沒辦法嗎?真正的仙人竟然如此厲害。
這位領隊的倒是比剛纔那個有勇無謀的強,懂得趁示弱時暗找生路,可惜……碰到的是自己,於宗似笑非笑的看着所有人,似乎正等着哪個撐不住就立刻大開殺戒,實際卻放開神識感知着每一名修士的變化,觀察挑選裡面的可用之人。
利用這些人幫師傅建成古月宗分支的古月門,和附屬古月門國家的計劃,是於宗聽了古月的打算後就產生的想法,不過他當時的想法是等地狐烏火篩選過後,就從能在地狐烏火火焰中活下來的人裡挑選出可用人才,補充古月宗弟子稀少的不足。
畢竟古月宗建成時間太短,除了靈犀城並無別的領地,如此人員稀缺下,想要建立分支,大量吸收外界人才是必須的,如此一來就只能以古月宗原有弟子爲核心,吸納外來人才建設宗門、國家的模式了,他知道這個模式比較麻煩。
不欲讓自家寶貝師傅爲此心煩,就早早做了打算,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送上門,這缺省了他的事了,只要在他們靈魂中印刻下效忠古月宗的法則,那就絕不擔心他們背叛……所以,事實上現在的恐嚇、威脅,等待其選擇都是不必要的。
從太陰之主覺醒後,他就可以稍微使用一些不重要的法則之力了,滅殺夙淶仙嬰的時候就有用過法則之力,面前的這些人也只是動動念頭的事,他之所以這幅姿態……實際是因爲少年心性,感覺看一行高階修士嚇得大氣不敢喘,覺得非常好玩,又能趁機觀察一下他們的表現而已。
這會兒見領頭九劫散仙的表現還算如人意,就繼續觀察其他人等,高階修士千名左右、散仙百名左右,總共一千一百多人,爲了給師傅解憂,於宗也是拼了,竟然把每一個人都觀察過,細微的神情、眼神變化都能夠讓於宗看透他們的心。
而隨着他的沉默,這一羣被接連恐嚇的人更是提心吊膽,終於幾個急脾氣、又忠於東野皇帝的修士散仙,在這充滿絕對冰冷毀滅的血色氣息壓制下,似崩潰、又似怒極,爆憤而起:“狗奴才,我跟你拼了。”
“我要殺了你!”
“啊!!!”
…………
十幾人強頂着血色氣息,喊出聲後,就要憤怒的衝向於宗,卻在邁出第一步時,從他們邁出的腿開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如冰雪融化、風吹塵屑一般分解了,他們只能僵在那裡,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只能看着自己先是腿、然後是腰、胸、手臂、最後是頭……
一點點化爲塵屑飛散,這一幕比先前的整個抹殺更令人恐懼,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渾身僵硬、瞳孔緊縮,這還是修士的手段嗎?就算仙人也不可能不動聲色的做到這一點啊!呃!除這次之外,他們沒有親眼見過仙人,但至少散仙是做不到的,九劫散仙也不行。
怎麼辦?他們該怎麼辦?該怎麼選擇?拒絕的話真的會死啊!要親眼看着自己一寸寸分解,這也太殘酷了,那麼答應他……選擇活下去?所有人都看向領頭的九劫散仙,眼中都帶着自己沒察覺的期盼,這些身爲高高在上、對底下的人作威作福的高階修士們。
他們放不下自己高貴的架子,低不下那顆高昂的頭顱,誰都不願意第一個將求活的話說出口,所以只能看向頭領,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待目光,看着這一幕,身爲在場唯一的九劫散仙,東野平廣覺得自己這次大概真的要玩完了,除非……
真的去作爲一個他們向來視如豬狗般的奴隸,向面前這個少年臣服……但身爲立足書羽靈界頂端,除了頂級、一流宗門長老、宗主、門主外,就沒再放下過架子的散仙,自己真的能夠低下高傲的頭顱,作爲豬狗一般存在,俯首稱奴的活下去嗎?
就在東野平廣猶豫掙扎的時候,於宗見到了火候,就立刻用似乎等得不耐煩的神情道:“看來大家都不領情呢!那就算了,除了奴才一號,其他人就永別……”
“奴……才……願意服從……主、主…子……”就在於宗舉起手,似乎要把所有人絕殺的時候,東野平廣終於不掙扎了,咬着牙說出目前他這一生中倍感恥辱的話來,雖然後來無數次爲此次選擇感到慶幸,甚至以作爲於宗之奴而自豪,但目前他確實覺得這是一生無法抹除的恥辱。
在他說出這番話後,其他衆人可不管東野平廣心理受創面積有多大,立刻紛紛出聲道:“奴才願意服從。”
“奴才見過主子!”
“奴才拜見主子!”
“求主子恕罪!”
…………
“只是口頭上的屈服我可不會認同,還要給你們套上一圈枷鎖才行。”面對衆人的俯首,於宗似笑非笑的擡起手指在面前輕輕一點,空蕩蕩的空間立刻出現水紋一般的波動,以他爲中心,擴散向四周,流入這些人體內後消失不見。
他這才衆人的目光下收回壓制衆人的血色氣息,與周圍囚困的木色巨大牢籠,對目露驚恐,自以爲隱蔽查探自身異樣,想要找出於宗做了什麼的衆人道:“不用爲剛剛那點小禮物感到恐懼害怕,那不過是一個用來約束你們的小玩意而已。”
“主人,請恕……奴才冒失,剛剛那個是……什麼。”就算受制於人,也要弄清楚自己究竟中了什麼手段,想辦法破解後就能恢復自由了,那樣還有一線希望,若什麼都不知道,只剩絕望,那還不如……立刻自我了斷,東野平廣是這麼認爲的。
聞言,並不覺得自己被冒犯的於宗,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道:“不是什麼壞傢伙哦!嗯!你們可以理解爲,這小東西是跟道、法則類似的存在,不過道與法則都是些天地至理,我的小東西卻是——讓你們的身心與靈魂都成爲古月宗的所有物,爲古月宗竭盡忠誠,赴湯蹈火、百死不悔。”
“我纔不相信口頭的話語呢!那些神獸們當年爲了求得一絲生機,何嘗不曾對女媧立下永世守護女媧後裔的誓約,結果大難臨頭,女媧後裔被逐下界,那些神獸卻高居神界,無視這一切……哼!再情深意切的話語,沒有誠意就沒有意義。”前面說的越和藹可親。
後面的話就越冰冷,玩耍了一會兒的於宗終於露出了他的獠牙,顯露出作爲太陰之主不容反抗的霸道一面:“相比於話語,我更相信自己捏出的法則,讓這法則成爲你們身心、乃至靈魂的信念,才能夠得到我的信任。”
“是的主人!”伴隨着於宗的話語,對於宗意味不明,總感覺很可怕的衆人正覺的恐懼之時,卻發現他們明明心裡不想,卻身不由己的異口同聲說出這番話來,這反應讓他們驚恐異常,以爲於宗用邪術控制了他們的身體,不由個個面露絕望之色。
站在那等着於宗利用他們這羣行屍走肉,卻沒想到於宗對他們神秘一笑,沒有指派給他們具體任務,只是輕輕道:“我的師傅,古月宗宗主要得到東野國所有領土,在此創建古月國、古月門,一會兒……你們就會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說完後,他的身影隨着木色牢籠的最後一條根系消失了,使所有聽到他話語的人一愣,東野天禮第一個試着張開口,發現自己張口,又動了動手腳,能動,身體還是受自己控制的,那麼於宗‘大人’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咦!只是心裡想想,自己爲何要給那個混蛋‘於宗大人’啊咧!怎麼回事?終於發現異常的東野天禮驚恐的抱着腦袋錯亂的道:“啊……我的腦袋裡有奇怪的聲音,不!我的身體裡有另一個……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是。”
“只要說到那個傢伙……‘主人’該死又來了……”
“怎麼回事……這個聲音在改變我的想法。”
“廣親王大人……這個聲音就沒辦法驅除掉嗎?”
“明明不想叫那個‘主人’的,怎麼其他時候沒問題,一想說……有關的時候,就不聽使喚了。”
…………
耳邊交織着下屬們驚恐慌亂的聲音,東野平廣臉色蒼白的站在那,他終於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原來竟是這樣,他們一羣人從身心都被某種東西改變了,就算曾經的記憶、感情都在,心與靈魂裡卻突然出現另一個信念,讓他們感到異常、難以接受……
但實際這卻是他們清醒自如狀態下,自然而然的念頭……怎麼會?這是什麼力量?竟然輕易操控這麼一大羣高階修士、散仙的身心,他記得‘主人’說這是道與法則類似的能力……身爲九劫散仙,他就算不是出身頂級勢力,也不可能無知。
更不可能對道與法則一無所知,正因爲知道,他纔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以及親眼見到神蹟般的興奮……如此可畏的力量,竟然被‘主人’掌握,對強大存在的憧憬情緒,似乎成爲一道□□,將他的意識與心裡突然出現的聲音融爲一體。
使他不可思議的想着主人離開時說的話,身不由心的重複道:“要得到東野國所有領土,在此創建古月國、古月門……”
而這句話又似乎成爲了其他人的□□,讓他周圍的人也跟着重複起來:“要得到東野國所有領土,在此創建古月國、古月門……”
“要得到東野國所有領土,在此創建古月國、古月門……”
…………
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終於使他們所有人的身心都只有,要得到東野國所有領土,在此創建古月國、古月門這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促使着他們展開行動,立刻停止伏擊古月等人,反而掉頭返回國都方向……
…………
與此同時,回過神來的於宗正好看到,古月將整團地狐烏火回收進體內後,奇怪的看着天空,不明所以的問:“師傅,您在看什麼?”
“功德、天劫。”古月一臉困惑的道:“以往地狐烏火發威的話,總會有功德降臨,連身處下界虛空那次也不例外,可是,自從到了這書羽靈界,天劫也好、功德也罷!咱們倆好像被天道遺忘了一般,該來的始終沒來,感覺好奇怪啊!就好似天道……嗯!不再管我一般……”
於宗聞言一愣,他回收了萬神界的本體後,本身太陰之主的意識就覺醒了一部分,這樣就算沒有飛昇仙界、神界,也已經不大受天道限制了,所以對沒有遇到化神期天劫不當回事,不!應該說在他恢復意識後天劫敢劈他,那才奇怪。
可師傅不同,師傅不管在自己世界是什麼身份,既然到了盤古世界,使用了盤古世界孕育的身軀,就自然會受到盤古世界天道的約束,同時也會得到盤古世界天道獎賞,現在,這份約束和獎賞似乎因爲某種未知原因,在到達書羽靈界後消失了。
具體什麼原因卻是連於宗都沒察覺到,看來這個書羽靈界不止三頭族出現的奇怪,五行不平均奇怪,似乎還有更奇怪的地方,自己不能因自身的強大而大意,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世界……於宗心裡這麼考慮着。
行動上卻面不改色的寬慰古月道:“天劫不來纔好,至於功德,師傅又不稀罕,不需在意這種小事。”
“這可不是小事,當初的化神天劫,昨天修復無數衆生魂魄,今日懲惡的功德,該有的功德和天劫始終不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彷彿天道絕緣體似得,你想過沒有,若是到了飛昇期依舊是這樣,阿嶽還有飛昇的可能性嗎?”一旁聽到兩人話語的令狐藍,面色沉重的道。
相處這麼長時間,令狐藍已經聽說過他們功法,一大境界一天劫的特色,先前化神天劫沒有降臨,他還以爲是兩人功法出了問題,還準備回到青羽靈界跟族內大長老請教,這會兒聽到不止天劫,連功德都沒有降臨,才知道不是功法出了問題。
而是兩人的體質似乎出了問題,竟然被天道絕緣了,這可不是好事,令狐藍怎麼能不着急呢!
一葉障目不過如此,經令狐藍提醒,於宗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即眉心緊鎖,思考解決的方法。
“嘛!只是個可能性而已,不用如此在意,再說,就算天道絕緣不得飛昇又如何,我們可以修煉的更強大,以絕對的力量破開仙界與靈界的壁壘,暴力飛昇,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的,天道與飛昇也不例外。”對此古月表示她的許多小說也不是白看的。
凡人修仙裡韓跑跑那麼艱難都飛成功了,沒道理自己不行,自己的金水桶腰可比他那點金手指粗多了,而且許多小說裡可是把該怎麼做都指出來了,尋找空間壁壘節點,破碎虛空開闢通道,暴力飛昇,這跟從小千界到靈界的方法並無區別。
不過是更難、非常難而已,如此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見他們倆人這麼在意,古月忙露出一臉毫不在意的笑容接着道:“宗兒不用擔心,就算真的變成天道絕緣體了,咱們倆也一定會修煉的無比強大,破開仙靈空間壁壘,打開通道,成功飛昇的程度。”
聽古月這麼說,於宗心血涌動,他只記掛着師傅飛昇的問題了,卻忘記在自己師傅心裡,她並不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份和體質,所以見自己的天劫沒有降臨,就以爲自己和她一樣,也不明原因的成了天道絕緣體了,修仙之人卻成了仙道絕緣體。
如此狀況下一般人總會心灰意冷,萬分沮喪絕望吧!自己師傅卻沒絲毫沮喪、絕望的表現,還反過來安慰、鼓勵自己……真是,總覺得每次都會輸給師傅,卻又輸得心甘情願,感覺自己心中被一點點填入了溫暖的火焰,慢慢驅逐了孤獨冰冷一般。
“嗯!我聽師傅的。”古月的短短几句話,就讓對語言不信任的於宗悄悄藏起身爲太陰之主那一面的獠牙,對古月露出一個順從聽話的乖寶寶式笑容,明確應下來。
看得一旁令狐藍只覺牙疼,真想立刻告訴阿月臭小子的真身,讓她不用爲他操心,還要被臭小子裝乖忽悠,但是……面對於宗若有似無的威脅目光,他就是說不出口,好吧!是他不敢說,心裡再怎麼吐槽、暗罵臭小子,他還是不敢說。
…………
在古月發現自身出現的異常狀況,回收地狐烏火前,整個東野國遍佈黑色火焰的狀況就被周圍數國,和其他各勢力發現了,東野皇帝更是把從東野天禮那得到的情報傳遞給臨近幾國,併名言了地狐烏火的危害不止威脅東野國,鄰近國家也可能遭此毒手。
請他們派遣人手支援的同時,他還給附屬的頂級宗門發了求援通訊……如此各種舉措,可以說不能更周全了,等親衛征討部軍離開後,聽聞神火即將臨近的情報後,一點也不想親自試驗神火火性的東野皇帝帶着後宮嬪妃、皇子皇女等開始一城又一城的撤離。
他期望在神火蔓延至整個東野國領地前時,平廣親王能夠帶領親衛們解決那什麼神火主人古月宗宗主,他希望萬一平廣親王等人無功而返的情況下,能夠得到臨近各國的支持,共同對付從未聽聞過的古月宗,他希望能夠得到依附頂級宗門的強力支援……
然而,或許是他太貪心,希望的太多了,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人意,首先是與東野國交界的夏侯國,他們正因爲火鳳凰被崑崙宗紫郢奪走而陷入混亂,在接到東野國國書時,一看內容就立刻跟令狐藍一行掛上線了,想想敬端親王的情報。
知道名爲古月的少女纔是三人中做主之人,又聽她是古月宗的宗主,有異火隨身……正處於混亂中的夏侯國正忙於跟附屬頂級宗門的書院商議如何奪回火鳳凰呢!哪還能顧得上招惹強敵,幫助關係並不好的鄰國,何況古月三人並非沒在夏侯國停留過。
爲何人家在夏侯國不但沒釋放什麼異火攻擊國民,還幫忙解決了三頭族威脅,怎麼到你們國家就鬧起來了……於是出於種種問題,夏侯國根本沒理會東野國的國書,並且還招呼了幾個同盟國家,把令狐藍一行的事情大概說了下,表明了無事別招惹人家的態度。
受夏侯國影響,十二國中的三國沒有迴應東野皇帝的國書,同樣的軒轅玖所在的軒轅國,因軒轅玖詳細稟告了此次事件的情報,正打算分一杯神獸遺孤的羹呢!就忽然得知神獸涅槃重生,被崑崙宗紫郢奪走,又接到這麼一封國書。
軒轅黃帝想着軒轅玖的消息,也同樣認爲令狐藍一行不惹爲妙,目前書羽靈界正因爲火鳳凰現世,而處於混亂之中,這種狀態下貿然招惹強敵並不明智,所以也發國書給同盟國家,分享給他們相關情報,讓他們儘量不要參與此事。